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公司卖命七年,最后却替我的直属上司背了黑锅,被当场停职。失意买醉回家,
站在冰冷的楼道里,我摸出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孔。屋里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声响。
我的手僵在半空。那个男人的声音,我死都认得。
正是我刚替他顶了罪、让我前途尽毁的部门总经理,张浩。
而那个用我曾经熟悉的娇媚声音回应他的女人,是我的妻子,李雪婧。“宝贝,
那个傻子总算滚蛋了,以后我的位置,就是我们的了。”张浩的声音带着志得意满的喘息。
李雪婧的娇笑声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瞬间刺穿我的耳膜,扎进我的心脏。
“他活该……嗯……浩哥,还是你厉害……”1钥匙串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在寂静的楼道里发出刺耳的声响。屋内的动静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我弯腰捡起钥匙,
指尖冰凉,酒精带来的眩晕感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取代。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然后狠狠揉碎,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痛,
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火焰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门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李雪婧穿着那件我买给她的真丝睡裙,头发凌乱,脸颊潮红,眼神里满是来不及掩饰的惊慌。
“镇……镇一?你……你怎么回来了?”她下意识地想用身体挡住门缝。我看着她,
看着这张同床共枕了五年的脸,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我的目光越过她颤抖的肩膀,
落在客厅里。张浩正手忙脚乱地系着衬衫扣子,领带歪斜,
脸上同样带着猝不及防的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他试图挤出一个镇定的笑容。“镇一?
你不是……公司那边处理完了?”我没有回答。我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缓慢移动,
像一台冰冷的扫描仪,记录下每一个细节。凌乱的沙发,茶几上喝了一半的红酒,
李雪婧锁骨上刺眼的红痕。还有空气中,
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了廉价香水和张浩常用古龙水的气味。我忽然笑了。声音沙哑,
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平静。“处理完了。”我慢慢地说,每个字都像冰碴。
“停职调查,听候发落。没打扰你们……庆祝吧?”李雪婧的脸色瞬间煞白。
张浩干咳了一声,整了整领带,试图找回他作为上司的威严。“许镇一,你这是什么态度?
事情变成这样,公司也很遗憾,但你要理解公司的决定……”“理解。”我打断他,
目光终于定格在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我特别理解。”我的眼神大概太过冰冷,
张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李雪婧伸手想来拉我,声音带着哭腔。“镇一,你听我解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侧身避开她的手,仿佛沾上什么脏东西。“我想什么了?
”我看着她,语气平淡得可怕。“我只是奇怪,庆祝我滚蛋,为什么不在酒店,非要在我家?
”“是觉得在这里……更**吗?”我说完,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脚步很稳,
甚至没有一丝踉跄。身后的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夹杂着李雪婧压抑的哭声和张浩低声的咒骂。
电梯下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沉重的呼吸声。镜面映出我此刻的模样,脸色苍白,
眼窝深陷,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弧度。七年。我人生中最黄金的七年,奉献给了这家公司。
五年。我自以为美满的婚姻,呵护备至的妻子。原来都是一场精心编织的笑话。
我为张浩挡过多少刀?替他扛过多少雷?这次项目数据泄露,造成重大损失,
明明是他为了讨好某个高层擅自修改了核心参数,却在我熬夜替他整理证据链的时候,
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我这个项目副组长身上。他对我说,镇一,你是老员工,根基深,
董事会最多给你个警告处分,要是换了我,肯定会被扫地出门。保住我,
就是保住我们整个部门,等风头过去,我立马把你提上来。我信了。我甚至觉得,
为团队牺牲个人,是一种义气。现在想来,那份所谓的关键证据,恐怕早就是他准备好的,
指向我的致命毒药。而李雪婧。我想起出门去接受质询前,她还温柔地替我整理领带,
说晚上做好我爱吃的糖醋排骨等我回来。她说,老公,不管结果怎么样,
我和家都是你最后的退路。退路?原来是我的绝路。电梯到达一楼。我走出去,
深夜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却让我更加清醒。愤怒和悲伤是奢侈品,我现在不需要。
我需要的是冷静。是报复。我要让这对狗男女,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我没有去找地方继续买醉。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不需要登记身份证的小旅馆,开了一个房间。环境肮脏,
床单散发着霉味。但这正好,符合我此刻如同阴沟老鼠般的心境。我拿出手机,开机。
无数个未接来电和短信涌了进来。有同事假惺惺的关心,有亲戚询问情况的,
更多的是李雪婧的疯狂轰炸。“镇一你在哪?快接电话!”“你听我解释,
我和张浩真的没什么,他只是来安慰我的……”“许镇一!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宁愿相信你看到的也不相信我吗?”“回来我们把话说清楚!”“老公,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看着那些信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安慰?
安慰到床上去了?说清楚?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一条都没有回复,直接拉黑了她的号码。
然后,我开始梳理思路。张浩在公司经营多年,根深蒂固,而且很快就要坐上副总监的位置,
凭我现在的处境,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李雪婧?她不过是个依附于男人的寄生虫,
虚荣又愚蠢,真正的威胁来自张浩。我需要证据。能一击致命,让张浩永无翻身之日的证据。
项目数据泄露这件事,虽然我当了替罪羊,但真相绝不会天衣无缝。张浩做事谨慎,
但并非没有漏洞。我记得他有一个习惯,所有重要的沟通,尤其是见不得光的,
他都不喜欢用公司邮件和内部通讯软件,而是用一个私人的加密聊天应用。
他曾经有一次酒后得意地向我炫耀过这个应用的“绝对安全”。我当时只当他是吹嘘。
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我的突破口。还有李雪婧。她花钱大手大脚,
每个月的开销远高于我的工资,我以前总以为是女人爱美,现在想想,
恐怕背后少不了张浩的“资助”。如果能找到他们之间的经济往来证据,也是有力的砝码。
这是一个局。而我,要从这个死局里,杀出一条血路。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幽灵一样活着。
白天,我戴着帽子和口罩,像个侦探一样跟踪张浩和李雪婧。晚上,
我回到那个肮脏的小旅馆,分析白天拍到的东西,在网上搜索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
张浩和李雪婧果然没有断绝联系。他们变得更为谨慎,但依然会偷偷见面。
在我被停职的第四天下午,我看到张浩的车开进了一个偏僻的高档小区。半个小时后,
李雪婧打车到了小区门口,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后,走了进去。我没有跟进去,
那里的安保很严。我守在外面,像一个耐心的猎人。三个小时后,他们先后出来。
李雪婧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红晕,手里拎着几个崭新的奢侈品购物袋。
张浩则是一副餍足的表情。我举起手机,调整焦距,清晰地拍下了他们前一后走出小区,
以及李雪婧坐上张浩车的画面。甚至,在车窗摇下的瞬间,
我还抓拍到了张浩侧头亲昵地吻李雪婧额头的瞬间。这些照片,
作为出轨证据或许还不够直接,但足以在关键时刻掀起舆论风波。我需要更实质性的东西。
关于项目数据泄露。我利用以前的关系,联系上了一个已经离职的技术大牛,王磊。
他以前受过我的恩惠,为人也正直。我约他在一个隐蔽的茶馆见面。王磊看到我憔悴的样子,
吓了一跳。“镇一,你怎么搞成这样?公司里传的都是真的?你真把数据卖了?
”我苦笑着摇头,把真相和盘托出。王磊听完,气得拍桌子。“妈的!张浩这个王八蛋!
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当初那个项目的数据模型构建我就觉得有问题,
参数修改得太冒险了!”我抓住关键。“磊哥,你说参数修改有记录?”王磊压低声音。
“公司的正式日志肯定被张浩清理了,但他可能忘了,当初为了备份,
我私下在测试服务器上留了一个镜像,里面可能还有修改痕迹的缓存数据。
不过访问权限很高,而且过去这么多天了,不知道还在不在。”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是一线希望。“磊哥,帮我!我需要那个镜像!”王磊犹豫了一下。“镇一,
这有风险……”“磊哥,我完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而绝望。“工作没了,
家也没了。如果不讨回这个公道,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王磊看着我通红的眼睛里那股不顾一切的狠劲,最终咬了咬牙。“好!我帮你试试!
但需要时间,而且不能保证一定能拿到。”“谢谢!”我紧紧握住他的手。
这是黑暗中的第一缕光。2等待王磊消息的日子里,我也没有闲着。
我仔细复盘了被栽赃的整个过程。张浩递交给董事会的所谓“铁证”,
是一段经过剪辑的监控录像,显示我在非工作时间独自进入过核心机房,
以及几封伪造的、从我私人邮箱发出的、与竞争对手联系的邮件。机房监控是死角,
只能拍到进出,拍不到具体操作。邮件更是无稽之谈,伪造痕迹明显,但在那种情况下,
没人会细查。我需要证明我的清白。机房的进出记录是刷卡制的,有精确到秒的日志。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进去,是因为张浩打电话给我,
说有一份紧急文件落在了机房旁边的会议室,让我去取一下。当时我觉得奇怪,
什么文件需要半夜去取?但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个圈套。
为的是让我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机房,留下“作案”记录。
如果能找到张浩给我打电话的记录,或者证明当时他也在公司附近的证据,
就能大大削弱证据的可信度。我尝试登录公司的通讯系统后台,但我的权限已经被冻结。
此路不通。我又把目光投向李雪婧。她或许不知道张浩工作的具体细节,
但她一定知道张浩的一些秘密。比如,张浩有没有通过她转移财产?或者,
她那里有没有保留一些张浩不小心留下的把柄?李雪婧有个习惯,喜欢拍照和录视频,
记录所谓的“美好生活”。她的手机和电脑里,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我必须想办法拿到她的设备。机会很快来了。李雪婧似乎终于意识到我是真的不打算回家了,
开始疯狂地寻找我。她甚至找到了我父母家。我爸妈打电话给我,语气担忧。“镇一,
你和雪婧到底怎么了?她哭哭啼啼地跑来,说你误会她,
要跟你离婚……”我强压着心头的恶心,安抚父母。“爸妈,没事,就是工作上有点不顺心,
吵了几句。你们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我不能让父母卷进这摊烂泥里。我知道,
李雪婧找不到我,肯定会回我们那个家。我决定回去一趟,做个了断,顺便寻找机会。
我挑了一个白天,估计张浩在公司的时候,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