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他住城中村、吃泡面、挤地铁三年,他创业成功那天,
我却在新闻里看见他和豪门父母相拥。原来我的苦难,是他家族继承的垫脚石。
1我和秦屿的婚礼,是在城中村一间不足三十平的出租屋里办的。没有婚纱,没有宾客,
只有房东老太端来的一锅白菜炖粉条。我们对着手机里刚下载的《婚礼进行曲》音频,
笑得像两个刚偷完东西的小贼。「夏浅,我发誓,以后一定给你一场真正的婚礼。」
秦屿握着我的手,眸光闪闪。那天他穿的是我用五十块在夜市淘的白衬衫,
领口已经磨毛了边,但他挺得笔直。我们相识在去年冬天。我在广告公司做文案,
加班到凌晨两点,拖着身子挤最后一班地铁。车厢空荡,**着门打盹,
醒来时发现外套不见了。正慌乱间,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羽绒服的男生把外套递给我:「你睡着了,我帮你看着,
刚才有个大叔蹭过去,我怕他顺走。」那是秦屿。他背着个旧双肩包,手里攥着半块干面包,
说话时呵出白气。后来我才知道,他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在便利店值夜班,白天学编程,
梦想是做个APP改变世界。听起来像笑话?可他眼睛里的光,比CBD写字楼的灯还亮。
2我开始请他吃饭。第一次在沙县小吃,他盯着菜单看了五分钟,
最后点了最便宜的拌面加蛋。我笑他:「又不是让你请客。」
他脸红得像番茄:「我……不想让你破费。」后来我才知道,
他那晚刚被包工头克扣了半个月工资,口袋里只剩三十七块四毛。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他住城中村,我也搬了进去。不到三十平的小屋,床占了一半,剩下空间刚好够转身。
冬天没暖气,我们裹着两条毛毯看盗版电影;夏天没空调,风扇吹出的风都是热的,
我们躺在地上啃西瓜,汁水滴在地板上,引来蚂蚁开会。最穷的那阵,我们连泡面都分着吃。
「等我APP上线,第一笔融资就带你去三亚。」他一边敲代码一边说,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想:三亚太远,能吃饱就不错了。可就在他APP上线那天,
我刷到一条热搜:#秦氏集团继承人回归#。3配图里,秦屿穿着高定西装,
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董事中间,和一对气质高贵的中年夫妇并肩而立。
标题写着:「隐匿民间五年,秦家独子终通过‘底层生存考验’,正式接掌家族产业。」
我手机「啪」地掉在地上。画面定格在秦屿微笑的脸。那笑容,
和他说「以后一定给你一场真正的婚礼」时,一模一样。可这次,他没看我。我点开评论,
一条热评炸得我耳鸣:【太励志了!富二代体验民间疾苦,吃泡面住棚户,
最后逆袭成科技新贵,这人设太稳了!】【秦总真狠,让儿子去底层‘真人秀’,
还要求不能暴露身份,必须靠自己白手起家。】我坐在地板上,
看着床头那张我们用美颜相机拍的“婚纱照”。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原来,
我不是他的救赎。我是他继承家业的——通关NPC。我打开微信,翻到他的聊天框。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昨天发的:【浅浅,等发布会结束,我就辞职,专心做公司。
以后你不用再加班了。】而此刻,热搜第一的直播画面里,他正举起香槟,
向全场致意:「这段底层经历,让我真正理解了普通人的挣扎与梦想。这,
才是我创业的初心。」台下掌声雷动。我盯着屏幕,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我的五年,是他的“初心”。4我来到秦氏集团总部楼下。那天阳光刺眼,
玻璃幕墙反射出冷光,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旧卫衣,
手里捏着一份离婚协议书,站在一群穿高定套装的精英中间,像个误入金融区的流浪演员。
门童拦了我三次。「访客请走侧门。」他鼻孔朝天,声音冷得能结冰。我没说话,
只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秦屿发来的消息:【浅浅,协议放你邮箱了,签完放茶水间就行。
】语气熟稔得像在提醒我交水电费。现在,他怕的是——我出现在他光鲜人生的镜头里。
终于,我被“允许”进了电梯。楼层按键亮起时,我的心跳也跟着往上蹿。28楼,
秦氏创新事业部,秦屿的“创业起点”。门开时,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
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西装,袖扣闪着低调的金光。听见动静,他转过身,眼神有一瞬的晃动,
但很快恢复平静。「你来了。」他说,像在招呼一个快递员。我点点头,从包里抽出协议,
放在他那张能当镜子照的办公桌上。「签好了,给你。」他似乎松了口气,
嘴角微扬:「谢谢你理解。我……最近很忙,婚礼的事,以后再补。」我笑了:「补?
你上次说要带我去三亚,结果我连城中村都没出过。」他脸色一僵。就在这时,电梯「叮」
地一声,门缓缓打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4真丝衬衫,珍珠耳钉,踩着十厘米细高跟,
走路带风,像从财经杂志封面走下来的女总裁。她一眼看到我,眉头轻蹙,
随即挽住秦屿的手臂,声音甜得发腻:「阿屿,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吗?」秦屿点头,
语气平静:「嗯,夏浅。我们……已经说好了。」女人笑了,伸出手:「你好,我是苏念,
阿屿的未婚妻。感谢你这五年的‘陪伴’,秦家会给你一笔补偿,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看着她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没握。「补偿?」我轻声说:「你们秦家,
是觉得钱能买断一个人的命吗?」空气瞬间凝固。苏念的笑容僵在脸上,秦屿皱眉:「夏浅,
别这样。那是过去的事了,我们现在要向前看。」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可我的命,
是那五年。你拿什么补?」他没说话。我笑了,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甩在桌上。
那是我们“婚纱照”——用美颜相机拍的,背景是城中村斑驳的墙,我穿着借来的白裙子,
他穿着那件磨毛领子的白衬衫。照片角落,还贴着一张小纸条,
是我写的:【2022.3.15,我们结婚了。】苏念脸色变了:「阿屿,
这人是不是有点……情绪不稳定?公关部不是说已经谈妥了吗?」「闭嘴。」秦屿突然开口,
声音冷得吓人。苏念愣住。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夏浅,你要什么,
我可以给你。房子、钱、工作……你想去哪都行。」我摇头:「我要你跪下来,对着这照片,
说一句‘对不起’。」他沉默。我笑了,转身走向电梯。门关上前,我听见他说:「浅浅,
别闹了,我们回不去了。」我没回头。电梯下降时,我盯着楼层数字跳动,从28,到1。
像我们的爱情,从云端,摔进泥里。5我走出秦氏大厦时,天已经黑了。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银行发来的短信:【您尾号8823的账户收入200,000.00元,附言:补偿款,
请查收。】我站在街角笑了,笑得肩膀发抖。二十万。五年的青春……就值二十万?
我在他看来就这么不值钱?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是个女人的声音,
温柔却带着刺:「夏浅**?我是苏念。」我脚步一顿。「20万收到了吧?」
我笑了:「你们打发叫花子呢?」她语气轻柔:「20万对于你来说已经不少了。
而且那段日子对你们来说都是成长。」「成长?」
我声音冷下来:「你们才是在拿别人的命当垫脚石吧?」她轻笑:「垫脚石也好,
NPC也罢,结果不是最重要的吗?他成功了,你也拿到了钱。皆大欢喜,不是吗?」
电话挂断。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像被抽空了力气。我气愤,掏出手机,
打开了那个从不发朋友圈的社交账号。我上传了那张“婚纱照”,配文只有一句:【他说,
这段底层经历是他的初心。】【可我的真心,谁来赔?】点击发送。五分钟后,
第一条转发出现。十分钟后,评论破百。二十分钟,
话题#秦氏继承人真人秀#悄然登上热搜第47位。我站在街头,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6走在回城中村的路上,阳光依旧毒辣。路过一家便利店,
我进去买了瓶冰水,老板娘正低头刷手机,突然「哎哟」一声。「你快看热搜!」
她抬头瞪着我:「那个秦氏继承人,是不是你认识的?」我装傻:「哪个?」
「就那个创业新贵啊,说是在工地搬过砖、便利店上过夜班的秦屿!现在被爆是富二代演戏!
还有个前女友发帖控诉,照片里那男的,长得跟你男朋友好像啊!」
我笑了笑:「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她没察觉我的异样,自顾自滑着屏幕:「啧,
这女的也太惨了,陪他吃苦五年,结果人家一朝翻身就把她踹了。」我拧开瓶盖,
喝了一口水,冰得牙疼。「是啊,」我低声说:「挺恶心的。」回到城中村那间小屋,
门锁有点生锈,我费了好大劲才拧开。
屋子里还残留着我们共同生活的痕迹——墙角堆着泡面盒,床头贴着“APP上线倒计时”。
我坐在床沿,手机忽然疯狂震动起来。打开微博,心猛地一沉。热搜第一,
已经不再是#秦氏继承人真人秀#。
而是——#某低收入女性蹭热度诬陷企业家#秦氏集团官微发了一条长文,
措辞冷静、逻辑严密,配图详实。
正声明》内容大致如下:1.秦屿先生确曾参与家族安排的“青年创业者社会调研项目”,
全程匿名,独立生活,符合企业接班人培养规范。
2.夏浅女士与秦屿先生仅为短暂同居关系,期间多次以情感胁迫索取财物,
要求秦先生放弃创业回归稳定工作。3.所谓“婚纱照”拍摄于某网红打卡点,
仅为情侣间玩笑,并无法律或情感承诺意义。4.秦先生出于人道关怀,
已支付20万元“情感补偿金”,但对方仍不满足,蓄意发布不实信息,
意图敲诈、博取同情、谋求上位。5.我司已委托律师取证,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了“证据”:·我和秦屿的聊天记录截图(经过剪辑):我问他“能不能先拿点钱应急”,
背景是我妈妈那年住院。·一张我穿着普通、站在奢侈品店外的照片,
配文“她曾多次表达对物质生活的强烈向往”。全网哗然。
评论区瞬间炸开:【原来是个心机女!吃苦是假,捞钱是真!】【二十万还嫌少?你配吗?
人家秦总体验生活,你还真当自己是女主角了?】【建议立案!这种造谣的必须坐牢!
】我的私信被骂声淹没。有人诅咒我“烂脸”“孤独终老”,
有人发来P图——把我P成跪在地上乞讨的乞丐,配文【NPC想转正失败】。我盯着屏幕,
手指冰凉。原来,他们不但要抹去我的存在,还要把我钉在耻辱柱上,变成一个笑话。
7我盯着手机屏幕,那些恶毒的诅咒像毒蛇一样钻进眼睛,缠绕住心脏。手指早已冻僵,
可屏幕的光还在不断闪烁,一条接一条的私信涌进来,
全是“骗子”“心机女”“碰瓷失败”“活该被甩”。我关掉微博,想喘口气。
可刚打开微信,工作群的消息就炸了。总监:大家注意,今天临时调整KPI,
下季度项目优先级重新分配。小王:收到!小李:明白!群里一片应和声,唯独没人理我。
我正要退出,一条私聊弹了出来——是人事部的林姐。林姐:夏浅,你方便来一趟办公室吗?
紧急事。我心里一沉。公司向来不会在这种时候单独叫人,除非……出事了。我抓起包,
冲出城中村,挤上地铁。车厢里人贴人,热得像蒸笼。我低头看着手机,
新闻APP的推送一条接一条:【#某低收入女性蹭热度诬陷企业家#】当事人身份曝光,
疑似广告公司基层员工,长期不满薪资待遇,借前男友成功之机恶意炒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