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交换戒指时,竹马夺走妹妹手中的戒指。冲到在台下向我单膝下跪求婚。
人人骂我不知恬耻勾引妹夫,父母也将我毒打一顿。常彦庭却再次闯入我家,
一字一句诉说对我的爱意,跪在我父母面前说非我不娶。我不舍得辜负他的一腔深情,
顶着一身骂名也要嫁给他。婚后,我以为世上不会再有人想他这样爱我。庆功宴上,
早早离席的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听力恢复了。正想将好消息告诉常彦庭,
却在门外听到一向沉稳自持的他哽咽失态。他的声音隐忍克制:“只要晓梦幸福快乐,
我可以做任何事,哪怕娶的人不是她。”01常彦庭的声音轻如鸿毛,却重若泰山。
我在片刻后,颤抖着手狠狠将没电的助听器攥在掌心。在听到那句话的同时,
我的大脑也发出了一声弦断般的嗡鸣。一秒静默后,
众人灼热沸腾的情绪好似要炸开这个地方。“为了心爱的女人,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牺牲,
这就是爱情吗!”“唉,连常总这样的人物都难过情关呀。”似乎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常彦庭的语气里突然多了些遗憾:“只可惜,那枚戒指我没能为她戴上。
”席间另一位公子哥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你们还不知道吗?柳晓梦好像快要回国了,
听说和她丈夫已经在协议离婚了。”“庭哥,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那你岂不是不用再忍那个聋子了?”常彦庭顿了顿,语调淡淡,“生绵的病离不开人,
等她稳定下来再说。”“管好你们的嘴,她要是闹起来还不知道怎么样。
”推杯换盏间人人随声附和,纷纷保证绝对不会说漏嘴。借着酒劲,
有人开始肆无忌惮开玩笑。“不过这柳生绵虽然耳聋,但也是有名的高岭之花,
跟别的女人.比肯定别有风味吧。”男人满不在乎的答,“都一样。”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
似乎从不怕被人听见。常彦庭还不知道,我的听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些刺耳的话,
如今都分外清晰。我曾以为,常庭彦唯一是能容纳我这条离群的鱼的海。
可他原来是将我淹没的巨浪。我的八年,换不来一颗真心,换不来能让我听见的爱意。
倘若爱意有声,我的世界原来一直都寂静无声。02宴会还没结束,常彦庭便赶回家了。
门**响起。我回神,走去开门。常彦庭单手抱着一大把娇嫩欲滴的粉玫瑰,桃花眼看着我,
薄唇微勾,“怎么还不去睡觉。”尽管结婚八年,他依旧习惯每天回家时给我带一束鲜花。
他说每一束花的花语都是“今天也很想你,爱你。”玫瑰花混合着他温柔的声音掠过我耳畔,
将我带回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当年,即将成为我妹夫的他突然悔婚,向我求婚。一夜之间,
我成了破坏妹妹婚姻的罪人。可常彦庭是我年少时可望不可即的梦。他说他真正爱的人是我,
所以哪怕被全世界反对,他也要娶我。没有嫁妆,没有祝福,我一无所有的嫁给了他。
就算如此,常彦庭也办了一场全城轰动的婚礼,海城的玫瑰盛开了五个月二十天。
我感觉自己是真正被爱着的,八年如一日的爱让我愿意将真心,一切都交付给他。
自以为的坚定选择,也只不过是不得已的备选。随时随地都可以被放弃。“等你。
”我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等你回家。”常彦庭将花放在玄关柜上,
指腹细心抚开我面颊一侧的长发,捏捏我的耳垂,“今天应付这么多人,累坏了吧,
等会给你热碗燕窝。”我弯曲手臂抚摸他的手背,抓着他的手指,“你的事也是我的事嘛。
”语调照旧,如情人低喃。我曾经能假装对他只有发小之情,
如今当然也能继续假装对他死心塌地。常彦庭果然露出笑,落在我唇上的吻依旧温柔。
“集团在海外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我最近需要去那边处理一下。”“我不在的时候,
助听器一定要记得戴着,该吃的药也要好好吃。
”“要是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没把自己照顾好,后果你懂的.”我按住腿上的大手,
瑟缩的往旁边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没有你,我也要照顾好自己。03一夜无眠,
我睁眼时身边已空荡荡。常彦庭的工作很忙,但他一直习惯走之前在我脸上落下一吻。
今天是第一次,我没有感受到熟悉的触感。我一直对常彦庭有着十二分的信任,
从不乱进他的书房。某种强烈的直觉驱使着我,翻开那沓摆在桌面,但我从未翻开过的文件。
一堆纸质文件里,夹着一个带密码锁的文件夹。只一秒思索,我便输入了柳晓梦的生日。
“咔哒”文件夹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折起来的照片。照片上的,
是某个为柳晓梦的生日宴,她和常彦庭的合影。我将被折起来的另一半折回来,自嘲一笑。
被折起来,被隐藏起来的,是站在一旁的我。照片下,是几张合同。我撑住桌边,
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合同上的名字,是萦绕我十年的噩梦。十年来,
我所有申请过的项目,最后都会被柳晓梦截胡。长久以来的困惑在此刻解开。
为什么她明明从未获得突出的成就,却总能轻而易举的拿到我求而不得的项目。原来,
她的背后,有着所有人都无法抗拒的背景。合同上签着她团队负责人的名字,赫然是常彦庭。
我一直以来的噩梦,原来是我的枕边人带来的。我摩挲着合同上的字。
上面的每一个项目的名字,我都倒背如流。甚至有一次,
项目所在地的官方组织主动向我抛出橄榄枝,希望我的团队能够加入他们。
我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合作机会。接连三个月,我都泡在所里准备各种资料,
每天的睡眠时间几乎不超过四小时。常彦庭很少见我如此重视一件事。“这是我的理想,
我的毕生追求之一。
”他却捏起我的下颌不爽道:“我还是更喜欢你在我身边当常夫人的时候,
起码不会把自己老公抛在脑后。”可就在项目开展前,那个组织宁愿拖累所有研究进度,
花费好几倍的资金,也要将合作团队换成柳晓梦的团队。他们说,
她的团队开出了让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是啊,常彦庭确实有这个资本,
可以从我手里抢走任何东西。我拿出剪刀,沿着折痕将自己的那一角剪下。
三个人的合照还是太拥挤了。良久,我拿起打火机,一声清脆点火声响,
我的那角照片被火光覆盖。熊熊燃烧的相纸火焰里,我发送了一封邮件。“柳研究员,
你确定加入这个计划吗?”“我确定。”与其被挤出去,我宁愿自己退出这张合照。
04第二天清早,我难得和常彦庭同时起床。常彦庭似乎很享受难得的二人早餐时光,
他握着叉子,将蔬菜叶递到我嘴边。“我10点的船,还得去收拾行李,不能迟了。
”我举起手中的叉子,上面的蔬菜被男人俯身一口咬了过去。“项目不是下周才开始吗?
”常彦庭诧异道。“数据出了些问题,进程要加快了。”我抿起嘴唇。面前的人俯身下来,
擦掉我唇角的沙拉酱,“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手指一顿,
心脏的一角持续坍塌。以往我的工作只要需要出外勤,他就会紧张得不行,
推掉所有工作也要随行。还记得有一次,晕船的他哪怕在船上吐了好几轮,
脸色苍白如纸也坚持陪在我身边,怎么也不肯坐直升机离开。可今天,
他只轻飘飘的嘱咐了一句,便出门了。果然啊,柳晓梦不过刚回来,
我这个可有可无的妻子在他眼里就不再重要了。桌上的手机弹出一条信息。“姐姐,
不打算来迎接回国的我吗?”来自柳晓梦。我将手机息屏,上楼进屋整理行李。
情人难得叙旧的时刻,我怎么能去打扰他们旧情复燃。我带着行李抵达码头,不过几米远处,
余光被一辆黑色宾利吸引。车牌上的号码平常又熟悉,是常彦庭惯用来接送我的。
察觉到我的目光,前车窗降下,露出司机有些紧绷的笑脸。“先生的飞机刚起飞,
我来这替先生办些事。”另一辆宾利从我身边飞速驶过,车轮砸起满地的水,
把我的衣服溅了个湿透。车牌上不加掩饰的连号,嚣张的告诉我这是常彦庭的车。
后座的车门打开,柳晓梦与我对视,然后若无其事的扣起大敞的衣襟,“抱歉呀姐姐,
刚刚没看见是你。”车门大开,后排的另一个身影在我眼里暴露无遗。
我唇角的微笑在刹那冻结,然后消失。05车里的常彦庭缓缓抬眸,眼里闪过几分慌乱。
“生绵,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海,正好晓梦回国,我带她来看看你。”我呼吸凝滞,
哑着声问他:“司机不是说你已经起飞了吗?”“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常彦庭回答的干脆。他下车,大跨步走到我面前,低头看我的眼神依旧温情,“别多想,
你永远是我的妻子。”我没伸手接过鲜花,只是点点头,“船要开了,我先走了。
”常彦庭没有跟着来,等船的间隙,我绕着海边散步。绕过一块礁石,
像是等了许久的柳晓梦摘下墨镜。女人撑着下巴,对我笑弯了眼睛。“许久不见了姐姐,
你看起来还是那样的胆小,懦弱,一点改变也没有呢。”“捡我不要的衣服,
嫁我不要的男人,拿我不要的项目,柳生绵,我都觉得你可怜了。”“哦,我忘了。
”女人佯装惊讶的捂住嘴,“我忘了你是个聋子,怕是听不见。
”柳晓梦“哈”的一声笑起来。“你就是再聪明,智商再高又怎样,不还是一无所有。
”在她放肆至极的笑声里,胸前暧昧的红印若隐若现。我和柳晓梦小的时候,
也是极好的姐妹。哪怕我时常听不清别人说的话,她也会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陪我念故事,
教我读音。直到我们的父母带我们做了检查,医生说我的大脑与常人不同,若是好好培养,
日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孩子对父母的态度总是敏感的,
柳晓梦不愿意本该属于她的目光被从小内向不讨人喜欢的我夺走。“凭什么老师只夸你,
凭什么庭哥哥只会给你辅导!凭什么父母只会表扬你!”“我讨厌你!
是你害其他人都不喜欢我了!”“柳晓梦,我没想过吸引注意。
”我因天生的耳疾从小便不爱说话,父母也更爱活泼伶俐的柳晓梦,
只有在我取得好成绩时才舍得对我表示一丝赞许。他们都说,我是姐姐,要让着妹妹。
所以在我“抢”了妹妹的新郎时,他们没听我辩解一句,便将我狠打一顿,
让我跪在妹妹面前直到她“原谅”我。我对这二十几年的压抑感到绝望,
一度想就在我深爱的大海里永远睡去。可是常彦庭将我拉回来,他挡下父亲愤怒的巴掌,
说是真心爱我。我看着柳晓梦一次又一次抢走我的项目。常彦庭也一次次安慰我,
“总会有机会的,我陪你一起等。”我感动于他的不离不弃,任何项目书都要他帮我参谋。
而那些他看过的项目,最后都落入柳晓梦囊中,她的科研成就也一步步超过我。现在看来,
我不光耳聋,还眼瞎,瞎到看不见身边人那颗同床异梦的心。06“对了,听说,
你这次出海,是为了一只畜生?”柳晓梦慢条斯理的将手机屏幕举到我面前。
“我只是说了一嘴我的海洋馆里缺一只鲸鱼,彦庭就特意陪我来,
将鲸鱼带回我的海洋馆里呢。”手机里传来我熟悉的水流声,以及凄厉的鲸叫声。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就被点燃了。这是一头曾被命名为52赫兹的鲸,我给它取了新的名字,
叫星星。星星是我这十年来的观察对象,我几乎每周都会来海上找它,
我带着晕船的常彦庭来见它时,它甚至高兴的跃出海面好几次,
扑腾出的浪花洒了我和常彦庭一身。它的歌声无鲸回应,我的话语无人在意。
它在我眼里早已不是单纯的海洋生物,它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家人。但现在,
一张结实的大网将它死死困住,捕鲸铦枪将它的身体狠狠刺破。
我的脑子嗡一下就被点燃了“啊!姐姐你要干什么!”待到常彦庭闻声赶来,
看到的就是已经快要倒下的柳晓梦。他飞奔而来,将我砰一声撞到礁石上,
耳上的助听器飞了出去。将柳晓梦揽在怀里扶稳,常彦庭转身死死攥住我的手腕,一字一句,
冷彻入骨的问我:“你在干什么?”“柳生绵,你要害死**妹吗?!
”柳晓梦惊魂未定的脸上,红红的眼眶令人心疼。“我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推我,
我只是想邀请她日后来海洋馆看鲸鱼,她就突然要.”见我不语,
常彦庭注意到在地上的助听器,冷哼一声,吐出的话漠然又冷淡,“聋子就是好,
听不见就可以当无事发生。”我捡起地上的助听器,带回耳上,
眼神没有任何情绪的直视他们。常彦庭的语气又温和起来:“生绵,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要推晓梦。”我定定看了他片刻,才问:“为什么要抓星星?”“什么星星?
星星是谁?这肯定有误会,就算是误会你也不能.”常彦庭突然消声了。
我沸腾的大脑冷却下来,像是燃尽我最后一点爱意,只剩一地余烬。
眼前的我眼神陌生的有些让他突然说不下去了。“生绵,我们先冷静一下,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常彦庭一边牵起我的手,
一边安抚似的说:“这件事等你回家再说。”我侧身躲开他的手,自嘲的笑了笑。家,
我什么时候有过家?汽笛声响起,我看陌生人一般最后一次看他们,然后转身向码头走去。
这场演了八年的戏,终于要落幕了。二十分钟后,异常的声响将常彦庭扯出他的思绪。
他抽完一根烟吐出长长一口气,然后将烟掐进烟灰缸,“生绵这些年被我宠坏了,
脾气是有些大了,集团的新项目给你,就当替她道歉了。”在柳晓梦委屈的眼神下,
他抬手看了看腕骨上的机械表:“这次没陪生绵出海,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等会我去看.”转过头,他看见远处有什么东西朦朦胧胧地发出亮光。“那是?
”那是冲天的火光。“先生不好了!夫人坐的船出事了!!”那是柳生绵离去的方向。
07常彦庭猛的站起身,“怎么会触礁!常氏的船从没出过意外。
”助理对上男人如狼般凶戾的眼神,心中一紧,“夫人好像是为了一条鲸鱼什么的,
没等船队到就开着另一艘渔船出去了”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一只庞大但友善的鲸鱼,
还有身旁娴静的妻子难得的大笑。常彦庭握着柳晓梦的手拽到身前,
逼问道:“你动了她那条鲸鱼?”柳晓梦红了眼眶,
但还是硬气的说:“不是你答应了要送我的吗?我只是”没等她把话说完,
男人就甩开她的手,冷漠打断她的话:“我不是说过不要再动她的东西吗!
”柳晓梦差点站不稳,接受不了似得想吼什么。但常彦庭已经毫不犹豫地迈开了步子,
拼了命地往火光处赶。火焰的温度顺着海风传递。救援船队紧急出动,
一个接一个捞起幸存者。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常彦庭死死抓着船边栏杆不肯松手。“生绵!
生绵你别怕!我马上就来救你!”他的呼叫全部石沉大海,
他一个又一个抓住那些落水被捞起的人,但都不是柳生绵。这些获救的人里没有他的妻子。
“柳老师!柳老师还没有找到!”一个全身湿透的研究员嘴唇发白,眼底全是泪光。
“燃爆发生的时候柳老师将我推开,我只来得及看见她被火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