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是块会跑的碑

替身是块会跑的碑

主角:苏卿染萧承煜林风
作者:作者uttcuo

替身是块会跑的碑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9-12

我是一块碑,碑上只刻着双生姐姐苏卿染的名字。他们说我生来欠她,

于是我的血肉成了刻碑的石屑,魂魄成了填字的金粉。十六年,嬷嬷的藤条没教我明理,

只教我磨掉“苏妄”的痕迹,嵌进她的人生里。如今她一场“坠马”,

把我这成品碑拖回坟场般的国公府——要我替她立在太子萧承煜面前,挡明枪暗箭。

我原以为这是殉道的终点,却不知是弑神的开端。太子的试探成了剔骨刀,

姐姐的私情裹着灭门祸,至亲家族笑着将我最后的价值凿成祭品……那我便掀了这碑!

用厌弃的骨血、碾碎的石屑,堵他的龙阙,赌我的生天。雪夜辞凰,我砸碎的何止一座后位?

1四岁的记忆,是庄子里散不去的霉味。墙角青苔浸着潮气,粗陶碗沾着米糊,

我缩在灶台边,看火光把影子投在墙上,像团皱灰布。那天在井边打水,

桶里晃出张脸——细眉,圆眼,鼻尖带浅痣。指尖刚触到水面,后颈就挨了一鞭。

张嬷嬷的藤条带着风,我跌在井栏上。“晦气!”她声音很大,“这脸是大**的!看一次,

折一天口粮!”后来梳头时,我小声问:“嬷嬷,我和堂屋画像怎么一样?

”梳子“啪”地落地。她拽我头发拖进柴房,锁门时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你借她的脸生,

就得用命还!再提,打断你腿!”柴房霉味更重,我哭到脱力,

就背她教的话:大**寅时生属虎,手怕烫,三岁怕猫……这些话像钉子,

被藤条敲进脑子里。她从不让我学哭笑,只说:“不用有自己的样子,记牢她的就够。

”我对着井水练过,屏住气把眼睁圆,可一松劲,嘴角就垮。张嬷嬷见了,

又是一鞭:“忘了?大**从不丧!”九岁那年,我趁她去镇上买布,翻后墙跑了。

没跑三里地,就被追来的家丁按在田埂上。回去后,张嬷嬷没打我,只把我关在柴房,

断了三餐。饿到第三天,我舔着干裂的嘴唇,听她在门外说:“跑?你这条命都是借的,

哪有资格跑?”夜里躺在稻草堆上,总想起“用命还”。画像里的她穿绫罗,

我穿粗布;她有暖炉,我只有灶灰余温。摸着脸,指尖触到那颗浅痣,忽然懂了——我和她,

迟早死一个,活一个。八年过去。十二岁冬天,张嬷嬷没拿藤条来,端着木盆,

里面是件水绿绸裙,软得像云。“你正主出事了。”她声音没了狠劲,却更冷,

“收拾干净换上,该你顶缸了。”2进国公府时,身上水绿绸裙还没捂热。霉味换成熏香,

窒息感却更重。张嬷嬷攥着我手腕,指甲掐进肉里,把我拖进满是华服的屋子。“记牢。

”她塞来件金线牡丹襦裙,“大**常穿的,料子不沾汗,腰带系三层。

”接着是珠钗、玉镯,每样都要我摸熟纹样和触感,错一次,手背就挨戒尺。最后,

她把我推到一人高的铜镜前。镜面晃眼,我刚要躲,肩膀就被按住。镜里映出的人细眉圆眼,

鼻尖带浅痣,裹着水绿绸裙,和堂屋画像、井中倒影重重叠叠。“哟,这是谁啊?

”门外传来软而尖的女声。苏卿染被侍女扶着进来,左臂吊在胸前,脸色却红润。我抬眼,

呼吸猛地顿住——她的眉、眼,鼻尖那颗浅痣,竟和镜中的我、和我自己的脸分毫不差。

当年,嬷嬷只说我“借了她的脸”,此刻见着才懂,哪是“借”,她分明是我的双生姐妹。

苏卿染扫过铜镜,看见穿水绿绸裙的我,愣了瞬。她嗤笑:“画虎不成反类犬,

穷酸气穿再好料子也盖不住。”我垂头,指尖掐进掌心。原来我不是独自活着,

却要顶着和她一样的脸做影子。身后传来急促呼吸,是大夫人站在门边。她脸色惨白,

盯着镜中与苏卿染如出一辙的我,忽然用帕子捂嘴,身子一颤干呕起来。侍女慌忙扶她,

她却后退,脚步虚浮,像见了剜心的旧事。张嬷嬷不管大夫人,只顾清点妆奁。

木盒一层层打开,到最底层,她手一顿,摸出枚玉佩——红绳系着,玉面刻展翅凰,

纹路浸着暗红,像凝固的血。“血凰佩。”她声音沉了沉,“收好,日日戴着,

跟大**一样。”我接过玉佩,冰凉触感贴掌心。原来这贴身饰物,我也要学着她的样子戴。

她是真的苏卿染,我不过是顶着相同面孔、替她活着的替身,连这枚玉佩,

都只是我扮演她的道具。3第二日清晨,张嬷嬷便神色匆匆来传话。张嬷嬷说,

太子要来看“重伤”的大**,得我去应付半个时辰,不能露半点破绽。我站在卧房门口等,

指尖把衣角攥得发皱。水绿绸裙早焐热了,可后背还是冒冷汗。听见脚步声近了,

我深吸一口气,按嬷嬷教的礼数,屈膝行礼,声音放得柔缓:“见过太子殿下。

”萧承煜“嗯”了一声,声音温和。我不敢抬头,只觉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细针,

一寸寸扫过发鬓、衣袖,连我垂在身侧的手都没放过。侍女端上茶,他接过,却没喝,

只慢悠悠道:“听闻你坠马伤了手臂,如今好些了?”我垂着眼应:“劳殿下挂心,

已无大碍。”答的是嬷嬷教好的话,连语气都掐着分寸。他忽然提:“去岁曲江宴,

你还说要跟孤学骑射,怎么如今倒这般不小心?

”这话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曲江宴是嬷嬷让我背过的“旧事”,说大**当时缠着太子,

闹着要学骑射。我立刻接:“彼时年少贪玩,如今想来,倒让殿下见笑了。”应对得没差,

可萧承煜没接话。我悄悄抬眼,见他嘴角勾着浅笑,目光却还在我脸上绕。突然,

他从随行太监手里的食盒里,捏起一块杏花糕,递到我面前。“方才路过点心铺,

见这杏花糕新鲜,染儿最爱的,尝尝?”一瞬间,我血液几乎冻住。

嬷嬷的话炸进脑子——苏卿染厌极杏花糕,说它“甜腻发齁,状若烂泥”。他在试探,

这是两头堵的毒计:说“不爱”是违逆,说“爱”咽下去露半分恶心,就是破绽!

完了……我逼自己勾出“苏卿染”该有的羞怯笑:“谢殿下挂念。”声音稳得可怕,

伸手去接时,指尖微颤几乎看不见,攥住那块“毒药”。入口,甜腻混着杏花怪香直冲喉咙。

胃里翻涌的恶心上来,我攥紧衣角,逼喉头吞咽,硬生生咽下去——像吞了活苍蝇。刚咽下,

我抓帕子捂嘴剧烈咳嗽,眼角逼出生理泪花。“殿下……恕罪。”我喘着气,

声音带哽咽和虚弱,“坠马伤了肺腑,御医说要清淡,这甜腻物受不住。

”我垂头用帕子挡脸,心脏狂跳要撞破肋骨。半晌,头顶传来他没情绪的声音:“是孤疏忽,

忘了你伤病未愈。来人,换盏清茶。”他没追究。可我抬眼时,

分明见他眼底闪过更深的玩味与探究,像猎手盯住了猎物的破绽。4这场虚惊刚落,

午后的日头就晒得人发倦。我坐在窗边强打精神绣帕子,针脚照着嬷嬷教的样式走,

可指尖总有些发僵。刚绣完半朵兰,身后就传来脚步声——是国公夫人。她凑过来看,

我慌忙把帕子递过去,手还没收回,她突然攥住帕子,指节泛白。

“这针脚……”她声音发颤,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突然抬手将帕子狠狠摔在地上。

“你怎么敢?怎么敢绣错!这是她惯用的样式,你怎么敢弄坏她的东西!”我吓了一跳,

刚要捡,她又上前一步。抬脚就把帕子踩得皱成团,

尖声厉喝:“你的命生来就是……就是替她……”话没说完,她猛地哽住,目光落在我脸上,

像见了鬼似的。眼泪突然涌出来,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往下淌。她捂着嘴,身子不住发抖,

声音里满是崩溃的哭腔:“你怎么会长成这样……怎么会……”她的眼神太可怕,有痛苦,

有恐惧,还有藏不住的愧疚,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看着她,

忽然想问:我的命生来就是什么?我们流着一样的血,为什么我只能是她的影子?

没等我开口,她突然后退几步,踉跄着转身,几乎是逃着跑出了屋子,

连掉在地上的帕子都没再看一眼。我蹲下去,捡起被踩脏的帕子,指尖抚过错乱的针脚。

心口像压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她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替她活?替她死?

我们明明是血亲,怎么就成了这样?正攥着帕子发愣,廊下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我悄悄走到门边,看见苏卿染站在廊柱旁,身边跟着她的贴身侍女。她手里把玩着支珠钗,

嘴角勾着笑,对侍女轻声说:“影子就该有影子的本分,总想学着主子的样子,是会碎的。

”风卷着她的话飘过来,我攥紧帕子,指腹被针尖扎破,渗出血珠。碎?

她早就知道母亲会失控,还是故意看着这一切发生?我摸了摸心口,那里跳得又急又痛,

像有场飓风在里面翻涌——我和她流着一样的血,可她要的,是我的命。

5那夜被苏卿染的话扰得难以入眠,手指不自觉摸向枕下,竟摸到了血凰玉佩。烛火下,

玉面的凰纹泛着冷光,指尖摩挲着纹路缝隙,忽然触到一处极细的刻痕。

在凰尾最隐秘的地方,藏着个极小的“风”字。“风”?我心头一跳,翻来覆去看了半晌,

那字浅得几乎要融进玉色里。这玉佩是苏卿染的贴身物,“风”会是谁?第二日,

张嬷嬷抱来一摞书册,让我练苏卿染的笔迹:“太子若送书信来,你得会回。”我翻开旧书,

里面夹着些习字稿。翻到最底下,指尖触到张揉皱的纸条,展开来,上面字迹十分潦草。

别人可能认不得,但我会认。纸上反复写着“林风”“坠马”“逃离”,

还有半句话“陛下……承诺……保……”林风——府里的侍卫统领。我忽然想起,

每次我跟着国公夫人出入,总能撞见他。他的目光从来冷静,没有半分对“苏卿染”的爱慕。

反而像在评估一件物品,扫过我脸时,还会多停留片刻,带着探究的冷意。

碎片突然在脑子里串起来。苏卿染厌弃太子,若不想嫁,自导自演一场坠马,

再顺理成章“养伤”,就能拖延婚期,甚至找机会逃离。而林风作为侍卫统领,

要安排一场“逼真”的坠马易如反掌。我的指尖再次触到那个“风”字。

一个念头猛地撞进来——这玉佩哪里是普通饰物,分明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不然苏卿染怎会把刻着他名字的玉佩贴身戴着?再想林风的眼神,哪里是评估我,

更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发现玉佩的秘密。确认我这个替身能不能撑到苏卿染跟着他真正逃远。

纸条上的“陛下承诺”,难道是林风借着皇帝的名义,哄骗苏卿染配合“坠马”,

实则另有图谋?烛火摇曳,我看着纸条上潦草的字迹,有点冒冷汗。这场替身戏,

根本不是国公府的家事,是苏卿染为了和林风私奔,拉着我做了挡箭牌。

而我手里的血凰玉佩,这枚刻着“风”字的定情信物,就是戳穿这一切的证据。

可它现在在我手里,林风会不会为了灭口,对我动手呢?我像掉进了一张网,

网绳里缠着情爱、算计,还有我看不见的杀机。6攥着纸条坐到天明,越想越怕,

可国公府容不得我躲。张嬷嬷让我端羹汤去东宫,说太子熬夜理事,要我“尽尽心意”。

汤盅烫手,我小心翼翼,怕出错挨罚。到书房外,侍卫说太子会客,让我等。刚站定,

上一章 章节目录 APP阅读
安装APP,阅读更加方便 立即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