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书房,调出了客厅的监控。
屏幕上,顾哲正一脸疲惫地应付着他妈和他妹。
“妈,你别闹了行不行!”
“我闹?顾哲你有没有良心!我被人指着鼻子骂,你还帮着外人!”刘兰的声音又高了八度。
“那是我老婆!不是外人!”
“老婆?她把你当老公了吗?合同签在那,你就是她养的一条狗!”
这句话很刺耳。
我看到顾哲的身体僵了一下,拳头下意识地握紧了。
但他很快就松开了。
“够了。”他的声音很低沉,“画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们先回去。”
“回去?我们凭什么回去!这是我儿子的家!”
“这不是。”顾哲打断她,“这是姜亦的家。我们的家,在那边。”
他指了指门外。
最终,刘兰和顾霞还是被顾哲半推半就地弄走了。
客厅恢复了安静。
顾哲一个人站在狼藉的客厅中央,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他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摄像头的方向。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关掉了监控。
心里没什么波澜。
这场婚姻,本就是一场戏。
我们都是演员,只不过,他的角色更难演一些。
第二天,我接到了顾哲的电话。
“老婆,钱的事情……能不能缓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为难,“我妈……她昨天回去就病了,住院了。”
“什么病?”
“医生说是……急火攻心,高血压犯了,需要静养。”
我差点笑出声。
急火攻心?
我看是贪心不足,被现实打了脸,气病的吧。
“哪个医院?”我问。
顾哲报了医院的名字。
“我知道了。”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下午,我让助理推掉了所有的会议,亲自去了一趟医院。
我到的时候,刘兰正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
顾霞在一旁,一边削苹果,一边抱怨。
“妈,你说你也是,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把那画给弄坏了。现在好了,我哥里外不是人。”
“我怎么知道那破玩意那么贵!”刘兰有气无力地说,“都怪那个姜亦,心太狠了!一点情面都不讲!”
“谁说不是呢。我看我哥,就是被她给拿捏住了。”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母女俩的对话戛然而止。
她们看到我,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你来干什么?”顾霞一脸警惕地站了起来。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病床前。
刘兰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一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
“妈,听说您病了,我来看看您。”我把手里拎着的果篮放到床头柜上。
“我……我不用你假好心!”刘兰把头扭到一边。
“别啊。”我笑了笑,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您可是我的婆婆,您病了,我这个做儿媳的,怎么能不来尽孝心呢?”
我特意在“婆婆”和“儿媳”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刘兰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来,是想跟您谈谈赔偿的事情。”我开门见山。
一听到“赔偿”两个字,刘兰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我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她开始耍赖。
“您别激动。”我安抚她,“钱,不用您出。顾哲会负责。”
刘兰愣了一下。
“但是,”我话锋一转,“顾哲的信托基金,是我爸当年看在他有几分才华的份上,赠予他的。本质上,也算是我们姜家的钱。”
“你想说什么?”顾霞警惕地问。
“我想说的是,这笔钱,顾哲不能白拿。”我看着刘兰,笑得像只狐狸。
“我们姜家,不养闲人。顾哲既然花了这么多钱,来弥补你们犯下的错,那他就必须为姜家,创造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价值。”
“从下个月开始,他在公司的所有项目,都会加倍。所有的假期,全部取消。年终奖和分红,也暂时冻结,直到他把这笔钱,连本带利地还清为止。”
刘兰和顾霞都傻了。
“你……你这是虐待!”顾霞尖叫起来。
“不,这叫等价交换。”我纠正她,“商场的基本法则。也是我,姜亦的行事准则。”
“妈,”我把目光重新移回刘兰身上,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您好好养病。毕竟,您儿子的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在无休止的加班中度过了。您可得保重身体,好给他送饭啊。”
说完,我站起身,优雅地冲她们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刘兰气急败坏的吼声。
“姜亦!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紧接着,是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跟我斗?
你们还嫩了点。
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每一次的作妖,都是有代价的。
而这个代价,最终,都会报应在你们最在乎的人身上。
我倒要看看,你刘兰为了你那点可怜的虚荣心,能把你儿子坑到什么地步。
刚出医院大门,顾哲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你去找我妈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我承认得很干脆,“去尽了尽我做儿媳的孝心。”
“姜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顾哲,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我的声音冷了下来,“管好你的家人,这是我们合同里最基本的一条。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他会挂断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反常。
“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微微眯起了眼睛。
处理好?
我拭目以待。
刘兰在医院里“静养”了一个星期,终于出院了。
这一个星期,顾哲一次都没去看过她。
据说是公司接了一个海外的大项目,他被派去带队,忙得脚不沾地。
刘兰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没接。
出院那天,是顾霞来接的她。
回到家,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刘兰又开始抹眼泪。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儿子……”
这些,都是我安插在她们家对面的“邻居”,一个**,告诉我的。
我花钱,买的就是一个乐子。
事实证明,这个乐子,比任何喜剧片都有趣。
消停了没两天,顾霞找上了我。
她直接找到了我公司楼下。
“姜亦,我们谈谈。”她穿着一身名牌,画着精致的妆,看起来倒真有几分“豪门小姑”的架势。
可惜,她眼里的嫉妒和算计,藏都藏不住。
我让她上了我的车。
“说吧,什么事。”我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我哥的公司,是不是你让他去的?”她开门见山。
“是。”
“你把他弄走,是不是就是为了孤立我们母女,好让你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我笑了,“顾霞,你是不是宫斗剧看多了?我还没闲到那个地步。”
“你敢说你没安好心?”
“我当然没安好心。”我坦然承认,“我只是在执行合同而已。你哥给我添了麻烦,我就给他找点事做,很公平。”
顾霞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她大概没想到,我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好,这件事我们不谈。”她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话题,“我想进你们公司上班。”
这下,我倒是真有些意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