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砚同居的第三年,他的白月光回来了。他发来短信:「许芷清晨落地,收拾干净。」
我连夜滚蛋,只带走了大学时的旧行李箱。接风宴上,他把我送的表当成垃圾,
“赏”给了他的心头好,那位众星捧月的姜家千金。他指着我说:“这东西,你不配。
”可他不知道,就在下一秒,我那失散了十八年的亲生父母和三个哥哥,
会带着一份DNA报告冲进来,指着他身边的“千金”说——“她才是冒牌货!这,
才是我姜家真正的大**!”后来,他跪在雨里求我原谅。我撑着伞,告诉他:“想娶我?
可以啊,拿你们沈家的半壁江山来换。”正文: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像黑夜里睁开的一只冷酷的眼睛,在这间性冷淡风格的顶层公寓里,显得格外刺眼。
没有备注,但我烂熟于心的那串号码,属于沈砚。
短信内容更是短得像一根淬了毒的针:「许芷清晨落地,收拾干净。」没有称呼,没有温度,
像是在下达一条清理废弃物的指令。我盯着这行字,足足看了一分钟。然后,
心中最后一丝名为“或许”的、自欺欺人的幻想,被彻底掐灭。没有眼泪,也没有歇斯底里。
我只是平静地按下了关机键。打开通讯录,将这个号码拖进黑名单。打开所有社交软件,
将那个熟悉的头像,以及所有与他相关的账号,一一删除。动作行云流水,
快得不带一丝烟火气,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墙上那面价值不菲的艺术挂钟,
时针指向深夜两点。我从衣帽间最底层拖出一个不起眼的20寸行李箱。
那是我三年前住进来时,唯一带来的、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我开始“收拾干净”。衣帽间里,
时扔给我的当季高定、橱窗里摆放的**版包包、珠宝柜里闪着冷光的首饰……我一件未动。
这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它们属于一个即将归来的影子。
我只是那个影子短暂的、卑微的看管员。我只装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几件洗得发白的纯棉T恤,一条膝盖处磨出毛边的旧牛仔裤,
一本被翻烂了封皮的设计专业书,
还有一个存着我大学所有作品和助学贷款申请记录的移动硬盘。是的,助学贷款。
**着它和全额奖学金,才勉强念完了我的设计专业。想到这里,
我拉开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廉价的小首饰盒。
里面是我用自己大一时拿到的国家奖学金,
再加上熬了三个月夜、接了十几个私活攒下的第一笔钱,给沈砚买的生日礼物。一块腕表,
不贵,甚至可以说是寒酸,但花光了我当时所有的骄傲和积蓄。我记得他收到时,
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随手就扔进了这个抽屉,语气毫无波澜地说:“知道了。”后来,
我再没见他戴过。我盯着它看了几秒,最终还是合上了抽屉。也好,
省得我纠结要不要带走了。既然人家看不上,我又何必去回收一件垃圾。十五分钟后,
我的小行李箱被塞得满满当当。我环顾这间住了三年,却没留下一丝个人痕迹的华丽牢笼。
空气里,都是他惯用的雪松香水味,冷冽、霸道,如今闻起来,只觉得恶心。玄关柜上,
我将公寓的钥匙、门禁卡,以及他给我的那张没有上限、但我几乎没用过的黑卡,
整齐地并排放在一起。像是在完成某种交接仪式。然后,我拉着我的小行李箱,
头也不回地带上了门。门“咔哒”一声合上,隔绝了那个虚假的世界。我回头,
对着那扇冰冷的金属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再见,沈砚的替身。
”我没能走远。刚下到车库,一辆黑色的宾利就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一个甩尾,
精准地横在了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沈砚那张毫无瑕疵却冷若冰霜的侧脸。“上车。
”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语气是惯常的命令式。我像是没听见,拉着行李箱,径直绕过车头。
“姜且,我让你上车!”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后座的车门被司机从里面推开。我站定,平静地回望他:“沈总,
你的指令是让我‘收拾干净’。我已经执行完毕,正准备离开。”他似乎噎了一下,
英挺的眉峰终于蹙起,锐利的眸光第一次落在我身上:“别闹脾气。芷芷刚回来,
今晚我给她办接风宴,你也一起来。有些事,当面说清楚,省得日后纠缠。”我心里冷笑。
都到这时候了,他还以为,我是在玩那些欲擒故纵、博取关注的把戏。
我被他粗暴地塞进了车里。车一路疾驰,停在了半山腰一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前。这里,
显然才是真正的宴会场地。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气。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被众星拱月般地围在客厅中央。她身形纤弱,
眉眼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怯意,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她就是许芷。沈砚心尖上的白月光,
也是如今整个上流圈子无人不知的——姜家找回了十八年的千金大**。是了,
我只是个无人知晓的孤女,而她,是姜家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这也是为什么沈砚毫不犹豫地抛弃我,转头就为她举办如此盛大宴会的原因。
许芷看见沈砚拉着我进来,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柔柔地问:“阿砚,
这位是……”沈砚的目光越过我,落在她身上时,瞬间化为一汪春水。“一个不相干的人,
处理点手尾。”他含糊其辞,随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身边的助理说,“东西呢?
”助理立刻递上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的,
赫然是我送他的那块、被他随手扔进抽屉的腕表。我心头猛地一缩。他还真是费尽了心思,
特地让人回去取来了,这是准备公开处刑。只见沈砚拿出那块表,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随手递给许芷,语气轻慢得像是在打发什么垃圾:“一件不值钱的旧东西。别人送的,
一直扔在抽屉里,我想着扔掉也可惜。”他看着我,眼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然后转头对许芷宠溺地笑笑,“芷芷你一向不挑剔,就当个小玩意儿戴着玩吧。”这句话,
比直接打我一耳光还要狠。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耗尽心血和尊严的礼物,
定义为一件“不值钱的、扔掉可惜”的垃圾,然后随手赏给了他的新欢。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那些看热闹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许芷惊喜又故作为难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收下:“谢谢阿砚,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她甚至还把手腕伸到我面前,像是炫耀一般晃了晃:“姜**,你别介意啊。”我看着她,
又看了看沈砚那张得意而冷酷的脸,内心最后一丝痛感,在这一刻,也彻底麻木了。
我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冷的笑容。“沈总说得对,”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垃圾,确实不应该拿出来脏了许**的眼。不如现在就摘下来,直接扔进垃圾桶,
才算物归原主。”我的话,让沈砚和许芷的脸色同时一变。还没等他们发作,
别墅那扇沉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粗暴撞开!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身形彪悍的保镖涌了进来,瞬间将客厅里暧昧的看戏氛围搅得粉碎。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闯进来的!”沈砚厉声喝道,下意识地将许芷护在身后。然而,
那群保镖并没有理会他。他们自动向两边分开,一位头发花白、身穿得体中山装的老者,
从他们身后快步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在客厅里飞快地扫了一圈,最后,像被磁石吸住一般,
精准地定格在了我的身上。下一秒,这位看起来沉稳干练的老者,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嘴唇哆嗦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我面前,带着哭腔的声音,
响彻了整个大厅:“大**!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您了!”我整个人都懵了。“大**”?
老者见我一脸茫然,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他从怀里无比珍重地掏出一份文件,
急切地展开在我面前,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大**!十八年前,
您出生的那家医院突发大火,人事档案尽毁!可警方当年为调查火灾,
封存了五份新生儿的血片作为物证!我们找了您十八年!直到上周,
通过您母亲当年做产前无创筛查时被境外实验室留存的基因样本,
才终于在法医库里比对上了您啊!”他的话,像一道道惊雷,在我头顶炸开。
而被他这番话惊得魂飞魄散的,是许芷。她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忠叔,也就是这位老者,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一半。而另一半——他缓缓转过身,
用拐杖的尖端,毫不留情地指向了躲在沈砚身后的许芷,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而冰冷,
像是在法庭上宣判:“而她!就是十八年前,在那场混乱中,顶替了您的身份,
被抱回我们姜家的那个!”这句话,像一颗真正的炸弹,在人群中轰然引爆!
在场的所有宾客都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目光在我与许芷之间来回扫射。
——姜家对外宣称找回了十八年的千金,竟然……是个假的?
——那眼前这个被沈砚当众羞辱的女孩,才是真正的姜家大**?这剧情,
比任何电影都精彩!许芷尖叫起来:“不……你胡说!我才是姜家的女儿!你们是骗子!
你们都是她找来的骗子!”忠叔冷哼一声,眼里的鄙夷和怜悯交织:“是不是,
DNA报告说得清清楚楚。我们姜家找了十八年的亲生骨肉,还轮不到一个冒牌货来置喙!
”“冒牌货”三个字,像三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许芷和沈砚的脸上。
沈砚一把抢过那份报告,修长的手指死死地攥着那几张纸,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上面的内容,那张向来从容不迫的脸上,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刚刚,为了讨好一个假千金,用尽最恶毒的方式,去羞辱那个真千金?!他想攀附的姜家,
他讨好的对象,从头到尾,都搞错了!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曾经对我充满了鄙夷和不屑的眼眸里,
此刻只剩下震惊、悔恨和一种近乎乞求的恐慌。他望着我,声音干涩到几乎破裂,
问出了一个让我毕生难忘的、愚蠢至极的问题。“……这份报告,能撤回吗?”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刚刚还高高在上、宣判我连一件垃圾都不配拥有的男人。我忽然觉得,
过去三年的种种,都像一个无比荒唐、无比讽刺的笑话。我缓缓地,一字一句地,
清晰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精准地**他的心脏。“沈总,
”我冷漠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和已经面无人色的许芷之间转了一圈,“你刚才说,
这块表,代表了我这个人。”我停顿了一下,迎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扯出一个冰冷至极的微笑。“那么现在,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吗?”我的话音,像一块冰,
砸在滚烫的油锅里,瞬间激起一片死寂的沸腾。沈砚那张引以为傲的英俊面容上,
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他踉跄着后退一步,仿佛被我这句轻飘飘的反问抽走了所有力气,
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他身后,那个刚刚还以姜家千金自居的许芷,
在“冒牌货”的宣判下,早已彻底崩溃,只会反复呢喃着“不可能”。
就在这戏剧性的一幕达到顶峰时,别墅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以及数道雪亮的车灯光柱,
粗暴地穿透客厅的落地窗,将室内所有人的影子拉得歪斜扭曲。那不是一辆车,是一个车队。
不等沈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三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从门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气质沉稳,眉眼间与我有几分相似,
只是更为凌厉。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神情冷峻,
另一个则穿着休闲夹克,嘴角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冷笑。他们进来的瞬间,目光就锁定了我。
当看到我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时,三个人脸上的紧绷才微微缓和。“小妹。
”为首的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又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我的大哥,
姜氏集团的现任掌门人,姜承。戴着眼镜的是二哥姜书言,
一位在国际法学界都颇有名气的精英律师。而那个一脸痞气的,是三哥姜驰,
据说是个玩赛车的,脾气最火爆。他们快步走到我面前,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态,
将我严严实实地护在了中心。那是一种绝对的、不容侵犯的保护姿态。二十多年来,
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家人”。鼻子猛地一酸,但我硬生生忍住了。
现在还不是软弱的时候。“沈砚。”大哥姜承的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沈砚,眼神冷得像冰,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姜家的人?”沈砚显然认识他们。
他脸上的震惊已经完全被巨大的悔意和恐慌所取代。他像是忽然惊醒,猛地朝我扑过来,
伸手就想来拉我的胳膊。“且且!姜且!你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
我……”他没能碰到我。一道身影比他更快。三哥姜驰长腿一伸,一个狠厉的侧踹,
精准地踹在了沈砚的膝弯处。“砰”的一声闷响。沈砚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
狼狈不堪地跪倒在地。那画面,极具冲击力。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沈家继承人,此刻,
就像一条丧家之犬,跪在了我的面前。“碰她?你也配?”三哥姜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里的暴戾几乎要溢出来,“我告诉你沈砚,今天这事,没完!
”二哥姜书言则优雅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刀:“沈总,鉴于你刚刚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