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容珏，是个太监。他带着百里红妆的聘礼单上门，
求娶我那被誉为第一美人的嫡姐。嫡姐当众将一盏热茶泼在他脸上，尖声骂道，
“一个没根的东西，也配染指我？你给我提鞋我都嫌脏！”京城所有权贵都在场，
却无一人敢为他说一句话，都等着看他笑话。
我这个即将被嫡姐送给五十岁尚书做填房的庶女，默默看着。在容珏转身的瞬间，我跑上前，
用自己的帕子，轻轻为他擦拭脸上的水渍。“姐姐瞧不上你，我瞧得上。”我仰头，
迎着他阴鸷狠戾的目光，凄然一笑，“九千岁，娶我。我这条贱命给你，
只要你能带我离开这个地狱。”1国公府的赏花宴，京中权贵云集。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容珏，
带着一纸聘礼单，上门求娶我嫡姐陆知遥。那聘礼单长得拖在地上，上面列着的珍宝，
令人目眩。可我那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嫡姐，只是轻蔑地扫了一眼。她端起桌上的热茶，
毫不犹豫地泼向容珏。“一个没根的东西，也配染指我？
”滚烫的茶水顺着他俊美却阴冷的脸颊滑落，洇湿了暗紫色的蟒袍。“你给我提鞋我都嫌脏！
”陆知遥尖利的声音划破了满堂的虚假寒暄。所有人都静默了，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却没一个人敢出声。我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着这一幕，心头一片冰冷。就在半个时辰前，
陆知遥才笑着对我说。“微微，王尚书死了夫人，他很喜欢你，我已替父亲应下了。
”王尚书年过五旬，家有悍妾成群，上一任尚书夫人，就是被活活气死的。这是地狱，
而我无路可逃。容珏的脸色在水汽下看不真切，唯有那双眸子黑沉，深不见底。他没有动怒，
只是缓缓转身，准备离开。那个瞬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冲了出去，挤开人群，
站到他面前。在他阴鸷狠戾的目光中，我掏出自己洗得发白的帕子，踮起脚，
轻轻为他擦拭脸上的水渍。“姐姐瞧不上你，我瞧得上。”我仰头，
迎着他审视的、冰冷的目光，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九千岁，娶我。”“我这条贱命给你，
只要你能带我离开这个地狱。”容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审视着，不带一丝温度。
他身后的陆知遥气得浑身发抖。“陆知微！你这个**！你敢捡我不要的东西！
”父亲的脸色也铁青一片，厉声呵斥，“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拖下去！
”两个家丁立刻上前，伸手要来抓我的胳膊。我吓得浑身一颤，却固执地没有后退，
依旧死死地盯着容珏。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慢着。”容珏终于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
他只一挥手，那两个家丁便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他低下头，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知道嫁给本座，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守活寡，
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再无回头路。”我闻着他身上清冷的龙涎香，用力点头。“我知道。
”“那也比给五十岁的老头子做填房，被一群女人折磨死要好。”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却无比坚定。容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全场，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陆家庶女陆知微，聪慧勇敢，甚合我意。
”“半月之后，本座会亲自上门迎娶。”说完，
他看也没看我父亲和嫡姐那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转身拂袖而去。我站在原地，双腿发软，
几乎要瘫倒在地。容珏说半月后迎娶，聘礼第三天就送到了。一百二十八抬聘礼，
从街头排到街尾，将整个承恩侯府的门都堵死了。为首的箱子里，装的不是金银，
而是一整套血玉头面，据说那是前朝皇后的心爱之物，价值连城。父亲看着那套头面，
眼睛都直了，前几日还骂我不堪的嘴脸，此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微微啊，还是你有眼光，
九千岁才是真正的良配。”他搓着手，笑得合不拢嘴，“等嫁过去，可要好好伺候千岁爷，
为我们陆家争光。”我垂着眼，心中冷笑。“父亲说的是，女儿记下了。”我温顺地回答。
嫡姐陆知遥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双目赤红。她死死地盯着那些聘礼，尤其是那套血玉头面。
“凭什么！陆知微你这个**！这些都该是我的！”她尖叫着，
伸手就要去抢那个装着头面的锦盒。管家连忙带人拦住她。“大**，
这可是九千岁给二**的聘礼，动不得啊！”陆知遥哪里肯听，疯了似的挣扎，“滚开！
我才是陆家嫡女！她一个庶出的贱种，有什么资格用这些！”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不要的破烂，你却当成宝！你天生就是**的命！”我看着她扭曲的脸，心中一片平静。
我伸出手，从锦盒里拿起那支最华丽的血玉凤钗，在指尖轻轻转动。冰凉的触感，
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姐姐说得对。”我抬起头，对她微微一笑，
“我就是贱命一条，所以才需要这些金山银山来傍身。”“不像姐姐，生来高贵，
自然不屑这些身外之物。”“姐姐不是心悦裴家的大公子裴衍吗？他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子，
清高孤傲，最是看不起铜臭之气。姐姐可千万别被这些俗物迷了眼，惹了裴公子不快。
”我每说一句，陆知遥的脸色就白一分。裴衍是她的软肋，是她骄傲的资本。
她为了维持在裴衍面前清冷高洁的形象，连多看一眼金银都会被她视为耻辱。如今，
她却为了这些她最看不起的东西，在我面前失态至此。“你……”她气得说不出话，
胸口剧烈起伏。父亲见状，怕她闹得太难看，得罪了九千岁，连忙命人将她强行拉了下去。
“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父亲斥责完，又转头对我露出和蔼的笑容，“微微，
别跟她一般见识。”我收起凤钗，淡淡地应了一声。婚期定在半月后。
容珏派了两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来照顾我。我的小院被围得水泄不通，
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每日里，各种名贵的补品流水似的送进来。“二**，
您身子太弱了，千岁爷吩咐了，必须好好养着。”其中一个姓张的嬷嬷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默默喝下那碗燕窝，知道自己不过是容珏用来羞辱陆知遥和承恩侯府的一件工具。
他要我风风光光地嫁过去，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陆知遥不要的，他容珏能捧上天。
而我这具孱弱的身体，必须撑到大婚那日，不能出任何差错。我不在乎。只要能离开这里，
当工具又如何？大婚前三日，陆知遥忽然派人给我送来一碗汤。“姐姐说，妹妹就要出嫁了，
特意为你炖了美容养颜的雪蛤羹。”丫鬟低着头说。我看着那碗汤，
闻到了一股极淡的、奇异的香气。张嬷嬷脸色一变，立刻上前，用银针试探。
银针瞬间变得乌黑。“二**，这汤里有‘红颜枯’。”张嬷嬷的声音冷得掉冰。
“红颜枯”是一种慢性毒药，不会立刻致命，但会让人皮肤溃烂，容颜尽毁，
最后在痛苦中死去。陆知遥，她好狠的心。她不甘心我嫁得比她好，竟想在我大婚前，
毁了我。“把汤倒了，人也打发走吧。”我看着那碗毒汤，
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张嬷嬷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二**不打算告诉千岁爷吗？”我摇了摇头，“告诉他又如何？这是陆家的家事，
他未必想管。”更何况，我并不确定，容珏会不会为了一个还没过门的工具，
去得罪手握兵权的承恩侯。张嬷嬷没再多问，依言处理了。可我没想到，第二天，
容珏竟然亲自来了。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院子里。
那时我正在窗边练习他派人送来的字帖。“字不错，有几分风骨。
”他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我手一抖，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毁了一整幅字。
我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千岁爷。”“免了。”他走到桌边，拿起我刚写好的字，
目光落在上面，看不出喜怒。“听说，你姐姐给你送了碗好汤？”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我的心猛地一跳，垂下头，“是。”“为何不报？”“一点小事，不敢劳烦千岁爷。
”容珏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小事？陆知微，你倒是比本座想的更能忍。
”他放下字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指尖发颤。“你以为，你不说，本座就不知道？
”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他的手指冰冷。“在本座面前，
收起你那套忍气吞声的把戏。”他的眼神锐利，似要将我看穿。“你是我容珏要娶的人，
就算是一只狗，也轮不到别人来打。”“记住，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
谁都不能动你一根头发。”他的话霸道至极，我的心底，竟泛起一丝暖意。这是第一次，
有人对我说，会护着我。哪怕他只是把我当成一只狗。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脸俊美得毫无瑕疵，却也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容珏似乎愣了一下，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微微松开。“哭什么？”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吸了吸鼻子，胡乱地用袖子擦掉眼泪。“没什么，沙子进眼睛了。
”容珏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他走后没多久，
外面就传来了陆知遥的尖叫声。我走到院门口，看到陆知遥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按在地上，
张嬷嬷正拿着一把戒尺，一下一下地抽在她的手心。陆知遥的手心已经血肉模糊。“陆知微！
你这个**！你竟敢让一个奴才打我！”她疯狂地嘶吼着。父亲和嫡母闻讯赶来，
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住手！你们好大的胆子！”父亲怒喝道。张嬷嬷停下动作，
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侯爷，这是千岁爷的意思。大**心术不正，
意图毒害未来的九千岁夫人，千岁爷小惩大诫，让她长长记性。”“千岁爷还说了，
若是再有下次，就不是打几下戒尺这么简单了。”父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看着女儿凄惨的模样，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嫡母心疼得直掉眼泪，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我站在廊下，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是这样的。大婚如期而至。
十里红妆，浩浩荡荡，整个京城都为之轰动。我穿着繁复的嫁衣，头戴那顶血玉凤冠，
被容珏牵着手，一步步走进了九千岁府。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燃。容珏坐在桌边，
自顾自地喝着酒，没有看我一眼。我安静地坐在床边。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下酒杯，
朝我走来。他替我摘下沉重的凤冠，解开繁复的嫁衣。当他冰冷的手指触碰到我的皮肤时，
我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动作一顿，随即冷笑，“怎么，怕了？”“没有。
”我强撑着回答。“很好。”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轻语，“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好好当你的九千岁夫人。”那一夜，他没有碰我。我们只是同床共枕，他睡在外侧，
气息清冷，将我与外界隔绝。我却睡得格外安稳，这是我十几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嫁入千岁府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平静。容珏很忙，经常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
府里的下人对我毕恭毕敬，没有人敢给我脸色看。我每日的生活，就是看看书，练练字，
或者去花园里逛逛。偶尔，容珏会派人送来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有时是西域来的琉璃盏，
有时是南海的夜明珠。他不问我喜不喜欢，只是让人放下就走。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
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他买来的，一个用来装点门面的摆设。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
嫡姐陆知遥竟找上了门。她瘦了很多，脸色憔悴，眼里的怨毒却丝毫未减。“陆知微，
你别得意。”她一见到我，就冷笑着开口，“你以为你嫁给了九千岁，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我告诉你，裴衍哥哥已经从江南回来了！他这次回来，是来向我们家提亲的！
”我心中一动。裴衍，那个让陆知遥心心念念了三年的男人。他是当朝大儒裴老的嫡孙，
才华横溢，品性高洁，是京中无数贵女的梦中情人。“那我要恭喜姐姐了。”我淡淡地说。
“恭喜？”陆知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有什么资格恭喜我？”她凑近我，
压低了声音，用恶毒的语气说。“陆知微，你不过是个太监的对食。等我嫁给了裴衍哥哥，
成了裴家未来的主母，你见了我也要乖乖行礼！”“到时候，我要让你跪在我脚下，
给我舔鞋！”我看着她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姐姐，你是不是忘了，
我现在是一品诰命夫人。”“按照品级，是你该向我行礼。”陆知遥的脸色瞬间僵住。
她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我这个她眼中的贱种，地位会凌驾于她之上。“你……你敢！
”她气得浑身发抖。“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学着容珏的语气，冷冷地看着她，“还是说，
姐姐想让我请千岁爷来，跟你讲讲规矩？”提到容珏，陆知遥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上次那顿戒尺，显然让她记忆犹新。她不甘地瞪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屈辱地福了福身。
“见过……千岁夫人。”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没有为难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免了”。
陆知遥走后，我的心情却并未好转。她的话刺痛了我。太监的对食。这是何等屈辱的称呼。
我嫁给了容珏，得到了庇护，却也永远地被打上了这个烙印。晚上，容珏难得地回府了。
他似乎喝了些酒，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看到我坐在窗边发呆，他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抬起我的脸。“陆知遥来过了？
”我没有隐瞒，“是。”“她又跟你说什么了？”他的声音冷了下去。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了出来。“她说……我是太监的对食。”说完，我紧张地看着他，
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他的脸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样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空气仿佛凝固了。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忽然笑了。那笑容极淡，
却让他冰冷的轮廓柔和了些许。“她说错了。”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是对食。
”“你是本座的妻子，是这九千岁府唯一的女主人。”我的心脏，因为他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