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十年,我掀了他白月光的坟

替身十年,我掀了他白月光的坟

主角:沈述程锦林薇薇
作者:孤舟钓雪贷翁

替身十年,我掀了他白月光的坟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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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娶我,只因为我住在他白月光墓园旁边,方便他祭拜。十年间,

我每晚都能看见他捧着鲜花,对着墓碑诉说爱意。市政规划迁坟通知送来那天,

我亲手挖开坟墓,将骨灰盒捧到他面前。“你的朱砂痣,还你。”他颤抖着手接过,

眼眶通红地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的十年,你拿什么还?”他张了张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我只是笑了笑,转身坐进了路边那辆**版劳斯莱斯。

司机恭敬地问:“大**,现在回程氏集团吗?

”第一章墓园旁的晚餐黄昏的光线像是掺了金粉,透过落地窗,洒在长长的餐桌上。

桌上是精致的四菜一汤,我亲手做的,还冒着些许热气。我对面,坐着我的丈夫,沈述。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连用餐的姿势都透着骨子里的优雅与疏离。结婚十年,

我们同桌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每一次,都像今天一样,

安静得只剩下杯碟偶尔碰撞的轻响。他不说话,我也懒得开口。这栋价值不菲的别墅,

位置很“好”,推开窗,就能看到山坡上那片精心打理的墓园。

尤其是最前面那个白色大理石墓碑,在夕阳下格外显眼。那是林薇薇,沈述心头的朱砂痣,

胸口的白月光,死了十年,却比我这个活生生住了十年的人,更像这个家的女主人。

沈述吃得很快,或者说,他只是机械地完成了“进食”这个动作。他放下筷子,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一丝不苟。然后,他起身,走向玄关。

我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但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小口喝着碗里的汤。

玄关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很快,他回来了,手里没有拿公文包,

而是捧着一大束新鲜的白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在暮色中散发着清冷的香气。

他看也没看我,径直走向通往花园的玻璃门。“今晚有雨,天气预报说,可能会很大。

”我放下汤勺,声音平静地开口。这是我今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沈述的脚步顿住了,

背影僵了一下。他似乎有些意外我会突然说话。过了几秒,他才缓缓转过身,

那双深邃的眼睛终于落在我脸上,里面没什么温度,只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所以?

”他挑眉,语气淡漠。“没什么,”我迎上他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怕你的白月光淋雨,

墓碑沾了泥,你看着心疼。”他的眉头蹙了起来,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程锦,注意你的言辞。薇薇不是你能拿来调侃的。”看,多可笑。

死了十年的林薇薇是他的心头肉,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而我这个合法妻子,

连提她的名字,都成了“言辞不当”。我低下头,用勺子搅动着碗里已经微凉的汤,

不再看他。沈述似乎也懒得与我多费口舌,冷哼了一声,转身推开玻璃门,

走进了暮色渐浓的花园。那条通往墓园的小径,他走了十年,熟悉得闭着眼都不会走错。

我坐在原位,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直到彻底消失。餐厅里安静得可怕。墙上的古董挂钟,

滴答,滴答,走得异常清晰。我慢慢抬起头,看向窗外。暮色四合,天际有乌云堆积,

确实像要下雨的样子。沈述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正虔诚地将那束白玫瑰,

放在那座洁白的墓碑前。然后,他坐了下来,背对着别墅,像一个最忠诚的守墓人,

开始他十年如一日的倾诉。对着一个土堆,诉说他的爱意,他的思念,

他或许还有……他的悔恨?毕竟,林薇薇是为了追赌气离开的他,才遭遇车祸香消玉殒的。

这是他心里永远拔不掉的刺,也是他用来惩罚自己,顺便折磨我最好的理由。我扯下餐巾,

扔在桌上,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冰冷的瓷器碰撞声,在空旷的房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刚把碗碟放进洗碗机,门铃响了。这个时间,会是谁?我擦了擦手,走到玄关,

透过可视门铃的屏幕,看到一个穿着市政工作人员制服的男人站在门外。我打开了门。

“您好,请问是沈述先生家吗?”工作人员礼貌地询问。“我是他太太,

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语气平和。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上面印着市政规划的红色徽章:“女士,您好。

这是关于西山墓园区域整体规划改造的正式通知文件,需要户主签收。根据市政规划,

西山墓园将于下个月启动迁坟程序,请相关家属在规定时间内办理好迁坟手续。

具体事宜和补偿方案,文件里都有详细说明。”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然后又猛地松开,涌上一股近乎麻木的悸动。来了。

我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了。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我甚至还能维持着一个得体的微笑,接过文件袋:“好的,辛苦了,我会转交给我先生。

”关上厚重的实木门,我将后背紧紧贴在门板上,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我低头,

看着手里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不是害怕。是兴奋。

是一种压抑了整整十年,终于看到曙光即将破晓而出的激动。我拿着文件袋,

没有立刻去找沈述,而是转身,一步一步走上二楼,回到了我自己的卧室。这间卧室,

和沈述的主卧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像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世界。我反锁了门,走到窗边。

从这里,能更清晰地看到墓园的全景。沈述还坐在林薇薇的墓碑前,背影在渐浓的夜色里,

显得固执又可怜。乌云越来越厚,天边滚过一阵闷雷。风开始大了,

吹得院子里的树木枝叶乱晃。要下雨了。我拉开梳妆台最底下的抽屉,

从一堆不常使用的首饰盒下面,摸出了一把崭新的、泛着金属冷光的折叠工兵铲。铲子不大,

但很结实,足够锋利。我用手掂了掂分量,冰冷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

奇异地安抚了我那颗狂跳不止的心。然后,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通的。那边传来一个沉稳恭敬的男声:“大**。

”我看着窗外墓园里那个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的身影,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阿威,”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通知集团法务部和规划项目组,

可以开始下一步了。”“另外,准备一辆车,低调点,但要不引人注目地开到山下路口等我。

”“时间,”我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第一颗砸落的雨滴上,“就在今晚。

”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敲打玻璃窗,迅速连成一片雨幕。远处墓园里,

沈述似乎终于被雨惊动,有些仓促地站起身,却还在试图用身体为那束白玫瑰挡雨。

真是情深义重。我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床上,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工兵铲。好戏,

终于要开场了。沈述,你珍视了十年、甚至不惜娶个替身守着的这座坟,很快,

就不属于你了。我的十年青春,我的屈辱,我的不甘,是时候,连本带利,一起清算了。雨,

越下越大了。第二章雨夜惊雷暴雨倾盆而下,砸在别墅的屋顶和窗玻璃上,

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我坐在黑暗的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

瞬间照亮我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和我放在膝上那把冰冷的工兵铲。我在等。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也等沈述彻底安睡。楼下传来了开门声,

然后是沉重又带着些许湿漉漉的踉跄的脚步声。沈述回来了。他大概被淋得不轻,毕竟,

在那样的大雨里,想要护住一束花,难免会让自己变得狼狈。

我听见他在楼下客厅里弄出的动静,似乎是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闷响,

接着是他压抑着怒火的低咒。看来,白玫瑰终究还是被雨打残了,所以他的心情才这么糟糕。

真好。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样子,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昂贵的西装淌着水,

脸色阴沉得像此刻窗外的天色。他会不会对着林薇薇墓碑的方向,心疼地喃喃自语,

责怪这该死的天气惊扰了他的心上人?脚步声上了楼,停在了主卧门口。钥匙插入锁孔,

转动,开门,然后又重重关上。整栋别墅,终于彻底陷入了沉寂,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

我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墙上的夜光钟指针,慢吞吞地挪动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午夜时分,窗外的雨势渐渐小了一些,

从瓢泼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中雨。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种被雨水洗涤过的、深沉的静谧里。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然后,我换上了一身深色的运动服,戴上兜帽,

拿起了那把工兵铲。开门,下楼。我的动作很轻,像猫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十年了,

我太熟悉这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知道哪一块地板会发出吱呀的声响,

知道如何完美地避开所有可能会惊动沈述的路径。顺利地出了别墅侧门,

潮湿清冷的空气瞬间扑面而来。雨丝落在脸上,带着凉意。我没有打伞,径直走进了雨幕中,

朝着山坡上那片黑黢黢的墓园走去。夜晚的墓园,比白天更添了几分阴森。雨水冲刷着墓碑,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天际,

瞬间照亮了那一排排沉默的石碑,又迅速陷入更深的黑暗。我没有丝毫犹豫,

目标明确地走向最前方、位置最好的那座白色大理石墓碑。墓碑上,

林薇薇的照片被透明的保护罩挡着,在雨水的浸润下,那张年轻娇艳的脸庞显得有几分模糊。

照片下的刻字清晰可见——爱女林薇薇之墓,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是沈述亲手题的:此生至爱,永世不忘。至爱。永世不忘。我站在墓碑前,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进脖颈,冰冷刺骨。我看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孩,

心里竟然奇异地没有恨,也没有嫉妒,只有一种近乎荒诞的平静。十年了,

我活在她的阴影下,像一个可悲的幽灵。而今天,该结束了。

我深吸了一口带着土腥气的冰冷空气,握紧了手中的工兵铲,绕到了墓碑后面。就是这里了。

我蹲下身,用工兵铲划开湿软的草皮,然后,用力将铲子踩进泥土里。“咚”的一声闷响,

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突兀。雨水很快浸透了我膝盖处的布料,

泥土沾满了我的双手和工兵铲。我不管不顾,只是机械地、一下一下地挖掘着。

挖开这表面的土层,下面是比较坚实的原土,挖掘开始变得费力。汗水混着雨水,

从我额前滑落。但我心里憋着一股劲,一股积压了十年的、快要将我燃烧殆尽的火。

我不是在挖坟。我是在掘开我过去十年暗无天日的生活。我是在为自己,挖一条生路。

雨水冲刷着挖上来的泥土,形成浑浊的泥水。我的动作越来越快,

工兵铲撞击到硬物的声音传来——是棺椁,或者说,是骨灰盒的外保护箱。我丢开工兵铲,

用手扒开周围的泥土,露出了一个深色的、表面已经有些斑驳的石质骨灰盒保护箱。

箱子不大,上面没有锁,只有一个简单的搭扣。我伸出手,指尖因为冷和用力而微微颤抖,

搭上了那个冰凉的搭扣。只要轻轻一掰……“你在干什么?!”一声惊怒交加的暴喝,

像一道霹雳,在我身后炸响。伴随着这声怒吼的,是一道强烈的手电筒光柱,

猛地打在我身上,刺得我瞬间眯起了眼睛。我动作顿住了,但没有回头。这个声音,

我太熟悉了。沈述。他到底还是被惊动了。急促的脚步声踏着泥水而来,

沈述几乎是踉跄着冲到我身边。他显然是从床上匆忙爬起来的,只胡乱套了件睡袍,

头发凌乱,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惊恐而不住地颤抖。他看看我,

又看看我身边被挖开的土坑,以及那个已经暴露在外的骨灰盒保护箱,

他的眼睛瞬间充血通红,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程锦!你疯了?!

**的在干什么!!”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扭曲变调,伸手就要来抓我。

我猛地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我同样被雨水淋得湿透的脸。但我看着他的眼神,

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嘲弄。“干什么?”我重复着他的话,

声音在雨声中清晰地传出,“你看不见吗?沈述。”我挡开他抓过来的手,

我的力气竟然出乎意料的大,让他一时没能得逞。“市政规划的通知书,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我盯着他因为震惊和暴怒而有些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迁坟通知。既然迟早要迁,

不如我来帮你。”“帮你早点接你的‘此生至爱’回家。”“你**!”沈述彻底疯了,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再次扑上来,这次的目标是那个骨灰盒保护箱,想要阻止我,

“我不准你碰她!不准你碰薇薇!你给我滚开!”我侧身避开他,同时,手下用力。

“咔哒”一声轻响。在雨声中,微不可闻。但那石质保护箱的搭扣,被我掰开了。

第三章朱砂痣,还你搭扣弹开的轻响,像是一按下了某个开关。沈述所有的动作,

所有的嘶吼,都在那一瞬间僵住了。他维持着想要扑过来的姿势,

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被我掀开了一条缝隙的保护箱,瞳孔紧缩到了极致,

里面充满了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往下淌,让他看起来像个溺水的人。

“不……不要……”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扼住咽喉的声音,气势全无,

只剩下卑微的乞求,“程锦……我求你……别打开……别碰她……求你……”他第一次,

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为了一个死了十年的人,求我。我看着他这副样子,

心里那片荒芜的冰原,似乎裂开了一道细缝,但涌出来的不是暖流,而是更深的寒意。

我没有理会他,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轻轻将保护箱的盖子完全掀开。里面,

一个深色的、材质考究的骨灰盒,静静地躺在那里。盒盖上,刻着林薇薇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这就是沈述放在心尖上十年、甚至不惜用婚姻囚禁我一个替身来守护的“至宝”。我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冰冷的骨灰盒捧了出来。盒子比我想象的要轻,捧在手里,

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分量。一个人一生的重量,原来就这么一点。我捧着骨灰盒,缓缓站起身,

转向沈述。沈述的目光,像是被钉在了那个盒子上,随着我的动作移动。

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他张着嘴,

却像是离水的鱼,发不出任何声音。雨还在下,打在我们两人身上,周围只有哗啦啦的雨声,

和沈述粗重压抑的喘息声。我向前走了一步,将骨灰盒,稳稳地递到他面前。“沈述,

”我开口,声音在雨幕中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穿透雨声,

砸进他的耳朵里,“你的朱砂痣,还你。”沈述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一样,猛地抬起头,

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有滔天的恨意,但更多的,

是一种信仰崩塌般的茫然和恐惧。他看着我捧着骨灰盒的手,又看看我的脸,

嘴唇哆嗦得厉害。“你……你……”他“你”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破碎的质问,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程锦!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十年了!

你为什么连死了都不让她安宁?!你为什么这么恶毒!!”“恶毒?”我重复着这个词,

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是啊,我恶毒。

”“我恶毒地给你做了十年的饭,哪怕你从不屑于品尝一口。

”“我恶毒地在这栋对着她坟头的房子里,守了十年活寡。”“我恶毒到……连你娶我,

只是因为这里离她的坟近,方便你祭拜,我都忍了。”我一桩桩,一件件,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每说一句,沈述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事,他心知肚明,

但这十年来,我们心照不宣,从未挑明。如今被我这样**裸地摊开在雨夜里,

摊在他视若珍宝的林薇薇的坟前,无异于最残忍的凌迟。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一样,

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惊骇。“沈述,”我往前又递了递骨灰盒,几乎要碰到他冰冷的指尖,

“你的白月光,你的此生至爱,我现在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了。”“那么,”我顿了顿,

迎上他剧烈震颤的瞳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了十年的委屈、愤怒和不甘,

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直直刺向他,“我的十年!我程锦这活生生的十年青春!你拿什么还?

!”“你告诉我,你拿什么还?!”最后一句,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积攒了十年的情绪,

在这一刻,伴随着冰冷的雨水,彻底爆发。声音在空旷的墓园里回荡,甚至盖过了雨声。

沈述被我吼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险些跌坐在泥水里。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和……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他张了张嘴,喉咙滚动,

似乎想说什么。是想辩解?是想斥责?还是想……道歉?但最终,他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就像一个突然被拔掉了气门芯的玩偶,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气势,在那一刻,

被抽得干干净净。他看着我冰冷决绝的眼神,看着我手中那个代表了他十年偏执的骨灰盒,

再看看旁边被挖开的、一片狼藉的坟茔……他还能说什么?他拿什么还?他什么都拿不出来。

十年,他沉浸在对死人的怀念里,对活人的付出视而不见。他从未想过要“还”,

他甚至不觉得我付出了什么需要“还”。直到此刻,直到我亲手将血淋淋的现实捧到他面前,

将他虚伪的深情和自私扒得**。他无言以对。他只能僵硬地、颤抖地,

伸出那双曾经优雅地擦拭白月光墓碑的手,小心翼翼地,像是接过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

又像是接过一块烧红的烙铁,接过了那个冰冷的骨灰盒。骨灰盒入手的瞬间,他身体晃了晃,

几乎站立不稳。他紧紧地把它抱在怀里,低下头,额头抵在冰冷的盒盖上,

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不知道是在哭林薇薇,还是在哭他自己崩塌的世界。雨,更冷了一些。

我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没有预想中的快意,也没有同情,

只剩下一种彻底的、尘埃落定般的空虚和解脱。够了。这场长达十年的闹剧,该落幕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抱着骨灰盒蜷缩在雨地里的沈述,这个我名义上做了十年丈夫的男人,然后,

毫不留恋地转身。踩着泥泞,我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山坡,将那座冰冷的墓园,

和那个抱着骨灰盒的男人,彻底抛在了身后。雨幕中,山下的路口,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库里南,静静地停在那里,像一头蛰伏的猛兽。车旁,

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打着伞的高大男人。第四章劳斯莱斯的背影我踏着泥水,

一步一步走向路口。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冰冷的湿衣紧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但我的脊背挺得笔直。每远离墓园一步,每远离沈述一步,心头的某种枷锁就仿佛松动一分,

一种名为“自由”的空气,尽管冰冷,却前所未有地清新。路口,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阿威看到我走近,立刻撑着伞快步迎了上来,将大部分伞面倾向我,

隔绝了冰冷的雨水。他目光沉稳,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仿佛我此刻浑身泥泞、从墓园方向走来的样子,再正常不过。“大**。

”他恭敬地低声唤道,同时拉开了劳斯莱斯宽大厚重的后车门。

车内温暖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

带着淡淡的皮革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能宁心静气的冷杉调香氛。与外面冰冷的雨夜,

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没有丝毫犹豫,弯腰坐进了柔软舒适的真皮座椅里。

阿威轻轻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收了伞,坐进车里。他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声音依旧平稳:“大**,现在回程氏集团吗?还是先送您去附近的住处整理一下?

”**在椅背上,闭上眼,感受着座椅加热功能带来的暖意驱散身体的寒冷。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精神却有一种亢奋过后的清明。“不回集团。”我睁开眼,

看向车窗外。透过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的车窗,还能隐约看到山坡墓园的方向。那里,

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依旧抱着什么东西,蜷缩在雨地里,一动不动,像一尊绝望的雕塑。

我收回目光,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去锦华园,我需要休息。”锦华园,

是程氏集团旗下顶级地产项目里,我名下的一套顶层复式,从未对外公开,

甚至连沈述都不知道它的存在。那是我留给自己的,最后的避风港,也是真正的“家”。

“是。”阿威没有多问一句,立刻应声,启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低沉而平稳的轰鸣,

劳斯莱斯缓缓驶离路口,将那片承载了我十年噩梦的区域,彻底抛在身后。车内的静谧,

与外界的风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拿出手机,屏幕已经被雨水浸得有些模糊。

我用纸巾擦拭干净,然后,直接关机,

拔出了那张使用了十年、关联着与沈述所有共同过去的电话卡。指尖微微用力,

单薄的塑料SIM卡应声而断。我摇下车窗,将断成两截的卡碎片,

随手扔进了窗外的雨幕中。如同将我过去十年的人生,彻底丢弃。从此,

程锦与那个作为沈述“替身妻子”的程锦,一刀两断。车窗重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

**在椅背上,思绪有些放空。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就像一场漫长而压抑的梦。

如今梦醒了,虽然醒来的过程有些激烈,甚至堪称惨烈,但终究是醒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湿滑的路面上,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晕开模糊的光影。就在这时,

阿威放在一旁的、用于处理紧急公务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

略带询问地通过后视镜看向我。“大**,是沈氏集团沈总的电话,打到我的工作手机上了。

”阿威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沈述大概是发现我的电话打不通,像无头苍蝇一样,

找到了阿威这里。阿威作为我的首席助理兼保镖,他的工作号码,沈述自然是知道的。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嘲。现在知道急了?可惜,晚了。“不必接。”我淡淡地说,

“拉黑这个号码。”“是。”阿威毫不犹豫地执行,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说,

“处理好了。另外,大**,按照您的吩咐,关于西山墓园地块的最终规划方案和收购协议,

法务部已经全部准备完毕,明天上午十点,会准时送达沈氏集团。”“嗯。”我应了一声,

重新闭上眼,“到了锦华园再叫我。”车子在雨夜中平稳前行,驶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而另一边,墓园里。沈述抱着那个冰冷的骨灰盒,在雨地里不知呆了多久。

雨水早已将他浑身浇透,冷得他牙齿都在打颤,但比身体更冷的,是他的心。

他眼睁睁看着那辆劳斯莱斯消失在雨幕中,那个他做了十年挂名妻子的女人,

就这样决绝地离开,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试图打电话给程锦,

听筒里传来的只有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慌乱之下,他想到了阿威。

那个总是沉默地跟在程锦身边,像个影子一样的助理。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拨通了阿威的号码。然而,听筒里传来的,是更快的忙音,紧接着,再也无法接通。显然,

他也被拉黑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程锦……她不是孤儿吗?她不是除了他,一无所有吗?

那辆劳斯莱斯……那个恭敬的司机……她口中的“程氏集团”……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

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

道……难道程锦……和那个庞大的、沈氏集团一直想高攀却苦无门路的程氏财团……有关系?

!不!不可能!如果她是程氏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在他身边,忍受这样的屈辱十年?!

可如果不是……眼前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他抱着骨灰盒,跌跌撞撞地冲回别墅,

也顾不上浑身的泥水,发疯似的打开电脑,搜索关于“程氏集团”、“程锦”的关键词。

网络上关于程氏家族的信息少之又少,极其低调。但他还是从一些陈年的财经报道边角料里,

找到了一张非常模糊的、很多年前程氏家族出席某次慈善晚宴的合影。合影里,

被众人簇拥在中央的程氏掌门人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礼服、笑容温婉的年轻女孩。

虽然像素很低,女孩的眉眼也略显青涩,但沈述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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