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江川当了三年替身,模仿他心头白月光的一切。在他白月光的葬礼上,他抱着骨灰盒,
却对我喃喃自语:“梦梦别走。”我笑了。我告诉他:“江总,林梦已经死了。还有,
我们的合同到期了。”他以为这只是我闹脾气的新花招。却不知道,
这场由我精心导演的好戏,才刚刚开场。1葬礼上的失声江川的白月光,林梦死了三年。
今天是她的骨灰下葬仪式。我穿着一身价值六位数的黑色定制长裙,站在江川身侧。
身份是他的女伴,实际是他的金丝雀,一个完美的替身。墓园里阴雨绵绵,冷风裹着湿气,
钻进骨头缝里。江川抱着那个冰冷的骨灰盒,猩红着眼,像一头濒死的困兽。
他的侧脸线条紧绷,英俊得如同刀刻,也冰冷得如同刀刻。来宾们神色肃穆,对着墓碑鞠躬。
没有人看我,或者说他们都装作看不见我。一个和林梦有着七分相似的赝品。
这是整个上流圈子对我的评价。我不在乎。我只是安静地站着,扮演好一个悲伤的道具。
直到仪式结束,人群散去,江川依旧没有动。雨水打湿了他昂贵的西装,
顺着他漆黑的发梢滴落。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终于聚焦在我脸上。
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痛苦和偏执。他薄唇微启,声音沙哑得厉害。“梦梦别走。”他说。
雨声很大,但我听得清清楚楚。他抱着林梦的骨灰,却对着我的脸,叫着她的名字。
我心里某个地方,咯噔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我勾起唇角,
露出一个完美的、练习过上千次的微笑。那笑容的弧度,和林梦生前最爱的那张照片,
一模一样。“江总你认错人了。”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破了现场悲伤的氛围。江川的身体僵住了。他眼中的迷茫和痛苦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冰冷和审视。“秦舒别闹。”他皱起眉,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总是这样。在我最不像林梦的时候,
他就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仿佛我在玷污他心中那片圣地。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我没有闹。”我往前走了一步,高跟鞋踩在泥泞的草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江总林梦已经死了,彻彻底底。”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冷的骨灰盒。“你抱着她,
却看着我。你不觉得,这对她对我,都是一种侮辱吗?”江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你在胡说什么?”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当然知道。”我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是林**的葬礼,也是……我们合同到期的日子。”三年前我签下一纸协议,卖掉自己,
成为林梦的影子。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林梦下葬之日,合约自动终止。
江川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大概从未把那份合同当回事。在他眼里,
我不过是他用钱买来的物件,想用多久,就用多久。“合同?”他冷笑一声,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秦舒你以为那是什么?那是废纸。我想让你是谁,你就是谁。
我想让你留多久,你就得留多久。”他的手收得更紧,将我拽向他。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身上有雨水的冷冽,还有淡淡的雪松香,
那是林梦最喜欢的味道。为了他我也用了三年。“江总时代变了。”我抬起另一只手,
轻轻拨开他额前湿透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情人间的爱抚,“现在的我,
不想再当你笼子里的金丝雀了。”“你想要什么?”他的眼神阴鸷,“钱?还是名分?秦舒,
别太贪心。”“我想要的,你给不起。”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要自由。”说完我用力挣脱他的手。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反抗,一时不备,竟被我甩开了。
我退后两步,维持着安全的距离。“江川游戏结束了。”我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墓园外走去。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点砸在我的脸上身上。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三年的牢笼,
三年的面具,在今天终于可以彻底砸碎。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我知道江川不会追上来。
在他的认知里,我只是一只被他养熟的宠物,闹脾气离家出走,饿了、冷了,
自然会摇着尾巴回来。他错了。我不是宠物。我是秦舒。一头潜伏了三年的,等待复仇的狼。
2撕碎的伪装我回到“观澜公馆”,江川为我打造的金色牢笼。这里的一切,
都复刻了林梦生前的喜好。纯白的欧式装修,客厅里摆着一架斯坦威钢琴,
阳台上种满了白玫瑰。墙上甚至还挂着几幅林梦的画作。江川曾指着那些画,命令我:“学。
学她的笔触,学她的神韵。”我学了。学得很好,甚至能以假乱真。但我从不在这里画画。
我走进衣帽间,这里挂满了各大品牌的当季新款,珠宝首饰在灯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
全都是江川按照林梦的尺寸和喜好买的。三年来我没有添置过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
我脱下身上那件湿透的黑色长裙,随手扔在地上,像是丢弃一件垃圾。然后我拉开行李箱,
开始收拾东西。我的东西很少。几件换洗的内衣,一个装着我所有积蓄的银行卡,
还有一本旧相册。相册里是我和爸妈的合影。照片上的我,笑得无忧无虑。那时的我,
还不叫秦舒,我叫……我合上相册,将它放进行李箱的最底层。半小时后,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卧室。客厅里江川已经回来了。他换了一身干爽的居家服,坐在沙发上,
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神色晦暗不明。茶几上放着那份我签过的合同。他看到我,
和我脚边的行李箱,眼底的阴沉又重了几分。“闹够了?”他的声音很平静,
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我没理他,径直走向门口。“秦舒。”他叫住我,
声音里带了警告的意味,“我让你站住。”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江川你是不是忘了?
我们的合同已经终止了。你现在,没资格命令我。”他将酒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
发出一声脆响。“资格?”他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我给你的一切,就是我的资格。你住的房子,穿的衣服,用的香水,哪一样不是我给的?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是吗?”我抬起头,
迎上他满是怒火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我还真要试试,没有你我会不会死。
”他的耐心似乎耗尽了。他一把抢过我的行李箱,狠狠地摔在地上。“我最后说一遍别逼我。
”他的声音里淬着冰,“把东西放回去,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如果我非要走呢?”“那你就试试,能不能走出这个门。”他堵在门口,
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墙。我看着他,忽然笑了。“江川你真的以为,你还能困住我?
”我松开拉杆,一步步向他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某种宣战的鼓点。我在他面前站定,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你不好奇吗?
”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我模仿了林梦三年,
为什么唯独学不会她身上的味道?”江川的身体猛地一僵。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找遍了全世界顶级的调香师,都无法复刻出林梦身上那股独特的、清冷的体香。
而我作为最成功的替身,也做不到。他曾为此大发雷霆,砸了我的调香室。
我看着他瞬间变化的脸色,嘴角的笑意更深。“因为那不是体香,是一种香水。一种,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香水。”我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而那款香水的配方,
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江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我,眼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个人……”“没错。”我退后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脸上的笑容温柔又残忍。
“就是我。”我抬起手,将束起的长发解开。瞬间一股清冷又熟悉的香气,
从我的发间弥漫开来。那味道和他记忆中林梦身上的味道,分毫不差。江川的眼睛,
瞬间红了。他像是被雷劈中一样,怔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他伸出手,
似乎想触碰我,却又不敢。“很惊讶吗?”我看着他震惊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
“江总你找了三年的味道,其实一直就在你身边。
”“你为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为什么不告诉你?”我替他说完,
“因为这是我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我绕过他,捡起地上的行李箱。
这一次他没有再拦我。他就那样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化的雕像,死死地盯着我。我走到门口,
握住门把手,回头对他粲然一笑。“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款香水,我给它取了个名字。
”“叫‘赝品’。”“专门为你这种,喜欢收藏赝品的人调制的。”说完我拉开门,
拖着行李箱,走进了外面的世界。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那个充满了林梦影子的牢笼,
也隔绝了江川那双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眼睛。3新生与旧影我在市区租下了一间小公寓。
地段不算繁华,但胜在安静。公寓不大,一室一厅,带着一个小小的阳台。
我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摆放整齐。做完这一切,我走进浴室,
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也仿佛冲刷掉了过去三年的尘埃。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陌生的脸,却又无比熟悉。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模仿林梦。她的妆容,
她的发型,她看人时微微垂下的眼帘。久而久之,我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现在我终于可以做回秦舒了。我擦干头发,换上一身舒适的居家服,走进厨房,
给自己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很简单的阳春面,只放了葱花和一点盐。但我吃得心满意足。
这是三年来,我第一次吃到属于自己的味道。吃完面我坐在阳台的藤椅上,
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城市的霓虹在我眼中闪烁。手机响了。是我的闺蜜许薇。“舒舒!
你终于舍得开机了!你跑哪去了?江川那个疯子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电话一接通,
许薇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许薇是我大学时的室友,也是唯一知道我所有秘密的人。
这三年我为了不让江川查到我的过去,几乎断绝了和所有人的联系。“我搬出来了。
”我轻声说。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声。“**!真的假的?
你终于想通了?那个渣男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很好。”我笑了笑,“前所未有的好。
”“那就好!你在哪?我马上去找你!”我把新地址发给了她。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许薇拎着两大袋零食和啤酒,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确定我毫发无伤后,才松了口气。“你可真行,说断就断,一点预兆都没有。
”她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一**坐在我身边,“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突然就硬气起来了?”我把葬礼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跟她说了一遍。
许薇听得目瞪口呆,最后猛地一拍大腿。“**!‘赝品’?舒舒,你太牛逼了!解气!
简直太他妈解气了!”她激动地抓住我的手,“我早就看江川那个**不顺眼了!
守着个死人当宝,把你当什么了!”我笑了笑,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她。“都过去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许薇喝了一口啤酒问道。“开一间自己的工作室。”我说,
“做我最擅长的事。”我的专业是精细化工,主攻香料方向。大学时,
我就在国际调香大赛上拿过奖。如果不是三年前那场变故,我或许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品牌。
“好!我支持你!”许薇举起酒罐,“需要帮忙随时开口!钱不够我这有!
”“钱我还是有一点的。”我晃了晃手机。三年来江川每个月都会给我一笔巨款。
我一分没动。再加上他送的那些珠宝首饰,折现后足够我启动我的事业了。
我和许薇聊了很久,直到深夜她才离开。送走她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
开始撰写我的创业计划书。新的生活,在向我招手。第二天我联系了中介,
开始寻找合适的店铺。同时我也在网上发布了招聘信息。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以为江川会很快找上门来。但他没有。一连三天,他都没有任何动静。这很不寻常。
以他的性格,被人如此挑衅,不可能无动于衷。直到第四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温润的男声。“请问是秦舒**吗?”“我是。
”“您好我是顾氏集团的顾衍。我看到您发布的招聘信息,对您的调香工作室很感兴趣,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您见一面?”顾氏集团?我愣了一下。顾氏是国内顶尖的奢侈品集团,
旗下产业遍布全球。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注意到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顾先生,
您是不是打错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一声:“没有错。
我在三年前的‘明日之星’国际调香大赛上,见过您的作品。那款名为‘初雪’的香水,
至今让我记忆犹新。”我的心猛地一沉。“初雪”,那是我大学时的毕业作品,
也是我的成名作。但那次比赛后,因为家里的变故,我被迫放弃了领奖,从此销声匿迹。
“我很欣赏您的才华秦**。”顾衍的声音里带着真诚,
“顾氏最近正在筹备一个新的高端香水品牌,希望能和您合作。”合作?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但我没有立刻答应。“顾先生,我很荣幸得到您的赏识。不过,
我能问一下,您是怎么找到我的吗?”我的联系方式,只有许薇知道。顾衍沉默了片刻,
才缓缓开口。“是江川先生,把您的联系方式给我的。”江川?我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他想干什么?“他说您是国内最好的调香师。如果顾氏想做香水,找您是唯一的选择。
”顾衍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江川……他把我推给别的男人,
是想告诉我,离开他我什么都不是,只能靠出卖自己的专业技能来谋生吗?
还是这又是他羞辱我的新把戏?他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我屈服,让我回到他身边?
好很好。江川你成功地,再一次激怒了我。我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顾先生,我们见一面吧。”4致命的温柔我和顾衍约在一家私人茶馆见面。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他穿着一身得体的米色休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书卷气十足。他看到我,站起身对我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秦**你好。”“顾先生。”我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下。“请坐。”他替我倒了一杯茶,
动作行云流水,“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我端起茶杯,浅尝一口。茶香清冽,回味甘甜。
“好茶。”“秦**喜欢就好。”他笑了笑,开门见山,“我们谈谈合作的事吧。
”顾衍是个很好的谈判对象。他专业严谨且极具诚意。他向我展示了顾氏新品牌的计划,
从市场定位到营销策略,都做得无可挑剔。最重要的是,他给了我极大的自**。“我希望,
这个品牌能打上秦**您强烈的个人印记。”他说,“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匠人,
而是一个艺术家。”艺术家。这个词让我有些恍惚。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称呼我了。
在江川身边,我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赝品”。“顾先生,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我看着他,“我们素未谋面,你甚至不知道我这三年经历了什么。”顾衍推了推眼镜,
目光清澈。“我相信我的眼光。能调出‘初雪’那样干净纯粹的香气的人,她的灵魂,
也一定是干净的。”他的话像一股暖流,猝不及不及防地涌入我冰封已久的心。我垂下眼眸,
掩去眼底的情绪。“合作可以。”我抬起头,直视着他,“但我有三个条件。”“请讲。
”“第一我要绝对的创作自由,任何人不得干涉我的配方。”“没问题。
”“第二我要以我的工作室名义入股,而不是作为顾氏的员工。”顾衍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秦**很有野心。可以,我答应你。”“第三”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想和江川,以及他旗下的任何产业,有任何牵扯。”我说出这句话时,
一直观察着顾衍的表情。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
“这一点你放心。”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安抚,“和你的合作,是我个人的决定,
与江川无关。我只是,欠他一个人情。”人情?我皱了皱眉。“我和他,算是发小。
”顾衍解释道,“前几天他找到我,拜托我……照顾你。”照顾我?我差点笑出声。
江川的“照顾”,就是把我像一件物品一样,转手送给另一个人吗?“秦**,
我知道你可能对他有些误会。”顾衍的语气很真诚,“江川他……其实很在乎你。”“在乎?
”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顾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在他身边三年,
他叫我的名字,是‘林梦’。”顾衍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只是……还没走出来。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打断他,“顾先生,如果合作的前提,
是让我和他继续纠缠不清,那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我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秦**请留步。”顾衍叫住我。“我尊重你的决定。”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公是公私是私。我保证,在我们的合作中,绝对不会出现江川这个人。”他的眼神,
太过真诚。真诚到让我无法拒绝。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希望顾先生能信守承诺。”“一定。”和顾衍的合作,很快就敲定了。他效率极高,
第二天就让法务拟好了合同。我的工作室,也以最快的速度租下、装修、招聘员工。
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忙碌而充实。我刻意地,不去想江川。但他的影子,却无处不在。
顾衍会以视察工作的名义,给我送来精致的下午茶。工作室的设备,都是市面上最顶级的,
顾衍说是朋友的公司赞助的。甚至我公寓楼下的保安,都换了一批更专业的人。
我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江川。他用一种近乎偏执的方式,渗透在我的新生活中。
他以为用这种“为我好”的方式,就能弥补他过去的伤害吗?
他以为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温柔,就能让我回心转意吗?太可笑了。江川你根本不懂我。
你也不知道,我为了今天,到底付出了什么。一个月后,我的工作室正式挂牌成立。
开业当天,顾衍送来了一个巨大的花篮,上面写着“祝秦舒**,事业高升”。
他本人也亲自到场祝贺。“秦**恭喜。”他笑着递给我一个盒子。我打开一看,
是一支定制的钢笔,上面刻着我的名字缩写:QS。“希望这支笔,
能为你签下无数个成功的合同。”“谢谢。”我收下礼物。我们正聊着,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工作室门口。车门打开,
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是江川。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
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一个月不见,他似乎清瘦了一些,但身上的气场,却更加迫人。
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白玫瑰,一步步向我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无视了所有人,径直走到我面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地锁着我。“舒舒。
”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跟我回家。”5修罗场的对峙“舒舒跟我回家。
”江川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弹,在安静的工作室里轰然炸开。所有员工,包括顾衍,
都愣住了。我看着他,看着他手里那束刺眼的白玫瑰,只觉得荒谬。白玫瑰是林梦的最爱。
他到了现在,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江总你来错地方了。”我冷冷地说,
“这里是我的工作室,不是你的家。”“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地方。
”江川的语气霸道得理所当然,“别闹了,跟我回去。”他伸出手,想来拉我。我后退一步,
避开了他的触碰。“江川请你放尊重一点。”我的声音里带了冰碴。江川的脸色一沉,
眼神瞬间变得危险。“秦舒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他往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江川。”一个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是顾衍。他挡在了我和江川中间,
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今天是我朋友新店开业,你这样不太好吧?”江川的目光,
终于从我身上移开,落在了顾衍身上。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顾衍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最好别插手。”“舒舒是我的合作伙伴,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顾衍不卑不亢地回视着他。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就这样对峙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火药味。江川的视线,在顾衍和我之间来回扫视,
最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合作伙伴?”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
“秦舒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拿着我的钱,用着我的人脉,转头就爬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他的话说得极其难听。工作室里的员工们,都倒吸一口凉气,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江川!”我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怎么?被我说中了,
恼羞成怒了?”他步步紧逼,“我早就该想到的,你这种女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离开我,是嫌我给的价码不够高吗?顾衍给了你多少?我出双倍!”“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空间。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江川。他捂着脸,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甩了甩自己打得发麻的手,冷冷地看着他。“这一巴掌,
是替我自己打的。”“江川你听好了。我秦舒,不是你可以随意侮辱的商品。”“以前是,
现在不是,以后更不会是。”我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江川的眼神,从震惊到愤怒,
最后变成了一片死寂的猩红。他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一把推开顾衍,冲到我面前,
攥住我的手腕。“你敢打我?”他咬牙切齿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秦舒你是不是活腻了?”“放开她!”顾衍冲上来,想要拉开他。但江川的力气大得惊人,
他死死地攥着我,把我往外拖。“江川!你放手!”我拼命挣扎。“跟我回去!”他怒吼道,
双眼赤红。现场一片混乱。我的员工们吓得不知所措,有的甚至拿出了手机准备报警。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哥你在干什么?”声音很熟悉。我回头一看,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正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们。是江川的妹妹江月。
一个被宠坏了的,天真无邪的大**。也是……林梦生前最好的闺蜜。江月看到我,
脸上的震惊立刻变成了厌恶和鄙夷。“秦舒?怎么又是你这个狐狸精!你又在纠缠我哥!
”她快步走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警告你,离我哥远一点!你这种女人,
连给梦梦姐提鞋都不配!”“江月!”江川呵斥道,“别胡闹!”“我胡闹?
”江月气得眼圈都红了,“哥你是不是疯了?你忘了梦梦姐是怎么死的吗?
你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地狱里拉出来的吗?你现在为了这么一个赝品,要众叛亲离吗?
”江川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攥着我的手,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一些。我趁机挣脱他,
躲到了顾衍身后。“江先生,”顾衍将我护在身后,对江川说,“我想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江川没有看他。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痛苦和脆弱。“哥我们走!”江月拉着江川的胳膊,
把他往外拽,“别再跟这个女人浪费时间了!梦梦姐在天上看着你呢!”江川被她拽着,
踉跄地后退了两步。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然后他转身被江月拉着,离开了我的工作室。那束被他带来的白玫瑰,被遗弃在门口,
花瓣散落一地,像是被人狠狠地践踏过。一场闹剧,终于收场。我看着狼藉的门口,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瘫软在顾衍的怀里。顾衍扶住我,声音里带着担忧。
“舒舒你没事吧?”我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心口,空得厉害。
6沉默的真相江川的闹剧,让我的工作室成了圈子里的笑柄。
第二天各种流言蜚语就传遍了。“听说了吗?那个叫秦舒的调香师,
就是江总养了三年的替身。”“何止是替身,简直就是个狐狸精,把江总迷得神魂颠倒的。
”“现在翅膀硬了,想单飞了,还勾搭上了顾氏的顾衍,真是好手段。”我成了所有人眼中,
那个不知廉耻、忘恩负义的坏女人。工作室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原本几个有意向合作的客户,都打了退堂鼓。员工们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
我把自己关在调香室里一整天。晚上顾衍来了。他给我带来了一份热腾腾的晚餐。
“别理会外面的那些话。”他把饭盒打开,推到我面前,“清者自清。”我看着他,
忽然问:“顾先生,你信我吗?”顾衍笑了笑,很自然地拿起筷子,
夹了一块排骨放进我碗里。“我信。”他说,“我说过,我相信我的眼光。”他的语气,
太过笃定。笃定到让我有些心慌。“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他看着我,眼神温和而坚定,“我也知道,江川为什么会那么对你。”我愣住了。
“你知道什么?”顾衍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我知道林梦的事。”我的心猛地揪紧了。
“三年前,林梦出车祸去世,江川当时就在她车上。”“那场车祸,林梦当场死亡,
江川受了重伤,昏迷了半个月。”“他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他开始疯狂地工作,
用酒精麻痹自己,甚至……有过自残的行为。”顾衍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
一下下敲在我的心上。这些事我从来都不知道。江川从未在我面前,表露过他脆弱的一面。
“后来他遇见了你。”顾衍看着我,“一个和林梦长得那么像的你。
”“他把你当成了救命稻草,把你困在身边,强迫你模仿林梦的一切。”“他以为,
只要有你在,林梦就好像没有离开过。”“他不是不爱你舒舒。他只是……病了。
”“他的爱,太偏执太疯狂,也太伤人。”顾衍说完,整个调香室都陷入了死寂。
我怔怔地坐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原来是这样。原来江川对我所有的伤害,
都源于他那份无处安放的、病态的爱。可那又如何?病了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伤害别人吗?
“顾先生,”我抬起头,看着他声音沙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爱的是林梦不是我。”“我只是他用来怀念亡妻的工具。”“现在这个工具不想干了,
仅此而已。”我的语气,冰冷而决绝。顾衍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我明白。
”他没有再劝我,“吃饭吧,别饿着了。”那天晚上,顾衍陪了我很久。他没有再提江川,
只是陪我聊一些轻松的话题,聊香水聊艺术聊旅行。他像一个温柔的兄长,用他的方式,
默默地治愈着我的伤口。我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对他动心了。
他和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他温和儒雅尊重我理解我。和他在一起,
我感到了前所未ve的放松和安心。但理智告诉我不行。我已经从一个泥潭里爬出来,
不能再跳进另一个。从那以后,顾衍来得更勤了。他会以各种理由出现在我的工作室,
有时是谈工作,有时只是为了给我送一杯咖啡。他从不越界,总是保持着绅士的距离。
但他对我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工作室的员工们,开始悄悄地喊他“老板娘”。
我纠正过几次但没用。我也渐渐地,习惯了他的存在。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江月打来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秦舒你来医院一趟。
”“我哥……我哥他快不行了。”7病榻前的对峙我赶到医院时,江川正在急救室里。
江月蹲在手术室门口,哭得像个孩子。“怎么回事?”我问她。江月抬起头,看到是我,
眼中的悲伤立刻被恨意取代。“你还敢来?”她冲过来,想打我“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哥!
”我抓住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江月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告诉我,江川怎么了?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冰冷,江月被我镇住了。她抽噎着说:“我哥……他喝酒胃出血,
医生说再晚来一步,就没救了。”胃出血?我愣住了。江川的胃一直很好。
“他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江月尖叫道,“自从你走后,
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天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喝酒!我怎么劝他都没用!
”“他说你不要他了……”“他说他活不下去了……”江月的话,像一把钝刀,
在我心口来回地割。我松开她的手,靠在冰冷的墙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我以为他只是在演戏。我以为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回去。我没想到,
他竟然会……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谁是病人家属?”“我是!
”江月立刻冲了过去,“医生我哥怎么样了?”“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但是他的情况很不乐观。长期酗酒,加上严重的抑郁症,
他的身体已经垮了。”抑郁症?我如遭雷击。江川那个不可一世、掌控一切的男人,
竟然会得抑郁症?“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哥!”江月哭着哀求。“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叹了口气,“但是心病还须心药医。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亲人的陪伴和开解。
”江川被转入了VIP病房。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手上打着点滴。
他睡着了,眉头却依旧紧紧地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我站在病床边看着他。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样子。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江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