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住家保姆的儿子用我的黑卡请全班吃人均五千的日料。质问时,
他搂着我女友的肩膀笑:“自己穷酸就见不得别人大方?”当晚,我停掉所有副卡,
让保安“请”他们离开我的别墅。三天后,
前女友哭着打电话:“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在给餐厅刷盘子!”我晃着红酒,
看着监控里刷马桶的保姆儿子:“哦,那比我预想的还好一点。”客厅里静得可怕,
只有我指节敲击黄花梨桌面发出的沉闷声响,一声声,敲在我自己的心脏上。
那封烫金的巨额消费通知短信还亮在手机屏幕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人均五千的日料。
整整一个班。那张黑卡,我记得是随手放在书房抽屉里的,备用。怒火不是一下子烧起来的,
而是一点一点,像冰凉的毒液,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蔓延。我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保姆张阿姨那个刚上大学的儿子,周伟,是如何趾高气扬地拿出那张卡,
享受着周围人的惊叹和吹捧,一掷千金,充着他妈的大爷。而我的女友,林薇,
今天早上还软语跟我说她公司加班,晚上没法陪我吃饭。真巧。我拿起手机,
拨通周伟的电话,声音冷得我自己都陌生:“你在哪?”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
夹杂着喧笑和杯盏碰撞声,他语气得意,带着饱食后的慵懒:“外面吃饭呢,赵哥,有事?
”他甚至打了个饱嗝。“吃饭?”我顿了顿,“和谁?吃的什么?”“就…我同学啊。
”他警觉了些,但醉意和得意显然占了上风,“怎么了赵哥,吃个饭还得跟你报备?放心,
没花你的钱!”我直接挂了电话。定位信息很快发到我手机上,
正是那家以昂贵出名的日料店。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别墅区夜晚的宁静。我一脚油门,
脑子里嗡嗡作响,不是愤怒,是一种被狠狠羞辱后的冰冷。我赵宸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雇他妈来帮忙打理家务,不是让他们母子俩把我当冤大头,趴在我身上吸血!
料理店包厢外,我甚至能听到里面周伟高谈阔论的声音:“……没事儿!敞开了吃!
哥们儿今天高兴,这点小钱不算什么……”我猛地拉开门。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一大桌子男男女女,脸上还残留着嬉笑的表情,愕然地看着我。中间主位,周伟脸色红润,
手里还举着个清酒杯,看见我,那点得意僵在脸上,迅速褪成苍白。他旁边,
紧紧挨着他坐着的,正是早上说要加班的林薇。她画着精致的妆,
穿着我送她的那条**款裙子,看见我,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脸色煞白。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走过去,没看任何人,只盯着周伟,
从口袋里抽出那张消费记录,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刺身拼盘里的冰渣被震得跳了一下。
“解释一下。”我的声音不高,但足够让死寂的包厢里每一个人听清,“这张卡,
为什么会在你这里?这一顿饭吃了我七万八,谁给你的胆子?”周伟的嘴唇开始哆嗦,
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最终落在了旁边的林薇身上。林薇猛地站起来,试图去抱我的胳膊,
声音发颤:“阿宸,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甩开她的手,
目光终于落到她脸上,只觉得无比陌生。周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也站起来,
大概是酒精和在场人的目光**了他,他居然一把搂住林薇的肩膀,将她半护在身后,
强撑着梗起脖子。“赵哥!你什么意思?”他声音很大,却发虚,“瞧不起人是吗?
就准你天天山珍海味,我请同学吃顿饭就不行?”他故意放大声音,让全场听见:“是!
我是用了你的卡!那又怎么样?薇薇姐说了,你那么多卡,少一张根本发现不了!
反正你钱多的是,赞助我一点怎么了?”他脸上挤出一种夸张的嘲讽,
上下打量我:“自己抠抠搜搜,天生穷酸命,就见不得别人大方一回是吧?仇富啊?
”搂着我女友,偷刷我的卡,骂我穷酸,骂我仇富。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
再看看他怀里眼神躲闪、瑟瑟发抖却默认了一切的林薇,
周围那些同学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那一刻,汹涌的怒火反而奇异地平复了。
我甚至低低地笑了一声。这笑声让他们两个,让全场的人都愣住了,有些毛骨悚然。
“说得很好。”我点了点头,目光在他们俩脸上来回扫了一遍,不再有任何情绪,
“你们高兴就好。”我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身后是死一样的寂静。当晚,
我回到别墅,第一件事就是联系银行,停掉我名下所有主副卡,冻结一切非常规支出权限。
然后,我叫来了保安队长。张阿姨还在厨房忙着收拾,
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今天超市的菜价又涨了,看见我带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保安进来,她擦擦手,
脸上堆起笑:“先生回来了?要宵夜吗?”“不必。”我打断她,“给你和你儿子十分钟,
收拾你们所有的东西,离开我家。”张阿姨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没听懂:“先……先生?
您说什么?”“你儿子偷窃我的财物,金额巨大。”我语气平淡,“需要我报警,
让警察来‘请’你们出去吗?”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嘴唇哆嗦着:“不…不可能…小伟他那么老实……先生,
一定是误会……”我懒得再看她表演,对保安队长抬了抬下巴。两个高大的保安上前一步,
面无表情地做出了“请”的手势。哭嚎、辩解、咒骂。张阿姨的声音最终消失在别墅大门外。
他们的行李被简单收拾好,扔了出去。世界清静了。我站在空荡许多的客厅里,没什么表情。
林薇打来过十几个电话,发来无数条信息,从解释到哀求再到恼羞成怒的谩骂。我看了一眼,
直接拉黑了事。三天。这三天过得风平浪静。直到第三天晚上,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我晃着杯里的波尔多红酒,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接通。“喂?”声音嘶哑,
带着哭腔,是林薇。“阿宸……是我……”她吸着鼻子,哭得话都说不连贯,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周伟,都是他骗我,逼我的……”我没说话,
只是轻轻抿了一口酒液,醇厚涩香。她得不到回应,哭得更凶,
充满了真实的恐慌和后悔:“你知不知道周伟他现在在哪儿?
他不见了……张阿姨也找不到工作了,他们没钱……他,他为了还债,
在以前你带我去过的那家高级餐厅后厨……刷盘子!
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惶和一丝细微的、希望我因此心软的期待:“他在刷盘子啊阿宸!
”我放下酒杯,拿起旁边的平板。屏幕上,分成了几个监控画面,其中一个,
正实时显示着一家餐厅油腻肮脏的后厨角落。
一个瘦削的年轻男人正埋在一堆比他还高的泡沫箱里,笨拙地刷着盘子,偶尔直起腰捶背,
脸上满是油污和疲惫,被一个穿着主厨服的男人指着鼻子骂,头都抬不起来。画面很清晰,
能看清周伟脸上那副再也找不到的、曾经伪装出来的大方和傲气。我拿起手机,
语气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轻微的、恰到好处的讶异:“哦,刷盘子?
”“那比我预想的还好一点。”电话那头死寂了足足三秒,然后传来林薇更加尖锐,
几乎破音的哭喊:“阿宸!你不能这样!你听我说……啊——!”通话被猛地切断,
只剩下忙音。大概是周伟发现了她正在给我打电话。想象一下那副鸡飞狗跳的场景,
我嘴角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狗咬狗,一嘴毛。我放下酒杯,
没再理会那个注定不会再打进来的号码。黑名单是个好东西,能自动过滤掉生活中的噪音。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我投入工作,清理了一下身边可能存在的其他“漏洞”,
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轨,甚至更清净了些。直到一周后,我的私人助理拿着一份文件,
面色有些古怪地走进办公室。“赵先生,有件事需要向您汇报。”他递过文件,
“是关于……之前那位张阿姨和她儿子周伟的。”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我们按照您的吩咐,追回了那张黑卡的所有异常消费款项,并且……”助理顿了顿,
“根据您‘妥善处理’的指示,我们向业内通报了情况。目前看来,
张女士很难再找到任何住家保姆相关的工作。至于周伟先生,
他试图申请了几份助学贷款和**,但都……不太顺利。”我扫了一眼文件,
上面罗列着几家明确拒绝录用张阿姨的家政公司,以及周伟被拒的贷款和**申请记录。
理由各式各样,但核心不言而喻。“另外,”助理补充道,语气更谨慎了些,
“那家日料店……经理打来电话,询问是否还需要‘特别关照’周伟。
他说周伟抱怨工作太累,洗盘子洗到手脱皮,还总是被安排去刷最脏的厕所隔间。
”**在椅背上,指尖轻轻点着桌面。特别关照?我不过是让经理“按规矩办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