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红烛错名**十月的风裹着桂香,钻进顾家别墅的雕花窗棂。红绸从门楼垂到庭院,
喜字贴满了每一块玻璃,连廊下挂着的红灯笼,被风一吹就晃出暖融融的光。
林晚坐在二楼的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穿大红秀禾服的自己,指尖轻轻拂过领口绣着的并蒂莲。
“林**,吉时快到了,顾先生在楼下等您呢。
”化妆师笑着帮她把最后一支赤金步摇**发髻,“您这模样真是俊,顾先生好福气。
”林晚扯了扯嘴角,想笑,却觉得脸颊有些发僵。她的头发被梳成了繁复的发髻,
坠着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在镜里,倒像是一串会发光的泪。十年了。
从十七岁在巷口的书店第一次见到顾怀瑾起,她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年。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场婚礼,从一开始就是场精心包装的骗局——骗了宾客,
也骗了她自己。“走吧。”林晚站起身,秀禾服的裙摆扫过地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伴娘挽着她的胳膊,一步步走下旋转楼梯。客厅里站满了人,喧闹声像潮水般涌来,
可她的目光却只定格在楼梯口那个挺拔身影上。顾怀瑾穿一身玄色暗纹礼服,
领口别着红色的襟花。他身姿挺拔,眉眼俊朗,只是脸上没什么笑意,看向她的眼神里,
也没有新郎该有的喜悦,反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林晚的心轻轻沉了一下,
可很快又被期待压了下去。没关系,她想,只要能嫁给她,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总有一天,
他会看见她的。婚礼仪式在庭院里举行。红地毯从别墅门口铺到仪式台,
两侧摆满了白色的玫瑰,神父站在台上,手里捧着圣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林晚挽着父亲的胳膊,一步步踏上红地毯,每走一步,心脏就跳得更快一分。走到仪式台前,
父亲把她的手交到顾怀瑾手里。顾怀瑾的手掌宽大而温暖,
可林晚却觉得那温度像是隔着一层冰,传不到她的心里。“顾怀瑾先生,
你是否愿意娶林晚**为妻,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都始终爱她、珍惜她,
一生不离不弃?”神父的声音庄重而清晰,在庭院里回荡。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怀瑾身上。林晚仰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顾怀瑾张了张嘴,
喉结滚动了一下。风掀起他的衣角,也吹乱了林晚额前的碎发。下一秒,
他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直直扎进林晚的心脏:“我愿意娶沈清歌**为妻……”“轰”的一声,满座宾客哗然。
原本安静的庭院瞬间变得嘈杂起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沈清歌?
那不是顾总以前的女朋友吗?”“怎么回事啊?新郎喊错新娘名字了?
”“这也太离谱了……”林晚的父亲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伸手就要去拉林晚。
林晚却猛地攥紧了顾怀瑾的手,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脸上挤出一抹温柔的笑,转向宾客,声音清亮:“大家别误会,他就是太紧张了,
连咱们俩的名字都给说反了。”她说着,还轻轻拍了拍顾怀瑾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他。
顾怀瑾猛地回过神,看向林晚的眼神里满是惊讶,随即又被尴尬取代。他清了清嗓子,
对着宾客勉强笑了笑:“是,是我太紧张了,抱歉,让大家见笑了。
”仪式总算磕磕绊绊地完成。交换戒指时,顾怀瑾的手指有些颤抖,
戒指套在林晚无名指上时,偏了好几次才戴上。林晚看着那枚钻戒,
钻石的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可她还是笑着说:“谢谢。”敬酒环节,林晚跟在顾怀瑾身边,
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有人故意打趣:“顾总,刚才可差点闹了笑话,
以后可得好好对林**啊。”顾怀瑾只是敷衍地笑了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眼神却飘向了远方,像是在透过人群,看某个不存在的人。林晚端着酒杯,指尖冰凉。
她能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能听到那些若有若无的议论,可她什么都不能说,
只能一遍遍地替顾怀瑾圆场,一遍遍说服自己: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直到晚宴结束,
宾客散去,林晚跟着顾怀瑾回到二楼的婚房。房间里红烛高燃,喜帕铺在床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可这喜庆的氛围,却怎么也暖不了林晚的心。
顾怀瑾脱下礼服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转身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来,浸湿了衬衫领口。林晚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背影,
轻声说:“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顾怀瑾没有回头,只是又倒了一杯酒。“你先睡。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听不出情绪。林晚沉默着,没有动。她看着桌上燃烧的红烛,
烛泪一点点滴下来,像极了她藏在眼眶里的泪。她想起十七岁那年,在书店里,
她蹲在书架前找书,不小心撞掉了一摞书。是顾怀瑾帮她捡起来的,他笑着说:“小心点,
别砸到脚。”那时的他,眼里带着光,温柔得像春日的风。可后来她才知道,
那天他是在等沈清歌。沈清歌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扎着高高的马尾,
一笑就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顾怀瑾看到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走过去,
接过她手里的书,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等很久了吧?”从那天起,
她就成了他们爱情里的旁观者。她看着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去图书馆,
一起在巷口的奶茶店喝奶茶。她把这份喜欢藏在心里,藏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三年前,
沈清歌突然要远嫁国外,顾怀瑾消沉了很久,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后来,
顾怀瑾找到了她。那天他坐在咖啡厅里,眼神疲惫,却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期待:“林晚,
你和清歌长得很像。你愿意嫁给我吗?”她知道自己是替身,知道顾怀瑾娶她,
不过是因为她有一张和沈清歌相似的脸。可她还是答应了。十年的喜欢,
早已在她心里生了根,哪怕只是做替身,她也想留在他身边。“哐当”一声,
酒杯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林晚猛地回神,就看到顾怀瑾醉醺醺地走过来,眼神迷离。
他伸手掀开她头上的喜帕,动作粗鲁,喜帕掉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看清林晚的脸时,
顾怀瑾的眼神瞬间清醒了几分,随即又被失望取代。他皱着眉,
语气里满是不耐:“怎么是你?”林晚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抬起头,看着顾怀瑾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她的影子,只有对另一个人的思念。
她苦笑了一下,声音轻得像羽毛:“一直都是我。”顾怀瑾愣了一下,
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别开脸,避开林晚的目光,语气生硬:“我喝多了。
”说完,他转身走向客房,“今晚我睡客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林晚坐在床边,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红烛还在燃烧,烛火摇曳,映在她脸上,
忽明忽暗。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原来,连做替身,都这么难。
第二章素衣仿影天刚亮,林晚就醒了。她一夜没睡好,红烛燃了大半,烛泪堆在烛台上,
像一座小小的坟。她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地板上,
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楼下传来脚步声,林晚知道是顾怀瑾醒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深吸一口气,走下楼。顾怀瑾坐在餐厅的餐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脸色平静,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桌上摆着早餐,牛奶、面包、煎蛋,
都是她按照他的喜好准备的。“醒了?过来吃饭吧。”顾怀瑾头也没抬,
语气平淡得像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林晚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她拿起面包,小口吃着,
却没什么胃口。餐桌上很安静,只有报纸翻动的声音,气氛压抑得让人难受。
“今天跟我去趟商场。”顾怀瑾突然开口,放下报纸,看向林晚。林晚愣了一下,
抬起头:“去商场做什么?”“给你买些衣服。”顾怀瑾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你现在穿的这些,不符合我的要求。”林晚的心轻轻一沉,
她大概猜到顾怀瑾想让她穿什么了。可她还是抱着一丝期待,点了点头:“好。”吃完早餐,
两人开车去了市中心的商场。顾怀瑾直接把车停在一家高端女装店门口,拉着林晚走了进去。
店员热情地迎上来,笑着问:“顾先生,顾太太,请问需要什么款式的衣服?
”顾怀瑾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货架上的素色连衣裙,
语气不容置疑:“把那些白色、米色的连衣裙都拿下来,让她试试。”店员愣了一下,
随即笑着应道:“好的,顾先生。”林晚站在原地,看着那些款式简单、颜色素净的连衣裙,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记得,沈清歌最喜欢穿这样的裙子,每次见她,
都是一身素色连衣裙,干净又温柔。“去试试。”顾怀瑾推了她一把,
语气里带着一丝催促。林晚走进试衣间,拿起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子的面料很柔软,
可穿在身上,却像是裹了一层冰。她走出试衣间,站在镜子前,
看着镜中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自己,恍惚间,竟觉得自己真的成了沈清歌的影子。“很好。
”顾怀瑾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满意,“就这件,
还有刚才我指的那些,都包起来。”店员连忙应下,开始打包衣服。林晚看着顾怀瑾,
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现在的她,没有资格反驳。从女装店出来,
顾怀瑾又带着林晚去了理发店。理发师笑着问:“顾太太,想剪个什么发型?
”林晚还没开口,顾怀瑾就抢先说道:“留长发,留到及腰。再做个护理,
让头发看起来柔顺点。”理发师愣了一下,看向林晚。林晚苦笑了一下,
点了点头:“听他的。”她以前留的是短发,干净利落,是她自己喜欢的样子。可现在,
为了顾怀瑾,她要把头发留长,留成沈清歌喜欢的长度。坐在理发椅上,
看着理发师一点点修剪她的头发,林晚的心越来越沉。她想起以前,
她和顾怀瑾在同一个大学,有一次她剪了短发,在校园里遇到他,
他还笑着说:“短发很适合你,显得很精神。”那时的他,还能看到她的存在。可现在,
他眼里只有沈清歌的影子。从理发店出来,已经是下午了。顾怀瑾把林晚送回家,
就说还有事,开车离开了。林晚看着满衣柜的素色连衣裙,又摸了摸自己刚做过护理的头发,
心里空荡荡的。接下来的日子,顾怀瑾对她的“改造”越来越多。
他让她把家里的化妆品都换成沈清歌喜欢的牌子,让她说话时放慢语速,
模仿沈清歌温柔的语调,甚至连饮食习惯都要改。“清歌喝咖啡不加糖,你以后也别加糖了。
”顾怀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正在泡咖啡的林晚,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晚手里拿着糖罐,动作顿了一下。她不喜欢喝苦咖啡,以前喝咖啡都会加两勺糖。
可她还是把糖罐放了回去,端着两杯不加糖的咖啡走过去,放在顾怀瑾面前。“尝尝。
”顾怀瑾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林晚拿起咖啡,小口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得她味蕾发疼。她强忍着不适,点了点头:“挺好喝的。
”顾怀瑾满意地笑了笑,拿起咖啡喝了起来。他喝得很专注,眼神里带着怀念,
像是在通过这杯咖啡,回忆和沈清歌在一起的时光。林晚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她努力地模仿着沈清歌,穿着她喜欢的衣服,留着她喜欢的发型,说着她喜欢的话,
喝着她喜欢的咖啡,可她知道,她永远都成不了沈清歌。有一次,
林晚穿着一条米色的连衣裙,站在阳台上浇花。风一吹,裙摆飘动,长发也随之扬起。
顾怀瑾从外面回来,看到她的背影,脚步顿住了,眼神变得恍惚起来。
他轻声喃喃道:“清歌……”林晚的心猛地一跳,她以为顾怀瑾终于看到她了。她转过身,
脸上带着一丝期待的笑:“我在呢。”可看到她的脸时,顾怀瑾的眼神瞬间清醒了过来,
那丝恍惚和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疏离。他别开脸,
语气生硬:“把浇花壶给我,你去做饭吧。”林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慢慢走过去,
把浇花壶递给顾怀瑾,转身走向厨房。厨房的窗户开着,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她站在灶台前,看着锅里的水慢慢烧开,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他刚才的温柔,
从来都不是给她的。她不过是因为有一个和沈清歌相似的背影,才得到了那片刻的恍惚。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晚越来越像沈清歌。朋友们看到她,都忍不住感叹:“晚晚,
你现在跟沈清歌越来越像了,尤其是穿着素色连衣裙的时候。”每次听到这样的话,
林晚心里都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在一步步失去自我,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她总觉得,
只要她再像一点,只要她再坚持一下,顾怀瑾总会看到她的好,总会爱上她。有一天,
林晚的闺蜜苏晴来家里看她。苏晴看着满衣柜的素色连衣裙,又看了看林晚及腰的长发,
忍不住皱起了眉:“晚晚,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沈清歌的影子?
”林晚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不加糖的咖啡,轻声说:“我只是想让他喜欢我。
”“喜欢?”苏晴提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他要是喜欢你,
就不会让你做这些!他爱的是沈清歌,不是你!你醒醒吧,晚晚!这样的婚姻,这样的爱情,
根本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林晚低下头,看着咖啡里自己的倒影,小声说:“我知道,
可我放不下。我爱了他十年,我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苏晴叹了口气,坐在林晚身边,握住她的手,“你看看你现在,活得像个傀儡,
没有自己的喜好,没有自己的性格,这样的你,连你自己都不认识了,他怎么会爱上你?
晚晚,离婚吧,别再委屈自己了。”林晚摇了摇头,眼泪掉在咖啡杯里,
泛起一圈圈涟漪:“再等等,晴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相信他会看到我的。
”苏晴看着她固执的样子,心里又气又疼,却也无可奈何。她知道林晚的脾气,
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放弃。送走苏晴后,林晚坐在客厅里,
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这时,顾怀瑾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走到林晚面前,把盒子递给她:“给你的。”林晚愣了一下,接过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朵小小的白玫瑰,设计精致,很漂亮。她抬起头,看着顾怀瑾,
眼里满是惊讶:“这是……”“清歌以前最喜欢白玫瑰。”顾怀瑾的语气平淡,
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我看到这条项链,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林晚的心瞬间冷了下去。原来,这条项链不是因为她喜欢,而是因为沈清歌喜欢。
她手里握着项链,吊坠的冰凉透过指尖传到心里。她勉强笑了笑:“谢谢。
”顾怀瑾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转身走向书房:“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早点休息。
”书房的门被关上,林晚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那条项链。她看着项链上的白玫瑰,
突然觉得很讽刺。她就像这朵白玫瑰,看似美丽,却只是别人的替代品,没有自己的灵魂。
夜深了,林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苏晴的话,
想起自己这半年来的委屈和痛苦,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
她还能坚持多久。第三章旧物与生辰**初秋的雨接连下了三天,
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顾家别墅的落地窗,把窗外的梧桐叶洗得发亮。
林晚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手里握着搅拌器,正按照食谱打发淡奶油。
玻璃碗里的奶油泛着细腻的泡沫,可她的心思却像被雨水泡过的棉絮,沉重得提不起来。
今天是九月十六号,沈清歌的生日。昨天晚上,顾怀瑾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牛皮纸盒子,
他把盒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明天做个黑森林蛋糕,
清歌以前最喜欢这个口味。”林晚当时正拿着毛巾擦头发,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记得自己对巧克力过敏,大学时误食了含有可可粉的饼干,差点进了医院。
可她看着顾怀瑾转身走向书房的背影,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从来不会记得她的禁忌,
就像他从来不会记得她真正喜欢的是芒果慕斯。“叮”的一声,烤箱提示音响起,
打断了林晚的思绪。她关掉烤箱,戴上隔热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烤好的蛋糕胚。
蛋糕胚散发着淡淡的黄油香气,可这香气却让她喉咙发紧。她想起大三那年,
她为了给顾怀瑾庆生,在宿舍的小电烤箱里烤了整整三个小时的芒果慕斯,
蛋糕边缘都烤焦了,可她还是兴冲冲地跑去找他。那天顾怀瑾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里面是沈清歌亲手做的曲奇饼干。他看到她手里的蛋糕,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谢谢你,
林晚。不过我不太喜欢芒果味,清歌说曲奇更配咖啡。”后来那盒烤焦的芒果慕斯,
她自己在宿舍楼下吃了半盒,剩下的都给了流浪猫。那时的风也是这样凉,吹得她眼睛发酸,
可她还是告诉自己,没关系,下次总能合他的心意。十年过去,她终于嫁给了他,
却连为自己喜欢的口味做蛋糕的资格都没有了。林晚把蛋糕胚放在冷却架上,
转身去拿黑巧克力。打开橱柜时,她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最上层的玻璃罐,
罐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是满满一罐糖纸,
都是当年沈清歌最喜欢的草莓味硬糖的包装。她蹲下身,伸手去捡那些花花绿绿的糖纸。
指尖触到糖纸时,她突然发现糖纸下面还压着一本相册。相册的封面是浅粉色的,
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林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相册捡了起来。
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沈清歌的照片——十七岁的沈清歌穿着白色的校服裙,
扎着高高的马尾,站在学校的香樟树下,手里拿着一支冰淇淋,笑得眉眼弯弯。
照片的右下角写着日期,正是林晚第一次在书店见到顾怀瑾的那天。她继续往后翻,
每一页都是沈清歌的身影:她在图书馆里看书的侧影,在奶茶店喝珍珠奶茶的笑脸,
在操场边为顾怀瑾递水的模样,
甚至还有她出嫁那天穿着婚纱的照片——照片里的沈清歌挽着陌生男人的胳膊,
脸上却没有新娘该有的喜悦,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相册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便签,是顾怀瑾的字迹,力透纸背:“清歌,等你回来。
”林晚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便签,指尖传来纸张的粗糙感,却比不过心里的钝痛。
她终于明白,顾怀瑾娶她,从来都不是因为“像”,而是因为他需要一个“载体”,
一个能让他寄托对沈清歌思念的载体。她就像这相册里的背景板,永远都成不了主角。
“蛋糕做好了吗?”顾怀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晚猛地回过神,连忙把相册合起来,
慌乱地塞进橱柜最深处,又快速捡起地上的糖纸,拢在手心。顾怀瑾走进厨房,
看到她蹲在地上,眉头皱了皱:“怎么了?”“没、没什么,不小心把糖罐碰掉了。
”林晚站起身,把手里的糖纸藏在身后,勉强笑了笑,“蛋糕胚刚冷却好,马上就做奶油。
”顾怀瑾没有追问,只是走到流理台前,拿起手机点开一张照片,
递到林晚面前:“按这个样子做,清歌以前生日,我都是给她这样摆的水果。
”照片里的黑森林蛋糕上,用新鲜的草莓摆成了心形,边缘还撒了一层薄薄的可可粉。
林晚看着照片,心里又酸又涩——她记得顾怀瑾的生日,记得他的尺码,
记得他所有的习惯,可他却连她对巧克力过敏都不知道。“好。”她接过手机,
把照片存下来,然后开始准备草莓。洗草莓的时候,冰凉的水流过指尖,
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看着水槽里红彤彤的草莓,
突然想起苏晴昨天打电话时说的话:“晚晚,我听我在国外的朋友说,
沈清歌好像跟她老公闹离婚了,说不定要回国了。”当时她还强装镇定,说“不可能吧,
她都嫁那么远了”,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如果沈清歌真的回来了,
顾怀瑾还会需要她这个替身吗?“对了,”顾怀瑾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等下蛋糕做好了,你穿那件米白色的连衣裙,我们拍张照。
”林晚手里的草莓差点掉进水槽里。她抬起头,看着顾怀瑾:“拍照?为什么要拍照?
”“今天是清歌的生日,以前我们每年都会拍张照留念。”顾怀瑾的语气很自然,
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穿那件裙子,跟她以前穿的很像。
”林晚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原来他要拍的不是“林晚”,
而是穿着林晚衣服的“沈清歌”。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点了点头:“好。
”接下来的时间,林晚机械地做着蛋糕。涂抹奶油时,她不小心沾到了手指,
浓郁的巧克力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她快步走到水槽边,用冷水冲洗手指,
可那股味道却怎么也散不去。好不容易把蛋糕做好,摆上草莓,林晚看着眼前的黑森林蛋糕,
突然没了任何力气。她脱下围裙,走到卧室,打开衣柜,拿出那件米白色的连衣裙。
裙子的面料很柔软,贴在身上却像冰一样凉。她换好衣服,走到镜子前。
镜中的女人穿着素色连衣裙,长发及腰,眉眼间确实有几分像沈清歌。可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却觉得陌生——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穿短发、穿亮色衣服的自己了,
久到快要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好了吗?”顾怀瑾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手里拿着相机,
站在卧室门口,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林晚转过身,强挤出一抹笑:“好了。
”顾怀瑾让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摆着那个黑森林蛋糕。他调整了一下相机角度,
又走过来,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笑一笑,清歌拍照的时候,喜欢露梨涡。
”林晚的嘴角僵了一下,她没有梨涡,沈清歌有。可她还是努力地扬起嘴角,
试图挤出一个相似的弧度。“咔嚓”一声,相机快门响了。顾怀瑾拿起相机,翻看照片,
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很像,真的很像。”林晚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对着照片笑,
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到不想再坚持,
累到想立刻逃离这个充满沈清歌影子的房子。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林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站起身:“我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苏晴,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看到林晚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晚晚,
你怎么又穿成这样?”林晚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让她进来。苏晴走进客厅,
看到茶几上的黑森林蛋糕和顾怀瑾手里的相机,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顾怀瑾,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今天是沈清歌的生日,跟晚晚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让她做这些?
”顾怀瑾放下相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语气变得冰冷:“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跟你没关系。”“夫妻之间的事?”苏晴冷笑一声,“你把她当成沈清歌的替身,
这也叫夫妻?顾怀瑾,你醒醒吧,晚晚不是沈清歌,她是林晚,是那个爱了你十年的林晚!
你不能这么欺负她!”“晴晴!”林晚连忙拉住苏晴,摇了摇头,“别说了,
你先跟我进来。”她把苏晴拉进卧室,关上门,才松了口气。苏晴看着她通红的眼睛,
心里又气又疼:“晚晚,你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不明白吗?
他根本不爱你!”林晚坐在床边,双手抱着膝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知道,
可我……”“可你还是放不下,是吗?”苏晴打断她,从保温袋里拿出一个小蛋糕,
“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芒果慕斯,我知道今天你肯定又没吃好。”看到芒果慕斯的瞬间,
林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接过蛋糕,小口吃着,熟悉的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却怎么也甜不了她的心。“晚晚,我再跟你说件事。”苏晴坐在她身边,语气严肃,
“我那个朋友今天又给我发消息了,说沈清歌已经办好离婚手续了,下周就回国。
”林晚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蛋糕盒里。她抬起头,
眼里满是震惊:“真的……真的要回来了?”“嗯。”苏晴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
“晚晚,这次你真的该醒醒了。沈清歌回来了,顾怀瑾肯定不会再理你了。你跟他离婚吧,
离开这个让你受委屈的地方,重新做回你自己,不好吗?”林晚看着手里的芒果慕斯,
眼泪滴在蛋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想起十七岁那年,
“你和清歌很像”时的眼神;想起婚后他让她模仿沈清歌的每一个瞬间……十年的喜欢,
像一场漫长的梦。现在,这场梦终于要醒了。“我再想想。”她轻声说,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她还在犹豫,还在抱着最后一丝期待——也许,沈清歌回来后,
顾怀瑾会发现她的好;也许,她的坚持,真的能换来一点回应。苏晴看着她固执的样子,
叹了口气,没有再劝。她知道,有些道理,只有林晚自己想明白,才算真的明白。
傍晚的时候,苏晴走了。顾怀瑾坐在客厅里,还在翻看白天拍的照片。林晚收拾好厨房,
走到他身边,轻声说:“蛋糕我放在冰箱里了,你要是想吃,记得加热一下。
”顾怀瑾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林晚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
然后转身走向卧室。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耳边是窗外的雨声。她想起苏晴说的话,
想起沈清歌下周就要回国,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客厅传来动静,
好像是顾怀瑾在打电话。她起身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拉开一条缝,
听到了他的声音:“……对,蛋糕做好了,跟以前一样……我等你回来,清歌。
”林晚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靠在门框上,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原来,他做蛋糕、拍照,都不是为了纪念,而是在等沈清歌回来看到。她终于明白,
她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委屈,在顾怀瑾眼里,都只是为沈清歌回来做的铺垫。
她就像一场闹剧里的配角,等到主角登场,她就该退场了。那天晚上,顾怀瑾没有去客房,
而是在书房待了一夜。林晚躺在床上,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她起身走到书房门口,
看到门缝里透出的灯光,还有顾怀瑾翻相册的声音。她轻轻转身,回到卧室,打开衣柜,
拿出自己以前穿的那件红色连衣裙——那是她大学毕业时买的,
当时她穿着这条裙子去参加同学聚会,顾怀瑾还夸过她“很亮眼”。她把连衣裙放在床上,
又翻出自己的短发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笑得灿烂,眼里带着光。林晚看着照片,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了下来。也许,是时候该放下了。她爱了顾怀瑾十年,
也委屈了自己十年。这场以爱为名的替身游戏,她不想再玩下去了。雨停了,
窗外泛起了鱼肚白。林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她的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带着雨后的清新,还有一丝属于秋天的凉意。她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也不知道离开顾怀瑾后她该去哪里。但她知道,她不能再做沈清歌的影子了。她要做回林晚,
做那个喜欢芒果慕斯、喜欢穿亮色衣服、眼里有光的林晚。
第四章机场的白玫瑰九月的风带着秋意,吹得机场航站楼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林晚站在出发层的玻璃幕墙前,手里捏着一份刚打印好的合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昨天下午,顾怀瑾的助理突然打电话给她,说顾总把重要的合作合同落在家里了,
今天上午十点要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和客户签约,让她帮忙送过去。
林晚看着手机屏幕上“机场酒店”四个字,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苏晴说,沈清歌的航班,就是今天上午十点抵达。
她原本可以让快递送过去,或者让助理来取。可鬼使神差地,她还是自己开车来了。
或许是潜意识里想亲眼确认,
或许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可笑的期待——期待顾怀瑾会记得今天的约定,
期待他不会因为沈清歌而失约。林晚看了一眼手表,九点四十五分。
距离签约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距离沈清歌航班抵达的时间,也还有十五分钟。她深吸一口气,
拎着合同袋,快步走向电梯,准备先去酒店大堂等顾怀瑾。可刚走到电梯口,
她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顾怀瑾站在到达层的出口处,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
手里捧着一大束白玫瑰。那是沈清歌最喜欢的花,林晚记得很清楚——去年她生日时,
曾试探着问顾怀瑾能不能送她白玫瑰,顾怀瑾当时皱着眉说:“白玫瑰不适合你,太素了。
”此刻,他正频频看手表,眼神里满是急切和期待,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是林晚嫁给他半年来,从未见过的温柔。林晚的脚步瞬间僵住,像被钉在了原地。
她看着顾怀瑾手里的白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可这光,
却刺得她眼睛生疼。原来,他不是忘了和客户的签约,而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在他眼里,
和沈清歌的重逢,比几千万的合作合同重要得多。“顾总?您怎么在这儿?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顾怀瑾的助理。助理手里拿着文件,快步走过来,
看到顾怀瑾手里的白玫瑰,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您不是要去酒店签约吗?客户已经到了。”顾怀瑾这才像是想起还有签约这回事,
眉头皱了皱,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先过去跟客户道歉,说我临时有点急事,晚半个小时到。
”“可是顾总,这个客户很重要,我们谈了快半年了……”助理还想劝说,
却被顾怀瑾打断了。“我说了我有急事!”顾怀瑾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眼神却始终盯着到达口的方向,“你先去,我马上就到。”助理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路过林晚身边时,助理看到她,愣了一下:“林**?您怎么来了?
”林晚勉强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合同袋:“我来送合同。”助理叹了口气,
压低声音说:“林**,您……唉,您别太往心里去,顾总他就是……”话没说完,
就被到达口的一阵骚动打断了。“清歌!”顾怀瑾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快步朝着人群走去。林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高马尾的女人从到达口走出来。她戴着墨镜,
手里拖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正是沈清歌。沈清歌看到顾怀瑾,
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摘下墨镜,露出那双和林晚有几分相似,却更加灵动的眼睛:“怀瑾,
好久不见。”“欢迎回来。”顾怀瑾走上前,把手里的白玫瑰递给她,
语气是林晚从未听过的温柔,“路上累了吧?我已经订好了酒店,先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前夫已经派人来接我了。”沈清歌接过白玫瑰,闻了闻,笑容依旧,
却没有要跟顾怀瑾走的意思,“不过还是谢谢你,怀瑾,还记得我喜欢白玫瑰。
”顾怀瑾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没关系,你刚回来,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好。”沈清歌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周围,
不经意间落在了林晚身上。看到林晚的瞬间,沈清歌愣了一下,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位是……?”顾怀瑾这才注意到林晚,他转过身,
看到她手里的合同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变得平淡:“这是我妻子,林晚。
”“妻子?”沈清歌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林晚,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林**长得真像我,难怪怀瑾会喜欢你。”林晚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可她没有像苏晴那样发火,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委屈落泪。她只是看着沈清歌,
平静地笑了笑:“沈**说笑了,我就是我,林晚。”沈清歌愣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林晚会这样回应,随即笑了笑,没再说话。这时,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恭敬地对沈清歌说:“沈**,先生让我来接您。
”沈清歌点了点头,对顾怀瑾说:“那我先走了,怀瑾,改天再联系。”说完,
便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顾怀瑾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满是不舍。
直到沈清歌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他才转过身,看向林晚。“合同呢?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前的冰冷,仿佛刚才那个温柔的男人只是林晚的幻觉。
林晚把合同袋递给他,没有说话。顾怀瑾接过合同袋,转身就走:“我去跟客户签约,
你自己先回去。”林晚站在原地,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片平静。没有委屈,
没有难过,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她终于彻底明白,顾怀瑾的心里,
从来都没有她的位置。他对她所有的“在意”,不过是因为她有一张和沈清歌相似的脸。
现在,正主回来了,她这个替身,也该退场了。林晚走出机场,秋风吹在脸上,
带着一丝凉意,却让她觉得格外清醒。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晴的电话。“晴晴,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帮我找个律师吧,我想离婚。
”电话那头的苏晴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说:“晚晚,你终于想通了!好,
我马上帮你找最好的离婚律师,保证让你不吃亏!”挂了电话,林晚坐进车里,发动车子。
她没有回家,而是开向了市中心的理发店。理发店的门推开,店员笑着迎上来:“林**,
又来做护理吗?”林晚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长发:“帮我剪了吧,剪回以前的短发。
”店员愣了一下:“林**,您的长发留了半年才到腰,剪了多可惜啊?”“不可惜。
”林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及腰,穿着素色的衣服,像极了沈清歌。她笑了笑,
语气坚定,“我想做回我自己。”剪刀“咔嚓”一声落下,一缕缕长发掉在地上。
林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一点点变短,脸上的陌生感也一点点消失。当最后一剪刀落下,
她看着镜中那个短发利落、眼神清亮的女孩,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不再是沈清歌的影子,她是林晚,
是那个喜欢芒果慕斯、喜欢穿亮色衣服、眼里有光的林晚。
第五章草莓糖的痕迹顾怀瑾是在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家的。他推开家门时,
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林晚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他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林晚剪回短发。黑色的短发贴在耳边,显得她的脸更小了,
眉眼间少了几分沈清歌的柔和,多了几分属于她自己的灵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