我看着周翊深瞬间煞白的脸色,看着他慌乱的抓住我的手腕。
嘴里说着“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觉得荒谬至极。
他忘了林霏还站在一旁,忘了产房外的决绝,忘了这些天对我的冷漠,仿佛只要我不提离婚,所有伤害就能当作没发生。
可那些被独自丢在抢救室的时刻,那些摸着空荡荡的腹部发呆的凌晨,那些被践踏的真心,怎么可能轻易抹去?
我狠狠甩开他的手,声音冰冷:
“做梦还没醒吗?”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你配合,我们就体面分手;你拖延,我就让全公司都知道你干的好事。”
没等周翊深反应,周母就急着打断:
“嘉眠啊,这件事妈知道是翊深对不住你,但是婚姻是大事情,咱们坐下来再好好聊聊”
一向沉稳的周翊深乱了阵脚:
“嘉眠,你别冲动。”
“我不是冲动。”我直视着他,“从你选择每天下班不回家去给她做饭那天起,我们就该结束了。”
周翊深猛地怔住,刚想开口解释,旁边的林霏突然啜泣:
“嘉眠姐,都是我的错,你别怪翊深。是我不该让翊深哥照顾……我这就离开!”
话音刚落,林霏哭着跑了出去。
周翊深立即转身,神色紧张地望着我:
“嘉眠,林霏有抑郁症,不能受**。你先冷静,晚点我们再谈离婚的事。”
他正要追出去,周父拦住了他:
“周翊深!你糊涂了吗?谁才是你法律上的妻子?谁刚失去孩子?这点轻重你分不清?”
可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
周翊深推开周父的手,焦躁道:
“爸,她上次就差点跳楼,那是活生生的人命!”
包厢里顿时死寂。
周翊深愧疚的看了我一眼,还是决绝的追了出去。
他大概忘了,林霏是条人命,我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也是条人命。
窗外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周母拉住我的手腕,声音带着哭腔:
“嘉眠,雨这么大……你先别走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我望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风景,轻轻抽回手:
“不用了。”
就让这场暴雨,冲刷掉我和周翊深所有的回忆。
当晚我回到家,周翊深也在同一场大雨里,跪在了我家楼下,整整一夜没有离开。
第二天清晨,律师来接我去办手续。
出门时,周翊深眼睛一亮,踉跄着站起来望向我:
“嘉眠,你终于出来了。”
他跪了整夜,昂贵的西装皱巴巴贴在身上,精心打理的发型被雨水冲垮,眼底布满血丝。
我厌恶极了他这种事后忏悔的姿态。
若真在乎,又怎么会一次次的选择别人?
周翊深拦住我的去路,眼神近乎哀求。
“嘉眠,我已经把林霏交给李晔照顾了,以后会有其他人照顾她。”
“从今以后,我和她不会再有任何联系,这是我们的聊天记录,你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