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在厢房的墙壁上投下飘忽的影子。穆倩倩跪坐在宋梓谦的榻前,
手中湿布已经换了无数次。三天了,高烧始终未退,宋梓谦的脸色苍白如纸,
唯有双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您该休息了。"春桃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递上一碗热汤,"您这样不吃不喝,身子会垮的。"穆倩倩摇摇头,
接过汤碗放在一旁:"我不饿。"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宋梓谦滚烫的额头,
将他散乱的发丝拨开,"大夫怎么说?""还是那句话...伤口太深,
又失血过多..."春桃欲言又止,"能不能撑过去,
全看宋公子自己的造化..."穆倩倩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她拿起宋梓谦的手,那修长的手指此刻无力地摊开着,
掌心有一道新鲜的伤痕——是握剑太紧被剑刃割伤的。"傻子..."她轻声呢喃,
"为什么要一个人断后..."烛光下,宋梓谦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穆倩倩恍惚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在父亲的灵堂上,
那个看似彬彬有礼却眼神锐利的宋家二公子。那时她怎会想到,有朝一日这个人会为她拼命?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装;茶楼议事时他专注的侧脸;别院月下他递来冰蚕丝样品时指尖的轻触...每一次交锋,
每一次合作,都让她对这个人的了解多一分,防备少一分。
"梓谦..."她俯身在他耳边轻语,
"你说过要看我成功的...不能食言啊..."窗外,祭典的鼓乐声隐约可闻。
明日就是天丝祭典了,穆远河和刘家必定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没有宋梓谦,她该如何应对?
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正落在宋梓谦的唇边。穆倩倩急忙去擦,却见他的唇微微动了动。
"梓谦?"她屏住呼吸。宋梓谦的眼皮轻轻颤抖,缓缓睁开。
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目光涣散,却依然努力聚焦在她脸上。
"倩...倩..."他的声音微弱如蚊鸣。"我在这!"穆倩倩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别动,伤口会裂开..."宋梓谦的嘴唇干裂,她连忙用湿布蘸了水轻轻润湿。
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她的脸,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祭典..."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明天。"穆倩倩点头,"你放心,我会小心应对。"宋梓谦微微摇头,眼中满是担忧。
他试图起身,却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别动!"穆倩倩按住他的肩膀,
"你伤得太重...""不...不去..."宋梓谦喘息着,用尽全力抓住她的手腕,
"陷阱...主祭台..."穆倩倩心头一震:"主祭台有陷阱?"宋梓谦微弱地点头,
又陷入昏迷。穆倩倩连忙唤来大夫,一番诊脉后,大夫神色稍缓。"脉象比先前平稳了些,
若能熬过今夜,性命应是无碍。只是..."大夫摇头,"短期内绝不能移动,
否则伤口崩裂,神仙难救。"送走大夫,穆倩倩坐在榻边,陷入沉思。
宋梓谦冒死带回的警告至关重要——主祭台有陷阱。但若她不出席祭典,穆远河必定起疑,
可能对穆家不利。若去,又该如何避开陷阱?"**..."春桃怯生生地打断她的思绪,
"赵掌柜派人来问,明日祭典您是否出席?族老们都在等回话..."穆倩倩闭目片刻,
突然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回话,就说我身体不适,
明日祭典由叔父穆远河代表穆家出席。""什么?"春桃惊呼,"**,
这不是把机会让给二老爷吗?""正是要'让'给他。"穆倩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不是一直想当家做主吗?这次让他尝尝当'主祭'的滋味。"春桃似懂非懂地退下。
穆倩倩重新看向宋梓谦,轻声道:"你说过,商道如棋道,有时以退为进...这次,
我听你的。"夜渐深,穆倩倩仍守在榻前。宋梓谦的呼吸平稳了些,但体温依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