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哥是校霸？转学第一天，我就听说校霸江燃讨厌做作的人。于是我夹着嗓子说话，

故意把水泼在他鞋上。「人家不是故意的啦~」江燃眯起眼，周围的同学都以为我死定了。

他却突然笑了：「装，继续装。」后来他把我堵在墙角：「全校都知道你是我妹，

就我不知道？」---1九月的太阳还带着夏末的毒辣，晒得新刷的塑胶跑道微微发软，

空气里一股橡胶混合灰尘的味道。高二（七）班门口，林未低着头，

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尖。班主任老赵还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介绍，

底下嗡嗡的议论声就没停过。“安静，安静点！”老赵拍了拍讲台，

“林未同学是从临城一中转来的，大家欢迎！林未，来，自我介绍一下。”林未抬起头，

露出一张干净得过分的脸。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瞳仁是清凌凌的，像浸在溪水里的黑葡萄。

头发规矩地扎在脑后，露出一段纤细脆弱的脖颈。校服有点大，空荡荡地罩在身上，

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好学生味儿。她抿了抿唇，声音细细软软的，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刻意的嗲：“大家好，我叫林未，未来的未。

希望能和大家……友好相处。”底下有几个男生互相挤了挤眼睛。老赵环视一圈，

指着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你先坐那里吧。江燃！对，就是你同桌的位置，收敛点，

别吓着新同学。”“江燃”这个名字被点出来，教室里瞬间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林未顺着方向看过去。靠窗的位置，阳光大片地泼洒进来，一个男生趴在桌子上，睡得正沉。

只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和一小截线条冷硬的下颌。他穿着校服外套，却没好好穿，

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里面是件纯黑的T恤。他的存在，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无声，

却让周围的空气都绷紧了。林未抱着书包，小心翼翼地穿过过道，在那空位坐下。

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刺响。旁边趴着的人动都没动。

前桌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偷偷回过头，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同情和提醒：“新同学，

你同桌是江燃……就，校霸那个江燃。他脾气……不太好，最讨厌别人吵他睡觉，

也讨厌……”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讨厌说话嗲声嗲气、矫揉造作的人。

你……自求多福。”林未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声音更软了，

带着点无辜的惶然：“啊？这样吗？谢谢你提醒呀~”那女生表情复杂地转回去了。

第一节课是数学。林未坐得笔直，认真记着笔记，一副标准好学生的模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眼角余光一直没离开旁边那个沉睡的身影。下课铃响，趴了一节课的江燃终于动了动。

他抬起头，揉了揉凌乱的短发，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眉骨很高，鼻梁挺直，嘴唇很薄，

此刻因为刚睡醒而抿着，带着点不耐烦的戾气。眼睛是内双，眼皮褶皱很深，

看人的时候显得格外沉。他没看林未，直接站起身，踢开椅子，大步往外走。

周围的同学明显松了口气。林未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江燃椅子旁边，

放着一双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版球鞋，被他随意地蹬在那里，鞋带都没系。

她端起自己桌上那杯刚接的、还冒着热气的温水，手指微微收紧。机会来了。

2上午第二节课后是大课间，有二十分钟休息。教室里的人几乎走光了，

只剩下几个还在埋头赶作业的。江燃回来了，带着一身淡淡的烟味和室外阳光的气息。

他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走到自己座位前，弯腰似乎想去拿桌洞里的什么东西。

就是现在。林未“恰好”也站起身，手里那杯水“不小心”一歪——“哗啦！”大半杯温水，

精准地、一点没浪费地，全泼在了江燃那双**版球鞋上。

白色的鞋面瞬间被深色的水渍浸透，湿漉漉地贴伏下去。整个教室后排，陷入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那几个赶作业的同学也僵住了，笔尖停在纸上，墨水洇开一团也浑然不觉，

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边，脸上是统一的“完蛋了”的表情。江燃的动作顿住了。

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视线落在自己那双惨遭“水灾”的鞋子上，看了足足有三秒。然后，

他慢慢地、慢慢地直起身。他很高，林未只到他肩膀。他转过身，垂着眼皮，

看着面前这个瘦瘦小小的转学生。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

眼神沉得吓人。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秒，

这个不知死活的转学生就要被拎起来扔出去了。林未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抬起脸，

努力摆出最无辜、最可怜的表情，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刻意憋出一点细小的颤音：“对、对不起……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她尾音拖得长长的，

嗲得她自己头皮都有点发麻。“……”死寂。比刚才更可怕的死寂。

前桌那个马尾辫女生已经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江燃没说话，只是盯着她。

那双内双的眼睛眯了起来，锐利的目光像手术刀，一寸寸刮过她的脸，从她微微发抖的指尖，

到她因为“害怕”而轻咬住的下唇，再到她那双努力维持着“无辜”，

却隐约泄露出一点别样情绪的眼睛。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江燃的拳头可能要捏响的时候，

他喉咙里忽然滚出一声低低的、意味不明的轻笑。“呵。”他往前逼近一步。

林未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凉的墙壁。江燃俯下身，凑近她，

距离近得林未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和淡淡的烟草气，能看清他长而密的睫毛，

和他眼底那一丝……玩味？他开口，声音不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装。”“继续装。”“……”林未懵了。全班同学都懵了。

这剧本……不对啊！3江燃说完那三个字，没再看她，也没管自己那双湿透的鞋，

直接从他桌洞里摸出个手机，插上耳机，又趴回桌子上睡觉去了。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让普通学生做三天噩梦的冲突，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直到上课铃响，

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教室里的凝固气氛才稍微活络了一点。但投向林未的目光，

已经从之前的同情，变成了惊疑不定和探究。林未坐回座位，手心有点汗湿。她失策了。

这个江燃，不按常理出牌。她原本的计划很简单粗暴——转学过来，

故意装成江燃最讨厌的那类女生，惹毛他，让他把自己赶走，或者至少让他明确表示厌恶。

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回去跟那个人交代：看，不是我不想待，是你儿子容不下我。

可现在……她偷偷瞥了一眼旁边又进入睡眠状态的江燃。他侧脸线条冷硬，呼吸平稳。“装。

继续装。”他看出来了？看出她是故意的？不可能啊，她演技明明很好！

临城一中的同学都说她看起来又乖又软特别好欺负！那是为什么？校霸转性了？

还是说……他其实并不像传闻中那么讨厌做作的人？林未脑子里一团乱麻。4接下来的几天，

林未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困境。她不死心，继续贯彻自己的“作精”人设。江燃趴着睡觉，

她“不小心”碰掉他的书，哗啦一声散落一地，然后捏着嗓子：“哎呀，对不起嘛，

我没看到~”江燃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没吭声，重新趴下。体育课自由活动，

江燃和几个男生在打篮球。他球风很悍，突破犀利，引得场边女生阵阵低呼。林未瞅准机会，

在他下场休息，拿起水瓶准备喝水的时候，“脚下一滑”，

整个人“弱不禁风”地朝他那边倒去，目标是撞掉他的水瓶。结果江燃手臂稳得像铁铸的，

她撞上去，自己反而被反弹得踉跄一下，差点真摔倒。江燃拿着水瓶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

眉梢微挑。林未稳住身形，继续念台词：“不好意思呀同学，地太滑了……”江燃没说话，

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水，喉结滚动。汗珠顺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滑落。他喝完，盖好盖子，

才不紧不慢地扔下一句：“演技浮夸。”林未：“……”她拳头硬了。

她甚至在交数学作业的时候，故意把江燃那份“不小心”混进自己本子里，然后等他来找时，

眨巴着大眼睛：“啊？你的不见了吗？可是……人家交的时候好像看到它还在你桌上呀？

是不是你自己弄丢了呀？”江燃当时正被数学老师催作业催得烦，闻言，

直接伸手从她摊在桌上的作业本里准确无误地抽出了自己的那份，拍在课代表桌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都没看她一眼。林未觉得，自己像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

而观众只有江燃一个，还是个极其不耐烦、偶尔才施舍一点点评的观众。

他的反应永远不在她的预料之内。没有预想中的暴怒，没有呵斥，更没有动手。

只有那种洞悉一切的、带着点嘲弄的平静，偶尔蹦出几个字的评价，

像针一样扎在她脆弱的（伪装的）自尊心上。更让她不安的是，

因为她几次三番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却安然无恙，班上开始流传一些奇怪的言论。

“燃哥是不是对转学生有点特别啊？”“不能吧？燃哥最烦这种类型了。”“可你看，

换个人早被丢出去了！”“难道……燃哥就好这口？”“嘶——口味真重。

”林未听得想吐血。5一周后，林未决定换个策略。硬的不行，来软的？不对，

她一直在来软的，只是江燃不吃这套。那就……躲着点？她开始尽量避免和江燃产生交集。

不跟他说话，不看他，不经过他旁边，连呼吸都放轻了，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透明的背景板。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天下午放学，林未因为值日走得晚了些。刚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

就被几个女生堵在了教室后门。为首的女生叫孙倩，是班里的文艺委员，长得挺漂亮，

据说……一直挺喜欢江燃。孙倩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林未，眼神不善：“哟，转学生，

挺有手段啊？”林未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还是那副小白花模样，细声细气：“孙倩同学，

你……你在说什么呀？人家听不懂。”“少他妈给我装！”孙倩旁边一个短发女生啐了一口，

“天天夹着个嗓子说话，故意往燃哥身边凑，泼水撞人丢作业，演给谁看呢？当我们瞎？

”林未内心：冤枉啊！我那是为了让他讨厌我！她嘴上：“没有的事，

我真的都是不小心的……”“不小心？”孙倩嗤笑，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林未鼻子上，

“我警告你，离江燃远点！别以为他最近没搭理你，就是对你另眼相看！

像你这种做作的**，他见得多了，最后哪个有好下场？”林未垂下眼，

心里飞快盘算着怎么脱身。硬刚肯定刚不过，对方人多。继续装柔弱？

好像也没什么用……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教室前门传来。“堵这儿干嘛呢？挡道。

”所有人都是一僵。江燃单肩挂着书包，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倚在门框上，

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边。孙倩脸色瞬间变了，挤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燃哥，你没走啊？

我们……我们跟新同学聊聊天。”“聊天？”江燃目光扫过被围在中间、低着头的林未，

扯了扯嘴角，“聊得挺热闹啊。”他迈步走过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他走到林未面前，

停下。林未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头顶。孙倩赶紧说：“燃哥，这个林未心思不纯，

天天故意招惹你，我们正帮你教训她呢！”江燃没理她，依旧看着林未，忽然开口，

是对林未说的：“喂。”林未抬起头，眼睛里适时地氤氲出一层水汽，要落不落，

看起来可怜极了。江燃盯着她那双眼睛，看了两秒，然后抬手，用两根手指，

非常嫌弃地、轻轻地捏住了她校服外套的一小块布料，往旁边拉了拉。“让让，

你挡着我拿东西了。”林未：“……”她身后是她的桌椅，江燃的座位在里面。

她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江燃弯腰，从他桌洞里摸出个黑色的打火机，在指尖转了一圈，

看也没看孙倩那帮人，径直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什么，脚步顿住，半回过头，

眼神懒散地掠过孙倩：“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插手了？”孙倩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江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6这场“警告”风波，最终以孙倩几人灰溜溜离开告终。

林未安然无恙，但心情更加复杂了。江燃这算什么？变相帮她解围？为什么？

她一点也没觉得高兴，反而有种事情彻底脱离掌控的恐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决定，

找个机会，跟江燃摊牌。当然，不是以林未的身份。她得想个办法，试探一下，

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层关系。机会在一个周五的下午来临。放学后，

教室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江燃在玩手机游戏，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按，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林未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脸上挂起练习了无数次的、甜得发腻的笑容，

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江燃同学~”江燃手指没停，眼皮都没抬：“说。

”“那个……我听说，你爸爸……”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好像是在……耀城集团工作？”这是她能想到的最隐晦的试探了。耀城集团，

是那个人的公司。江燃操作游戏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非常细微，几乎捕捉不到。

随即，他嗤笑一声，终于抬起眼，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讽：“怎么？查户口？

”“没有没有！”林未连忙摆手，“就是……偶然听说的啦。你爸爸他……人怎么样呀？

好不好相处？”问完她就后悔了。这问题太蠢了，意图太明显。江燃盯着她，

那双内双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审视什么。游戏里传来“Victory”的音效，

他按熄了屏幕，教室里骤然安静下来。他身体往后靠了靠，椅子两条腿着地，微微摇晃。

“我爸？”他扯了扯嘴角，笑容有点冷，有点痞，“人模狗样吧。怎么，你想给他当儿媳妇？

”林未的脸瞬间爆红，一半是臊的，一半是气的。“你、你胡说什么呀！

”她嗓门不自觉拔高了一点，又赶紧压下去，维持嗲音，

“人家就是随便问问嘛……”江燃看着她红透的耳根，眼底那丝玩味更深了。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站起身，把书包甩到肩上。“走了。

”他再次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对话。林未看着他的背影，挫败地趴在了桌子上。试探失败。

而且，他刚才那个反应……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7摊牌计划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