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我妈立即不耐烦起来:“别胡说八道了!酒店我们都定好了。不说了,你嫂子带着侄女回来了。”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手机屏幕渐渐暗了下去。
我怔怔看了许久,才再次走进卧室。
贺临霄刚洗完澡,只在腰间松松系着浴巾,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腹肌滑落,在灯光下泛着光。
我想绕过他去拿睡衣,他却突然从背后抱了上来。
温热的呼吸扑在颈间,带着熟悉的沐浴露香气。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要去洗澡。”
可贺临霄的吻却已经落在我耳后,声音低沉又模糊:“等下洗。”
说着便握着我的手环上他的脖颈,顺势吻上了我的唇。
这个吻太过炙热缠绵,我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条件反射地回吻着他。
贺临霄呼吸一顿,突然将我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
随着他重重压下来的身躯,向我袭来的,还有他那犹如狂风暴雨般的吻……
窗外月光被厚重的窗帘隔绝,也阻隔了一室春色。
一切结束后,我趴在床上,累到没了动弹的力气。
我看着他的侧脸,哑声问:“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
贺临霄餍足后心情似乎很好,声音也放缓了些:“是,我想。”
他定定看着我,又补了一句:“抱歉,没提前和你商量。就当是我错了,明天带你去博物馆,你不是一直喜欢这些。”
就当。
我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像含着一块冰。
我再清楚不过,贺临霄只是为了将此事掀过去,才会这么说。
我重新躺了回去,最终只轻轻嗯了一声。
会议的第二天,贺临霄如约带我来了博物馆。
我们刚在矿物展厅站定,秦晚晚就像早已约好般突然出现,自然地插进我们之间。
“老师,这块样本的晶系结构很特别。”她指着展柜里的矿石,声音温温柔柔,“是单斜晶系?”
贺临霄微微倾身,专注地审视着矿石:“是,还是很典型的单斜晶系。”
他们并肩站在矿石展厅前,低声讨论着矿物结构与物理特性。
而秦晚晚越聊越靠近,几近要贴到贺临霄身上。
贺临霄却浑然未觉,依然耐心解答着她的问题。
那一高一矮的背影如此契合,仿佛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说不清看了他们多久,直到感觉展厅的冷气钻进心里,才轻声唤道:“临霄。”
段临霄没有回头。
我又提高声音喊了他一声:“段临霄。”
这次段临霄总算回头看我了。
可他眉头微蹙,眼神里是被打扰的不耐。
“怎么了?”
说要带我来的人是他,现在把我忘了个干净的人,也是他。
于是我轻声跟他告别:“我先走了。”
才将这话说出口,贺临霄便迫不及待地点了个头,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便再次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