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备忘录,那里还存着昨夜失眠时,我颤抖着打下的一行行字,那是我准备用来质问他的“离婚理由”。
【你不爱我了。】
【你心里只有苏曼。】
【我觉得很委屈。】
我盯着那些字看了几秒,然后伸出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这些理由太软弱了,太卑微了,像是在乞求怜悯。
删除最后一个字后,我退出备忘录,手指有些发抖地按下了浏览器图标。
在搜索框里,我用力地、一笔一划地输入了几个字:
深港市落户政策。
我盯着那些字看了几秒,然后伸出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这些理由太软弱了,太卑微了,像是在乞求怜悯。
删除最后一个字后,我退出备忘录,手指有些发抖地按下了浏览器图标。
在搜索框里,我用力地、一笔一划地输入了几个字:
深港市落户政策。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我的瞳孔里,像是一簇幽微的火种。
就在这时,门铃突兀地响了。
不是顾夜沉。他有钥匙,而且他从不会按门铃,只会像君王一样推门而入。
我合上手机,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动作慢条斯理。哪怕此刻狼狈,我也绝不能在“那个人”面前露怯。我起身,捡起地上散落的睡袍裹在身上,系好腰带,遮住了那些暧昧的红痕。
门外站着的是苏曼。
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复古连衣裙,裙摆随着晨风微微晃动,衬得她整个人温婉又无害。她手里提着一个印着“国营饭店”字样的纸袋,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
“浅浅,早呀。”苏曼的声音很软,像是掺了蜜,“我昨晚听夜沉说你们昨天是结婚三周年,想着你们肯定忙,没休息好,特意去买了你最爱吃的水晶蒸饺。”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往屋里走,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没有让路,只是站在玄关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条裙子上。
那是一条很有年代感的裙子,剪裁考究,面料看得出是上乘的,只是领口和袖口有些许不易察觉的陈旧感。
苏曼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有些羞涩地转了个圈,裙摆荡开:“好看吗?这是夜沉送给我的,说是他母亲年轻时最心爱的一条裙子。他说,我穿起来,就像看到了当年的妈妈一样。”
她刻意加重了“妈妈”两个字,像是在提醒我,在这个家里,谁才是被认可的“过去”,谁又是那个多余的“现在”。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在这一瞬间,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周围的空气凝固,只剩下一种只有我能听见的、尖锐的电流声在耳边滋滋作响。
紧接着,一个恶毒、得意,完全不同于她外表的尖锐声音,直接刺入我的脑海:
【只要提起那个死老太婆,顾夜沉就会心软。】
【看看她这张脸,真想撕烂。只要让她知道这条裙子的来历,她就会明白自己永远是个外人。】
【顾夜沉是我的,顾家也是我的,你林浅算什么东西?】
那声音如同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神经。
我听懂了。
这条裙子,根本不是顾夜沉送给苏曼的礼物。
它是顾母的遗物。
而苏曼,这个口口声声喊着“浅浅”的好姐妹,正穿着顾母的遗物,像个小偷一样,在我面前炫耀着她偷来的“特权”和“偏爱”。
那一瞬间,我对顾夜沉仅存的、最后一丝因为“也许他只是迟钝”而产生的幻想,彻底碎裂成了齑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