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白月光还债,顾沉把我送给了他的死对头。他红着眼说:「袅袅,你最懂事,
等他玩腻了就会回来的。」后来我怀了死对头的孩子,他却跪在暴雨里求我回头。
我抚着微凸的小腹轻笑:「顾少,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当年那条舔狗啊。」
---包厢里烟酒气混着昂贵的香水味,熏得人头晕。顾沉搂着他的新欢,
那个最近在选秀节目里小火一把的姑娘,纤细的手指正捻着一颗葡萄,娇滴滴地往他嘴里送。
他漫不经心地张口接了,目光却越过怀里人的发顶,落在我身上。“袅袅,”他喊我,
声音在嘈杂的音乐里显得有些模糊,“过来。”我放下手里那杯几乎没动过的酒,
踩着脚下细高跟,绕过茶几,走到他面前。水晶吊灯的光线碎在他眼底,
晃出一种让人心头发凉的薄情。“顾少。”我垂下眼,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是我在他面前一贯的调子。他没立刻说话,只是上下打量我。今天这条香槟色的吊带裙,
还是他上个月心情好时送给我的,他说这个颜色衬我,显得温柔又懂事。
现在这“懂事”两个字,像两根细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祁东……就是我一直跟你提的那个祁东,”他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措辞,
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他最近遇到点麻烦,**不灵。”我安静地听着,
手指在身侧悄悄蜷缩起来,指甲抵着掌心。“他指名道姓,想要你过去陪他一段时间。
”顾沉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在决定一件无关紧要的礼物归属,“袅袅,你知道的,
他那人不好得罪。而且……”他抬起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我下意识地微微偏头,
他的手顿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你最懂事了,”他看着我,
眼底有那么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复杂,但很快被惯有的冷漠覆盖,“等他玩腻了,
自然就会放你回来。到时候,”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怀里那个正偷偷用得意眼神瞟我的小明星,“我身边的位置,还给你留着。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钝痛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开。
原来这就是他今天叫我来的目的。为了他的白月光,那个叫林薇薇的女人,
他口中那个单纯、柔弱、需要他倾尽所有去保护的月光,他如今资金链断裂,顾沉就要把我,
这个跟了他两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替身,送去给他的死对头抵债。多可笑。我抬起眼,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上一点恰到好处的、为他着想的担忧:“顾少,
祁东那个人……名声不太好,听说很会折磨人。我去了,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顾沉像是松了口气,或许在他看来,我这反应就是顺从了。他拿起桌上的酒杯,
抿了一口:“能有什么麻烦?一场交易而已。袅袅,别怕,忍一忍就过去了。”他顿了顿,
像是施舍般补充道:“薇薇她……最近情绪不好,需要这笔钱出国散心。袅袅,
你就当帮帮我。”林薇薇。又是林薇薇。那个永远需要他保护,永远纯洁无瑕的白月光。
而我宋袅袅,就跟我的名字一样,在他眼里轻飘飘的,可以为了他的林薇薇随时牺牲掉。
我低下头,长发滑落,遮住了我脸上的表情。“好。”我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一阵烟,
“我去。”---祁东住的地方,
和顾沉那种恨不得把“我有钱”三个字刻在门框上的暴发户品味完全不同。近郊的独栋别墅,
外观是冷灰色的现代风格,线条利落,大片的落地窗映着外面精心打理过的庭院,
安静得有些肃穆。来接我的不是顾沉,而是他的一个助理。车停在别墅铁艺大门外,
助理下车,恭敬地替我拉开车门:“宋**,东哥在里面等您。”我深吸一口气,
拎着自己那个小小的行李箱下了车。箱子里没多少东西,大多是我自己买的,
顾沉送的那些珠宝首饰、华服包包,我一件没带。铁门自动滑开。我拖着行李箱,
走在干净得能照出人影的石板路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别墅大门没关,虚掩着。我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挑高近六米的客厅,极简的装修,
黑白灰的主色调,冷硬得没有一丝烟火气。一个男人背对着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正在讲电话。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身量很高,肩背宽阔挺拔,即使只是个背影,
也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嗯,按市价收就行,不用刻意压价。”他的声音不高,
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低沉,透过空气传来,莫名有些耳熟。我站在原地,没敢打扰。
他很快结束了通话,转过身。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我呼吸一滞。怎么是他?祁东,
顾沉口中的死对头,竟然是……他?那张脸无疑是英俊的,甚至比顾沉还要出色几分。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流畅而分明。但和顾沉那种带着风流意味的俊美不同,
祁东的英俊是冷的,硬的,像经过千锤百炼的寒铁,眼神扫过来时,
带着审视和洞悉一切的锐利。他也看见了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
然后落在我脚边的行李箱上,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宋袅袅?”我喉咙有些发干,
点了点头:“……祁先生。”他朝我走过来,步幅不大,却带着极强的存在感。
他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很高,我穿着高跟鞋,也才勉强到他下巴。
“顾沉把你送给我了。”他陈述事实,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攥紧了手指,
没说话。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些,一股清冽的、带着点雪松气息的味道侵入我的感官。
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寸寸刮过我的脸,特别是眼睛。“就因为这双眼睛,”他嗤笑一声,
声音里听不出是嘲弄还是别的什么,“像那个林薇薇?”我的心猛地一沉。原来他知道。
他知道顾沉为什么找上我,知道我这两年是作为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待在顾沉身边。
难堪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我淹没。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彻底愣住。“可惜了,
”他直起身,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形似神不似。林薇薇的眼睛是空的,
你的……”他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词,“藏着东西。”他没再说下去,
转身走向客厅中央的沙发:“房间在二楼左手边第一间。张妈会负责你的起居。在这里,
规矩不多,只有一条——”他停下脚步,侧过头看我,眼神没什么温度:“安分点,
别给我惹麻烦,也别给自己找不自在。”说完,他没再理会我,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
拿起一本财经杂志看了起来,仿佛我这个人不存在。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心里却乱糟糟的。他认出我了吗?应该没有吧。毕竟,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而且当时……我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拎起行李箱,默默地上了二楼。房间很大,
依旧是冷色调,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小小的阳台。我把行李箱放在角落,
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陌生的庭院景观。这里和顾沉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不同,
但同样是一个牢笼。只是,看守换成了祁东。一个更危险,也更……捉摸不透的男人。
接下来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祁东似乎很忙,早出晚归,我很少能碰到他。
别墅里除了我,就只有负责做饭打扫的张妈,和一个沉默寡言的司机。
张妈是个面相和善的中年妇人,话不多,但做事细致周到。她从不打听我的来历,
也从不怠慢,态度客气而疏离。我像个被遗忘的客人,或者说,
一件被暂时寄存在这里的物品,无人问津。我乐得清静,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看书,
或者去庭院里晒晒太阳。偶尔,我会听到祁东回来的动静,汽车引擎声,开关门声,
但他从未主动找过我。直到有一天深夜。我有些口渴,下楼去厨房倒水。经过客厅时,
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是祁东。他没开大灯,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略显疲惫的侧影。他靠在沙发上,领带扯松了,手里端着一杯酒,
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心。我放轻脚步,想悄悄溜过去。“倒杯水。
”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顿住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去厨房,
给他也倒了一杯温水。我把水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他没看水杯,目光却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在顾沉身边两年,他就教你怎么当个影子?”他忽然问,
问题尖锐得让人无所适从。我抿了抿唇,没回答。他似乎也没指望我回答,
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空酒杯重重放在茶几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为了那么个东西,”他抬起眼,眼底有些红,不知道是醉意还是别的,“值得吗?
”我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抬眼看他。他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在说顾沉?他的眼神锐利,
仿佛能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我内心深处那些连我自己都不愿面对的卑微和荒唐。值不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