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替身觉醒距离协议到期,还有二十四小时。我将最后一本书放进纸箱,用胶带封好,
环顾着这间我住了三年的,被称为“家”的别墅。这里的一切都冰冷而昂贵,和我一样,
都是明码标价的替代品。我是顾言琛的替身情人,
替代他心里那个高不可攀的白月光——沈月。我有一双和沈月极为相似的眼睛。
就因为这双眼睛,三年前,顾言琛在茫茫人海中选中了我。一份协议,一串数字,
我成了他身边最温顺、最体贴、也最没有灵魂的林晚。这三年,我扮演得尽职尽责。
他喜欢三分糖的咖啡,我绝不放五分;他有轻微的洁癖,别墅里永远一尘不染;他偶尔胃痛,
我总能第一时间备好药和温水。我甚至模仿沈月的穿衣风格、说话语气,
将自己活成了她的影子。圈子里的人都笑我,说我是东施效颦,永远也比不上正主。
我只是笑笑,从不反驳。因为我知道,这只是一场交易。梦该醒了。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闺蜜苏晴发来的消息:「晚晚,沈月回国的消息上热搜了!
铺天盖地都是她和顾言琛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通稿。你……还好吗?」
我平静地回复:「挺好的,准备搬家。」苏晴发来一串省略号,最后化为一句:「出来喝酒,
姐们陪你。」我婉拒了。没什么好伤心的。从签下协议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诫自己,
绝不能动心。可人心,终究不是机器。三年的朝夕相处,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柔,
深夜疲惫时靠在我肩头的脆弱,都像温水煮青蛙,一点点侵蚀了我的防线。
但我守住了最后的底线。我从不问他的过去,也从不奢望我们的未来。
玄关处传来密码锁开启的声音。顾言琛回来了。他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
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看到客厅里堆放的纸箱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是在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悦。我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顾总,我们的协议明天到期。我提前收拾一下,
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他扯了扯领带,将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
一步步向我走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林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黑眸深不见底,
“谁允许你走的?”我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觉得荒谬的笑。“顾总,
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三年期满,合作终止,两不相欠。难道您忘了?
”他似乎被我的笑容刺痛了,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让我生疼。“我没说停,
你就不能走。”“为什么?”我迎上他的视线,那双曾让他失神的眼睛里,
此刻没有半分爱慕,只有一片清明,“因为沈月**回来了,你觉得留着我这个替身,
还能时不时回味一下过去?”“还是说,”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问,
“顾总您……习惯了我的照顾,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保姆?”“林晚!”他怒了,
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你非要这么说话?”下巴传来的痛意让我清醒。
我看着他暴怒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三年的自己像个笑话。我付出了全部的精力和时间,
扮演一个完美的替身,到头来,在他眼里,我和一个高级保姆有什么区别?“顾总,
我们只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我强忍着疼痛,清晰地说,“现在合同到期,
我这个员工要离职了,仅此而已。”他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有愤怒,
有烦躁,还有一丝……狼狈?良久,他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扔在茶几上。
“再续三年,价格你开。”那张轻飘飘的纸,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原来,
在他心里,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时间和尊严,都可以用钱来衡量和续费。我看着那张支票,
然后抬起头,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凉薄的脸,笑了。“顾总,我是替身,不是商品。
恕我不能接受。”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继续收拾我的东西。我的动作不疾不徐,
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身后,是长久的沉默。直到我将最后一个箱子封好,
他冰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会后悔的。”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不后悔。
”这三个字,是我对自己这三年青春的交代。第二天,我走得悄无声息。没有告别,
没有留恋。我带走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也清除了所有我存在过的痕迹。
就好像“林晚”这个人,从未在这栋别墅里生活过一样。我拉着行李箱站在别墅门口,
回头看了一眼。阳光下,这栋豪宅依然富丽堂皇,却也冰冷得像一座坟墓。
埋葬了我三年的青春和一场不动声色的心动。“再见了,顾言琛。”我在心里默念。
2逃离金笼也再见了,那个卑微地扮演着别人影子的林晚。我去了另一座城市,
一个陌生的,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我用这三年攒下的钱,租下了一个带小院的房子,
开了一间小小的珠宝设计工作室。这才是我的专业,我真正的热爱。
为了扮演好沈月那个温柔娴静的艺术系才女,
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那些冰冷的金属和璀璨的宝石了。现在,我终于可以做回我自己了。
我换了手机号,断了和过去所有人的联系,只除了苏晴。新生活忙碌而充实。
我每天画设计稿,和工匠讨论工艺,看着一件件作品在自己手中诞生,
那种成就感是当替身时从未有过的。苏晴偶尔会和我视频,每次都忍不住八卦。
“顾言琛没找你?”“找我做什么?正主都回来了,我这个赝品也该销毁了。
”我一边打磨着一个银质戒圈,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也是,”苏晴在那头咂咂嘴,
“听说沈月回国后,顾言琛搞了个盛大的欢迎宴,半个商圈的人都去了。
新闻上说他们好事将近了。”我的手顿了一下,坚硬的金属硌得指尖生疼。“挺好的,
祝他们百年好合。”我扯了扯嘴角,继续手上的工作。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闷得发慌。我以为我能很洒脱,可三年的记忆,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的工作室渐渐有了起色。我设计的作品风格独特,在网上有了一批忠实的客户。我以为,
我和顾言琛的人生,将再无交集。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电话那头,
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是林晚**吗?”我愣了一下,“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沈月。”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我下意识地想挂断电话,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停住了动作。“林晚,求求你,你回来好不好?
言琛他……他快疯了。”我握着手机,只觉得荒唐又可笑。“沈**,我想你打错电话了。
我和顾总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不是的!”沈月的声音听起来急切而慌乱,
“你走了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他不再笑了,每天喝酒,发脾气,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把你的房间锁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去。他到处找你,动用了所有关系,
几乎把整个A市都翻过来了!”我沉默地听着,心中没有半分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现在在我身边,却满心满眼都是你!林晚,
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沈月的语气从哀求变成了质问,“你不是说你只是为了钱吗?
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不放!”“沈**,”我冷冷地打断她,“第一,我没有缠着他,
是我主动离开的。第二,他找不找我,是他自己的事,与我无关。第三,管好你自己的男人,
不要来骚扰我。如果你再打电话来,我会直接报警。”说完,**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拉黑了号码。世界终于清静了。可我的心,却乱了。顾言琛在找我?为什么?
是因为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劣根性?还是因为他习惯了我的存在,就像习惯一件顺手的家具,
突然没了,所以不适应?我不想去深究。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与我无关了。我是林晚,
不是任何人的影子。3重逢对峙然而,我还是低估了顾言琛的能量。几天后,
我的工作室门口,出现了一个我不想见到的人——顾言琛的特助,张伟。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恭敬地站在门口。“林**,顾总想见您。”我正在接待一位客户,
闻言连头都没抬,淡淡地说:“我不想见他。”“林**,”张伟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顾总他……他真的很想你。您走了以后,他瘦了很多,胃病也犯了好几次。
前几天还在酒会上喝到胃出血,进了医院。”我手中的笔一顿,
在设计稿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痕迹。客户察觉到我的异样,关切地问:“林**,你没事吧?
”我深吸一口气,对他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们继续。”我转头看向张伟,
眼神冷了下来:“张特助,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工作。”张伟还想说什么,
我直接叫来了保安。看着张伟被“请”出去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片疲惫。
顾言琛,你到底想怎么样?用苦肉计吗?想让我心软吗?可惜,我的心,
早在三年前那份协议签下时,就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壳。那晚,我失眠了。
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张伟说的话。胃出血……我比谁都清楚,顾言琛的胃有多不好。应酬多,
饮食不规律,全靠我这三年精心调理才好了许多。我一走,沈月大概是不知道这些的。
她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仙女,又怎么会为他洗手作羹汤。我烦躁地翻了个身,
用被子蒙住头。林晚,别再想了!他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了!你不是圣母,
没必要去可怜一个曾经把你当玩物的男人!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工作室。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停在路边。车门打开,顾言琛从车上下来。
几个月不见,他确实瘦了,下颌线愈发凌厉,眉宇间染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戾气。
他直直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我攥紧了手里的包,
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林晚!”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烫,烫得我心尖一颤。我用力想甩开,他却握得更紧。“我们谈谈。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没什么好谈的。”我冷冷地说,“顾总,请你放手,
不然我报警了。”“报警?”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你觉得他们会管?”是啊,他是顾言琛,是这座城市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权势,
是他最不需要炫耀却又无处不在的东西。我放弃了挣扎,
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跟我回去。”他说,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凭什么?”我看着他,忽然笑了,“顾总,你是不是忘了,
我们的协议已经到期了。我现在是自由身,我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你想要什么?钱?资源?还是顾太太的位置?”他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将我看穿,
“只要你回来,我都可以给你。”顾太太的位置?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顾总,你以为人人都稀罕顾太太的位置吗?
你以为沈月求而不得的东西,我就要感恩戴德地接受吗?”我看着他瞬间沉下来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