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贺闻在一起三年,他一直以为我是个开着破书店、随时会破产的普通女人。他创业失败,
被人逼到绝路,喝得烂醉回来抱着我哭,说他配不上我了。他不知道,
逼他到绝路的那家公司,第二天就会收到我的收购要约。他更不知道,
他求着见的那个神秘投资人,就是每天给他做早餐的我。我喜欢他看我时,
眼里只有纯粹的爱意,不掺杂任何利益。所以我陪他演了三年的戏。
直到他把那份印着我名字的最终收购合同甩在我面前,红着眼问我:“季由,你到底是谁?
”我知道,戏该结束了。1.我的男人,快破产了贺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股失败者特有的颓唐,混在一起,味道并不好闻。
我从沙发上起来,没开灯,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他。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在玄关处笨拙地换鞋,结果一脚踩空,差点摔倒。我走过去扶住他。他的身体很烫,
靠在我身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由由……”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带着哭腔,“对不起。”我没说话,只是把他架到客厅的沙发上。他大概是真的醉了,
倒在沙发上就不动了。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完了……全完了……”“王总撤资了……那个浑蛋,
他跟陈升一起搞我……”“我的公司……我的心血……”我给他盖上毯子,坐在地毯上,
静静地听着。他口中的王总,是他们公司的天使投资人。陈升,是他大学时的死对头,
现在是竞争公司的老板。这套路不新鲜。无非是竞争对手联合投资人,釜底抽薪,
想用最低的价钱吞掉贺闻苦心经营的公司。贺闻是个天才,但不是个商人。他太干净,
也太骄傲。他蜷缩在沙发上,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眉头紧紧皱着,
即使在睡梦中也充满了痛苦。我伸出手,想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手指快要触碰到他皮肤的时候,我的手机在旁边亮了一下。是我的闺蜜唐夭发来的微信。
【搞定了,王德发的资金链断了。另外,陈升那家破公司,明天早上开盘前,
会有个‘惊喜’等着他。】我回了个“嗯”。唐夭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声音压得很低,
但还是透着一股兴奋。“我说季大**,你家贺闻到底有什么好的?
值得你这么陪他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他公司那点破事,你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非要搞这么复杂。”“你不懂。”我看着贺闻的睡颜,轻声说。“我是不懂。
我不懂你一个管着上千亿基金的人,为什么要天天守着个破书店,装穷装得这么起劲。
他但凡争气点也行啊,你看他现在这熊样,公司都要被人搞没了,还得你出手。
”唐夭的嘴像机关枪,突突个不停。我没反驳。三年前,在一次无聊的商业酒会上,
我提前溜出来,在路边看见了贺闻。他刚和投资人吵了一架,白衬衫上洒了酒,
一个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像一只被遗弃的大狗。那时候,他看见我,眼睛亮得惊人。
他说:“**姐,你好好看。”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告诉他,我叫季由,
开了一家快倒闭的书店。他信了。他把我当成和他一样,在这个城市里苦苦挣扎的普通人。
他会因为给我买了一支三百块的口红而高兴半天,会在纪念日的时候,
带我去吃需要排队两小时的路边摊,然后一脸骄傲地告诉我,这是他找到的最好吃的烧烤。
我喜欢他这种骄傲。更喜欢他看着我时,眼睛里那种纯粹的、不掺杂任何东西的爱。“季由,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唐夭在那边喊。“听见了。”我把视线从贺闻脸上移开,走到阳台,
关上门。“明天,我要‘巨鲸资本’的名字,出现在贺闻公司的收购方名单里。”“什么?
”唐夭在那边尖叫起来,“你疯了?你不是要瞒着他吗?‘巨鲸’一出,你马甲还要不要了?
”“不用最高价。”我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语气平静,“用一个让他无法拒绝,
但又觉得是自己运气好碰上的价格。另外,把陈升那家公司打到退市。”“……行,
您是老板,您说了算。”唐夭妥协了,“不过我可提醒你,贺闻那脾气,
要是知道你这么骗他……”“他不会知道的。”我说,“至少现在不会。”挂了电话,
我回到客厅。贺闻还在睡,睡得很沉。我蹲在他身边,借着月光,仔细看着他的脸。
这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他的世界里,黑白分明,靠自己的努力去赢得一切。
我不能用我的方式,去毁了他的世界。所以,我只能用一种更复杂的方式,守护他的骄傲。
2.一场价值两亿的“运气”第二天早上,贺闻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他坐在沙发上,
眼神发直,宿醉的后遗症让他整个人都慢了半拍。我把温好的蜂蜜水递给他。
“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他接过杯子,声音沙哑。“嗯。”我点点头,“还哭了。
”贺闻的脸瞬间涨红,从耳根红到了脖子。他猛地灌了一大口水,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我没说什么胡话吧?”“说了。”我说,“说公司要完了,你也要完了。
”他的脸更红了,手里的杯子被他捏得咯吱作响。“我……”他张了张嘴,
最后颓然地垂下头,“对不起,由由。我可能……给不了你好的生活了。”我看着他,
没说话。他以为的“好的生活”,可能就是换个大点的房子,不用再为书店的生意发愁。
而我能给他的,是他想象不到的一切。“贺闻。”我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别想那么多了,天塌下来,我陪你一起扛。”他的手很冷,被我握住后,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反手握紧我,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由由,再给我一点时间。”他看着我,
眼睛里布满血丝,却透着一股不肯认输的狠劲,“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我绝对不会让陈升那个小人得志。”“好。”我点头。他不知道,陈升已经没有机会得志了。
早间财经新闻,已经爆出了一个大冷门。主营业务高度依赖单一客户的“升扬科技”,
因核心客户连夜解约,并被爆出财务造假丑闻,开盘即一字跌停,市值瞬间蒸发了三十亿。
而那个核心客户,是我昨天让“巨鲸”法务部随便找了个理由发律师函解约的。
至于财务造假,任何一家看起来光鲜的公司,都经不起查。贺闻的手机响了,
是他的合伙人打来的。他接起电话,一开始还是有气无力的“喂”,下一秒,
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什么?!你说真的?‘巨鲸资本’?
他们主动联系我们?”他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破了音。“巨鲸资本”。国内最神秘,
也最强势的投资机构。从不投资初创公司,只玩资本并购。他们的名字,
是资本圈金字塔的塔尖。贺闻挂了电话,整个人还在抖。他抓着我的肩膀,语无伦次。
“由由!我们有救了!‘巨鲸’!是‘巨鲸资本’!他们看上了我们的技术,要给我们投资!
”他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我转了好几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技术是最好的!
他们有眼光!哈哈哈!”他把这一切,归结为自己的才华和运气。我喜欢他这个样子。
意气风发,眼睛里有光。“太好了。”我笑着说,“我就说嘛,你这么厉害,
肯定会有人发现的。”“是啊!”他重重地点头,捧着我的脸,用力地亲了一下,“由由,
你就是我的福星!等我拿到投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书店盘下来,重新装修!
让你当个甩手掌柜!”我笑着应好。我的书店,所在的那栋楼,以及那条街,都在我名下。
接下来的几天,贺闻忙得脚不沾地。他组建了最强的谈判团队,没日没夜地开会,准备资料,
研究“巨鲸资本”的投资风格。他变得比以前更自信,走路带风,
仿佛之前那个颓废买醉的人,只是我的一个幻觉。谈判很顺利。或者说,
是我授意下的“顺利”。对方派来的团队,专业、高效,但不傲慢。他们提出的每一个条款,
都精准地打在了贺闻最需要的地方,估值也给得远超他的预期。
用贺闻的话说:“他们简直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公司需要什么。”当然。
因为那份被他们奉为圭臬的投资方案,初稿就出自我手。签合同那天,
贺闻特意穿了新买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出门前,抱着我转了个圈。“等我好消息,
老板娘。”他意气风发。我笑着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去吧,我的英雄。
”我看着他走进电梯,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唐夭的电话。“你确定,
今天去签约的那个代表,贺闻绝对不认识?”“放心吧。”唐夭在那边打着哈欠,
“我从欧洲分部调过来的,德国人,一句中文都不会说。履历干净得像张白纸。别说贺闻了,
国内资本圈就没人认识他。倒是你,真不去现场看看你家小男人最高光的时刻?”“不了。
”我说,“我的人设,是在书店看店。”挂了电话,我换了身衣服,去了我的“破书店”。
书店里很安静,只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空气中弥漫着书墨和咖啡的香气。这是我为自己打造的,一个可以暂时逃离现实的壳。
下午三点,贺闻的电话打来了。他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由由!签了!我们成功了!
两亿!他们投了我们两亿!”“真棒。”我真心为他高兴。“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们今晚要好好庆祝一下!”“在店里。”“等我!”我挂了电话,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
唐夭的微信又来了。是一张图片。图片上,贺闻和那个德国代表正在握手,
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图片下面,是唐夭的一行字。【现场传过来的照片。恭喜你啊,
成功用两亿,买下了你男人的开心。】我看着照片上贺闻意气风发的笑脸,回了她两个字。
【值得。】可我没想到,这场我自以为完美的骗局,会因为一个最不起眼的细节,
开始出现裂痕。3.领带上的签名庆祝的地点,贺闻选在了全城最贵的那家法餐厅。
他提前预定了最好的位置,窗边,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喜欢吗?”他给我拉开椅子,
像个骄傲的孔雀。“很喜欢。”我点头。他今天很高兴,喝了不少酒,但没醉。
只是脸颊微红,眼睛亮得吓人。他跟我讲了今天签约的全部过程。
讲“巨鲸”的团队有多专业,讲那个德国代表有多欣赏他的技术理念。“由由,你知道吗?
我感觉我不是在寻求投资,而是在寻找一个知己。他们太懂我了。”我微笑着听着,
时不时点头附和。“对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推到我面前,
“送你的。”我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设计很别致,主钻不大,但切工很好,
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拿到投资,公司账上终于有钱了。
这是我用我自己的工资给你买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可能……没有你平时戴的那些好看,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平时戴的那些,
都是唐夭从欧洲高定秀场直接给我空运过来的,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但在我眼里,
都不如眼前这一条。“我很喜欢。”我拿出项链,让他帮我戴上。他站起身,绕到我身后,
冰凉的链子贴上皮肤,他的指尖有些抖,带着温热的触感。“真好看。”他由衷地赞叹。
那顿饭,我们吃得很开心。贺闻的骄傲和自信,都回来了。回家的路上,他一直牵着我的手,
哼着不成调的歌。他说:“由由,等我们公司上市了,我就给你买一座岛。”我说:“好。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美地过去了。直到一个星期后。贺闻的公司拿到了第一笔投资款,
开始大规模招兵买马。我也恢复了在书店看店的咸鱼生活。那天下午,唐夭来我店里喝咖啡,
顺便对我进行每周一次的例行嘲讽。“季大**,你这戏演得累不累啊?
放着几千亿的生意不管,天天在这闻书味儿。”“你不懂,这叫生活的调剂。
”我给她端上一杯手冲咖啡。“得了吧你。”她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
拍在桌上。“喏,看看你家小男人的英雄事迹。”是一本国内顶级的财经杂志。封面人物,
就是贺闻。标题很醒目——《AI新贵贺闻:蛰伏三年,一朝被“巨鲸”相中》。
“拍得还挺帅的嘛。”唐夭摸着下巴评价。我拿起杂志,翻开。里面的专访,写得还算中肯。
把贺闻塑造成了一个怀才不遇,但坚持不懈,
最终靠实力赢得巨头青睐的理想主义创业者形象。我很满意。这篇稿子,
也是我让公关团队安排的。舆论造势,也是投资的一部分。我一页一页地翻着,
直到看见其中一张配图。是签约那天的照片。贺闻和那个德国代表克劳斯先生,
正低头在合同上签字。照片拍得很清晰,甚至能看清合同上的字。我的目光,
却落在了克劳斯先生的领带上。那是一条深蓝色的领带,
上面有一个非常不显眼的、用金线绣成的签名。——J.Y.季由。那是我的英文名缩写。
这条领带,是三年前,我第一次以“巨鲸资本”创始人的身份,出席欧洲区年会时,
某个奢侈品集团的老总,为了巴结我,特意请设计师为我定制的。全球独一无二。
后来我觉得太招摇,就随手丢在了欧洲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克劳斯大概是觉得老板不用了,
就自己拿去用了。他一个德国人,根本不认识那两个字母的中文含义。我的心,
猛地沉了下去。“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唐夭凑过来。我把杂志推给她,指着那条领带。
唐夭看了一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她的眼睛猛地瞪大。“**!
这不是你那条……!克劳斯这个蠢货!”她立刻拿出手机,“我马上让他滚蛋!”“等等。
”我按住她的手。“还等什么啊!贺闻要是看见了……”“他已经看见了。”我轻声说。
这本杂志,是公开发行的。贺闻作为封面人物,肯定早就拿到手了。他那么聪明,那么骄傲,
又那么敏感。这一个星期,他表现得毫无异常。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没注意到。二,
他注意到了,但他在装作不知道。我更倾向于第二种。“那……那怎么办?”唐夭也慌了。
我拿起那本杂志,看着照片上贺闻意气风发的侧脸。“等。”我说,“等他来问我。
”他在等一个时机。我也在等。我只是没想到,这个时机,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4.我老公,年薪百万暴风雨来临前,总是一片风平浪静。那本杂志的事情,
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短暂地掀起波澜后,又恢复了平静。贺闻没有提,我也没问。
他依旧每天忙于公司,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但不管多晚,
都会给我带一份我喜欢吃的那家店的宵夜。我们依旧像从前一样,分享彼此的生活。
他会跟我吐槽新来的程序员有多难管,我会跟他抱怨书店的哪本书又被翻卷了角。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除了,他不再跟我提他公司的具体事务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
兴奋地跟我分享他的每一个新想法,每一个技术突破。他开始用一些很笼统的话来代替。
“公司最近挺好的。”“项目进展很顺利。”他建起了一堵墙。一堵温柔的,
但坚不可摧的墙。我们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得见彼此,
却摸不真切。转折点,发生在一个月后。唐夭的生日,在她新开的会所里办派对。
她点名让我和贺闻必须到场。“我不管,你俩必须来给我撑场面!特别是你家贺闻,
现在可是我们圈里的新晋男神,多少小网红想认识他呢。”我答应了。贺闻最近很累,
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我想让他放松一下。派对很热闹,俊男靓女,衣香鬓影。
贺闻显然不太适应这种场合,他有些拘谨地跟在我身边,像个误入盘丝洞的唐僧。
唐夭穿着一身火红的礼服,踩着高跟鞋过来,手里端着两杯香槟。她把一杯递给我,
然后上上下下打量着贺闻。“贺总,恭喜啊。
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又拿下了‘星海集团’的大单子,前途无量啊。
”贺闻礼貌地笑了笑:“唐**客气了,只是运气好。”“啧啧。”唐夭摇着手指,
“这可不是运气。我听说,‘星海’的李董,出了名的眼高于顶,之前多少人想跟他合作,
都吃了闭门羹。你能拿下,说明你有本事。”贺闻的笑容淡了些。“星海集团”的单子,
是他事业上的又一个里程碑。但这个单子,也是我帮他拿下的。“星海”的李董,
是我父亲的老部下。我只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贺闻是我的人。第二天,
“星海”的合作意向书就送到了贺闻的办公桌上。这些,贺闻或许猜到了,但他没有证据。
“本事谈不上,”贺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大概是李董……欣赏我的真诚吧。
”唐夭嗤笑一声,还想说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了。“行了你,今天是你生日,别总聊工作。
”我把唐夭拉到一边。“我这是在帮你试探他!”唐夭压低声音,“你看他那样子,
明明心里跟明镜似的,还在那儿装呢。虚伪。”“他不是虚伪,他是骄傲。”我说。这时,
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走了过来,目标很明确,就是贺闻。“贺总,久仰大名,
我们是……”贺闻被她们围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唐夭在一旁看得直撇嘴。“看见没,你男人现在多抢手。你要是再不摊牌,
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叼走了。”我笑了笑,没说话。我信贺闻。但很快,我就发现,
我可能……信错了。一个女孩,借着酒意,几乎要贴到贺闻身上去。“贺总,我特别崇拜你,
我能加个你的微信吗?”贺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不好意思,
我……”他正要拒绝,那个女孩却忽然指着我的方向,笑着说:“那位是您女朋友吧?
真漂亮。不过……贺总,我听说嫂子是开书店的?那一定很辛苦吧?”这话,说得很有水平。
明着夸我,暗着却是在点出我们之间的“差距”。一个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科技新贵,
一个,是守着夕阳产业的普通小老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有好奇,有打量,
也有不加掩饰的轻蔑。贺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刚要开口,旁边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大概是那个女孩的同伴,笑着打圆场。“小雅,别乱说话。贺总跟女朋友感情好着呢。
再说了,现在这社会,女孩子有份自己的小事业,挺好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看向贺闻,语气里带着一丝过来人的优越感。“不过贺总,说句实在话。男人嘛,
事业到了这个份上,身边的人,也该换换了。不是说嫂子不好,只是,
你们可能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他又看向我,脸上挂着自以为是的笑容。“这位**,
我没别的意思。我老婆以前也是个小白领,后来我公司做大了,她就辞职在家当全职太太了。
女人嘛,相夫教子,才是最好的归宿。你说对吧?”他身边的人都附和着笑了起来。
他们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旧物。我还没说话,唐夭已经炸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儿对我的人指手画脚?”唐夭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那个男人脸色一变,显然是没想到我们跟唐夭关系这么好。场面一度很尴尬。
所有人都看着贺闻,等他表态。这是他的主场,他的女人被羞辱了,他会怎么做?是维护我,
还是……默认?我看着贺闻。他的手,紧紧地攥着。他深吸一口气,
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走到我身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揽进怀里。然后,
他看向那个西装男,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你老婆是全职太太,年薪多少?
”男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挺起胸膛:“我一年给她五百万零花钱,够吗?”“哦。
”贺闻点点头,然后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他的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见。“我老婆不一样。”“她也给我发工资。”“年薪,一个亿。
”5.撕开那道温柔的口子全场死寂。那个刚刚还在炫耀自己给老婆五百万零花钱的男人,
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他身边的男男女女,也都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年薪一个亿?给男朋友发工资?这是什么神仙情节?唐夭最先反应过来,
她“噗嗤”一声笑了,然后用力地鼓掌。“贺总牛逼!我就喜欢你这么坦诚的!
”贺闻没理会众人的反应,他只是低头看着我,眼神深邃。“我说得对吗?我的……老板。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轻,带着一丝自嘲,和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我看着他,
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那本杂志上的领带,“星海集团”的合作,
还有之前“巨鲸资本”那场看似完美的投资。他把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了。他没有质问,
没有争吵,而是选择了用这样一种近乎惨烈的方式,在所有人面前,
亲手撕开了我们之间那道温柔的善意的口子。他当着所有人的面,
承认了自己“吃软饭”的事实。他在用这种方式,逼我摊牌。那个西装男的脸,
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贺……贺总,您开玩笑的吧……”“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
”贺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一瞬间,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强大而迫人。
那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创业者该有的气场,而是一个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威压。他拉起我的手。
“我们回家。”他没再看任何人,径直拉着我穿过人群,走出了会所。晚风吹在脸上,
有些凉。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坐上车,他启动了车子,却没开。车厢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