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念在陌生的大床上醒来。宿醉的头痛欲裂，身上的婚纱被换成了宽大的男士衬衫，脖颈上的指痕依旧清晰可见。

身边的位置早已冰凉，显然顾晏辰早就离开了。

她坐起身，环顾这个奢华却冰冷的房间，像个精致的囚笼。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屏幕亮着，林薇薇的短信还停留在那里，像一个恶毒的诅咒。

苏念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走到落地镜前，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底带着红血丝的自己。这张脸，因为和那个“念念”有几分相似，成了她的枷锁，也成了她复仇的武器。

“养父母，等着我。”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轻声说，眼底的隐忍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狠厉，“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让害你们的人，血债血偿。”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推开了。顾晏辰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走进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昨晚那个失控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他看到她，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冷淡：“醒了就赶紧换衣服，下楼用早餐。别让我妈等太久。”

苏念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耐烦，语气更冷：“怎么？昨晚没够？还是觉得当了顾太太，就可以放肆了？”

伤人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过来，苏念却只是淡淡收回目光：“知道了，顾先生。”

她的平静让顾晏辰莫名有些烦躁。他以为她会哭闹，会质问，就像以前那些试图攀附他的女人一样。可她没有，她的眼底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心里却莫名地记住了她刚才看他的眼神——平静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恨意？

苏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顾晏辰，这才只是开始。

她打开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和首饰，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她随便挑了一件素雅的连衣裙换上，遮住了脖颈上的痕迹，也遮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走出卧室，长长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她一步一步往下走，每一步都走得坚定。

楼下的餐厅里，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正坐在餐桌前，看到她下来，脸上露出了公式化的微笑：“是念念吧？快过来坐。”

苏念知道，这位是顾晏辰的母亲，张婉清。她对这位名义上的婆婆点了点头，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昨晚……”张婉清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顾晏辰冷冷打断：“吃饭。”

张婉清看了儿子一眼，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是眼神时不时地在苏念身上打量，带着几分探究和审视。

餐桌上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苏念味同嚼蜡地吃着早餐，听着顾晏辰和张婉清偶尔交谈几句公司的事情，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透明人。

吃完早餐，顾晏辰起身就要走。

“晏辰，”张婉清叫住他，“今天下午有个慈善晚宴，你带念念一起去。”

顾晏辰皱眉：“我没空。”

“你必须有空。”张婉清的语气不容置疑，“她现在是你的妻子，该露面的时候必须露面。别让外人看我们顾家的笑话。”

顾晏辰看了苏念一眼，眼神冰冷：“让她自己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婉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苏念说：“念念，你别往心里去，晏辰他……只是还没走出过去的阴影。”

苏念扯了扯嘴角，没说话。阴影？她看他心里的阴影，怕是要把她也一起拖进去了。

“下午我让司机送你去，礼服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张婉清继续说道，语气缓和了些，“到了那里，少说话，多听着就行。”

苏念点了点头：“谢谢妈。”

这个称呼让张婉清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好孩子。”

苏念在心里冷笑。好孩子？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个“好孩子”了。

回到房间，苏念立刻开始翻找起来。她记得昨晚顾晏辰回来时，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烟味，而床头柜上似乎有一个打火机。

果然，她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精致的打火机，还有一个烟盒，里面只剩下几根烟。她拿起烟盒，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就在她准备放下时，烟盒的夹层里掉出了一张小小的照片。

苏念捡起来一看，照片上是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孩，眉眼弯弯，和她确实有几分相似。那应该就是顾晏辰的白月光，那个真正的“念念”。

照片的背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字：“晏辰，等我回来。”

苏念的指尖微微颤抖。等她回来？可她永远也回不来了。

她将照片放回原处，心里却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决心。不管这个白月光是怎么死的，不管这里面牵扯到多少人，她都要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