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团建,林晚和陆子鸣在车里偷情。
行车记录仪拍下了一切。
我拷贝视频时,林晚正撒娇说老公出差真好。
“晚晚,你老公不会发现吧?”陆子鸣喘着粗气。
“他个蠢货,正帮我改项目书呢。”
我关掉监控,把U盘放进抽屉。
“老公,你到酒店了吗?累不累呀?”林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又软又甜,带着点刻意掐出来的娇憨。
严沉坐在书房宽大的皮椅里,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他左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右手握着鼠标,光标在桌面上一个不起眼的文件夹图标上轻轻滑动。文件夹的名字很普通——“项目备份”。
“嗯,刚到。”严沉的声音很稳,听不出坐了五个小时飞机的疲惫,也听不出别的情绪,“安顿好了。你那边呢?团建玩得开心吗?”
“开心呀!”林晚的声音立刻雀跃起来,背景音有点嘈杂,隐约能听到音乐和人声,“就是……就是有点想你。”她尾音拖长,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严沉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握着鼠标的右手食指轻轻一点,那个名为“项目备份”的文件夹打开了。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个视频文件,文件名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和字母组合,像是系统自动生成的。
“我也想你。”严沉对着手机说,语气平淡得像在念一份工作报告。他的目光却牢牢锁在屏幕上那个视频文件上,眼神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哎呀,知道啦!你工作那么忙,别太累着自己。”林晚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又愉快,“我这边同事叫我了,好像要玩什么游戏,我先挂啦?老公你早点休息,爱你哦,么么哒!”
“嗯,好。”严沉应了一声。
电话挂断的忙音传来,书房里瞬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严沉没动,依旧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只有握着鼠标的右手,缓缓移动,精准地双击了那个视频文件。
播放器窗口弹开。
画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视角是车内的前挡风玻璃。看角度,是行车记录仪拍的。时间是……严沉瞥了一眼右下角,正是他“出差”离开家后的那个晚上。地点,城郊那个新开发的湿地公园停车场,黑漆漆的,只有远处路灯的一点昏黄光晕透进来,勉强勾勒出旁边几辆车的轮廓。
镜头正对着的,是严沉那辆黑色SUV的驾驶座和副驾驶座。
画面里,林晚正跨坐在一个男人身上。那男人严沉认识,陆子鸣,林晚他们公司新来的那个海归副总,年轻,据说家里有点底子,平时看人总带着点若有若无的优越感。此刻,陆子鸣的头埋在林晚的颈窝里,一只手急切地在她后背摸索。
林晚仰着头,闭着眼,脸上是严沉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迷醉的表情。她身上那件严沉出差前给她买的米白色羊绒开衫,被胡乱地褪到了手肘处,露出里面黑色的蕾丝吊带。
“晚晚……”陆子鸣的声音从记录仪不算清晰的麦克风里传出来,带着粗重的喘息,“你老公……不会突然回来吧?我这心里……怎么有点不踏实?”
林晚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哼,像是舒服的喟叹,又像是无意识的回应。她微微睁开眼,眼神迷离地看向车窗外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嘴角却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刺眼的弧度。
“他?”林晚的声音带着情事中特有的沙哑和慵懒,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放心,他个蠢货,这会儿正老老实实待在邻市的酒店里,帮我改那个该死的项目书呢。不到后天,他回不来。”
她说着,低下头,主动去吻陆子鸣的唇,身体也随之更紧密地贴了上去,画面里只剩下令人作呕的纠缠和压抑的喘息声。
严沉静静地看着。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像覆了一层冰冷的霜。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只有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酝酿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
他放在书桌上的左手,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但很快,又松开了。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和令人心寒的对话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严沉没有快进,也没有关掉。他就那么坐着,像一个最冷静的旁观者,又像一个最冷酷的法官,在审视着即将被宣判的罪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视频终于播放到了尾声,画面定格在陆子鸣餍足地靠在椅背上,林晚则像只猫一样蜷在他怀里,手指还在他胸口画着圈。
严沉动了。
他移动鼠标,干脆利落地关闭了播放器窗口。然后,他拉开书桌最下面那个带锁的抽屉。里面东西不多,几份重要的文件,一个备用硬盘,还有一个全新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银色U盘。
他拿起那个U盘,**电脑的USB接口。电脑发出轻微的识别音。严沉熟练地操作着,找到那个视频文件,复制,粘贴。进度条在屏幕上飞快地跑动,几秒钟后,显示“复制完成”。
他拔下U盘,冰冷的金属外壳在指尖留下短暂的凉意。他盯着这个小小的存储设备,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他拉开抽屉,将U盘轻轻放了进去,就放在那几份文件旁边。
“咔哒。”
一声轻响,抽屉被严沉重新推上,锁好。
做完这一切,严沉靠回椅背,身体陷进柔软的皮革里。他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眉心,动作间带着一种深重的疲惫,但那疲惫之下,却涌动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白色的烟雾升腾起来,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
书房里只剩下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和他缓慢而深长的呼吸。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映不进这间被冰冷屏幕光照亮的屋子。严沉的目光落在锁死的抽屉上,那里面,藏着一把足以将某些人拖入地狱的钥匙。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
那是冰封的湖面,裂开的第一道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