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国那天,她甩给我一张支票:“他回来了,你该滚了。”我安静地收拾行李,
连牙刷都没留下。三年替身,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她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昨晚还跪在我脚边求我别走。“玩够了吗?”机场VIP室,白月光搂住我腰,
“你故意让她捡到我的照片,对不对?”“当然,”我轻笑,“让她也尝尝,
求而不得的滋味。”看着她疯了一样全城寻我,我正和白月光在私人岛屿晒着太阳。
直到她发来视频,画面里是她割腕的手:“原来我爱的,从来都是你。”白月光紧张地看我,
我直接拉黑号码。“怎么,怕我回头?”他吻我锁骨:“怕你心软。”“不会,
”我望向海平面,“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一章支票与行李箱滚轮的声音苏晚甩过来那张支票的时候,
动作娴熟得像是在打发一个缠人的推销员。轻飘飘的纸片,边缘甚至有点卷,
无声地落在光可鉴人的黑胡桃木地板上。上面的数字挺可观,后面跟着一串零,
足够普通人家滋润地过上好几年。她大概觉得,这对我这种“替身”来说,
是一笔足以封口、并且显得她仁至义尽的巨款了。“他今天下午三点的航班落地。
”苏晚没看我,目光落在窗外,那里是这座城市寸土寸金的核心地带,
玻璃幕墙切割着灰蓝色的天空。她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卸下重负后的疲惫,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因正主归来而即将焕发的生机。“这房子,你住到月底。之后,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你的东西。”我蹲下身,指尖触到冰凉的支票,然后把它捡起来,对折,
再对折,塞进牛仔裤的口袋。动作流畅,没有一丝犹豫。“好。”我说。只有一个字。
没有质问,没有哀求,甚至连一丝应有的错愕或受伤都没有。我这过分平静的反应,
终于让她施舍般地转过头,正眼看了我一眼。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大概是我此刻的表情太过寡淡,淡得像一杯晾凉的白开水,
与她预想中可能出现的歇斯底里或者泪眼婆娑相去甚远。三年。我在她身边待了整整三年。
从她在一个雨夜,把我从一家清吧的角落里拉出来,盯着我的眼睛说“你很像他”开始,
我就成了顾承舟的替身。顾承舟,那个远在天边、让她惦念了整个青春岁月的白月光。
我学他走路的姿势,学他抿唇时嘴角那点微妙的弧度,学他说话时习惯性的停顿,
用他喜欢的古龙水,穿他常穿的衬衫牌子。她在我身上拼命地复刻顾承舟的影子,而我,
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三年,我住着她的豪宅,开着她买的跑车,
陪她出席各种光鲜亮丽的场合,在她需要的时候提供拥抱和温度,
在她望着我出神、透过我的眼睛看另一个人的时候,保持沉默。所有人都说,
苏晚养了个替身,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只有我知道,那份“宝贝”,
是对着我身上那层看不见的、名为“顾承舟”的膜。现在,正主回来了,我这赝品,
自然该退场了。“浴室柜子里那套**版的洗漱用品,你可以带走。”苏晚补充了一句,
语气里带着一种打发乞丐似的、居高临下的慷慨。那套东西,是某个顶级品牌送的,她不用,
扔给了我。我曾表现出适当的“惊喜”,用了很久。我站起身,走向卧室:“不用了,
我都用自己的。”我的行李少得惊人。一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还没装满。
大部分衣服、配饰,都是她买的,带着“顾承舟”的标签。那些,我一件都没动。
我只收拾了我自己带来的东西:几件素色T恤,几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几本翻旧了的专业书,一台有些年头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个小锁着的旧木盒。
行李箱的滚轮在寂静的公寓里发出清晰的、规律的声音,碾过昂贵的大理石地面,走向门口。
苏晚还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纤细挺拔。夕阳的光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虚晃的金边,
看起来有些孤单,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快。
她大概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和顾承舟重逢的画面了。我拉开门,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地方。没有留恋。滚轮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然后被合上的厚重门板彻底切断。电梯下行时,我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那边几乎秒接。
“她让你滚了?”听筒里传来的男声带着笑意,低沉,磁性,是那种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嗓音。
“嗯。”我看着电梯镜面里自己的脸,没什么表情,“支票也收了。”“多少?
”我报了个数字。那边轻笑一声,带着点戏谑:“苏大**出手还挺大方。
够买你三年青春吗?”“你说呢?”我反问,语气依旧平淡。“不够。
”那边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你无价。”电梯到达一楼大厅。
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去,无视前台保安投来的略带探究的目光。他们大概也听到了风声,
知道我这个“替身”终于要滚蛋了。“在哪儿?”他问。“地下车库。B区,
那辆黑色越野旁边。”“等我五分钟。”电话挂断。我走到一辆线条硬朗的黑色越野车旁,
靠在车门上,从口袋里摸出那张支票,展开,又看了一遍上面的数字和苏晚龙飞凤舞的签名。
然后,我慢条斯理地,将它撕成了碎片,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钱?我不缺。
这三年,我名下不动声色积累的财富,远非苏晚能够想象。陪她演这场戏,从来不是为了钱。
五分钟刚到,一辆低调的哑光黑跑车无声地滑到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驾驶座上那张脸。
一张……和苏晚珍藏的照片里,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顾承舟。他今天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
遮住了眼底过于锐利的光,平添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他看着我,
嘴角勾起一个极好看的弧度,带着玩世不恭,和一丝深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狂热。“上车。
”他言简意赅。我拉开副驾的门,把行李箱扔进狭小的后座,自己坐了进去。
跑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箭一般驶出车库,汇入傍晚的车流。顾承舟单手扶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自然地伸过来,覆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握住。他的指尖微凉,
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玩够了?”他侧头看我一眼,镜片后的目光深邃,
“你故意让她‘偶然’捡到我的近照,迫不及待地把我召回来,对不对?”我任他握着,
视线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嘴角也弯起一个浅浅的、冰冷的弧度。“当然。”我说,
“让她也尝尝,什么是求而不得的滋味。”这三年,我不仅是苏晚的替身。
更是埋在她和顾承舟之间,最完美的一颗棋子。一场由我主导,针对苏晚的,
迟来了太久的报复游戏。现在,棋局过半,该收网了。顾承舟低笑,手指收紧,
与我十指相扣:“我就喜欢你这副算计人的小模样。”跑车朝着机场方向飞驰。那里,
有他的私人飞机在待命。苏晚大概正在为她的白月光归来而心潮澎湃,却不知道,
她亲手推开的人,正和她朝思暮想的人一起,即将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而她的人生,
从这一刻起,将天翻地覆。第二章疯了的搜索与宁静的海岛苏晚发现我消失得彻彻底底,
是在顾承舟回国后的第四十八小时。据后来有人描述,那天下午,
在她为顾承舟准备的、极尽奢华的接风宴兼“澄清误会”的家宴开始前两小时,
她试图联系我,想确认我是否已经“滚”干净了,或者,
或许还存着一丝微不足道的、想要展示胜利者姿态的心思。然后,
她发现我的手机号成了空号。微信好友验证需要发送,那个灰色的头像再也点不开。
她起初大概是以为我识趣,自己彻底消失。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或者说是掌控欲落空后的不适,让她派人去了我名义上租住的、她提供地址的那套小公寓。
房东说,租客三天前就退租了,违约金付得很爽快,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像没人住过一样。
我入职的那家她安排的清闲公司,人事部门说,我一周前就提交了辞呈,流程已经走完。
我就像一滴水,蒸发的无声无息,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寻的涟漪。与此同时,顾承舟失约了。
原定于那天晚上的家宴,主角没有到场。手机关机,入住酒店的行李原封不动,
派去机场接机的人扑了个空——航班信息显示顾承舟确实乘坐了那趟航班抵达,
但没有人看到他出关。两个大活人,一个是被她亲手赶走的替身,
一个是她翘首以盼的白月光,在同一天,以同样诡异的方式,人间蒸发了。
苏晚这才真的慌了。她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发了疯一样全城搜寻。
监控录像被反复调看,交通枢纽被严密布控,所有我们可能认识的人都被盘问了一遍又一遍。
她甚至找到了我远在老家的、几乎早已不联系的父母。我父母对此一无所知,
只收到过我定期汇去的生活费,和一句“一切安好,勿念”的短信。
线索查到那辆载我离开公寓的出租车就断了。司机只记得我在某个地铁站下了车,
然后便消失在茫茫人海。而关于顾承舟的线索,
最终指向机场的VIP通道和一部未曾登记在公开记录里的私人飞机起飞许可,目的地不明。
苏晚的世界,在她自以为即将抵达幸福顶点的时候,骤然崩塌。她开始失眠,焦虑,
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砸东西,对着手下人歇斯底里。她无法接受,顾承舟回来了,
却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她,反而和我这个“替身”一起消失了。这不合逻辑,
打败了她所有的认知。她开始怀疑是我绑架了顾承舟,或者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
她发布悬赏,金额高得令人咋舌,只求找到关于我们的任何蛛丝马迹。媒体的嗅觉是灵敏的。
苏氏集团千金为情所困、疑似精神失常的消息开始在小范围内流传,
伴随着各种猜测和香艳的想象。苏家的股价因此产生了小幅波动。这些纷乱、焦灼的消息,
通过加密渠道,断断续续地传到地球另一端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它们原有的尖锐和冲击力。
南太平洋某座私人岛屿。阳光炽烈,白沙细腻,海水呈现出梦幻般的蓝绿色。
我躺在沙滩椅上,戴着墨镜,手边冰镇椰青里的吸管弯成一个惬意的弧度。
顾承舟坐在旁边的躺椅上,膝盖上放着平板电脑,正在处理一些加密文件。
他穿着宽松的沙滩裤,裸着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皮肤在日光下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光泽。
我的手机振动了一下,特殊设置的提示音。我拿起来,划开屏幕。
是几段经过处理的视频和截图。画面里,苏晚形容憔悴,
在她那间豪华的客厅里焦躁地踱步;她对着手下人咆哮,
表情扭曲;还有她深夜独自坐在窗前,眼神空洞的照片。配文简洁:“搜索升级,
悬赏已至八位数。媒体开始关注。”我快速浏览完,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
选择了永久删除这条信息,然后顺手将发送信息的加密通道也暂时关闭。“她又加价了?
”顾承舟头也没抬,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看来是真急了。”“嗯。
”我把手机扔回旁边的小桌,“可惜,这钱没人能赚到。”他放下平板,侧过身看我,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审视:“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看她为你发疯。
”我吸了一口冰凉的椰子水,甘甜沁入心脾。然后,我摘下墨镜,迎上他的目光,
眼神平静无波:“我该有什么感觉?欣慰?解气?还是……同情?”顾承舟看了我几秒,
忽然伸手,握住我的脚踝。他的指尖带着阳光的温度,有些烫人。
他轻轻摩挲着我踝骨上一处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旧疤。“我怕你心软。”他低声说,
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眼神专注。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夏天,
苏晚为了逼我更像顾承舟,在我拒绝模仿顾承舟某个特定的小动作时,失手将我推下楼梯。
脚踝磕在台阶边缘,留下了这道疤。她当时吓坏了,事后用无数的礼物和歉意来弥补,
但那道裂痕,早已深深刻在我心里。我看着他,忽然笑了,带着点冷冽的嘲讽:“心软?
顾承舟,你忘了我们是因为什么才走到一起的?”不是因为爱,至少一开始不是。
是因为对同一个人,深入骨髓的恨意,和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联盟。他俯身过来,
吻了吻我的锁骨,气息温热:“没忘。只是提醒你,游戏才刚开始,别提前退场。”“不会。
”我重新戴上墨镜,望向远处海天一线的壮丽景色,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散,却异常清晰,
“好戏,还在后头。”宁静的海岛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喧嚣,但我知道,风暴正在酝酿。
苏晚的疯狂,只是这场复仇盛宴的开胃菜。而我们,是稳坐钓鱼台的垂钓者,
等着鱼儿自己咬钩,等着看她一步步走向我们为她铺设的,绝望的深渊。
第三章视频与割腕的鲜血苏晚的疯狂搜索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从盛夏到初秋,毫无进展。
就在外界猜测她可能快要放弃,或者精神彻底崩溃的时候,一条视频,
以一种决绝而惨烈的方式,引爆了一个寂静的深夜。
视频是直接发送到我一个早已废弃不用的旧邮箱里的,那个邮箱,
只关联着我和苏晚大学时期的一个共享云盘。她竟然还记得这个途径。发送时间,
是当地时间凌晨三点。视频里,苏晚穿着一条白色的真丝睡裙,
坐在她卧室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得吓人,
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被人揍了两拳。她看着镜头,眼神空洞,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背景是她熟悉的那间卧室,但窗帘紧闭,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光线勾勒出她单薄颤抖的身影。“我知道你看得到。”她开口,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动用了所有关系……承舟,还有……你。”她顿了一下,
似乎那个“你”字难以启齿。她深吸一口气,
像是积蓄了全身的力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从她空洞的眼睛里滚落,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泪水不停地流。
“我这一个月,每天都在想,想这三年,想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带着哭腔,“我透过你在看别人,我把你当成他的影子,
我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甚至……甚至伤害过你……”她抬起左手,手腕内侧,
一道新鲜的、狰狞的伤口赫然映入眼帘!鲜血正顺着她白皙的手臂蜿蜒而下,
染红了白色的床单,画面极具冲击力。“我以为我爱的是顾承舟,是那个记忆里的幻影。
”她看着镜头,眼神忽然变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激动,“可当他真的回来了,
当你不见了,我才发现……我才发现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这空荡荡的房子,
没有你做饭的味道,没有你看书的身影,没有你……哪怕只是安静地待在角落里!
”她的情绪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我这一个月像个疯子一样找你,
不是因为顾承舟不见了,是因为你不见了!是因为我把你弄丢了!”她举起流血的手腕,
逼近镜头,鲜血几乎要糊住摄像头,她的脸在画面里扭曲:“你看清楚!这是我还你的!
还我当初欠你的!如果这样能让你回来,能让你解气……”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
大口喘着气:“回来好不好?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知道我伤透了你……但我求你,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原来我爱的,从头至尾,都是你。”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最后定格在她泪流满面、手腕淌血的惨烈画面上。那时,岛屿这边是阳光明媚的下午。
我和顾承舟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潜水,回到岸边的别墅。他先去冲澡,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平板电脑浏览加密的财经新闻。那个旧邮箱的特别提示音响起时,
我愣了一下。几乎已经忘了它的存在。我点开邮件,下载了那个没有标题的视频文件。
播放的过程里,我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只有在她亮出割腕伤口的那一刻,
我的指尖微微停顿了一下。顾承舟围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时,
看到的就是我盯着平板屏幕,神色莫辨的样子。“看什么这么入神?”他走过来,
随意地瞥了一眼屏幕。然后,他的动作僵住了。视频已经播放完毕,
定格在苏晚那张绝望的脸上。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隐隐传来。
顾承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一把夺过平板,快速倒回去,重新看了一遍那个视频,
尤其是苏晚割腕和最后嘶吼表白的那一段。他的眉头紧紧锁着,下颌线绷得死紧。
看完第二遍,他猛地将平板扔在沙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转过头,紧紧盯着我,
眼神锐利得像鹰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声音有些发干,“怎么想?”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冰水。
水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午后的一丝燥热。我抬起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平静地反问:“你想我怎么想?”顾承舟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握住我的双手。
他的手掌因为刚冲过热水澡,很温暖,甚至有些烫。他仰头看着我,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不确定,还有一丝隐藏很深的恐惧。
“我怕你心软。”他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但这次,语气沉重了许多,“她用了最狠的一招。
苦肉计,加上……这种表白。”的确狠。自残,加上打败性的“爱的告白”,
将三年替身的关系彻底扭转。如果我还是当初那个对她心存幻想的“替身”,
或许真的会被撼动。可惜,我不是了。早在三年前,那个雨夜,我决定走进她的世界时,
我就已经不是了。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抽出一只手,
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感受到他皮肤下微微跳动的脉搏。“顾承舟,”我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你觉得,一场戏演了三年,演员还会对戏里的道具,
产生真实的感情吗?”他怔住了。我收回手,拿起沙发上的平板,找到那个视频文件,选中,
按下永久删除键。然后,点开邮箱,将发件人地址——苏晚的那个邮箱,直接拉入了黑名单。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做完这一切,我把平板放回原处,站起身,
走向开放式厨房,准备给自己倒杯酒。“她死不了。”我背对着他,声音平静无波,
“苏晚惜命得很。伤口看着吓人,但避开了动脉。她算好了力度,也算好了时间发送视频,
确保能被人及时发现。这不过是她穷途末路之下,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罢了。
”顾承舟依旧蹲在原地,看着我流畅的动作,听着我冷静的分析。
紧绷的下颌线渐渐放松下来,眼底的紧张和担忧,慢慢被一种更深沉、更炽热的东西所取代。
他站起身,走到我身后,从后面环抱住我的腰,将下巴搁在我的颈窝里。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皮肤上,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是我小看你了。”他低声说,
手臂收紧,“我的女王。”我任由他抱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
“游戏,”我看着杯中的涟漪,淡淡地说,“还没到**。
”苏晚以为用血和泪就能挽回什么吗?太天真了。这只会让接下来的报复,更加有趣。
第四章拍卖会上的碾压苏晚割腕的视频,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我和顾承舟的生活里激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然后迅速归于平静。拉黑,删除,
切断所有她可能联系到我们的途径。那座私人岛屿成了更加坚固的堡垒,
外界关于苏晚的种种——她是否被及时救下,苏家如何压下这桩丑闻,
她后续是消沉还是继续疯狂——所有这些消息,都被我们有意无意地屏蔽在外。
复仇需要冷静,而不是被猎物的垂死挣扎扰乱心神。我们的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时间滑入初冬。一场备受瞩目的海外珠宝拍卖会在香港举行。
压轴拍品是一颗名为“海洋之心”的罕见蓝钻,据说曾是某位传奇女星的旧藏,
不仅价值连城,更承载着一段浪漫故事。这类兼具稀有度和话题性的珠宝,
向来是顶级富豪和收藏家们彰显实力与品味的最佳标的。我和顾承舟,出现在了拍卖会现场。
这是我们“消失”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亮相。选择这个时机、这个地点,
是经过精心计算的。苏家也有意竞拍这颗钻石,一方面用于集团珠宝品牌的宣传造势,
另一方面,据说苏晚私底下非常喜欢,曾多次表达过志在必得的意愿。
我们坐在拍卖厅前排不显眼但视野极佳的位置。顾承舟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
金丝眼镜遮住了眼底的锋芒,显得矜贵而疏离。我则穿着一条宝蓝色的丝绒长裙,
颜色恰好与今晚的压轴拍品相呼应,颈间戴着一串简约的珍珠项链,低调却气场十足。
我们的出现,像一颗无声炸弹,瞬间在小小的顶级社交圈里引发了震动。
无数道或惊讶、或探究、或暧昧的目光投射过来,窃窃私语声在空气中弥漫。谁能想到,
失踪数月的顾家继承人和苏家那位“神秘消失”的替身,
会以如此从容、甚至堪称亲密的姿态,出现在这里?苏家的人也来了,
代表是苏晚的一位堂兄。他看到我们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立刻起身到外面去打电话,
想必是去通知苏晚了。拍卖会按流程进行。前面的拍品波澜不惊,我和顾承舟偶尔举牌,
拍下两件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像是热热身。重头戏终于到来。
“海洋之心”被放置在铺着黑色天鹅绒的展示台上,在灯光下折射出深邃迷人的蓝色光芒。
起拍价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竞价很快进入白热化。
几位中东富豪、欧洲oldmoney的代表,以及苏晚的堂兄,轮番举牌,
价格节节攀升。顾承舟一直气定神闲地坐着,
直到价格飙到一个让大部分人开始犹豫的高度时,他才第一次,懒洋洋地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拍卖师眼睛一亮:“前排这位先生出价,还有没有更高的?”苏晚的堂兄显然接到了指令,
硬着头皮再次加价。顾承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再次举牌,
直接将价格提升了一个巨大的幅度。整个拍卖厅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这个价格,
已经远远超出了钻石本身的实际价值,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碾压气势。苏晚的堂兄脸色铁青,
对着耳机急促地说了几句,最终,颓然放下了号牌。资金授权额度,已经到头了。或者说,
苏家不愿意为了苏晚的一时意气,付出如此不理性的代价。“一次,两次,三次!成交!
”拍卖槌落下,声音清脆。“恭喜这位先生!”全场目光聚焦在顾承舟身上。他微微颔首,
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拍下了一颗糖果。然后,他侧过头,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下,
自然地将手中的号牌递给了我,仿佛这件天价战利品,只是送给女伴的一件寻常礼物。
我接过号牌,指尖与他轻轻相触,对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依赖与倾慕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