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三年的女友,我以为我们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我为我们准备了婚房,
市中心最好的地段,三百多平的大平层,写的她的名字。直到有一天,我提前回家,
发现她的“好哥哥”,一个我们认识以来就阴魂不散的男人,正穿着我的拖鞋,
用我的杯子喝水。她笑着对我说,以后他人就在本市发展了,暂时没地方住,
先在我们这挤一挤。而那个男人,手里晃着我放在玄关的备用门禁卡,对我笑得一脸无害。
我看着他们,也笑了。我没跟他们吵,也没闹。只是第二天,我通知物业,
那套房子连同里面的所有东西,我都不要了。他们以为这只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
以为我离不开她。他们不知道,当他们踏过那条线的时候,在我这里,游戏就已经结束了。
而真正的清算,才刚刚开始。1门锁传来电子音的时候,我刚把车停进地库。指纹解锁。
不是我,也不是白嘉。我握着手机,看着监控画面里出现的那张脸,没什么表情。一个男人,
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染得有点黄,穿着一身潮牌,正熟门熟路地换上我放在门口的拖鞋。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双,白嘉特意给我买的。她说,要让我每天回家,
第一脚就踩在她的心意上。现在,她的心意,正被另一个男人穿着。男人走进客厅,
很自然地拿起我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然后,
他一**陷进沙发里,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而这里,确实快成他家了。至少,是白嘉许诺给他的家。我关掉监控,拔下车钥匙,
走进了电梯。电梯里光洁的金属面倒映出我的脸,很平静,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或许也不是意外,这根刺,早就扎下了,只不过今天才冒出头来。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
我推开门。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是时下最火的综艺节目。白嘉系着围裙,
正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切好的水果,脸上带着我许久未见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阿俊,
你先吃点水果垫垫,饭马上就好。”那个叫阿俊的男人,也就是监控里的黄毛,
正瘫在沙发上,闻言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伸手捏了块西瓜塞进嘴里。“还是嘉嘉你手艺好,
我跟你说,我在外面跑业务,嘴里都淡出鸟来了。”白嘉笑骂道:“就你嘴贫。
”她放下果盘,一转身,看见了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齐峥,
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她走过来,想帮我拿外套。我避开了。
她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有点尴尬。沙发上的陈俊也看见了我,他没起身,
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手,嘴角一咧。“峥哥回来啦。”我看着他,没说话。他穿着我的拖鞋,
坐在我的沙发上,看着我的电视,吃着我女朋友切的水果,然后管我叫“峥哥”。
一切都那么自然,自然到仿佛我才是那个闯入者。白嘉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
“阿俊他刚来咱们市,工作还没落实,暂时没地方住,我就让他先过来住几天。
你不会介意吧?”她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我把目光从陈俊的脸上,
移到她脸上。“住几天?”“嗯嗯,就几天,等他找到房子就搬出去。”白嘉赶紧点头,
像小鸡啄米。“他住哪?”我又问。“就……就客房啊。”白嘉指了指次卧的方向,
“我都收拾好了。”我点点头,没再说话,径直走向次卧。推开门。里面果然焕然一新。
床上铺着崭新的四件套,是我妈特意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说是给我俩结婚用。桌子上,
摆着一套新的男士洗漱用品,牌子是白嘉常用的。窗台上,还放着一个打开的行李箱,
里面的衣服乱七八糟地堆着。我关上门,走了出来。白嘉和陈俊都看着我。
“齐峥……”白嘉的声音有点不安。我没理她,走到陈俊面前。他依旧没动,
只是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腿收了回去,坐直了一点。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我伸出手。“什么?”他愣了一下。“钥匙。”我说。“什么钥匙?”他装傻。
“开门的钥匙。”我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白嘉的脸色变了。“齐峥,
你这是干什么?阿俊是我发小,跟亲弟弟一样,我给他一把备用钥匙怎么了?”我没看她,
依旧盯着陈俊。“钥匙。”我又重复了一遍。陈俊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看了一眼白嘉,
似乎在寻求支持。白嘉果然没让他失望,她走过来挡在我面前,仰着头看着我。“齐峥,
你一定要这样吗?为了这点小事,当着我朋友的面给我难堪?”她的眼睛红了,泫然欲泣。
以前,她只要一露出这个表情,我就会心软。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让步。但今天,
我看着她,心里那片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冻住了,又冷又硬。“白嘉,
”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我问你,这房子,房本上写的是谁的名字?”她愣住了。
“写……写的是我啊。”“钱,是谁付的?”她的脸色白了一点,“是你付的,
但是……”“没有但是。”我打断她,“钱是我付的,所以这是我的房子。我的房子,
我不欢迎他住进来。现在,让他拿着他的东西,滚出去。”我说得不快,但每个字都很清楚。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电视里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白嘉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大颗大颗的,砸在地板上。“齐峥,你**!”陈俊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一把将白嘉拉到自己身后,摆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姓齐的,你别太过分了!
嘉嘉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我住她这里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你的妹妹?”我问,“她是你法律上的妹妹,
还是户口本上的妹妹?”陈俊被我问得噎住了。“她只是把你当哥哥,”我继续说,“而你,
恐怕不只是把她当妹妹吧?”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戳中了痛点。
陈俊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白嘉也急了,冲上来推了我一把。“你胡说什么!
我跟阿俊是清白的!齐峥,我没想到你是这么龌龊的人!”我没动,任由她推着。
她的力气不大,更像是撒娇。但我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随着她这一下,彻底凉了。
“清白的?”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那他朋友圈里,那些只对你可见的‘我爱嘉嘉’,
也是清白的?”白嘉的身体,猛地僵住了。2白嘉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她看着我,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陈俊的表情更是精彩,惊讶、心虚、愤怒,
在他那张不算英俊的脸上交替出现。“你……你怎么知道的?”白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很难吗?”我反问,“找个人,加他微信,让他把你屏蔽掉,不就行了?”是的,
就这么简单。这根刺,从我认识陈俊的第一天起就扎下了。白嘉说,他是她最好的朋友,
是她的男闺蜜,是她的亲哥哥。他们一起长大,关系好得穿一条裤子。
我努力说服自己去相信。我告诉自己,要大度,要尊重她的过去和她的朋友。
所以我容忍他三天两头找白嘉吃饭,看电影。我容忍他在白嘉生病的时候,
比我先一步到她身边嘘寒问暖。我甚至容忍他,在我们的合照下面,
评论一句“还是我家的嘉嘉最美”。我以为,我的容忍和退让,能换来她的边界感和尊重。
现在看来,我错了。我养的不是一只猫,是一只永远喂不熟的白眼狼。而我的退让,
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笑话。“齐峥,你听我解释,”白嘉终于反应过来,
她冲上来抓住我的胳膊,语无伦次,“不是你想的那样,阿俊他……他就是开玩笑的,
他对我没有别的意思。”“没有别的意思?”我甩开她的手,指着陈俊,“那你问问他,
上个月,你过生日,我给你买的那个五万块的包,现在在哪里?”白嘉的眼神开始闪躲。
陈俊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那个包……我……”白嘉支支吾吾。“你送给他妈了,对不对?
”我替她说出了答案,“你告诉他妈,这是他给你买的,让他妈开心开心。”这件事,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那个朋友,不仅帮我看了陈俊的朋友圈,
还顺手把他和他妈的聊天记录截了几张图发给我。图上,陈俊的妈妈拿着那个包,
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夸自己儿子有本事,找了个有钱又懂事的女朋友。懂事。
真懂事啊。拿着我的钱,去讨好另一个男人的妈。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懂事的女朋友吗?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白嘉的脸,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了,那是灰败。她知道,
一切都瞒不住了。“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陈俊看着局面失控,终于忍不住了。“姓齐的,不就一个包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梗着脖子喊道,“嘉嘉把包给我妈,那是我妈喜欢!再说了,你那么有钱,
还在乎这点小钱?”我笑了。“我在乎的不是钱。”我看着他,眼神很冷,“我在乎的是,
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妈用?你妈是我妈吗?”“你!”陈俊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还有,
”我转向白嘉,“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给你父母,在城郊买的那套养老房,
房本上写的是谁的名字?”白嘉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是……是我爸的名字。
”“你爸?”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白嘉,你是不是忘了,你爸是个什么人?
”她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老赖。早年做生意赔了本,欠了一**债,被人告上法庭,
成了失信被执行人。不能有高消费,名下不能有任何财产。当初,白嘉哭着求我,
说她爸妈在老家住得不好,受人白眼,想让我帮帮忙。我心软了,花了三百多万,
全款给他们买了套房子。为了规避风险,房本上写的是白嘉的名字。我千叮万嘱,告诉她,
这房子绝对不能过户给她爸。她当时答应得好好的,抱着我哭得梨花带雨,
说我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恩人。结果呢?上个星期,我让助理去查了一下。那套房子,
已经悄无声息地,过户到了她那个老赖父亲的名下。
“你怎么……你怎么连这个也……”白嘉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想知道的事情,
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我说。我看着她,这个我曾经捧在手心里,爱了三年的女人。
这一刻,我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和恶心。她的眼泪,她的示弱,她的甜言蜜语,
原来都只是她用来包裹谎言的糖衣。而我,就是那个吃了三年糖衣炮弹的傻子。“齐峥,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白嘉终于崩溃了,她跪倒在地,抱着我的腿,
“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马上让阿俊搬走,我把包要回来,我把房子也过户回来!
求求你,别不要我。”她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陈俊也慌了,他想上来拉白嘉,
又不敢靠近我。我低头,看着抱着我小腿的女人。她的眼妆哭花了,黑色的睫毛膏混着眼泪,
在脸上划出两道难看的痕迹。没有半点美感,只剩下狼狈。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我抬起脚,
轻轻地,但却坚定地,挣脱了她的手。“太晚了,白嘉。”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张律师吗?”“是我。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份赠与合同撤销申请,现在可以提交了。
”“对,就是天悦府那套房子。”“还有,麻烦你再帮我发一份律师函,
给一个叫白启明的人。他涉嫌非法转移财产,恶意逃避债务。”“对,就这样。
”我挂了电话。白嘉和陈俊都傻了,呆呆地看着我。“你……你什么意思?”白嘉颤声问。
“意思就是,”我看着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这套房子,
我要收回来了。至于你爸,就让他等着法院的传票吧。”说完,我不再看他们。我转身,
朝门口走去。晚饭的香气从厨房里飘出来,是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的味道。白嘉的手艺很好。
可惜,这顿饭,我吃不到了。我也不想吃了。我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把门关上。
门内,传来白嘉绝望的尖叫声。我没有回头。3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开会,
手机在桌上震动个不停。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王阿姨”。白嘉的母亲。我直接按了静音,
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对面的项目经理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PPT,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昨晚,我没回家,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一夜无眠。我没有伤心,也没有愤怒,
只是觉得累。像跑了一场三年的马拉松,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才发现冠军奖杯是个假货。
会议结束,我回到办公室。手机上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王阿姨打来的。
还有几十条微信消息。我点开。最开始,是嘘寒问暖。“小齐啊,怎么不接电话呀?
是不是工作太忙了?”“嘉嘉都跟我说了,你们年轻人吵架是正常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你别跟嘉嘉一般见识,她就是那个脾气,被我们惯坏了。”见我一直没回,
她的语气开始变了。“齐峥,你什么意思?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你就是这么当人家男朋友的?”“我告诉你,我们家嘉嘉可不是没人要!
当初追她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她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你别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想娶我们家嘉嘉,没那么容易!”再往后,
就是破口大骂了。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目。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然后把她拖进了黑名单。
世界清静了。**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助理小陈敲门进来,
给我送了一杯咖啡。“齐总,张律师刚才来电话,说天悦府那边的手续已经开始走了,
快的话,下个星期就能全部办完。”“嗯。”我应了一声。“另外,”小陈顿了顿,
有点犹豫,“楼下前台说,有一位自称是您‘岳母’的女士,带着一个年轻女孩,
指名要见您,没有预约,被保安拦下了。”我睁开眼。“来得还挺快。”“齐总,
需要处理一下吗?”“不用,”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让她们等着。”我就是要让她们等。
等到她们的耐心和体面,被一点点消磨干净。我慢条斯理地喝完一杯咖啡,
处理了两份紧急文件,又给欧洲分公司那边的主管打了个半小时的视频电话。等我再看时间,
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我拿起内线电话,接通前台。“让那两位女士上来吧,
直接带到我的办公室。”挂了电话,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我所在的公司,位于本市CBD的核心地段,这栋写字楼,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产业之一。
从我这个角度,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白嘉曾经很喜欢站在这里,挽着我的胳膊,
对我说:“齐峥,你看,下面的人好像蚂蚁一样。而我们,就像站在云端的神。”当时,
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我没告诉她,神,也会有摔下去的一天。更何况,她从来都不是神。
她只是那只,被我暂时捧在手心的蚂蚁。敲门声响起。“进来。”门开了,
小陈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王阿姨,和白嘉。一天不见,白嘉憔悴了很多,眼睛又红又肿,
显然是哭了一夜。王阿姨倒是精神头十足,一进来,那双精明的眼睛就四处打量我的办公室,
嘴里啧啧有声。“哎哟,这就是大老板的办公室啊,就是气派。”她看到我,
立刻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脸。“小齐啊,你看你,怎么跟阿姨玩上捉迷藏了?电话也不接,
害我们娘俩在楼下等了那么久。”我没理她,目光落在白嘉身上。她低着头,不敢看我。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淡淡地开口。王阿姨好像没听出我语气里的疏离,
她自顾自地拉着白嘉,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小齐啊,你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嘉嘉是你的女朋友,我就是你未来的丈母娘,我们找你,不就是聊聊家常嘛。”她说着,
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桶。“知道你工作忙,肯定没好好吃饭。
阿姨早上五点就起来了,特地给你炖了鸡汤,你快趁热喝点。
”她把保温桶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拧开盖子。浓郁的鸡汤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办公室。
我看着那碗黄澄澄的鸡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王阿姨,”我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和白嘉,已经分手了。”王阿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分……分手?小齐,你开什么玩笑呢?你们不是好好的吗?”“不好。”我说,
“一点都不好。”“就因为阿俊住进去的事?”王阿姨的音量拔高了,
“那孩子我都认识二十多年了,知根知底的,跟嘉嘉比亲兄妹还亲!
你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闹分手呢?你这心眼也太小了吧!”我看着她,
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心眼小?”我重复了一遍,然后笑了,“对,我就是心眼小。
我不仅心眼小,我还记仇。”我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份文件,扔到茶几上。“看看吧。
”王阿姨狐疑地拿起其中一份。那是天悦府的购房合同和付款凭证的复印件。白纸黑字,
清清楚楚。购房款,一千二百万,全是我一个人出的。王阿姨的脸色,一点点变了。
她一直以为,那套房子,是我和白嘉一起买的,顶多我出的是大头。她从来没想过,
白嘉从头到尾,一分钱都没出。她又拿起另一份文件。那是张律师发过来的,
关于撤销赠与的法律文书。“这……这是什么意思?”王阿姨的声音开始发抖。“意思就是,
那套房子,我要收回来了。”我说,“白嘉没有出一分钱,却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
擅自带别的男人入住,并且试图长期占有。她的行为,已经严重侵害了我的权益。
我有权撤销这份赠与。”“你……你这是抢劫!”王阿姨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尖叫。
白嘉也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齐峥,房本上写的是我的名字,那就是我的房子!
你凭什么收回去?”“就凭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用我的钱写的。”我冷冷地看着她,
“白嘉,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房本上写了你的名字,房子就真的是你的了吧?”“法律上,
这种以结婚为目的的大额赠与,在双方关系破裂,结婚目的无法实现的情况下,
赠与方是有权要求返还的。”“你不信,可以去咨询任何一个律师。
”白嘉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她当然知道,我知道的,比任何律师都清楚。因为我家,
就是做这个起家的。王阿姨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但她还是不甘心。
“那……那也不能说收回就收回啊!嘉嘉跟你在一起三年,她把最宝贵的青春都给你了!
你现在说分手就分手,把房子也收回去,你这不成陈世美了吗?你让她以后怎么活啊?
”她开始撒泼打滚,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等她哭累了,声音小了,
我才慢悠悠地开口。“三年的青春?”“王阿姨,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这三年,
白嘉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她身上那件大衣,五万。手上那个包,十万。
脖子上那条项链,二十万。她开的那辆车,一百万。”“她大学毕业后,一天班都没上过。
每天的生活就是逛街,美容,做SPA。这些钱,都是我给的。”“我算了一下,这三年,
我花在她身上的钱,不算房子和车,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一千多万了。”“你告诉我,
谁的青春,这么值钱?”王阿姨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张着嘴,
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我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小陈,叫保安。”“把这两位女士,
‘请’出去。”4保安很快就来了。两个一米八几的壮汉,穿着笔挺的制服,
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王阿姨彻底慌了。“你……你敢!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下,
我就躺在这里不走了!我还要报警,告你欺负老人!”她一**坐在地上,
摆出了撒泼的架势。我看着她,摇了摇头。“王阿姨,你可能对我的公司还不太了解。
”“我这栋楼,从大厅到走廊,再到我的办公室门口,全程都是高清监控,无死角,
带收音的。”“你从进门开始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清清楚楚地录下来了。
”“你想报警,可以。正好,让警察同志过来评评理,看看究竟是谁在无理取闹。
”王阿姨的动作,僵住了。她求助似的看向白嘉。白嘉从头到尾,都像个木偶一样,
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有了反应。她抬起头,看着我,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怨毒。“齐峥,你真狠。”“彼此彼此。”我回敬她。
如果不是她做得太绝,我又何必如此。“我们走。”白嘉站起身,拉起还坐在地上的王阿姨。
王阿姨不情不愿地被她拖了起来,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完!你们等着!”走到门口,白嘉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那套养老房,你也要收回去吗?”她问。“你说呢?”我反问。她的身体晃了晃,
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齐峥,那是我爸妈唯一的住处了!你把那也收走,
是想逼死他们吗?”“逼死他们的人,不是我,是你。”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如果你没有把房子偷偷过户给你那个老赖父亲,如果你没有试图非法转移我的财产,
事情根本不会到这一步。”“律师函,今天下午就会寄到你家。你爸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
主动把房子过户回来,并且补缴他拖欠多年的债务。第二,等着法院强制执行,
然后因为恶意逃债,进去坐几年牢。”“你让他自己选。”白嘉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她知道,我说到做到。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死死地瞪着我,然后拉着她妈,头也不回地走了。
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那碗放在茶几上的鸡汤,已经凉了,
上面凝结起一层黄色的油脂,看着就让人恶心。我让小陈进来,把东西收走,
顺便把办公室的窗户全都打开,通通风。那股味道,让我觉得窒息。下午,
张律师给我打来电话。“齐总,白启明那边,我们已经联系上了。”“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张律师在电话那头笑了,“又吵又闹,说房子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还说要告我们敲诈勒索。”“意料之中。”我说。这种滚刀肉,我见得多了。
“我已经把相关的证据材料,都提交给法院了。他名下突然多出这么一套无贷款的房产,
银行和他的那些债主,估计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张律师说,“到时候,
就不是我们一家找他了。”“好,辛苦了。”挂了电话,我心情好了不少。对付无赖,
就要用比他更无赖的手段。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就跟你讲法律。
那好,我就在法律的框架内,玩死你。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了。“是齐峥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我是陈俊。”哦,是那个黄毛。“有事?
”我的语气很冷淡。“姓齐的,**到底想干什么?”陈俊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败,
“你把嘉嘉和王阿姨赶出来还不够,还要对她爸下手?你是不是男人!”“我是不是男人,
轮不到你来评价。”我说,“你现在打给我,是想替他们出头?”“我……”陈俊噎了一下,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么欺负人!嘉嘉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我笑了。
“她做错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我告诉你,陈俊。我跟白嘉之间的事,
是我跟她两个人的事。你,一个外人,最好别插手。”“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知道,
多管闲事的下场是什么。”“**吓唬谁呢!”陈俊被我激怒了,“我告诉你,
嘉嘉不是一个人!有我呢!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是吗?”我拖长了语调,
“你拿什么跟我没完?用你那份月薪八千的销售工作,还是用你那辆开了五年的二手破车?
”电话那头,沉默了。“哦,对了,”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听说,
你最近在跟一个大项目,是吗?好像是和城西的‘宏远集团’合作。”陈俊的声音瞬间变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说,“我只想提醒你一句,
宏远集团的老总,上个星期,刚跟我爸吃过饭。”“你说,如果我给他打个电话,
聊聊你的事。你那个项目,还能不能成?”电话那头,传来了清晰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齐峥,你……你卑鄙!”“谢谢夸奖。”我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我知道,
陈俊怕了。这种外强中干的男人,最欺软怕硬。你比他弱,他能踩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你比他强,他比谁都怂。果然,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陈俊发来的。
“峥哥,我错了。我刚才喝多了,胡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跟嘉嘉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对天发誓!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看着短信,冷笑一声,
直接删了。清算。这才刚刚开始。5接下来的几天,出乎意料的平静。白嘉和她的家人,
像是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再来公司闹。但我知道,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不是放弃了,而是在积蓄力量,或者说,是在想新的对策。
张律师那边,进展很顺利。天悦府的房子,因为产权清晰,资金来源明确,又是婚前赠与,
撤销流程走得很快。法院的裁决已经下来了,房子归我所有。白嘉必须在三天内,
搬离那套房子。至于她父亲白启明那边,稍微麻烦一点,但也在掌控之中。
法院已经正式受理了我的起诉,同时,他欠债的几家公司和银行,也收到了风声,
纷纷采取了行动。他的银行账户被冻结了,名下那套唯一的房产,也被查封,
进入了拍卖程序。可以说,白家现在是四面楚歌。我以为,他们会来求我。或者,
会狗急跳墙,做出更极端的事情。但他们没有。这种反常的平静,
让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我让助理小陈去查了一下。半天后,
小陈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齐总,白嘉……好像怀孕了。”我正在签文件的手,
停住了。“你说什么?”“我找人查了本市几家大的私立医院的记录,
”小陈的表情也很复杂,“昨天下午,白嘉去‘安和医院’做了检查,挂的是妇产科。
这是她的检查单。”小陈把一张照片,传到了我的电脑上。照片拍得很清晰。是一张B超单。
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白嘉”。诊断结果:宫内早孕,约6周。6周。我推算了一下时间。
那时候,我和她还在热恋期,几乎天天都待在一起。所以,这个孩子,是我的?我的脑子,
嗡的一声。各种情绪,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在我心里翻腾。震惊,怀疑,愤怒,
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茫然。一个孩子。我和那个女人的孩子。我该怎么办?
小陈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齐总,需要……再做进一步的确认吗?”我闭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