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刺耳的手机**吵醒。
不是我的。
是顾瑶的。
我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顾瑶还在睡，被子滑落了一半，露出光洁的后背。
床头柜上的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响着。
我瞥了一眼来电显示。
“亲爱的阿扬”。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上一世，我看到这个来电，嫉妒得发疯，冲上去就把手机抢了过来。
结果和顾瑶大吵一架，她骂我连她交朋友的自由都要干涉。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我没有动。
就那么躺在地铺上，静静地看着。
**响了很久，终于把顾瑶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抓过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她脸上的睡意瞬间消失，取而代F之的是一丝慌乱。
她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我闭着眼睛，装睡，呼吸平稳。
她似乎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拿着手机走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传来她压低了的声音。
“喂？阿扬……你怎么这么早打电话……”
“我说了昨天不方便嘛……”
“嗯……我知道了，晚上……晚上我找机会出去……”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关掉了录音。
昨晚的梦话，加上今早的这通电话，第一份证据，齐了。
我慢悠悠地从地铺上起来，将被子叠好，放在墙角。
然后，我走进浴室。
顾瑶正对着镜子，看到我进来，吓了一跳，赶紧挂了电话。
“你进来干什么？”
她一脸警惕。
“刷牙洗脸。”
我拿起属于我的那份洗漱用品，开始刷牙。
牙刷是新的，最廉价的那种，刷毛很硬，硌得牙龈疼。
我从镜子里看着她。
她化着淡妆，掩盖着熬夜后的憔，但眼神里的心虚和烦躁藏不住。
“陈安，我警告你。”
“不该你听的，别听。不该你问的，别问。”
“管好你自己的耳朵和嘴巴。”
我嘴里都是泡沫，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洗漱完毕，我换好衣服，准备下楼。
顾瑶叫住了我。
“等等。”
她扔给我一套深灰色的运动服。
“把这身换上。”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套唯一的西装。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抱起双臂，下巴微扬，“这是我们家的规矩。”
“什么规矩？”
“我们家，只有主人才能穿正装。”
“你，”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算半个下人，穿运动服就行了。”
“方便干活。”
好一个“方便干活”。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好。”
我接过运动服，当着她的面，脱下西装，换了上去。
衣服很合身，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我们一起下楼。
餐厅里，岳父顾远山在看报纸，岳母周慧在喝牛奶，大舅子顾峰在玩手机。
谁也没有看我们一眼。
仿佛我们是空气。
一个保姆正在摆放早餐。
餐桌上是精致的西式早点，牛奶，煎蛋，培根，烤面包。
一共四份。
没有我的。
周慧放下了牛奶杯，终于抬眼看了我一下。
“站着干什么？”
“新姑爷第一天，总得有点表示吧。”
“去，给全家把豆浆磨了。”
“要手磨的，我不喝豆浆机打的。”
来了。
上一世的保留节目。
新婚第一天，罚站，不给饭吃，还要像个佣人一样干活。
顾峰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
“妈，你让他磨豆浆？他会吗？别把厨房给点了。”
“不会就学。”周慧冷冷地说，“我们顾家不养闲人。”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厨房。
在他们眼里，我应该表现出屈辱，不甘，但又不敢反抗的窝囊样子。
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
我也乐于扮演。
走进厨房，我找到了黄豆和石磨。
石磨很重，积了灰，显然很久没人用过了。
我挽起袖子，开始清洗石磨，泡豆子。
动作很熟练。
上一世，这活儿**了三年。
我一边磨豆浆，一边听着外面餐厅里的谈话。
他们在聊一个项目。
城东的一块地。
顾峰想拿下来，建一个高端商业综合体。
“……那块地位置绝佳，只要拿下来，我们顾家就能一举翻身！”顾峰的声音很激动。
“哼，说得轻巧。”周慧泼冷水，“那块地多少人盯着？光是竞标的门槛，就要五个亿的保证金，我们家现在哪有那么多流动资金？”
“妈，我们可以贷款，可以找人投资！”
“找谁？你那些狐朋狗友，除了会花天酒地，还能干什么？”
顾峰被噎得说不出话。
顾远山放下报纸，叹了口气：“小峰，你妈说得对，这件事要从长计计。”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冷笑。
城东那块地。
我太熟悉了。
上一世，顾家为了拿下这块地，几乎是砸锅卖铁，还借了高利贷。
最后，地是拿下来了。
但项目还没启动，市政规划突然变更，那块商业用地，被划成了绿化带。
顾家血本无归，资金链彻底断裂。
这也是压垮顾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促成市政规划变更的，是一个叫“龙腾集团”的神秘公司。
上一世，我到死都不知道龙腾集团的背景。
这一世，我知道了。
因为，龙腾集团的幕后老板，是我。
当然，是未来的我。
现在，这个公司还不存在。
但我有三年的时间，去建立它。
而第一笔启动资金，就要从顾家身上来。
我端着磨好的豆浆走出厨房。
“爸，妈，哥，瑶瑶，豆浆好了。”
我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顾峰喝了一口，皱起了眉。
“怎么有股豆腥味？你会不会磨？”
我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对不起，哥，我第一次做……”
“行了。”周慧不耐烦地摆摆手，“放那儿吧。对了，吃完饭，你把别墅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花园的草也该除了。”
“好的，妈。”
我乖巧地应下。
转身的时候，我的余光瞥见，顾瑶正拿起手机，手指飞快地打字。
她在给张扬发信息。
内容我都能猜到。
无非是抱怨家里多了个废物，让她心烦。
我走回厨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像纽扣一样的东西。
这是一个窃听器。
最新款的，信号稳定，待机时间长。
我把它粘在了餐车底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然后，我推着餐车，把桌上的餐具收了回来。
做完这一切，我开始找清洁工具。
打扫别墅？
好啊。
正好可以让我把整个顾家，都摸个一清二楚。
顺便，再安放几个“小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