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退休还有一年，我被老板叫进了办公室。“老李，公司优化，明天你不用来了。

”他递来一张卡：“里面有八十万，算是我对你的补偿。”我看着他，没说话。回到工位，

在全公司人同情的目光里，我平静地搬走了我的箱子。走出公司大门，我删除了老板的微信。

第二天，我在甲方的会议室里，看着他领着新团队进来汇报。我笑了，对他招招手：“王总，

过来坐。”他走进来的瞬间，脸绿了！01王志辉的办公室里，

中央空调的冷气开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他身上那件高定西装褶皱都没有，

手里的万宝龙钢笔在A4纸上划出矜贵的沙沙声。“老李，不是我王志辉不念旧情。

”他终于签完字，把笔帽“咔哒”一声盖上，整个人向后靠进宽大的皮质老板椅里，

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腔调开口。“时代变了，互联网思维，狼性文化，这些新东西，

你……确实跟不上了。”他把一张银行卡推过桌面，

卡片滑行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极其刺耳。“这里面有八十万。

”“你为公司操劳了二十五年，这笔钱，够你风风光光养老了。”“也算是我，仁至义尽。

”他的话语里，每一个字都包裹着一层居高临下的恩赐感，

仿佛他不是在辞退一个为公司奉献了半辈子的功臣，而是在施舍一个路边的乞丐。

我坐在他对面，背脊挺得笔直。我的目光从他那支闪闪发光的钢笔，

移到他那张因为春风得意而显得格外油滑的脸上。我什么都没说。

我的沉默让他那套准备好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

语气生硬了几分。“交接工作就让新来的刘总监他们跟进吧。”“你的个人物品，

今天就带走，别影响新团队的工作情绪。”我点点头，站起身，还是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没有质问，没有挽留，更没有他预想中的愤怒或哀求。转身离开的瞬间，

我能感觉到他那审视的目光，像两根针扎在我的背上。他或许在奇怪，

这个一向温和寡言的老员工，怎么会如此反常地冷静。回到我在角落里的工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又压抑的气氛。平日里受过我不少指点的年轻同事们，

一个个围了过来。他们的眼神很复杂，有同情，有不忿，也有对老板**的畏惧和无奈。

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姑娘，眼圈都红了。我没理会他们的窃窃私语，

也没回应那些欲言又止的安慰。我只是沉默地，

将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件装进早就准备好的纸箱里。一个用了十年的旧搪瓷水杯，

杯口的漆掉了好几块，露出里面黑色的铁皮。一张和女儿在大学门口的合影，

照片上的她笑得灿烂，我也难得地露出了牙齿。几本封面已经泛黄，书页卷了角的技术手册，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我用各种颜色笔做的批注。这些东西，

拼凑出了我在这家名为“创科动力”的公司里，全部的二十五年。

公司新提拔的“技术总监”，那个据说刚毕业三年，精通各种互联网黑话的小伙子，

正站在不远处，对着几个下属指点江山。

他洪亮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办公区：“我们必须进行彻底的架构重组！过去的那些遗留代码，

都是技术负债！要全部推倒重来！”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轻蔑地瞟了我这边一眼。

我抱着沉甸甸的箱子，最后一次走过这条熟悉的走廊。路过王志辉的办公室，

那扇昂贵的磨砂玻璃门没关严。他正和那位新总监相谈甚欢，

脸上的笑容比刚才对我时要真诚得多。他隔着玻璃，朝我投来一瞥。那眼神，

就像在看一件终于被清理出屋子的，碍手碍脚的旧家具。走出公司大楼，

夏日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刺得我眼睛一阵发酸。我把箱子重重地放在地上。

拿出手机，屏幕在强光下有些看不清。我眯着眼，

在微信联系人列表里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王志辉意气风发的单人照。长按。删除联系人。

确认。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犹豫。二十五年的情分，连同那八十万的“补偿”，

在这一刻，被我亲手埋葬。我心底最后一点冰冷的失望，也随着那个消失的头像，

彻底化为决然的平静。02第二天。星海智联，三十二层，顶层核心会议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最繁华的CBD景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尽收眼底。

我穿了一身女儿特意为我挑选的得体休闲西装，坐在椭圆形会议桌主位旁边的位置。

这身衣服让我有些不习惯，但镜子里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头，

确实比昨天抱着纸箱的失败者要体面得多。我身边，是星海智联新上任的CTO，陈宇。

他今年三十五岁，年轻有为，是业内声名鹊起的技术新贵。此刻，

他正亲自为我续上一杯滚烫的龙井，姿态恭敬得像个小学生。“李老师，今天就要辛苦您了，

这个项目的技术选型，我们心里都没底，全靠您来帮我们把把关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真诚的信赖。我微微点头，算是回应：“‘智慧城市’这个项目，

星海投入巨大，是未来的核心战略，必须慎重。”陈宇用力点头：“是，

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您。只有您，才是这个领域真正的定海神针。”十年前，

他还是个刚走出校门的青涩实习生，被分到我的项目组。那些熬夜画架构图，

逐行调试代码的日子，他还记得。这份师徒情谊，他一直记在心里。我端起青瓷茶杯，

看着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窗外的景致。十年前种下的因，在今天，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结出了果。会议室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了。王志辉领着他的“王牌”新团队，

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他今天打扮得更是神采飞扬，头发梳得油光水滑，

脸上的笑容是那种志在必得的张扬。“陈总！久仰大名！今天能来参与星海的竞标，

是我们创科动力的荣幸！”他一边伸出双手，热情地和陈宇握手，一边开始自我吹嘘。

“我们为‘智慧城市’量身打造的这套解决方案，绝对是业内顶级的！技术领先，理念超前！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会议桌，像一个将军检阅自己的士兵。当他的视线，

越过几张陌生的面孔，最终落在我脸上的时候……他瞳孔骤然收缩。

那灿烂到有些虚伪的笑容，瞬间凝固，僵在嘴角，要掉不掉。整张脸的血色，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从兴奋的涨红，迅速转为震惊的煞白。我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

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然后抬眼，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应该很温和。我甚至还抬起手，

对他招了招。“王总，别站着啊。”“过来坐。”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

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王志辉的脸，经历了红、白、青、绿的精彩变换，

最终定格在一种难以言喻的酱紫色。他的脚步，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

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新任技术总监，还有那几个年轻的“精英”，全都面面相觑。

他们完全不明白，自己那无所不能的老板，为什么会对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头”，

露出如此失态的表情。王志辉在我旁边的空位上坐下，那把价值不菲的椅子，此刻对他来说，

仿佛布满了尖针。他如坐针毡，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

连和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昨天，在他办公室里，他高高在上，用八十万打发我。今天，

在这间能决定他公司未来命运的会议室里，我成了他必须仰望的“甲方爸爸”。攻守之势，

异也。陈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低头喝茶，嘴角却勾起了难以察觉的、玩味的笑意。

这场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03会议正式开始。王志辉那个年轻的“刘总监”，

站到了投影幕布前。他清了清嗓子，打开了精心**的PPT，开始了他的表演。

“各位领导，我们创科动力本次的方案，核心是基于‘微服务+云原生’的下一代技术架构，

具备高度弹性、可扩展性与自愈能力的城市大脑……”他嘴里不停地往外蹦着各种时髦词汇，

什么“数据中台”、“数字孪生”、“边缘计算”、“低代码平台”，

仿佛把所有能找到的热点技术都堆砌了进去。PPT做得酷炫华丽，动画效果层出不穷，

看起来确实唬人。王志辉强作镇定，腰板挺得笔直，试图维持自己作为老板的体面。

但他那不时用眼角余光偷瞄我的动作，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他迫切地想从我的脸上，看出点什么。赞许？惊讶？或者哪怕是困惑也好。

但我全程面无表情。我没有看那个口若悬河的刘总监，也没有看那花里胡哨的PPT。

我只是低着头，在我面前的笔记本上，偶尔用笔轻轻记下一笔。我的平静，让他更加心慌。

半个小时的汇报终于结束，刘总监长舒一口气，脸上带着自得，仿佛已经征服了全场。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陈宇的目光，第一个投向我。“李老师，您看，创科的这个方案怎么样？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在我身上。王志辉的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我放下手中的笔，

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王志辉，最后落在那位期待着表扬的刘总监脸上。

我的声音不疾不徐，但第一句话，就让会议室的温度骤降。“方案的底层逻辑假设，是错的。

”一句话，满座皆惊。刘总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李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逻辑都是经过严密推演的！”我没有理会他的激动，继续说了下去。“第一，

你们方案中引用的那个开源的分布式调度框架，版本是3.2.1。

这个版本有一个未被官方公开，但在核心开发者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一个致命BUG。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他。“在高并发的场景下，它的心跳检测机制会失灵，

导致任务节点被错误地判断为‘死亡’，从而被系统剔除。

以‘智慧城市’项目预估的并发量，我保证，系统上线不出三个月，

必然会发生大面积的随机性宕机。”刘总监的嘴巴张了张，脸色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显然，

这个BUG，他闻所未闻。我没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第二，你们的数据库设计。

为了所谓的‘快速开发’，你们采用了大量的反范式设计，

寄希望于后期的缓存和读写分离来弥补。这会导致灾难性的数据冗余和查询瓶颈。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项目上线一年后，你们的数据库维护成本，

将是你们预算中列出的三倍以上。这笔钱，星海出，还是你们创科动力自己补？

”王志辉的额头上，冷汗已经汇成了小溪，顺着鬓角往下淌。我看向他，语气依然平静。

“最后，也是最核心的一点。

”“你们方案中引以为傲的那个‘城市交通流量潮汐预测算法’，看起来很眼熟。

”我的目光，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们最后的伪装。“如果我没记错，

这应该是我五年前，向公司提交过的一个算法模型的原型。”“当时，

王总你认为这个项目‘技术验证周期太长，投入产出比太低’，所以把它束之高阁了。

”“你们现在拿出来的，只是那个未经充分验证的、漏洞百出的未完成版本。

”“用一个半成品，来竞标一个投资数十亿的核心项目。刘总监，这是你的主意，

还是王总你的决策？”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那位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刘总监，

此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试图争辩，想说些什么来挽回颜面，

却被我随后抛出的一连串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性能数据、压力测试模型和业界失败案例，

问得哑口无言。王志辉的冷汗，已经彻底浸湿了他那昂贵的衬衫后背。他紧紧地攥着拳头，

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也最痛苦地明白了一个事实。昨天，

他用八十万“优化”掉的，不是一个跟不上时代的昂贵老员工。而是创科动力公司，

整个技术体系的灵魂与基石。04会议自然是不欢而散。陈宇宣布，

创科的方案需要“推倒重来，重新评估”，这句客气话，无异于宣判了他们第一轮的死刑。

王志辉带着他那群霜打了茄子一样的“精英”团队，灰溜溜地离开了会议室。

陈宇亲自送我到地下车库，一路上还在为今天的场面而感慨。“李老师，您真是宝刀未老！

几句话就点中了他们的死穴。”他帮我拉开车门，又真诚地说道：“不瞒您说，

星海早就想挖您过来了，只是怕您临近退休，不愿意挪动。是我向CEO提议，

用‘智慧城市’这个项目的合作顾问身份作为契机，无论如何也要把您请出山。

”我对他笑了笑：“你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有心。”陈宇走后，我刚准备发动车子。

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悄无声息地滑到了我旁边，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了王志辉那张此刻堆满了谄媚笑容的脸。“老李！李哥！哎哟，我的好哥哥！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车上下来，几步冲到我的车窗前，那张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今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糊涂！您大人有大量，

千万别跟我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一般见识！”他开始打感情牌，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哽咽。

“李哥，您想当年，我们俩在那个十几平米的小作坊里，啃着馒头就着咸菜，

一起写下公司第一行代码的时候……”我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王总，我们昨天已经两清了。

”我的称呼，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燃起的虚假热情。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立刻又恢复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银行卡，比昨天那张的颜色更深，

一看就不是一个级别。“李哥，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密码还是六个八。”“项目上的事，

还请您……在陈总面前，多美言几句。咱们好歹同事一场，我不能看着创科就这么完了啊！

”他把卡往我车里塞，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我看着那张卡，忽然笑了。“王总，你觉得，

星海智联付给我的首席技术顾问费，会比你这张卡里的数字少吗？”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脸上的表情，再次僵住。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终于意识到，钱，已经买不动我了。于是，他撕下了最后那点伪装，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你别给脸不要脸！”他收回了卡，声音压低，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做人留一线，

日后好相见。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把事情做绝了，对你没好处！

”“别以为你抱上了星海的大腿就了不起了！我王志辉在行业里混了这么多年，

人脉和能量不是你能想象的！”我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拉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他以为我要动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没有下车，只是回头，平静地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道：“王总，你以为，你是来竞标的？”他愣住了。

我继续说：“星海智联这个‘智慧城市’项目，从最初的概念构想，到技术可行性论证，

再到最后的立项报告，都是我主导的。”“你今天在会上看到的那些需求文档，每一个字，

都是我亲手写的。”“你手里的那点核心技术，哪一行代码是基石，哪一个模块有隐患，

它们的优点是什么，缺点又在哪里，我比你，比你那个新来的总监，都清楚。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王志辉的心上。他彻底石化了，

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是彻底的蔑视。“王总，

你不是来竞标的。”“你是来，接受审判的。”说完，我不再看他，关上车门，一脚油门，

黑色的奥迪发出一声低吼，绝尘而去。只留下王志辉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空旷的车库里，

像一尊被抽掉了所有灵魂的雕像。05回到家，一开门就看到女儿李思思坐在沙发上，

气鼓鼓地等着我。她今年刚大学毕业，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产品经理，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爸！我听以前创科的实习生说了，王志辉那个**真的把你给开了？就为了一年！

他还有没有人性啊！”她一看到我，就忍不住爆发了，小脸气得通红。

“这简直就是卸磨杀驴！太过分了！爸，你为那家公司当牛做马二十五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去告他！去申请劳动仲裁！

”我放下车钥匙，换上拖鞋，走到她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背。“思思，别气了，

爸爸没事。”“没事？怎么可能没事！还有一年就退休了，他这是把你的职业生涯拦腰斩断！

你以后怎么办？”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看着女儿焦急的脸，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我沉默了一会儿，决定第一次，跟她好好讲讲我和王志辉，以及创科动力的故事。“思思，

你知道吗？创科动力最早的时候，不叫这个名字。”“二十多年前，我和你王叔叔，

在一个租来的小作坊里，成立了一个工作室。”我的思绪，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天。

我和王志辉，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挤在闷热的房间里，对着一台二手电脑，

兴奋地讨论着未来。我负责技术研发，他负责跑市场拉客户。

我们一起啃过一个星期的方便面，也曾为了第一个一万块的单子，在路边摊喝得酩酊大醉，

抱头痛哭。“后来，公司拿到了第一笔天使投资。”我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从那天起，

一切都变了。王志辉开始频繁地出入各种酒会和论坛，他嘴里说的不再是产品和技术，

而是‘商业模式’、‘资本运作’和‘股权结构’。”“我的股份，在几轮融资中，

被不断地稀释。他告诉我，这是为了公司的发展，是必要的牺牲。他说，老李，

你专心搞技术就行，这些商业上的事情，太复杂，你不懂，也别管。”我信了。

我一头扎进了技术的世界里，为公司搭建了最稳固的底层框架。而他，则在资本的世界里，

长袖善舞，把公司包装成了一个又一个光鲜亮丽的故事，去讲给投资人听。“再后来，

公司上市了。他成了身家过亿的王总，而我，还是那个只知道写代码的李工。

”“他越来越看重那些会做PPT，会讲故事的年轻人，而我，在他眼里，

逐渐成了一个只会埋头搞技术，不懂变通，跟不上时代的老古董。”“最近这几年，

他开始安插他的亲信，一步步架空我的权力。公司的核心技术，其实已经停滞不前很久了，

全靠我过去打下的那点老底子在硬撑着。”“他之所以还留着我，不是因为念旧情，

也不是因为尊重我的技术。”我自嘲地笑了笑。“只是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

能完整维护那个被他们改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臃肿的老系统的人。”“我于他而言，

不是功臣，只是一个‘技术保姆’，一个昂贵但又不得不留着的保险丝。

”女儿听得目瞪口呆，她从来不知道，这家她从小就听说的、爸爸为之奋斗的公司，

背后还有这样不堪的往事。我看着她，眼神变得无比清澈和释然。“所以，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