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夜场有名的抬尸女。
只因男友确诊尿毒症,他承诺我说等他病好就给我一场世纪级婚礼。
十块钱一具的尸体,我抬了五千多具。
可晚上刚走出火葬场,就撞见他的白月光林薇吻上他唇,一脸调笑:
“阿默,听说为了给你凑钱治病,小替身不仅天天抬尸体,还卖了爷爷的遗物给你治病。”
“你就不怕她知道你是京圈太子爷后,气得把你丢去焚化炉啊?”
陈默愣了一秒,随后嗤笑一声:
“一个下溅的抬尸女,命比纸溅,知道了又怎么样?”
“再说了,要怪就怪她当年当众给你难堪,她应该给你赎罪。”
我手里的钱散落一地,泪水模糊视线。
原来他红着眼为我揉肩时,说要给我一个家,全都是他为了让我赎罪撒的谎。
心灰意冷下我抖着手拨通电话:“我答应你的要求,不做抬尸女了。”
1
回家后我只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物,准备悄悄离开。
没想到刚从地下室出门,就撞见回来的陈默。
他满脸诧异:“念安,这么晚了,还有活儿?”
见我盯着他不说话,他第一次和我开口解释:
“我刚出去透透气,没想到外面下这么大雨,幸好碰见好心人把我送回来了。”
顶级跑车的引擎声还在巷口轰鸣,旁边站着几个衣着光鲜的男女,簇拥着陈默的白月光。
刚抬眼,就看到陈默白月光手腕上戴着的那块手表。
那是爷爷唯一的遗物,为了给陈默凑够换肾的钱,我咬着牙将它送进拍卖行。
现在它却出现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我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径直走到林薇雅面前,伸出手:
“我爷爷的手表,请还给我。”
陈默见状,笑瞬间僵在脸上:
“念安,人家帮了我,我才把手表送给她做谢礼的,你现在跟人家要回来,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我面色冷然,伸手去拿。
还没碰到她的衣裳,林薇雅就砰一声倒地,精致的裙子被雨水浸湿,额头瞬间青紫一片。
没等我开口说话,陈默就紧张的冲上去抱住她,随后扬手甩了我一巴掌:
“念安,和她道歉。”
我咬着嘴唇没说话,陈默的兄弟们围了过来:
“陈哥,要我说,你家这位横得很啊,连你的话都不听。”
“薇雅身上这条裙子可是巴黎高定,八十万一条,她一个抬尸女,见过这么多钱吗?”
我刚想开口反驳,没想到陈默一把将我按倒在地,声音狠厉:
“没钱就跪下磕头,不就解决了。”
“你天天扛尸体,膝盖不是很有力吗?为了我,弯一下有那么难吗?”
他的话像生锈的钝刀,在我心上来回拉扯,疼得我几乎窒息。
我为了给他凑钱换肾,磨坏无数双劳保鞋,肩膀上的伤疤旧的叠着新的,从未喊过一声疼。
可现在他却要我跪下,把我的尊严踩进泥里。
只为了给他的白月光出气。
记得我们刚在一起那会,我开始做抬尸工后,他满脸心疼地给我批发几箱不同品牌的消毒液和一大堆速食米饭。
陪伴他透析那半年,他感动得抱着我说要娶我,用狗尾巴草给我编了个戒指。
看着他现在这副样子,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
我的床头柜里有一个厚厚的本子,密密麻麻记录着他的病情,以及每日的用药禁忌。
最困难的时候,为了不让他断了医药费,我甚至瞒着他去黑市卖了血。
那时候卖完血,我总会拉着他去吃一顿他最爱吃的烧烤。
为了让他多补补,我会点很多肉,他就取笑我:
“你没吃过肉吗?”
那时候他是心疼我,现在回想起来,话里话外全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他从来不知道,我每天十块钱的伙食费,有九块都花在他的营养汤上。
我啃着干面包,喝着自来水,就这么硬生生熬过一个个白天,只为了晚上能让他吃上一顿好的。
他总是在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时,把我按在床上,索取无度。
我原以为那是他爱我的表现。
现在才知道,他只是享受着征服和欲望,从未想过我们的将来。
这场梦,是时候醒了。
周围的嘲笑和讥讽,磨灭我的最后一点幻想。
我开始解开工作服的扣子。
“你们不是要钱吗?我没钱,用身体抵债,行吗?”
2
陈默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念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你疯了吗?”
我望向他,眼神空洞:
“不是你说等玩腻了,就把我赏给兄弟们吗?现在就可以,你们谁想第一个来?”
他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都听到了?”
陈默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
“不是的,念安,你听我解释……”
我讥讽地看着他:
“解释什么?解释你根本没得尿毒症,连诊断书都是伪造的?”
“看着我每天半夜十二点去火葬场抬尸体挣钱,你再把我的钱拿去挥霍,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只因为我当初在学术会议上抢了林薇雅的风头??”
“没关系,也就我五年攒下的区区八十多万,让你兄弟们随便花。”
我咬牙切齿:
“陈默,我真希望你说自己得了尿毒症是真的。”
我忍着巨大的屈辱,继续解着扣子。
陈默冲上来拦住我。
他手忙脚乱地替我扣好衣服,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念安,我求你了,别脱了。”
“怎么?怕你兄弟们看见我这副下溅的样子,污了他们的眼?”
“陈默,摊上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真为你那几个陪你演了五年戏的兄弟感到不值。”
他瞬间恼羞成怒:
“苏念,我都说了我可以解释,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有犹豫:
“分手。然后把我爷爷的遗物还给我。”
“我知道我一个抬尸女,命比纸溅,一身晦气,配不上你这种京圈太子爷。”
“我有自知之明,不用等你说滚,我自己会消失!”
那块手表是我爷爷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他说等我找到托付一生的人,就当做我的嫁妆。
可为了救陈默的命,我只能忍痛将它送去拍卖。
没想到我所有的牺牲和付出,都只是他精心编织的骗局,我像个小丑一样,被他耍了整整五年。
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是我有眼无珠,辜负家人的期望。
“苏念,你听我说,一开始我确实是……”
我打断他:
“你骗了我五年,我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陈默终于压抑不住怒火:
“你一个抬尸女,到底在这里装什么清高?我骗了你又怎么样?”
“你这种身份,我不可能娶你。但只要你以后乖乖的,别再惹薇雅生气,我可以让你继续跟着我,保你一辈子吃穿不愁,你想清楚。”
“我想得无比清楚,我只要我爷爷的手表。”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默的脸满是愤怒:
“简直有病!”
林薇雅高傲地走上前来:
“想拿回去?可以啊。当初我可是花了二十万才把它拍回来的,被我戴了这么久,怎么也得升值了吧?一口价五十万,拿钱来赎。”
随即她指了指我的肩膀:“哦,差点忘了,你靠这个赚钱,那你再去扛一百具尸体,我就把东西还给你,怎么样?”
周围人爆发出刺耳的哄笑:
“一百具尸体五十万!薇雅**也太大方了吧?”
“她这辈子抬的尸体加起来都赚不到这个数吧?”
“要是找个金主或许还有点希望,毕竟长得还行,咱们陈哥有钱有颜,跟了他这么久,算是她祖上积德了。”
陈默假惺惺地劝我:
“念念,你忍一忍,扛完一百具尸体,让薇雅消了气,我们就和好如初。”
听到这话,林薇雅更加得意,她把玩着手里的表。
3
“阿默送我这块表,我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呢。原来是你爷爷的遗物啊,真晦气。”
说着,她手一扬,手表径直被扔向下水道,被汹涌的雨水一冲,没了踪迹。
“不要!”
我睚眦欲裂,我想钻进下水道找手表,却被陈默死死地从身后抱住。
“你不要命了!为了一个破表,值得吗?只要你安分守己地跟着我,别说一块表,十块百块我都能给你买!”
他不知道,那块表比我的命还重要,是任何金钱都无法衡量的。
我死死地盯着他,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然后转身就走。
身后,陈默的那些狐朋狗友还在不停地拍着马屁。
“陈哥,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走了就走了,你不会真舍不得吧?”
“不会吧,你还真对这抬尸女上心了?”
外面的雨声很大,我没有听清陈默的回答。
我径直回了五年没有踏足过的家。
几天后,我哥公司旗下的慈善基金会举办晚宴,我被他强行拉去参加,却在宴会厅门口,再次撞见了陈默一行人。
“哟,这不是我们火葬场一枝花,念安吗?怎么,这才几天就后悔了?”
林薇雅挽着陈默的胳膊,笑得一脸讽刺。
他们被一群人簇拥着,男的英俊,女的漂亮,看上去般配极了。
跟在身边的,还是那几个狗腿子。
她充满恶意地从上到下打量着我。
“一个下溅的抬尸女,怎么有资格进希尔顿酒店的大门?不会是偷偷从员工通道溜进来的吧?”
“员工通道?她也配?别把酒店的地毯弄脏了,那可是纯手工的波斯地毯。”
狗腿子们立刻附和:
“就是就是,快把她赶出去,一身尸臭味,熏到这里的贵客怎么办。”
“薇雅姐,你忘了?人家清高着呢,当众拒绝了陈哥。我看啊,她是听了你那天的话,想来这种场合钓个金龟婿呢。”
“我听说城东的王总刚死了老婆,就好这口清纯的,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啊?”
听着他们满嘴喷粪,我再也无法忍受,对准林薇雅的脸,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蒙了。
林薇雅反应过来,整张脸都气到扭曲:
“死溅人,你居然敢打我?”
陈默心疼得快疯了,他猛地冲过来推我,撞翻旁边摆放着香槟塔的桌子。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和无数玻璃杯一起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扎进我的皮肉里,我疼得浑身抽搐。
看见我这副狼狈的样子,他们爆发出更加刺耳的哄笑。
“这傻子闯大祸了,这可是晚宴的香槟塔,听说里面那瓶黑桃A是主办方特意拿出来拍卖的,起拍价就三百万。”
“估计把她卖到非洲去挖矿都赔不起!”
“你要是现在跪在地上,把这些玻璃碴子一片片用嘴叼干净,说不定陈哥看在你伺候他五年的份上,能帮你求求情,让你少赔点。”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陈默也施舍的看着我:
“念安,按薇雅说的,把这里收拾干净,再给我磕个头认错,我可以考虑帮你把这笔债还了。”
4
他装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
“毕竟你照顾了我五年,没有你,我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他露出脆弱无助的表情,企图用五年的感情来对我进行道德绑架。
我只觉得一阵反胃,看到我在他面前干呕的模样,他的脸黑了下来。
林薇雅见状,死死地揪住我的头发:
“溅人,还敢骂陈哥,我看你是活腻了,赶紧给我跪下!”
我被她强行按着跪在地上,那些尖锐的玻璃碎片深深扎进我的膝盖,疼得我眼前发黑。
见我死活不肯低头,林薇雅更加不耐烦,她抓起玻璃碎渣往我嘴里塞。
“既然手不动,那就用嘴吧,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吞下去!”
我嘴里瞬间被划得鲜血淋漓。
她还在不停地往里塞,我被迫吞咽,碎片划破了我的食道。
我终于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吐出一大滩血。
我用沙哑的声音嘶吼道:
“今天欺负我的人,一个都别想跑!我哥是苏聿城!”
全场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更加震耳欲聋的嘲笑。
“她哥是苏聿城,我爹还是玉皇大帝呢!”
“钓不到金龟婿,就开始认哥哥了?”
陈默用一种悲哀的眼神望着我:
“苏念安,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林薇雅更是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苏聿城可是京圈只手遮天的人物,你就沾了个姓,也配碰瓷人家?”
“就连陈哥想见他一面都得提前预约,你算个什么东西?”
“要不要给你烧柱香啊,这么会白日做梦?”
我惨白着脸,蜷缩在地上,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突然,一道怒喝声传来:
“你们在对她做什么?”:
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的男人冲过来将我扶起,眼神凌厉地扫向陈默:
“你就是那个让我妹给你抬尸挣钱的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