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砚舟签下离婚协议时,笔尖划破了纸。林疏桐为了挽救濒死的公司,
在酒会上与客户耳鬓厮磨。一张张照片和视频被匿名发到他的邮箱。“脏了,
”他推开她递来的客户解约书,“离吧。”她放下尊严,堵门、下跪、自残,
甚至举报自己商业违规。法庭上,他看着她手腕的纱布:“你的血,洗不干净。
”第一章褚砚舟把车钥匙扔在玄关的玻璃碗里,清脆的一声响。屋里只亮着角落一盏落地灯,
光线昏黄,勉强勾勒出昂贵家具冷硬的轮廓。空气里有股淡淡的、不属于这个家的香水味,
甜腻得发闷。“疏桐?”他对着空旷的客厅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有点突兀。
没有回应。只有厨房冰箱压缩机启动时低沉的嗡鸣。他扯松领带,
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助理发来的明日行程提醒。他划掉通知,
指尖无意识地点开邮箱。一堆未读邮件里,一个没有主题、发件人是一串乱码的邮件,
夹在中间,像个不起眼的污点。他皱了皱眉,点开。几张照片跳了出来。像素很高,
拍得清清楚楚。背景是某个灯火辉煌的宴会厅,水晶吊灯的光碎得满地都是。
照片的主角是他的妻子,林疏桐。她穿着一条他从未见过的、后背开得很低的黑色长裙,
正侧身和一个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男人说话。男人的手,一只搭在她**的肩头,另一只,
正从她腰侧滑下去,落在她挺翘的臀线上。林疏桐脸上挂着笑,
那种褚砚舟熟悉的、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的、带着点恰到好处媚态的笑。她没有躲闪,
身体甚至微微前倾,红唇几乎要贴上那男人的耳朵。褚砚舟握着杯子的手猛地收紧,
指关节泛白。冰水顺着杯壁流下来,滴在他昂贵的定制西裤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感觉不到凉。他滑动屏幕。下一张,是林疏桐扶着那个明显喝高了的男人,
男人的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脸埋在她颈窝里。再下一张,是男人凑在她耳边说话,
嘴唇几乎碰到她的耳垂,而她,笑得眼波流转。最后,是一个几秒钟的视频。晃动得厉害,
背景音嘈杂喧闹。画面里,那个男人搂着林疏桐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另一只手端起一杯酒,硬要往她嘴里灌。林疏桐笑着推拒,身体却像没了骨头,
软软地倚在男人身上,任由那杯酒洒了一些在她胸口雪白的皮肤上。男人哈哈大笑着,
手指极其自然地、带着狎昵的意味,抹过那片湿痕。
“滋啦——”褚砚舟手里的玻璃杯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瞬间粉碎。
冰水和玻璃渣溅得到处都是。巨大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房子里回荡,格外刺耳。他站在原地,
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激怒却找不到出口的困兽。手机屏幕还亮着,
定格在视频最后那一帧——林疏桐脸上那抹刺眼的、迎合的笑。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砚舟?你回来了?
”林疏桐的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慵懒和沙哑,听起来心情不错,“怎么不开大灯?黑乎乎的。
”她走进客厅,看到一地狼藉和站在碎片中央、脸色铁青的褚砚舟,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了这是?”她放下手包,快步走过来,想绕过地上的玻璃渣,“杯子摔了?没伤着吧?
”褚砚舟没动。他抬起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钉在她脸上。那眼神太冷,太陌生,
让林疏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你去哪儿了?”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林疏桐心里咯噔一下,强自镇定:“不是跟你说了吗?
今晚有个很重要的商务酒会,跟‘宏远’的王总他们……”“商务酒会?”褚砚舟打断她,
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带着浓重的嘲讽。他举起手机,屏幕正对着她,
上面是那张男人搂着她腰、脸埋在她颈窝的照片。“这就是你的‘商务’?
”林疏桐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看清了照片,
也看清了褚砚舟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酒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砚舟,你听我解释!”她声音发颤,急切地上前一步,
高跟鞋踩在玻璃渣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不是你想的那样!王总他喝多了,站不稳,
我只是扶他一下!当时好多人都在场,就是正常的应酬……”“正常的应酬?
”褚砚舟的声音陡然拔高,像绷紧的弦突然断裂,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尖锐,
“正常的应酬需要他这么抱着你?需要他摸你?需要他给你灌酒?
需要你笑得那么**地贴着他?!”“**”两个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抽在林疏桐脸上。她身体晃了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嘴唇哆嗦着:“褚砚舟!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我那是为了公司!‘宏远’的单子对我们多重要你不知道吗?
没有这笔单子,公司下个月就撑不下去了!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我……”“所以,
”褚砚舟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他盯着她,
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彻骨的寒意和一种被彻底玷污的恶心感,“为了你的公司,
为了那点钱,你就可以把自己当个玩意儿,随便让人摸,让人抱,让人灌酒?林疏桐,
你的底线呢?你的脸呢?或者说,你把我褚砚舟当什么了?
一个顶着绿帽子还给你数钱的傻子?”“我没有!”林疏桐被他逼得后退,
脊背撞在冰冷的吧台上,退无可退。巨大的恐惧和委屈攫住了她,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我没有!我真的只是扶了他一下!他喝醉了!那些照片…那些照片是角度问题!
是有人故意拍的!是有人要害我!要害我们!”“害你?”褚砚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鄙夷,“谁害你?谁逼你穿成那样?
谁逼你让他搂着抱着?谁逼你对着他笑得那么骚?林疏桐,别把别人都当瞎子!
也别把我当傻子!”他猛地将手机摔在吧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屏幕碎裂的纹路蔓延开来,像一张狰狞的蛛网。“脏了。”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疏桐的心脏,“你碰过的地方,都脏了。
这个家,也脏了。”林疏桐如遭雷击,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看着褚砚舟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嫌恶,看着他转身,决绝地走向书房,
背影冷硬得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寒冰。“砚舟!”她失声尖叫,带着哭腔扑过去,
想抓住他的胳膊。褚砚舟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差点摔倒。他头也没回,
只留下冰冷刺骨的三个字,砸在死寂的空气里:“别碰我。
”书房的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脆而冷酷,像一道无形的闸门,
彻底斩断了她试图解释和挽回的所有通路。林疏桐瘫软在地,
身下是冰冷的玻璃碎片和未干的水渍。昂贵的长裙被划破,皮肤被碎玻璃刺破,
渗出细小的血珠,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彻底隔绝的门,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
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已经彻底碎裂了,碎得无法拼凑。第二章书房里没有开灯。
褚砚舟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黑暗中,他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那些画面,那些声音,像跗骨之蛆,
在他脑海里疯狂闪回、放大。男人油腻的手在她皮肤上游走,她脸上那刺眼的、迎合的笑,
视频里那狎昵的灌酒和触碰……还有她身上那股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
此刻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混合着书房里雪茄和皮革的冷硬气息,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味。
“脏了……”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干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冲到书桌旁的垃圾桶边,
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他摸索着打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他颤抖着手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款式简洁大方的铂金婚戒。这是他当年亲手为她戴上的。
戒指内圈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和结婚日期。他拿起那枚冰冷的指环,紧紧攥在手心,
坚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黑暗中,他仿佛又看到视频里,那个男人抹过她胸口酒渍时,
她无名指上……空空如也。她摘了戒指。为了那个所谓的“商务酒会”,
为了那个恶心的男人,她摘掉了他们的婚戒。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他的心上,发出“滋啦”的焦糊声。最后一丝残存的、为她开脱的侥幸心理,
被彻底烧成了灰烬。愤怒、屈辱、背叛感……无数种激烈的情绪在他胸腔里冲撞、爆炸,
几乎要将他撕裂。他猛地扬起手,想把这枚象征着耻辱的戒指狠狠砸出去!
手臂在空中剧烈地颤抖着,最终,却颓然落下。戒指掉在厚厚的地毯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他不能砸。这是证据。证明他曾经多么愚蠢的证据。门外,
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还有指甲刮擦门板的细微声响。是林疏桐。她还没走。
“砚舟…砚舟你开开门…求求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她的声音破碎不堪,
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的哀求,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说…好不好?
求你了…”那哭声和哀求,像无数根细针,密密地扎进褚砚舟的耳朵里。若是以前,
他早就心疼得不行,立刻开门把她拥入怀中了。可现在,这声音只让他觉得无比烦躁,
无比虚伪。“解释?”他对着冰冷的门板,声音冷得像冰窖里冻了千年的石头,
“解释你怎么为了钱,让人上下其手?解释你怎么对着那种货色笑得那么开心?
解释你为什么摘了戒指?林疏桐,你的解释,一个字我都不想听。”门外的啜泣声猛地一滞,
随即变成了更凄厉的呜咽。“我没有…我没有让他…我没有!
戒指…戒指是怕弄丢了…那么贵的场合…”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指甲刮门的声音更响了,
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急切,“公司真的快完了!砚舟!
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王总他…他答应明天就签合同!只要签了合同,公司就有救了!
我们…”“我们?”褚砚舟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暴戾,
“林疏桐!收起你那套‘为了我们’的鬼话!**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那破公司!
为了钱!你把自己卖了,还指望我给你数钱?还指望我帮你?帮你什么?
帮你把那个姓王的伺候得更舒服点吗?!”门外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
过了很久,久到褚砚舟以为她已经离开,林疏桐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哭腔,
嘶哑地喊道:“好…好…褚砚舟…你不帮我…我自己扛!我林疏桐就算跪着爬着,
也会把公司撑下去!但你别后悔!你别后悔今天这样对我!”高跟鞋的声音踉踉跄跄地远去,
伴随着压抑不住的痛哭,最终消失在玄关,然后是沉重的大门被用力关上的巨响。“砰!
”整个房子都似乎震了一下,随即陷入一片死寂,比之前更甚。褚砚舟背靠着门板,
缓缓滑坐在地毯上。黑暗中,他仰起头,后脑勺抵着冰冷的木门,
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后悔?他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只尝到满嘴的苦涩和铁锈味。舌尖被自己咬破了。他摸索着捡起地毯上那枚冰冷的婚戒,
紧紧攥在手心,直到那坚硬的棱角深深嵌入皮肉,带来尖锐的痛感。这痛,
让他混乱暴怒的脑子,有了一丝诡异的清明。一个念头,无比清晰、无比冰冷地浮现出来,
像毒蛇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离婚。第三章接下来的几天,褚砚舟没有回家。
他住在了公司附近的酒店顶层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霓虹闪烁,
车流如织,一片繁华喧嚣,却丝毫照不进他心底那片冰冷的死寂。
他屏蔽了林疏桐所有的电话和信息。她的号码被拉黑,微信被删除。
他不想听到任何来自她的声音,无论是解释、哀求,还是指责。那些东西,
只会让他想起那晚的恶心和屈辱。他把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
开会、谈判、批阅文件,用高强度的事务填满每一分钟,试图麻痹那根植于心底的剧痛。
下属们明显感觉到了老板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低气压和冷冽,个个噤若寒蝉,
汇报工作时都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这天下午,他刚结束一个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
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内线电话响了。“褚总,”助理小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前台说…夫人来了,在楼下大堂,坚持要见您。保安拦着,但她不肯走,情绪…有点激动。
”褚砚舟的动作顿住,眼神瞬间冷了下去。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下去。
几十层楼的高度,底下的人影如同蝼蚁,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疏桐站在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中央,穿着一身素色的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着,
试图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但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紧抿着,
透着一股强撑的倔强和难以掩饰的憔悴。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礼貌但坚决地拦在她面前,
阻止她走向电梯间。她似乎在和保安争执着什么,仰着头,手指激动地指向楼上。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褚砚舟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孤注一掷的绝望气息。
“告诉她,”褚砚舟对着电话,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不见。让她立刻离开。
如果她继续闹事,让保安报警处理。”“是,褚总。”小陈的声音更低了。褚砚舟挂断电话,
没有再看楼下,转身回到办公桌后。他强迫自己拿起一份文件,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
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楼下隐约的骚动似乎透过厚厚的玻璃传了上来,像细小的针,
扎着他的神经。不知过了多久,内线电话再次响起。“褚总,”小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为难,
“夫人…夫人她不肯走。她…她在大堂里跪下了。”跪下了?褚砚舟握着钢笔的手猛地一紧,
笔尖在昂贵的文件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丑陋的墨痕。
一股混杂着暴怒、厌恶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刺痛感猛地冲上头顶。
她竟然用这种方式!用这种最卑微、最不堪的方式,试图逼他心软?
试图用公众场合的难堪来绑架他?“拍下来。”褚砚舟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让保安维持秩序,别让围观的人靠近。如果她继续跪,就让她跪着。
告诉前台,任何媒体或者好事者靠近,直接清场。
”“褚总…这…”小陈显然被这个指令惊到了。“按我说的做。”褚砚舟斩钉截铁地打断他,
语气不容置疑,“还有,联系张律师,让他带着拟好的离婚协议,现在就来我办公室。
”“是…是,褚总。”小陈不敢再多言。褚砚舟放下电话,走到窗边。这一次,
他看得更清楚。林疏桐果然跪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背脊挺得笔直,头却深深地垂着,
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周围远远地围着一些酒店住客和工作人员,指指点点,
议论纷纷。保安在她周围拉起了警戒线,阻止任何人靠近拍照或询问。
她像一尊被遗弃的、绝望的雕塑,跪在人来人往的繁华中心,
承受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或好奇、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褚砚舟面无表情地看着。
他看到她肩膀细微的颤抖,看到她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他应该感到快意吗?
看到这个背叛他、玷污了他婚姻的女人如此狼狈不堪?没有。
他只感到一种更深的、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冰冷。
还有一丝被强行拖入这场闹剧的、难以言喻的耻辱感。她不仅玷污了自己,现在,
还要用这种方式,把他们的不堪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让所有人都看到褚砚舟的妻子是个为了挽回婚姻可以当众下跪的疯子。
他拉上了厚重的遮光窗帘,将楼下那刺眼的一幕彻底隔绝在外。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
只有办公桌上台灯发出昏黄的光。他需要绝对的安静。
需要处理掉这团肮脏的、纠缠不休的麻烦。张律师很快到了,
一个四十多岁、面容严肃、眼神精明的男人。他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褚砚舟的办公桌上。
“褚先生,协议按您的要求拟好了。财产分割方面,
您名下的所有不动产、股权、基金、存款,以及您婚前个人财产产生的所有增值部分,
都明确为您的个人所有。林女士婚前带入的‘疏桐设计’公司,
以及该公司名下的所有资产、债务,归林女士个人所有。
婚后共同购置的车辆、部分珠宝首饰等,也做了相应分割。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或修改的?
”褚砚舟拿起协议,快速翻看着那些冰冷的条款。
他的目光在“债务归属”那一栏停留了一下。“她公司的债务,
尤其是目前濒临破产可能产生的巨额债务,协议里写清楚,与我方完全无关。
任何债权人不得以夫妻共同债务为由向我方追索。”他声音冷硬。“明白,
这一条已经特别强调了,措辞非常严谨。”张律师点头。“很好。”褚砚舟合上协议,
拿起笔,在最后一页“男方”签名的位置,没有丝毫犹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让她签。
”褚砚舟把签好的协议推给张律师,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告诉她,这是最后的机会。签了,
好聚好散。不签,法庭上见。她公司的那些烂账,还有她今晚在酒店大堂的‘表演’,
我不介意让法官和媒体都看得更清楚一点。”张律师拿起协议,
微微颔首:“我明白您的意思,褚先生。我会转达。”张律师离开后,
褚砚舟独自坐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楼下大堂的喧嚣似乎已经平息了,不知道是保安处理得当,
还是林疏桐终于耗尽了力气。他靠在宽大的皮椅里,闭上眼。脑海里挥之不去的,
不是她跪在大堂的狼狈,而是那些照片和视频里,她对着另一个男人,
那抹刺眼的、带着媚态的笑。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磐石般的决绝。
第四章褚砚舟没想到林疏桐会找到这里来。这是他位于市郊、极少人知道的一处私密别墅,
是他用来独处和思考的地方。离婚协议签下后,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没有她任何气息的空间。他刚停好车,推开别墅厚重的雕花铁门,
一个身影就从旁边阴影里猛地扑了出来,
带着一股浓烈的、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和淡淡的血腥气。“砚舟!”是林疏桐。
她比上次在酒店见到时更加憔悴不堪,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嘴唇干裂起皮。
最刺目的是她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渗着点点暗红血迹的纱布。
她身上那件单薄的外套沾着灰尘,头发凌乱,整个人像一片在寒风中随时会碎裂的枯叶。
褚砚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眉头紧紧锁起,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警惕:“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谁告诉你的?
”“我…我求了很多人…打听了很久…”林疏桐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哭过太久的破音,
她急切地往前一步,试图抓住褚砚舟的胳膊,被他再次嫌恶地避开。她举起缠着纱布的手,
像一个献祭的祭品,又像一个证明自己痛苦的证据,“你看!砚舟你看!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用我的血向你认错!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了!我跟那个王总彻底断了!
合同我也撕了!我不要公司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只要你原谅我!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她语速极快,颠三倒四,眼神狂乱而绝望,死死地盯着褚砚舟,
仿佛他是她溺毙前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那厚厚的纱布和渗出的血迹,
在傍晚昏暗的光线下,触目惊心。褚砚舟的目光扫过她的手腕,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伤口。“自残?”他扯了扯嘴角,
那弧度冰冷而讥诮,“林疏桐,你除了用身体做交易,现在又学会用苦肉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