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上，我因骑电动车被百般羞辱。没想到，妻子的奸夫竟是全场焦点，他搂着我的女儿，

炫耀要送她出国。妻子也发来信息逼我离婚，否则就让我父亲断了医药费。

看着这群人丑恶的嘴脸，我捏碎了酒杯。他们不知道，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今晚过后，

他们都要付出代价！1杭予平被闹钟惊醒时，冯晶那半边床是空的。他伸手摸了摸，

床单冰凉，没有余温。枕头上没有头发，没有香水味，像是没人睡过。手机显示6:30。

他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冯晶说加班，凌晨一点才回来。他没问，她也没解释。

厨房里，洗碗池堆着两只红酒杯，杯沿沾着暗红色的唇印。杭予平拿起来闻了闻，是红酒，

不是果汁。冯晶很少喝酒，除非是应酬——或者庆祝什么。冰箱上贴着便利贴：「牛奶没了，

记得买。」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的。他拉开冰箱门，里面只剩半盒鸡蛋、一包蔫掉的青菜，

还有一瓶开了盖的矿泉水。手机震动。

银行短信：「您尾号9372的信用卡消费1280元（金茂威斯汀酒店）。」

日期是昨晚21:47。杭予平盯着屏幕，手指僵住。冯晶昨晚说加班到十一点。

他点开微信，冯晶的聊天框里最后一条消息是：「别等我，你先睡。」没有表情包，

没有「爱你」，甚至没有标点符号。他往上翻了翻，最近两周，她的回复越来越短。

以前她会发「老公辛苦了」，现在只有「嗯」「知道了」「随便」。「爸！」

杭小雅在卫生间喊，「我毛巾呢？」杭予平放下手机，从柜子里拿了条新毛巾递过去。

杭小雅接过毛巾，眼睛盯着手机，手指飞快地划着屏幕。她穿着校服，但裙子改短了，

露出膝盖上的淤青。「怎么弄的？」杭予平问。「体育课摔的。」杭小雅头也不抬。

杭予平没再问。他看见洗手台上有个拆开的避孕套包装，草莓味的。「这谁的？」他问。

杭小雅猛地抬头，一把抢过去扔进垃圾桶，「同学恶作剧的。」杭予平没说话。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发现女儿书包里有烟时，冯晶说：「现在小孩都这样，别大惊小怪。」

他打开水龙头洗脸，冷水冲在脸上，清醒了一点。「爸，快点，我要迟到了。」

杭小雅在门口换鞋，不耐烦地跺脚。杭予平擦了脸，抓起钥匙。校门口停满了车。

奔驰、宝马、保时捷，家长们西装革履地站在车边聊天。杭予平骑电动车送女儿，

杭小雅下车时拽了拽书包带，低着头快步往前走。「小雅！」杭予平喊她。杭小雅回头，

皱眉，「干嘛？」「晚上我来接你。」「不用，我自己回。」「你妈今天加班。」

「那也不用你接。」杭小雅压低声音，「张昊他爸开G63来送他，你能不能……算了，

当我没说。」她转身走了，背影瘦小，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杭予平站在原地，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地铁上，电话响了。「喂，妈。」「予平啊，

你表弟年终奖发了十八万！」母亲的声音刺耳，「他老婆刚怀上二胎，你什么时候……」

杭予平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你爸昨晚咳血了，」母亲继续说，「医生说可能是肺的问题，

要住院检查。」「多少钱？」杭予平直接问。「先交两万押金。」杭予平沉默。「你听见没？

」母亲催促。「我下午去银行。」「你爸说，让你别来了，」母亲突然压低声音，

「他嫌丢人。」电话挂断了。杭予平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喉咙发紧。

公司打卡机显示8:59。他喘着气坐下，发现办公椅被换成了瘸腿的。

隔壁工位的小年轻在吃韭菜包子，油滴在他昨晚熬夜做的报表上。「老杭！」

主管敲了敲他的隔断板，「天成那个账重新做，人家嫌你用的Excel版本太老。」

全办公室都听见了。「你大学不是学计算机的吗？」主管笑着问，「怎么连个表格都搞不定？

」杭予平没说话，低头打开电脑。午饭时间，他没去食堂，在楼梯间啃早上买的馒头。

手机相册自动弹出「三年前的今天」——冯晶搂着他脖子笑，

背景是他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的餐厅。那天她刚升主管，说：「以后我养家。」

现在她的工资是他的三倍。下班路上，他路过房产中介。

橱窗里贴着他们小区的房价：¥78,000/㎡。冯晶婚前买的房，

房产证一直没加他名字。电梯里遇见902的刘老师。「杭先生，」她突然说，

「小雅上周五没来补习班。」杭予平一愣。「监控显示，她和染黄头发的男生进了网吧。」

刘老师压低声音，「那男生……看着不像学生。」杭予平攥紧了拳头。钥匙**锁孔时，

他听见冯晶在笑。推开门，笑声停了。电视播着购物频道，冯晶坐在沙发上，头发湿着，

像是刚洗过澡。浴室外地砖上摆着两双拖鞋——一双她的，一双陌生的。「家长会你去，

我加班。」冯晶对着镜子画眉毛，脖子后面有块红印。杭予平伸手想碰，她猛地转身，

「有完没完？」他没说话，走进厨房。冰箱上贴着物业费通知单：¥3,280。

他打开支付宝，余额显示¥2,317.48。冯晶的Gucci包挂在衣帽架上，

比他三个月工资还贵。躺在床上时，冯晶背对他刷抖音。外放声音里，

有个男声说：「宝贝想我没？」她很快划走，但呼吸变重了。杭予平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

三年前补过一次，又裂开了。2杭予平凌晨三点就醒了。冯晶背对着他，呼吸均匀。

他盯着她的后脑勺，想起昨晚那个男人的声音。他轻手轻脚起床，去厨房倒了杯冷水灌下去。

冰箱上的物业单还在，他撕下来塞进裤兜。天还没亮，他坐在餐桌前打开电脑，

重新做天成公司的账目。Excel卡顿，光标转圈，他盯着屏幕，手指敲着桌子等。

六点半，冯晶的闹钟响了。她起床，经过厨房时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进了浴室。

水声哗啦啦响，杭予平继续敲键盘。七点，杭小雅揉着眼睛出来，看见他在厨房，愣了一下。

「爸，你怎么在这？」「做报表。」杭小雅「哦」了一声，从冰箱里拿了盒牛奶，

咕咚咕咚喝掉半盒，然后拎起书包，「我走了。」「不吃早饭？」「不饿。」门砰地关上。

杭予平继续做表。冯晶化完妆出来，拎着包换鞋。「晚上我不回来吃饭。」她说。

杭予平没抬头，「加班？」「嗯。」「家长会几点？」「七点，你自己看群消息。」

门又砰地关上。杭予平终于做完表格，发邮件给主管，然后收拾东西出门。

公司电梯里挤满了人，他贴着角落站着。前面两个年轻女同事在聊天。

「听说市场部新来的总监超帅。」「是啊，开保时捷来的。」「人家才三十岁，年薪百万。」

「我要是能找个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杭予平低头看手机，

银行又发来一条短信——「您尾号9372的信用卡消费680元（蓝岛咖啡）。」

时间是昨晚九点。冯晶说她在加班。部门会议十点开始。主管站在投影前，

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这个月业绩下滑，大家得加把劲。」杭予平低头翻文件，

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老杭，天成那个账客户不满意，你重新做了吗？」杭予平抬头，

「发你邮箱了。」主管点开邮件，扫了两眼，「你这格式还是不对啊，

人家要的是新版Excel，你这看着像十年前做的。」办公室里有人偷笑。杭予平攥着笔，

「我用的2016版。」「现在都用WPS云协作了，」主管叹气，「你得多学习啊。」

会议结束，杭予平去茶水间冲咖啡。隔间里，几个年轻同事在聊天。

「老杭真是跟不上时代了。」「听说他老婆比他赚得多？」「何止多，三倍！」

「那他怎么混成这样？」「谁知道呢，窝囊呗。」杭予平端着咖啡回工位，路过他们时，

几个人立刻闭嘴。午休时间，他下楼买盒饭。路过停车场，看见冯晶的车停在角落。

他走过去，车窗贴了膜，看不清里面。他站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车里传来笑声。冯晶的笑声。

他转身走了。下午三点，人事部发邮件，要求35岁以上员工提交职业规划书。

杭予平盯着屏幕，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下班前，主管叫他去办公室。「老杭，

公司最近效益不好，」主管搓着手，「上面决定优化一批老员工。」杭予平没说话。「当然，

你资历深，公司还是想留你的，」主管笑笑，「就是……得降薪20%。」杭予平抬头，

「强制降薪？」「自愿的，」主管推过来一张纸，「签个字就行。」杭予平看着那张纸，

右下角已经盖了公章。他拿起笔，签了。走出公司大楼，天已经黑了。手机震动，

杭小雅发来微信：「家长会你去了吗？」杭予平这才想起来，赶紧往学校赶。

教室里坐满了家长，老师正在讲台上说话。杭予平悄悄从后门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

「杭小雅家长来了吗？」老师突然问。杭予平举手。老师皱眉，「您是她？」「爸爸。」

「哦，」老师点头，「杭小雅最近成绩下滑很严重，上周还逃课。」有家长回头看他，

眼神带着打量。「另外，」老师翻着本子，「她和校外人员有接触，希望家长多关注。」

杭予平点头，「我会注意。」「还有，」老师推了推眼镜，「她这次月考数学只考了42分。

」教室里一阵低笑。杭予平攥紧拳头。家长会结束，他站在校门口等杭小雅。

学生们陆续出来，杭小雅走在最后，看见他时脸色变了。「你怎么来了？」「开家长会。」

「我不是说了不用你来吗？」杭小雅压低声音，「丢死人了！」杭予平没说话。

「你知道李梦她爸开什么车吗？奔驰S！」杭小雅咬着牙，「你呢？电动车！」

杭予平看着她，「回家吧。」「你自己回吧，我去同学家。」杭小雅转身就走。

杭予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回到家，冯晶还没回来。他坐在沙发上，

打开电视，声音调大。十一点，门锁响了。冯晶走进来，看见他，愣了一下，「还没睡？」

「家长会老师说你女儿逃课。」冯晶放下包，「哦。」「她数学考了42分。」「知道了。」

「她跟校外男生混在一起。」「现在小孩都这样，」冯晶脱外套，「你别管太严。」

杭予平盯着她，「你脖子上是什么？」冯晶一愣，下意识摸脖子，「什么？」「红印。」

「蚊子咬的。」冯晶转身进浴室，「你烦不烦？」杭予平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的水声，

电视里正在播家庭伦理剧，女主角哭着说：「我受够了这种日子！」他关掉电视，走进卧室。

冯晶的手机放在床头，屏幕亮了一下。一条微信弹出来——「明天老地方？」

发信人：「陈总」。3杭予平盯着那条微信看了三秒，冯晶裹着浴巾出来了。

她一把抓起手机，指纹解锁，划掉消息，动作一气呵成。「看什么？」她瞪他。

杭予平没说话，掀开被子躺下。冯晶背对着他吹头发，轰隆隆的热风声响了二十分钟。

床垫一沉，冯晶躺下来，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杭予平闭着眼，听见她打字的声音，

哒哒哒，像针扎在太阳穴上。半夜两点，杭予平醒了。冯晶的手机还亮着，她睡着了，

手指松着，屏幕停在微信聊天界面。杭予平轻轻拿过来。「陈总」的聊天记录全是空白，

只有最后一条：「明天老地方？」他点开「陈总」的朋友圈——三天可见，什么都没有。

头像是一辆保时捷的方向盘，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刚好入镜。杭予平把手机放回去，

起床去阳台抽烟。第二天早上，杭予平送杭小雅上学。「爸，给我两百块钱。」校门口，

杭小雅伸手。「干什么用？」「买辅导书。」杭予平掏出钱包，里面只剩一张一百和零钱。

他全拿出来给她。杭小雅捏着钱，撇撇嘴，「这么点。」她转身走了，没进校门，

直接拐进隔壁小卖部。杭予平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她买了一包烟，熟练地拆开，

叼了一根在嘴里。杭予平冲过去，一把拽住她胳膊。「你干什么！」杭小雅甩开他。

「你抽烟？」「关你屁事！」杭小雅把烟塞回口袋，「我们班谁都抽，就你管得多！」

杭予平拽着她往学校走，「去找你们班主任。」「你有病吧！」杭小雅尖叫，「松手！」

校门口的学生都看过来。杭小雅突然哭了，「爸，我错了，你别找老师……」杭予平松开手。

杭小雅抹了把脸，扭头就跑。公司午休，杭予平去便利店买面包。货架拐角，

他看见冯晶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男人西装笔挺，手腕上的表闪着冷光。

冯晶笑着往他嘴里塞了块巧克力，男人捏了捏她的腰。杭予平转身就走。下午，

主管叫他去会议室。「老杭，这个季度考评出来了。」主管推过来一张纸，「你排倒数第二。

」杭予平盯着那张纸。「公司决定给你调岗。」主管笑笑，「去后勤部管仓库，工资不变。」

杭予平抬头，「为什么？」「你年纪大了，不适合一线了。」主管拍拍他肩膀，

「明天就去报到吧。」下班路上，杭予平收到杭小雅班主任的电话。「杭先生，

您女儿今天下午逃课了。」杭予平握紧手机，「去哪了？」「不清楚，

但有人看见她和几个社会青年在网吧。」杭予平调头往家骑。冯晶的车停在楼下，

引擎盖还是热的。杭予平上楼，钥匙**锁孔，听见屋里冯晶在笑。推开门，笑声戛然而止。

客厅里，冯晶和杭小雅坐在餐桌前吃蛋糕。「爸，」杭小雅嘴角沾着奶油，

「陈叔叔给我买的生日蛋糕。」杭予平看向冯晶，「今天不是她生日。」「提前过呗。」

冯晶擦擦手，「陈总正好路过。」杭予平走进厨房，垃圾桶里有个蛋糕盒，

上面印着「金茂威斯汀酒店」。晚上十点，杭小雅睡了。冯晶在浴室洗澡，手机扔在床上。

杭予平点开「陈总」的微信，往上翻。聊天记录是空的，

但转账记录还在——冯晶收了二十多笔转账，最少的一笔520，最多的一笔8888。

浴室门开了，冯晶擦着头发出来。「你动我手机了？」她抓起来检查。杭予平看着她，

「陈总是谁？」冯晶手指一顿，「客户。」「客户给你转8888？」冯晶把手机一摔，

「你查我？」杭予平没说话。冯晶突然笑了，「行啊杭予平，长本事了。」她凑近，

「那你查出来什么了？嗯？」杭予平推开她，去阳台抽烟。冯晶在身后喊，「有本事离婚啊！

窝囊废！」半夜，杭予平听见开门声。他爬起来，看见杭小雅蹑手蹑脚往外走。「去哪？」

他开灯。杭小雅吓得一抖，「同学生日，通宵KTV。」「几点回来？」「明早。」

杭予平拿出手机，「我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你打啊！」杭小雅突然尖叫，

「打死我算了！反正你除了管我还会干什么？我妈说得对，你就是个废物！」

杭予平放下手机。杭小雅摔门走了。杭予平坐在客厅等到天亮。六点半，冯晶起床，看见他，

愣了一下，「你一宿没睡？」杭予平站起来，「你女儿昨晚没回来。」冯晶拿起手机，

「我问问。」她拨了个电话，笑着说了几句，挂掉后对杭予平说，「在同学家睡了。」

杭予平盯着她，「哪个同学？」「李梦。」「班主任说李梦昨天请假了。」冯晶脸色变了，

「你什么意思？」杭予平拿起外套，「我去找她。」冯晶拽住他，「别丢人了行吗？

她十六岁了，能出什么事？」杭予平甩开她，「她抽烟，逃课，夜不归宿，你说能出什么事？

」冯晶突然笑了，「杭予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伟大？天天盯着女儿，其实呢？

你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杭予平僵在原地。冯晶拿起包，「我今天出差，下周回来。」

门砰地关上。杭予平骑车去学校，在校门口等到八点，没看见杭小雅。他给班主任打电话。

「杭小雅今天请假了。」杭予平骑车去网吧，一家一家找。第三家网吧的角落里，

杭小雅窝在沙发上睡觉，旁边坐着个黄毛男生，正往她嘴里塞薯片。杭予平走过去，

一把拽起杭小雅。「你干什么！」黄毛跳起来。杭予平没理他，拖着杭小雅往外走。「爸！

你松手！」杭小雅挣扎。杭予平把她塞上电动车，杭小雅又踢又打，「我不回家！

你凭什么管我！」杭予平死死按住她，「就凭我是你爸。」杭小雅突然哭了，

「你算什么爸……陈叔叔都比你像我爸……」杭予平的手松了。杭小雅跳下车跑了。

杭予平回到家，发现冯晶的行李箱不见了。衣柜里少了几件衣服，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全没了。

他坐在床边，看见床头柜上摆着张纸条——「我受够了，离婚协议在抽屉里。」

4杭予平拉开抽屉，离婚协议躺在最上面。他拿起来看，财产分割那页写着：房子归冯晶，

存款对半分，杭小雅抚养权归冯晶。最后一页已经签好了冯晶的名字，日期是三天前。

杭予平把协议放回去，手机响了。「哥，爸进医院了！」妹妹杭予安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

「医生说要马上手术，押金五万！」杭予平赶到医院时，父亲杭建国已经推进手术室了。

母亲坐在走廊长椅上抹眼泪，杭予安抱着胳膊来回踱步。「钱交了吗？」

杭予安一看见他就问。杭予平摇头，「我卡里只有两万。」「两万够干什么？」

杭予安嗓门拔高，「你这么多年混成这样？」母亲拽了拽杭予安的袖子，「少说两句。」

杭予平去缴费窗口，刷卡时机器「滴滴」响了两声。护士抬头，「医保断缴了，不能报销。」

「什么时候断的？」「去年十二月。」杭予平想起来，去年年底公司裁员，

人事说会统一补缴。他掏出另一张卡，刷了三万。回到手术室门口，杭予安正在打电话，

「嗯，我哥来了……对，交了五万……谁知道他哪来的钱……」杭予平坐下来，手机震动。

冯晶发来微信：「协议看了吗？尽快签字。」他没回。手术灯灭了，医生走出来，

「手术很成功，但病人需要住ICU观察两天。」「多少钱一天？」杭予安问。「八千左右。

」杭予安转头看杭予平，「你还有钱吗？」杭予平摇头。「废物！」杭予安突然爆发，

「四十多岁的人，爹妈生病都拿不出钱！你知道我老公怎么说？他说你们杭家都是窝囊废！」

母亲哭出声，「别吵了……」杭予平站起来往外走。杭予安在背后喊，「你走什么走？

爸还没醒呢！」杭予平没回头，走到安全通道点了根烟。楼梯间有说话声，他听出是冯晶。

「……再忍半年，等他爸这事过去……现在离婚舆论对我不利……嗯，

房子肯定归我……他那个废物妹妹……」杭予平掐灭烟，推开门。冯晶站在拐角，举着手机，

看见他时脸色变了。「你怎么在这？」她挂断电话。「我爸手术。」冯晶皱眉，「需要钱吗？

」「不用。」「协议你看了吧？」冯晶往前走了两步，「尽快签字，对你我都好。」

杭予平看着她，「小雅昨晚没回家。」「我知道，在我表姐家。」「她抽烟，逃课，

和混混去网吧。」冯晶笑了，「杭予平，你现在想起来管女儿了？早干什么去了？」

杭予平没说话。冯晶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按掉，「ICU一天八千，你拿得出吗？」

杭予平转身要走，冯晶叫住他，「我可以借你，写借条就行。」杭予平回头，「不用。」

冯晶耸耸肩，「随你。」她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杭予平回到病房，父亲已经醒了，

插着氧气管看他。杭予平凑近，「爸，好点了吗？」父亲动了动嘴，声音很轻，

「钱……哪来的……」「攒的。」父亲闭上眼睛，「丢人……」杭予平站在床边，

直到护士来赶人。晚上，杭予平骑车回家拿换洗衣服。电梯里碰见邻居刘阿姨，「小杭啊，

你老婆最近挺忙？总看见她半夜回来。」杭予平点头。「那个开奔驰的男人是她同事吧？」

刘阿姨压低声音，「上周我看见他送你女儿回来，小姑娘叫人家陈叔叔呢。」

杭予平攥紧手里的塑料袋。到家门口，他发现锁换了。钥匙插不进去，他敲门，没人应。

杭予平给冯晶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门锁怎么回事？」「哦，忘了告诉你，」

冯晶那边很吵，「我换了智能锁，你指纹删了。」「我衣服还在里面。」

「明天我让快递寄给你。」冯晶说，「对了，这房子我挂中介了，下周有人来看房，

你尽快把字签了。」电话挂了。杭予平坐在楼道里，给杭小雅发微信：「你在哪？」

半小时后，杭小雅回：「关你屁事。」杭予平又发：「爷爷住院了，来看看他。」

杭小雅没回。凌晨三点，杭予平在医院走廊长椅上睡着了。手机震动，杭小雅发来一条语音，

点开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夹杂着男生的笑。「爸！我在酒吧！陈叔叔开的派对！爽死了！」

杭予平拨回去，没人接。他打开杭小雅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谢谢陈叔叔的LV！比某些人强多了！」配图是杭小雅举着新包，

身后一个男人搂着她的肩，只露出半张脸和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杭予平放大照片，

看见包厢墙上「金茂威斯汀」的标志。天亮后，杭予平去银行取了最后两万块钱。

回医院路上，他看见冯晶的车停在民政局门口。车旁边站着那个戴百达翡丽的男人，

正在抽烟。杭予平走过去，男人看见他，愣了一下。「杭先生是吧？」男人伸出手，

「冯晶跟你提过我吧？我姓陈。」杭予平没握手，「你们来干什么？」「等你签字啊，」

陈总笑了，「冯晶说今天约了你办离婚。」杭予平看向民政局大门，冯晶踩着高跟鞋走出来，

看见他时停住了。「你来干什么？」冯晶皱眉。「爸住院了，」杭予平说，

「小雅在酒吧玩通宵。」冯晶不耐烦，「我知道，我同意的。」陈总拍拍冯晶的肩，

「我去车上等你。」冯晶等陈总走远，压低声音，「杭予平，别在这丢人，赶紧签字。」

杭予平看着她，「小雅才十六岁，你让她跟陌生人去酒吧？」「陈总不是陌生人！」

冯晶冷笑，「他给小雅买的包比你一年送的礼物都贵！」杭予平掏出手机，

打开杭小雅朋友圈给她看。照片里，陈总的手搂在杭小雅腰上。冯晶脸色变了，

「你什么意思？」「他碰你女儿。」冯晶抢过手机删了照片，「杭予平，你龌龊不龌龊？

自己没本事就见不得别人好？」她把手机摔在地上，「明天我让律师联系你！」

杭予平捡起手机，屏幕碎了。回到医院，杭予安在护士站大吵大闹。「凭什么赶我们走？

我们交了钱的！」护士很无奈，「欠费一万多了，今天必须补上。」杭予平走过去刷卡，

机器「滴滴」响，余额不足。杭予安瞪他，「钱呢？」杭予平摇头。「废物！」杭予安尖叫，

「爸要是出事我跟你没完！」母亲坐在走廊长椅上哭，杭予平走过去蹲下，「妈，

我去想办法。」母亲抓住他的手，「予平啊……你爸刚才醒了，说……说不想治了……」

杭予平握紧她的手，「能治。」他走出医院，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杭先生吗？

我是冯晶的律师，关于离婚协议……」杭予平挂断了。他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人来人往，

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刚毕业时，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儿子以后肯定有出息。」风吹过来，

杭予平摸到脸上有水滴。下雨了。5杭予平站在医院门口淋雨，手机又响了。

大学班长打来的：「老杭，今晚同学会，六点金茂威斯汀，别迟到啊！」杭予平想拒绝，

班长补了一句：「张教授也来，当年他最器重你。」杭予平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

他回家换了唯一一套西装，袖口已经磨得起球。金茂威斯汀酒店门口停满豪车，

杭予平坐地铁来的，保安多看了他两眼。电梯直达58层，宴会厅门口摆着签到台。

负责签到的女同学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认出来：「杭予平？你变化好大！」杭予平笑笑，

在签到表上找到自己的名字——最后一排，角落里。宴会厅里人声嘈杂，

同学们三三两两举杯聊天。杭予平站在角落，没人过来打招呼。「哟，

这不是咱们系的编程天才吗？」一个戴劳力士的男人走过来，拍了拍杭予平的肩，

「听说你现在当会计？」杭予平点头。「可惜了啊！」男人夸张地叹气，

「当年你可是拿了ACM金奖的，现在怎么混成这样？」旁边有人插话：「王总，

您公司不是缺CTO吗？要不照顾下老同学？」王总哈哈大笑：「我们招人要求35岁以下，

老杭超龄了吧？」服务员开始上菜，杭予平找到自己名牌的位置——最边缘的角落，

挨着卫生间。主桌突然爆发一阵笑声。杭予平抬头，

看见当年的室友李志强被众星捧月围在中间，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闪闪发光。「李总，

您那辆宝马X5开着怎么样？」有人问。「还行，」李志强晃着红酒杯，「就是市区油耗高，

准备换辆特斯拉。」杭予平低头吃冷盘，听见背后有人小声说：「听说杭予平老婆出轨了？」

「真的假的？」「我老婆跟她一个瑜伽班的，说看见她跟个开保时捷的男的……」

杭予平的筷子停在半空。服务员过来倒红酒，不小心碰翻了杭予平的杯子。

红酒泼在他的西装上，洇开一大片。「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慌忙拿纸巾。「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