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往家走着，脑子里像一团乱麻，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苏瑶曦的情谊，金光咒带来的神秘能力，还有对柳如烟一次又一次选择的无奈与心寒。这些事搅在一起，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疲惫。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妻姐柳如月家。他想接女儿回家，但敲了好一会儿门，里面却毫无动静。想来是如月带着女儿出去玩了，叶凡只得叹了口气，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站在自家门口，看着这个曾经充满温暖、如今却显得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叶凡本能地感到一阵抗拒。他在门口犹豫、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伸出手，打开了门。

门内的一幕让他瞬间僵住：柳如烟坐在沙发上，双眼红肿得像桃子，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一下又一下地划着自己的手臂，鲜红的血顺着手臂蜿蜒流下，染红了衣袖。

就在叶凡惊愕的瞬间，柳如烟似乎看到了他，拿着刀就猛地冲了过来。叶凡吓了一大跳，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躲闪，手臂一格，然后猛地夺下了她手中的刀。整个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他一把将情绪激动的柳如烟控制住，力气用得有些大。

“你又发什么疯！嫌我死一次不够吗？”叶凡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也因为愤怒而有些嘶哑。

“对不起，老公……我只是……看见你没死，太激动了……”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红肿，显然已经哭了一整天，精神状态极差。但此刻，她看着叶凡，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叶凡本想甩开她，不再理会。可当他瞥见她那原本洁白如玉的手臂上被划出的道道血痕，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一下。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坐到她身边，沉默地给她简单消毒，随意地包扎起来。

看着叶凡专注为自己包扎的侧脸，柳如烟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叶凡心底深处应该还有她。她正想抓住这个机会，说些什么挽回的话。

叶凡却在她包扎完毕的瞬间，站起身，没有说一句话，拿着医疗箱就径直往外走。

见他头也不回，柳如烟急了，赶紧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老公，你现在都不关心我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抬眼望着叶凡。

叶凡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动作有些粗暴：“有你那个‘干弟弟’关心就够了，找**嘛！”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毕竟，你为了他，抛下我，也不是第一次了。”

柳如烟被他伤到了，但更多的是慌乱，她知道叶凡这是还在记恨她。“老公，我知道错了，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你相信我，我会和他彻底保持距离的。”她赶忙发誓。

叶凡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看得柳如烟心里发虚，不由自主地躲闪。“这话，你已经说过一遍了。再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他顿了顿，声音平静得可怕。

“离婚吧。”

他放下医疗箱，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成全你，你也放过我。”

柳如烟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颤抖地问：“你……要跟我……离婚？”

叶凡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试图平复一下翻涌的情绪，然后才接着说：“我净身出户。你的公司，股份，包括房产，我什么都不要。”

柳如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才带着哭腔道：“八年的感情，就换来你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带着绝望的吼叫：“我不离婚！死也不离！”

“还记得那天我们说的话吗？”叶凡的声音依旧平静。

“什么话？”柳如烟茫然地问。

“就是那天，你选择陈长轩，开门走的时候，那句话。”叶凡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

“我……老公，我当时只是……只是怕他真出了什么事，一时……糊涂……”柳如烟慌张地解释，声音越来越小。

“我累了，”叶凡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不想再陪着你糊涂下去了。”

“以后，我也不会阻止你跟他之间的事，不用再因此吵架，也不会想着去检查你和他深夜频繁的聊天记录。”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也是因为我信任你。我从未检查过。也许，正是因为我的信任，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选择干弟弟，放弃家人。”

叶凡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扎在柳如烟的心上，让她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地流泪。

“我累了，真的累了。”叶凡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听不出丝毫波澜，“就这样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们好聚好散，给彼此留最后一点体面。”

这番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精准地刺穿了柳如烟最后的防线。她双腿一软，整个人如被抽去了骨头，瘫软在地。

她从未想过，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竟不知不觉间，将那个曾经深爱自己的男人伤得如此彻底，连一丝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叶凡的心死了，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冰冷。

但她仍不肯放弃，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挣扎着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泪水瞬间决堤：“老公，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当是为了馨儿求求你……”

柳如烟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馨儿这张杀手锏来打动叶凡。

“为了馨儿？”叶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凄冷的弧度，他缓缓俯身，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她，“你还好意思提馨儿？”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压抑已久的怒火轰然爆发：“你为了你那个所谓的干弟弟，把馨儿一个人关在家里，你还有脸提她！你不配。”

不提女儿还好，一提叶凡真想在扇她几巴掌。

一提到女儿，柳如烟的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泣不成声：“是我对不起馨儿……老公，求你，给我个机会补偿她……”

“补偿？”叶凡冷笑一声，眼神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柳如烟，你连补偿的资格都没有。看在馨儿的份上，我不会做太绝，但你对馨儿的所作所为，我永远无法原谅。”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巴掌甩在柳如烟脸上。清脆的响声让她整个人懵了，脸颊上**辣的疼，眼冒金星。

说完，他用力将她推开，决绝地转身。

“不！老公！”柳如烟踉跄着爬起，再次扑上来，这一次，她近乎癫狂，“你打我吧！打死我都可以！只要你跟我离婚，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你！我保证再也不会丢下馨儿。”

她语无伦次地喊着，“我现在就跟他断绝关系！再也不要来往了！求你……”

她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在叶凡冰冷的注视下，颤抖着点开陈长轩的聊天窗口，准备按下那个删除键。

“啪！”

又是一记耳光，比刚才更重。柳如烟被打倒在地，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

“我说过，别在我面前提馨儿，”叶凡的声音冷得像寒流，“你不配。我给你留的体面，你不要，那就别怪我无情。我会起诉离婚。”

她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再次站起来，眼神里只剩下卑微的乞求：“老公……只要你原谅我，你怎么对我都行……”

叶凡看着她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心中没有怜悯，只有无尽的疲惫和荒谬。他缓缓蹲下身，与瘫坐在地的她平视，一字一句地问：“如烟大帝啊如烟大帝，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她心上。

柳如烟的动作僵住了，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是啊，自己曾对叶凡许下过多少承诺，可又兑现了几条？难怪他会如此决绝。

然而，这片刻的清醒很快被不甘和偏执淹没。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不离！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跟你离！”

“既然你执意要撕破脸，那便如你所愿。”

叶凡彻底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站起身，不再看她一眼，直接转身。

“法庭上见。”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离婚，只是第一步。他的脑海中，一个名字清晰无比——陈长轩。

有些债，光离婚是还不清的。他必须，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