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镇国大将军之女,都说虎父无犬女,狗屁,我爹是虎,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
一个能徒手把百年老树当甘蔗拧、把成年男人当沙包举的怪胎。而他,是第一个敢碰我,
也是我第一个没一巴掌捏死的男人。没办法。第一眼看见他,我就知道——这人,
合该是我的。1我,萧相宜,京城人人闻之色变的镇国大将军独女。我娘走得早,
我爹给我取这个名,是盼着我能跟我娘一样,仪态万方,温婉娴静。结果,我偏偏像他,
像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我比我爹还猛。我,天生神力。第一次见面,
我就把日后要坐上龙椅的那个男人,给揍哭了。“哪来的狗东西?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小姑娘!
”那天我正琢磨着上街给自己挑把趁手的长剑,结果街角一拐,就撞见一出烂俗戏码。
一个锦衣公子,一个抽抽搭搭的小姑娘。小姑娘捏着手帕,哭得梨花带雨,
眼圈红得跟兔子似的。我这暴脾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几个箭步冲过去,
我一脚就把那“狗东西”踹翻在地。然后,我一**坐在他背上,
照着后脑勺就“邦邦”两拳。“欺负人是吧?嗯?”我扭头,
看向旁边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小姑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正道的光。“妹妹别怕,
这孙子我给你收拾了!保证他下回见了你就绕道走!”那小姑娘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扑过来拽我。“不、不是的,姐姐……哥哥他没有欺负我,
哥哥是帮我……拿、拿那个……”她一根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旁边。我顺着看过去。哦,
一棵歪脖子树上,挂着个风筝。我嫌麻烦,从那男的背上跳下来,对着树干就是一掌。
“咔嚓——”那棵比我腰还粗的树,跟得了羊癫疯似的疯狂摇晃,眼瞅着就要驾鹤西去了。
风筝应声而落。小姑娘捡起风筝,连滚带爬地道着谢跑了,仿佛我是什么会吃人的妖怪。
我这才回过头,看向被我误伤的公子哥。他趴在地上,脸颊上又是土又是泪,鼻青脸肿,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活像个被抢了糖葫芦的三岁小孩。我头一回有点不好意思,
脚尖在地上蹭了蹭。“那啥,兄弟,误会了啊。”他没理我,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棵快断气的树,然后又猛地转过头,眼睛亮得吓人地看着我。
“敢问姑娘……是哪家的英雄好汉?”后来?后来我被我爹萧振山提着鞭子追了十条街。
因为被我打哭的那个倒霉蛋——是当今圣上最不受待见的六皇子,慕容霁!“萧相宜!
”一声低吼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出来。我一个激灵,心虚地抬头。慕容霁黑着一张脸,
环视了一圈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妃嫔们,声音冷得能掉冰渣。“还不快滚。
”我眼睁睁看着纪美人、顾才人跟见了鬼似的作鸟兽散,心里在滴血。别走啊!回来啊!
老娘正讲到**呢!他几步走到我跟前,前一秒还冻死人的气场,“噗”地一下就瘪了,
语气委屈得像个深宫怨妇。“相宜,怎么又讲这个?你再讲,我的脸往哪儿搁?”“好好好,
我保证。”下次还敢。我嘴上连声敷衍,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下一秒,
一具温热的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慕容霁在我身后一把抱住我,脑袋搁在我脖颈里,
像只大型犬一样蹭来蹭去。“相宜~”他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我熟练地拍了拍他的狗头,
跟哄儿子似的。“怎么了?朝堂上那帮老……臣,又给你气受了?”慕容霁抬起头,
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望着我,然后干脆整个人滑下去,脑袋枕在我腿上,
哪还有半点皇帝的威严。他原本就是个小透明。生母早亡,先帝不宠,在宫里活得像个影子。
后来,宫里最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我这个天生神力的怪胎嫁给了他。再后来,
我俩被我爹萧振山一脚油门,直接推上了皇帝皇后的宝座。说实话,我是第一次当皇后,
他也是第一次当皇帝,业务都不熟练。前朝后宫,样样都让我俩头疼。朝堂上,
他能用的人没几个,天天被那帮老狐狸刁难,还被迫接收他们塞过来的各色美人。
我捏着手里的茶杯,愤愤不平。“不然我去把那帮老东西揍一顿给你出气?”“咔。
”茶杯在我手里发出一声**。慕容霁吓得一激灵,小心翼翼地掰开我的手,
把那个已经出现裂纹的杯子放到一边,叹了口气。“相宜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敢奢求更多。”呵,油嘴滑舌。偏偏我还就吃这一套,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我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他枕着我的腿,已经睡着了。我伸手,理了理他微乱的发丝。
这家伙的眉眼,是真的顶。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不然当年我也不至于对他一见钟情。
怪就怪他,长得太合我胃口了。2“萧相宜!你给本宫出来!”天刚蒙蒙亮,
外面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不瞒你们说,我这人,有那么一丁点的起床气——我眼睛都没睁,
抓起手边的软枕,循着声音就丢了过去。世界瞬间清净了。等我再醒来,日头已经挂得老高。
我一骨碌坐起身,看见我的软枕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不远处的屏风碎得跟饺子馅儿似的。
……操。做梦的时候,力道果然控制不好。我打着哈欠刚要出门,
就看见我的贴身丫鬟银朱跟门神似的杵在门口,一张脸拉得比长白山还长。从小到大,
我打碎的东西,都是银朱替我收拾烂摊子。每次她这副表情,就代表我爹要提着鞭子来了。
“银朱姐姐……”我缩了缩脖子,试图卖萌。银朱的脸色更黑了,开口就是一顿输出。
“娘娘!您再不收着点儿劲,这事儿要是捅出去,说您是个怪物,您这皇后还当不当了?
”我刚想张嘴狡辩,她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娘娘快些吧!
贵妃娘娘在外头都等了一个时辰了!”我昏昏沉沉的脑袋“嗡”地一下,瞬间清醒。
贵妃来了?贵妃陆晚亭,当朝丞相陆远山的掌上明珠。这父女俩,一个在前朝兴风作浪,
一个在后宫搅弄风云,我和慕容霁见了都绕道走。我认命地穿上那身金灿灿的皇后礼服,
跟个移动金库似的,晃到了正殿。殿内,一个女子端坐着。她身着一袭碧蓝色绸缎宫装,
上面用精巧的卞绣手法,描绘出盛放的海棠。三千青丝高高挽起,一支缕鹿簪斜斜插入,
鬓边还戴着她最爱的那支鎏金八凤雀尾步摇。陆晚亭抬眼看我,眼里的火气藏都藏不住,
开口就是一句夹枪带棒的讽刺。“哟,可算把娘娘给盼来了。臣妾这一等,
差点就等到地老天荒了呢。”我看着她那双写满了“幽怨”二字的眼睛,心虚地咳了两声。
“贵妃来本宫这儿,所为何事?”“呵。”她冷哼一声,那双漂亮的杏眼瞪着我,
正准备开炮,殿外突然传来一个极其显眼包的声音——“相宜!相宜你醒了没?
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我抓了只最肥的鸡!今天给你炖汤喝!”下一秒,
慕容霁就这么提着一只还在扑腾的鸡,雄赳气昂地冲了进来。然后,
他看见了目瞪口呆的陆晚亭。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那什么……贵妃怎么在这儿?
”慕容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陆晚亭肉眼可见地愣了三秒,但还是迅速找回了战斗状态,
咬牙切齿地告状。“陛下!皇后娘娘力大无穷,只会吓唬臣妾!陛下您也不管管吗?
”慕容霁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陆晚亭,敷衍得毫无诚意。“皇后不是寻常女子,
贵妃以后少惹她便是了。”我敢打赌,陆晚亭现在心里有一万句脏话想喷出来。
她气得胸口起伏,最终只是暗自翻了个白眼,甩了甩袖子。“陛下如此偏袒娘娘,
臣妾无话可说。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陛下和娘娘,可曾想过后果。”说完,
她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直觉告诉我,这小妮子,绝对知道点什么。
慕容霁凑到我身后,狗腿地给我捏着肩膀,讨好地笑。“相宜别生气,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