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养了我二十年,不是当千金,而是给真千金当人肉盾牌。
真千金被绑架,绑匪的刀捅进的是我的肚子;她逃婚,被人扒光衣服的也是我。
只有未婚夫说我是他真正的爱人,他要为我讨个公道。
真千金回国后,他温柔唤她:“念念。”
那晚他用刀抵着喉咙,向我保证:“这是捧杀,她越得意,就摔得越惨。”
他和沈念过夜,却红着眼对我说:“我在演戏,等她沦陷,再毁了她。”
他和沈念宣布婚讯,转身把我按在床上:“我碰她时,恶心得想吐!”
我沉默着看他演戏,直到生母病危死去,他都在陪着他要捧杀的女人。
后来我在朋友圈刷到沈念的动态:
“老乞丐终于死了,这场游戏真好玩~”
原来这场捧杀游戏里,被捧的是她,被杀的是我。
1
我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回去,却看到街道广告屏上放着最新的新闻:
“沈氏千金沈念与顾氏继承人顾沉正式订婚。”
我看着画面里,他护着沈念的样子,想起医生对我说的:
“太可惜了,若是手术费早到半小时,沈太太还有救的。”
心脏像是被一点点割开。
顾沉当初不是说,他接近沈念是为了替我出气吗?不是说那些暧昧都是演戏吗?
明明早该看透顾沉的把戏,早该带着母亲离开吃人的沈家!
可最后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转院的救护车上。
七天后,我就会带着母亲的骨灰回老家,从此和沈家再无关系。
当天晚上,顾沉回到别墅,声音带着关切:
“你是不是看到新闻了?那都是做给沈念看的!”
“我听医院说手术很成功,什么时候我陪你去看看伯母?”
手术很成功?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的亲生母亲连手术台都没能上去!
若是从前,我或许会哽咽着质问他,为何要骗我。
可现在,我只觉得疲惫。
他见我不说话,又耐着性子解释:
“这几天我陪着沈念,只是为了捧杀她,让她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再等等,很快沈念就会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眼神那么真挚,仿佛真的在为我筹谋。
可是这些,明明都是他移情别恋后,用来安抚我的谎言!
我闭上眼,眼泪还是滚了下来。
他以为我在为沈念的事难过,可他不知道,我的母亲已经死了。
见我不说话,他突然放软语气:
“行了,钱我也给了,医院也安排了,你还想怎样?”
说完,他想像以前一样伸手安慰,却在这个时候来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沈晴!你去找过念念?”
“我们说好的,一切交给我处理,你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我被他拽得手腕生疼:“我没有……”
他不由分说地拖着我往外走:“少狡辩!跟我去沈家说清楚!”
到了沈家,沈念见我进来立刻红了眼眶:
“姐姐说我这种在国外长大的野孩子,不配做沈家千金……”
我气得浑身发抖:“我根本没说过!”
顾沉猛地拍桌而起:“够了!沈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
他一把拽过我,力道大得让我撞在茶几上。
后腰传来剧痛,我扶着桌沿才没摔倒。
以前我切水果划破手指,他紧张得连夜叫来家庭医生。
以前我崴了脚,他抱着我走了三层楼。
现在呢?我的腰已经撞青了,他却只顾着搂住沈念来指责我。
“念念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要这样欺负她?”
2
我突然觉得无比可笑,这些年的感情,原来这么不堪一击。
可他不是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吗?
他不是说,那些暧昧的痕迹、公开的婚讯,都只是为了捧杀沈念吗?
那为什么现在,他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恶心的垃圾?
可我知道,我必须道歉。
上次我顶了一句嘴,沈念就把我珍藏的母亲照片全烧了。
上上次我只是沉默,沈念就不小心打翻开水在我手上。
反抗会失去更多,顺从才能少受点苦。
我缓缓弯下膝盖,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是我错了。”
余光里,顾沉下意识朝我伸出手。
我的心猛地一跳。
沈父沈母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来的,他们一见沈念哭红的眼睛,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啪!”
我的脸偏过去,耳朵嗡嗡作响。
“我们沈家养了你二十年!连你那个病秧子妈的医药费都是我们出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这一次,顾沉连手都没有动。
果然,是我看错了。
我低着头,血从嘴角滴到地板上。
明明以前,我发烧时沈母亲自守了我一整夜;明明以前,沈父会摸着我的头夸我聪明。
可现在,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忘恩负义的狗。
我本来已经要走了,是得知亲生母亲病重,需要那笔天价手术费,我才又留了下来。
可现在,母亲死了。
而我,连最后一点体面都没能留住。
就在这时,沈念声音软软地开口:
“我原谅姐姐了。”
几乎是一瞬间,沈父沈母和顾沉的表情就变了。
沈母立刻上前拉住我的手:“刚才是妈妈太着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沈父也语气缓和:“是啊,我们也是被气昏头了。”
顾沉更是直接伸手想碰我的脸,声音低柔:“疼不疼?我让人拿药来。”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他们打我的时候,骂我的时候,冤枉我的时候,是因为沈念。
而现在,沈念轻飘飘的一句原谅,他们就能立刻调转态度。
多可笑啊。
我想起顾沉曾经抱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沈晴,我会永远相信你。”
可现在呢?他让我跪在地上,让我承受所有的羞辱,却连一句反驳的机会都不给我。
但现在,我已经不想再纠结这些了。
我的母亲死了,而我留在这里的最后一点理由,也没了。
“一起吃顿饭吧。”
沈念轻声说。
他们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沈念会主动提议,但很快又堆起笑容:
“好,好,一家人是该好好吃顿饭。”
众人的目光看向我,我点了点头。
这顿饭,就当是散伙饭吧!
饭桌上,沈父沈母忙着给沈念夹菜,顾沉更是亲手剥了虾放进她碗里。
“念念,多吃点,你太瘦了。”
“这个汤养胃,你尝尝。”
我安静地坐着,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
曾经,因为沈母胃不好,顾沉又对海鲜过敏,我花了整整三个月研究食谱,就为了让他们吃得舒服。
那时候,顾沉笑着说:“别太累,有厨师呢!”
我摇摇头:“不一样的,我想亲手做给你们吃。”
可现在,他们也会照顾别人了。
而我,从来就不是他们的家人。
我低头,嘴里的米饭味同嚼蜡。
就在这时,沈念突然从碗里挑出一颗白色药片:“这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过来。
顾沉一把夺过药片,猛地盯住我:“沈晴,这是你放的?”
3
我愣住,随即摇头:“我没有……”
“这药是特制的,只有你有!而且过量服用会伤身,你想害她?”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这药是母亲的,她死后,我明明已经……
可话没说完,沈念突然扶住额头:“我有点晕……”
下一秒,她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热汤,滚烫的汤汁直接泼在我手臂上。
皮肤瞬间灼红一片,**辣的疼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可顾沉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一把抓住沈念的手:“烫到没有?”
我咬着唇,抽出纸巾擦拭手臂,却不小心碰到了沈念的衣角。
她突然尖叫一声,整个人跌坐在地,仿佛被我狠狠推倒。
顾沉瞬间暴怒,一把将我推开:“沈晴!你够了!”
我撞到墙上,后背生疼,抬头却对上他几乎要杀人的眼神。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荒谬至极。
沈念伤害我的时候,他视而不见;而我仅仅是碰到她,他就恨不得撕碎我。
这就是他所谓的捧杀?
沈念刚回沈家时,眼底带着刺骨的恶意。
她当众撕毁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照片,笑着说:“赝品也配留着这种东西?”
她不小心打翻滚烫的咖啡,看着我烫红的手背惊呼:“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她在我的生日宴上播放剪辑过的录音,让我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那时候,顾沉攥着我发抖的手,声音里压着怒火:“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我摇头说不要,他却更用力地抱紧我:“你心软,我来当这个恶人。”
现在他搂着沈念的腰宣布婚讯,在她陷害我时第一个跳出来定罪,这就是他所谓的报复?
沈念还在哭,沈母已经抄起鸡毛掸子抽在我脸上:“贱骨头!给你吃给你穿,你还敢下药?”
我的脸下意识偏过去,烫伤的胳膊**辣地疼。
顾沉看着我红肿的胳膊,一把攥住沈母的手腕:“够了!”
他拽着我往外走,车门关上,他脸色阴沉:
“刚才的事我原谅你,但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我给的钱是让你好好照顾伯母的,她对我像亲儿子一样,我当然希望她过得好。”
像亲儿子一样?
是啊,母亲总记得他胃不好,每次他来家里,她都会熬一上午的养胃粥。
他发烧时,母亲守了一整夜,连我都没得到过这样的偏爱。
可现在……
“但如果下次你再拿我给你的钱去害人,别怪我断了伯母的医药费。”
我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他还在威胁我?可他知不知道,就在他和沈念在床上纠缠的那晚,我的母亲,那个把他当亲儿子疼的人,已经死了?
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可最终一个字都没说。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沈念的消息跳出来:
“姐姐,捧杀游戏好玩吗?”
“顾沉每次和我在床上的时候,可都在笑你天真呢!”
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我忽然想起顾沉曾经在深夜拥着我,说:“沈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多可笑啊。
原来这场游戏里,被骗得团团转的,从来只有我一个人。
车在医院门口停下,顾沉忽然开口:
“过两天我去看看伯母,自从手术过后,我很久没见她了。”
没有机会了!
母亲已经死了,就死在那条他承诺会打款,却搂着沈念调情的夜里。
顾沉没察觉我的异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钻戒。
“本来想等伯母身体好些当着她的面给她,现在先给你吧!”
我盯着那枚戒指,忽然笑了。
4
上周的新闻铺天盖地,顾氏太子爷在拍卖会上点天灯,豪掷上亿为沈念拍下一整套稀世珠宝。
镜头里的他举牌时势在必得的模样,被媒体盛赞痴情绝顶。
而这枚戒指,不过是那套珠宝的附赠品,廉价到连沈念都不屑戴的边角料。
我笑了笑,轻声说:“等以后,你亲自给她吧!”
顾沉表情一滞,随即若无其事地合上盒子:“又在闹脾气?”
他伸手想摸我的脸,被我偏头躲开。
“沈晴,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陪沈念演戏只是为了捧杀她,你明明最清楚。”
清楚什么?
清楚他夜不归宿时颈侧的吻痕?清楚他给沈念拍珠宝时眼里的狂热?
我望着他虚伪的眼睛,忽然觉得疲惫至极。
从医院回来后,我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准备离开。
这个吃人的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多待。
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沈念养的狗突然冲过来,一口叼住骨灰盒,疯了一样往花园跑。
“还给我!”
我追过去,眼睁睁看着母亲的骨灰像雪一样洒在玫瑰花丛里。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
我冲进花丛,跪在地上疯狂地用手去拢那些灰。
玫瑰的尖刺扎进皮肉,可我顾不上疼。
“妈……妈……”
我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眼泪砸在地上,和骨灰混在一起。
“沈晴!你疯了?”
顾沉冲过来拽住我的胳膊,硬生生把我拖出花丛。
他盯着我鲜血淋漓的手,眉头紧皱:
“你知不知道这些刺有毒?刚从医院出来又想进去?”
“是!我疯了!”我抬头看他,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被你们逼疯的!”
沈念慢悠悠走过,故作天真:
“这玫瑰园可是姐姐亲手种的,谁不知道这里的刺最毒?”
“她该不会是故意弄伤自己,好让沉哥心疼吧?”
顾沉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松开我的手,眼神冷得像看一个陌生人:
“你现在为了引起我注意,连自残都学会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既然心思这么多,那就跪在这儿跪一夜,好好反省!”
我浑身发抖,眼睛死死盯着花丛里那摊灰,那是我母亲最后的存在。
顾沉忽然皱眉:“地上那些灰是什么?”
狗听到声音,突然冲过去在骨灰上扒拉两下。
沈念漫不经心地说:“应该是狗粮吧!刚才看它在玩呢!”
我见状猛地扑过去,疯了一样跟狗抢那些骨灰,手指被狗牙划出血也不放。
顾沉冷笑一声,抱起沈念转身就走:
“沈晴,你真是不可理喻!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不惜和狗抢粮食,恶心!”
我跪在玫瑰丛边,看着被狗爪踩散的骨灰,忽然笑了。
笑自己蠢,笑自己傻,笑自己居然还对这些人抱有期待。
我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撑着伤痕累累的手站起来。
玫瑰刺扎进膝盖的伤口,疼得我眼前发黑,可我一步都没停。
顾沉让我跪一夜,我就真的跪一夜?
不要了!都不要了!
这个家,我多待一秒都觉得窒息。
……
第二天清晨,顾沉来到玫瑰园。
他皱着眉,手里还拿着药膏,心想我跪了一夜应该反省够了。
那些玫瑰刺有毒,我的伤口得尽快处理。
可玫瑰园空荡荡的。
地上只有一滩被晨露打湿的灰,和几滴干涸的血迹。
“又耍脾气?”
他转身要走,余光却瞥见花丛深处有个盒子,上面还留着狗的牙印。
骨灰盒?
顾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他猛地想起我昨天疯了一样扑进花丛的样子,想起我满手是血却死死抓着那些灰……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离城的火车上,看着屏幕上疯狂弹出的消息:
“伯母怎么不在医院?”
“沈晴,接电话!”
“伯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