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幕为了拿下“极光”汽车的全球全案**权，我在欧洲熬了整整两百个日夜。
当我带着这份价值八千万的合同回到总部时，行政总监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林总监，
您的团队上个月的考勤不合格，按照新规定，所有项目奖金扣除百分之八十。
”我一问才知道，这位新来的行政总监，是董事长的未婚妻。老板老赵拍着我的肩膀，
让我为了大局忍一忍。那天晚上，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给“极光”的亚太区总裁发了一条微信。
我不经意地提到了行业第二名“星途”汽车最近的一场糟糕的公关危机。既然他们想玩规则，
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制定规则的人。
……2凯旋后的冷水飞机的起落架重重地砸在跑道上，
剧烈的震动让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我又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
但这灰蒙蒙的天空让我感到一丝窒息。我在机场的洗手间里用冷水泼了泼脸，
试图洗去这一年来的疲惫。镜子里的那个人，眼窝深陷，胡茬凌乱，像个逃难的流浪汉。
谁能想到，这个流浪汉刚刚搞定了一份足以养活公司三年的巨额合同。
我拖着只有几件换洗衣服的行李箱，没有回家，直接打车去了公司。出租车上，
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里盘算着怎么给团队分发这笔奖金。那是阿杰的婚房首付，
是小雅出国深造的学费，是老张给孩子治病的救命钱。我走进公司大门时，
前台小妹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闪。我没在意，径直走向财务部，
准备提交项目结算的最后一份审批单。财务部的玻璃门紧闭着，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我推门进去，笑声戛然而止。坐在最里面的，是一个穿着香奈儿当季新款套装的年轻女人。
她手里端着一杯星巴克，眼神在我的旧风衣上嫌弃地扫了一圈。“你是哪个部门的？
不知道进总监办公室要敲门吗？”她的声音很尖，像指甲划过黑板。我压着性子，
把文件夹放在桌上：“我是品牌一部的林默，来交‘极光’项目的结算单。
”她漫不经心地拿起文件夹，像翻垃圾一样翻了两页。“哦，你就是林默啊。
”她把文件夹“啪”地一声合上，扔回给我。“不好意思，这单子签不了。”我愣住了，
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合同已经盖章了，首付款也到了，这是流程。
”她挑了挑刚刚做好的美甲，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流程是流程，规矩是规矩。”她站起来，
只有一米六的身高，却努力用下巴看着我。“我是新来的运营总监，苏曼。”“从上个月起，
公司实行新的效能管理制度。”“你们品牌部，长期不坐班，考勤打卡率不足百分之三十。
”“按照规定，视为旷工，不仅没有奖金，还要扣除基本工资。
”我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我们是做创意的！我们在欧洲陪客户熬夜改方案的时候，
这栋楼里的人都在睡觉！”“为了赶那个发布会视频，我的团队连续七十二小时没合眼，
那时候谁来跟我谈考勤？”苏曼不屑地笑了笑，仿佛在听一个笑话。“那是你们工作效率低，
不会时间管理。”“在这家公司，我就是规矩。”“想要钱？先把考勤补齐了再说吧，
不过我看你们这也没法补。”她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出去吧，别耽误我喝下午茶。
”我死死地盯着她那张精致却刻薄的脸。我身后的兄弟们，拼了命换来的，
就是这一句“工作效率低”。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文件夹，转身走出了财务部。
我没有回工位，而是直接去了总经理办公室。老赵正在浇花，看到我进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哎呀，大功臣回来了！辛苦辛苦！”我把文件夹扔在他桌上，
把苏曼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老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放下喷壶，搓了搓手。
“林默啊，这件事呢，我也有些难办。”他压低声音，指了指天花板。
“苏曼是……董事长的未婚妻，刚从国外回来，想整顿一下公司内务。”“新官上任三把火，
总得让她烧一烧。”“你那个团队，确实平时太散漫了，给她抓住了把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我跟了五年的老板。“散漫？老赵，
如果不是我们‘散漫’地在凌晨三点改方案，极光那个单子能拿下来吗？”“现在卸磨杀驴，
是不是太早了点？”老赵尴尬地笑了笑，走过来想拍我的肩膀。我侧身躲开了。“林默，
别这么偏激。奖金的事，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走个特批。”“但是现在，
你千万别跟苏曼顶着干。”“极光项目的后续执行，还需要运营部配合呢。”“忍一忍，啊，
就当给我个面子。”又是忍。为了这个项目，我在客户面前忍气吞声了一年。
现在回到自己的地盘，还要忍受这种莫须有的羞辱。我看透了老赵眼里的圆滑和软弱。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带着我们睡仓库创业的大哥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守着既得利益，
不敢得罪权贵的中年油腻男。我点点头，拿起文件夹，没再说一句话。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
我看到了门外那群期待的眼神。阿杰、小雅、老张……他们都围在门口，等着好消息。
看到我阴沉的脸，他们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我心里像被刀绞一样痛。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我笑着对他们说：“放心，流程有点慢，钱少不了大家的。”我说谎了。
但我发誓，我会把属于他们的，连本带利地拿回来。我回到那个堆满废弃画稿的工位。
打开电脑，屏幕的荧光照亮了我冰冷的脸。我拿出手机，
翻到了那个备注为“极光-查理先生”的号码。查理是极光汽车的亚太区总裁，
一个极其挑剔但也极其惜才的法国人。我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发了一张图片。
那是我们竞争对手“星途”汽车最近发布的一款新海报，设计得很丑。
我配了一行文字：“查理先生，听说这是星途花了五百万做的？”不到一分钟，
查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哦，林！你终于舍得联系我了！”“那个海报简直是灾难！
如果极光的广告做成那样，我会杀了我的市场总监！”我笑了笑，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放心，查理。极光的品牌调性，我会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它。
”“不过……”我故意顿了顿，“最近公司内部进行了一些‘行政优化’，
流程变得有些繁琐。”“我担心，原本定好的下个月的新车发布会，可能会受到一点影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查理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什么影响？林，
你知道这场发布会对极光意味着什么！”“这是我们重返亚太市场的第一枪，绝对不能哑火！
”“我明白。”我轻描淡写地说，“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新来的运营总监对我们的创意流程有些不同的看法。
”“她认为我们需要更多的数据支撑，而不是靠直觉和审美。”“所以，很多物料的审批，
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该死的数据！”查理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脏话，“我要的是艺术！
是震撼！不是冷冰冰的Excel表格！”“林，你是这个项目的灵魂。
我不希望任何愚蠢的官僚主义毁了它。”“我向您保证，我会尽力协调。”我说，
“只是提前跟您报备一下，万一进度有延误……”“不许延误！”查理斩钉截铁地说，
“如果你们公司内部解决不了，我会亲自给你们老板打电话！”挂断电话，**在椅背上，
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霓虹灯。苏曼以为她用考勤卡住了我的脖子。
老赵以为他用面子绑架了我的意志。但他们都忘了。在乙方公司，真正的话语权，
永远不掌握在老板手里。而是掌握在那个能搞定甲方的人手里。我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
那里装着极光项目所有的核心视觉资产，和未来三年的品牌战略规划。那是我的心血，
也是我的武器。……3暗流涌动接下来的几天，公司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苏曼开始频繁地出入各个部门，指手画脚。她给设计部规定了每张图的产出时间，
精确到分钟。她给文案部制定了敏感词库，甚至要求每篇推文必须包含五个以上的成语。
整个公司怨声载道，但没人敢当面反驳。毕竟，她是“未来的老板娘”。
她甚至把手伸向了我的品牌一部。周三的例会上，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阿杰的设计稿。
“这种颜色太暗淡了，不符合高端大气的感觉。”“我要五彩斑斓的黑，懂吗？
”阿杰是个老实孩子，脸憋得通红，想解释又不敢。“苏总，这是极光品牌的标准色系，
是经过全球市场验证的……”“闭嘴！”苏曼把文件摔在桌上，“我是总监还是你是总监？
”“在公司，就要听从指挥。不想干就滚蛋！”阿杰低下了头，拳头在桌下捏得发白。
我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我没有像以前那样跳出来护犊子。我只是默默地记录着这一切。
会后，我把阿杰叫到楼道里，递给他一支烟。“委屈吗？”我问。阿杰红着眼圈：“老大，
我不懂。我们明明做得是对的，为什么……”“因为有些人，需要的不是对错，是服从。
”我替他点上烟。“忍几天。”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头的活儿干好，其他的，交给我。
”阿杰看着我，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回到工位，我收到了一封邮件。
是公司内部的架构调整通知。苏曼成立了一个新的“品牌监管中心”，
凌驾于所有业务部门之上。而这个中心的负责人，是她从外面带来的一个亲信。这意味着，
以后我发的每一个方案，都要经过这个不懂装懂的“中心”审批。这是一场**裸的夺权。
老赵默许了这一切。
他甚至在邮件里加了一句按语：“期待苏总的改革能给公司带来新的活力。”活力？
我看是死气。下午，我接到了查理的助理打来的电话。“林总监，
查理先生对昨天发过去的那个预热视频很不满意。”“他说那个剪辑节奏完全乱了，
根本不是我们要的风格。”我心里一沉。那个视频是苏曼亲自“指导”修改的。
她强行要求加入了几个毫无美感的特写镜头，破坏了整体的叙事流畅度。
我当时没有坚持反对，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好的，我明白了。”我语气平静，
“麻烦转告查理先生，这是我们公司新的审核流程导致的修改。”“我会尽快沟通。
”挂了电话，我没有立刻去找苏曼。我等了两个小时。直到下班前，
我才慢悠悠地晃到她的办公室。她正在对着镜子补妆，看到我进来，翻了个白眼。
“又怎么了？要是请假就免开尊口。”我把手机放在她桌上，
播放了那段被查理骂得狗血淋头的视频。“苏总，这是您昨天亲自修改的版本。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原来那个死气沉沉的版本好多了？
”“确实‘好’多了。”我笑了笑，“好到客户刚才打电话来，说如果要用这个版本，
就取消合作。”苏曼的口红画歪了。她猛地转过头，瞪着我：“你说什么？取消合作？
你在吓唬我？”“我哪敢吓唬您啊。”我拿回手机，“这是查理的原话。
他说这个视频像是一个没毕业的实习生剪出来的。”苏曼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审美怎么会有问题？”“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耸耸肩，
“也许是法国人的品位太奇怪吧。”“现在怎么办？合同里有违约条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