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星晚就被管家叫醒。
衣帽间里已经准备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
一条款式简洁却质感极佳的香槟色连衣裙。
没有过多的装饰,却将她衬托得气质清冷,宛如一朵遗世独立的山茶花。
她换好衣服下楼时,傅景深已经等在了餐厅。
他今天没有戴面具,也没有坐轮椅。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地站在晨光里,俊美得如同神祇。
他双腿健全,行动自如。
沈星晚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冲击到。
残疾的传闻……也是假的?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傅景深察觉到她的注视,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身上。
“看够了?”
沈星晚窘迫地移开视线,“傅先生,早。”
“从今天起,在外面叫我景深。”
他的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
“……景深。”
沈星晚有些不自然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傅景深似乎很满意,唇角微不可见地扬了一下。
“吃饭。”
早餐很简单,但很精致。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沈星晚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待会儿回沈家的场景。
傅景深陪她一起回去,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昨晚那句“让你家里人看看,你嫁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完全猜不透。
吃完早餐,车队已经等在了门口。
傅景深亲自为她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一个简单的绅士举动,让沈星晚受宠若惊。
她坐进车里,傅景深随后也坐了进来。
密闭的空间里,男人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萦绕在鼻尖,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又乱了节拍。
车队平稳地驶向沈家。
一路上,沈星晚都紧张得手心冒汗。
反观身旁的傅景深,却是一派气定神闲,闭着眼睛,仿佛在假寐。
终于,熟悉的沈家别墅出现在眼前。
车还没停稳,沈星晚就看到柳玉芬和沈月然已经等在了门口。
她们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眼神里却透着幸灾乐祸和看好戏的得意。
在她们想来,沈星晚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残废,肯定过得生不如死。
今天这趟回门,不过是回来哭诉求救的。
她们已经准备好了满腹的嘲讽和奚落。
车门打开。
沈星晚先下了车。
柳玉芬和沈月然的目光立刻像探照灯一样射了过来。
当看到沈星晚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连衣裙,以及她虽然清瘦但气色尚可的模样时,母女俩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这……和她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吗?”柳玉芬阴阳怪气地开口,“怎么,傅家没把你折磨死?”
沈月然也捂着嘴,故作惊讶,“姐姐,你还好吗?那位傅先生……他没有为难你吧?”
沈星晚没有理会她们的冷嘲热讽。
她只是转过身,对着车里伸出手。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
紧接着,傅景深从车里走了出来。
当他挺拔的身影完全暴露在阳光下,当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出现在柳玉芬和沈月然面前时——
母女俩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她们的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张成了“O”型,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这……这是谁?
这绝对不是传闻中那个又老又丑的残废!
这个男人,俊美、高贵,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直视。
他就是傅景深?
怎么可能!
“你……你是……”柳玉芬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都在发抖。
傅景深没有看她,他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扫过沈月然那张写满震惊和嫉妒的脸。
然后,他收回视线,落在身边的沈星晚身上,眼神瞬间变得柔和。
他伸出手,亲昵地揽住沈星晚的腰。
“岳母,月然。我们回来看你们了。”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和昨晚那嘶哑的声音判若两人。
沈星晚身体一僵。
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她的腰上,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灼伤。
他……他在做什么?
柳玉芬和沈月然已经彻底傻眼了。
尤其是沈月然,她死死地盯着傅景深那张脸,又看了看他揽在沈星晚腰上的手,眼中的嫉妒和悔恨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才是傅景深!
这才是京市第一豪门的继承人!
传闻都是假的!
她错过了什么?她竟然亲手把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推给了沈星晚!
悔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脏。
“景、景深……真的是你?”沈月然的声音都在颤抖,她不甘心地想上前。
傅景深却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沈星晚,语气宠溺。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沈星晚这才回过神来,她终于明白傅景深想做什么了。
他不是来替她出头的。
他是在用一种更残忍的方式,报复沈家的欺骗。
他要让沈月然亲眼看着,她错过了怎样一个男人。
他要让她活在无尽的悔恨里。
好狠。
沈星晚心底闪过这两个字,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奇异的**。
她抬起头,对上傅景深的视线,顺从地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有点……开心。”
她学着他的样子,演了起来。
傅景深低笑一声,那笑声磁性又性感。
他捏了捏她的腰,像是在夸奖她。
“进去吧,别让岳母一直站着。”
两人亲密地相携着走进客厅。
柳玉芬和沈月然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像是两只斗败的公鸡。
客厅里,沈父沈振宏也坐在那里。
当他看到傅景深时,反应和柳玉芬母女如出一辙。
震惊,难以置信,然后是狂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