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十万。何贝贝盯着手机银行转账通知上那一串零，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这就是她的价格，父母用她换了三十万，连讨价还价都没有。"贝贝啊，霍家可是大户人家，
你过去是享福的。"母亲一边数着现金一边说，眼睛都没从那些粉红色钞票上移开过。
"就是，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都是别人家的。"父亲吐着烟圈，
眯眼看着自己刚给儿子买的新款游戏机，"这下你弟弟上私立学校的钱有了。
"何贝贝攥紧了口袋里那张医学院录取通知书，那是她偷偷考上的，
靠着奖学金和打零工攒的报名费。她本来计划今天告诉他们，
然后永远离开这个从未给过她温暖的家。现在，一切都晚了。
"什么时候...我要什么时候过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今晚。
"父亲弹了弹烟灰，"霍家派车来接你。老太爷急着要人冲喜。"冲喜。
这个词像一把钝刀在何贝贝心上来回割着。她听说过这种事，有钱人家为了改运或者治病，
会找年轻女孩"嫁"进去。大多数时候，对方都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我...我能带些自己的东西吗？"母亲终于从钱堆里抬起头，
不耐烦地摆手："带什么带，霍家什么没有？赶紧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别让人家觉得我们何家的女儿邋遢。"何贝贝机械地走向浴室，三十万买断了她的人生，
而她甚至没资格带走一件属于自己的旧衣服。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
泪水混在水流中无声滑落。她想起从小到大，弟弟永远有新衣服新玩具，
而她只能捡亲戚家的旧衣服；弟弟生病全家围着转，
她高烧到四十度还要做完家务才能躺下；弟弟要什么有什么，
而她连上学的钱都要自己去挣...洗完后，她发现母亲已经在她床上放了一件红色旗袍，
样式老气，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快点穿上，车马上就到。"母亲站在门口催促。
何贝贝穿上旗袍，镜中的自己像个待宰的祭品。她悄悄把那张录取通知书折好塞进内衣里，
这是她唯一能带走的东西了。黑色豪华轿车在暮色中驶来，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
却对何贝贝的父母连个正眼都没给。何贝贝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安静地上了车。车窗外的景色从破旧的城中村逐渐变成繁华的市中心，
最后驶入一片幽静的别墅区。车子通过高大的铁门，两排穿着制服的仆人整齐站立，
仿佛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何贝贝的心沉到谷底。这样的排场，
只可能意味着霍家在这个"婚礼"上的认真程度。主宅是一栋中西合璧的宏伟建筑，
灯火通明。何贝贝被领进一个华丽的客厅，
一位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
锐利的目光像X光一样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这就是何家的女儿？
"老人的声音低沉有力。"是的，老太爷。"管家恭敬回答。霍老太爷站起身，
绕着何贝贝走了一圈，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和手腕，像是在检查牲口。
何贝贝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抖。"太瘦了，不过眼神还算清明。"霍老太爷点点头，
"带她去准备吧，今晚就举行仪式。"何贝贝被带到一间卧室，几个女佣迅速为她梳妆打扮。
没有人询问她的意见，没有人关心她的感受。她们讨论着她的妆容和发型，
就像在装饰一件即将送出的礼物。"老太爷虽然年纪大了，但在霍家说一不二。
"一个年长些的女佣一边给她盘发一边说，"你能嫁进来是福气，别不识好歹。
"何贝贝盯着梳妆台上的一把剪刀，趁人不备悄悄藏进了袖口。如果今晚那个老头要碰她，
她就用这把剪刀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是她唯一能为自己做的决定了。婚礼简单而庄重，
何贝贝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完成了所有仪式。没有亲友祝福，没有喜庆氛围，
只有冰冷的程序和审视的目光。仪式结束后，她被送进一间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卧室，
大红的床单被褥刺痛她的眼睛。何贝贝握紧袖中的剪刀，等待着那个决定命运的时刻。
门外传来脚步声，何贝贝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门开了——但走进来的不是霍老太爷，
而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人。二轮椅上的男人轮廓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锋利。
他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领带却已经松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不情愿的仪式。
何贝贝的视线从他修长的手指移到轮椅的金属框架，
最后定格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那是一张年轻的脸，最多不超过三十岁，
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峻。何贝贝的手还攥着那把剪刀，指节发白。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准备、所有的决心在这一刻都变得荒谬可笑。"你可以放下那把剪刀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讽，"我对强迫女人没兴趣。"何贝贝的手一抖，
剪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后退两步，后背抵上了梳妆台。"你...你是谁？
"她的声音细如蚊蚋。男人操控轮椅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停在了房间中央。
灯光现在完全照在他脸上，何贝贝看清了他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
还有那双眼睛里藏着的某种锐利光芒。"霍言卿。"他简短地回答，
仿佛这个名字应该说明一切，"霍老太爷是我祖父。"何贝贝的嘴唇颤抖着，
她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梳妆台才能站稳。
我是要嫁给你祖父..."霍言卿的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所以你就准备了剪刀？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凶器，"放心，这场婚姻只是形式上的。祖父迷信，
认为找个'命格合适'的女人给我'冲喜'能让我站起来。"他冷笑一声，"荒谬。
"何贝贝的膝盖一软，跌坐在床沿。短短几分钟内，
她从准备自杀的新娘变成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妻子，而这个男人甚至不屑于碰她。
"为什么是我？"她听见自己问。霍言卿操控轮椅转向窗户，背对着她："因为你足够绝望。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何贝贝的心脏。是的，
她足够绝望——绝望到被父母卖掉都不敢反抗，绝望到只能想到用死亡来解脱。
"我调查过你。"霍言卿继续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医学院录取生，成绩优异，
却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你父母为了三十万毫不犹豫地卖了你，而你甚至没试图逃跑。
"他转过轮椅，直视她的眼睛，"这样的人最适合做交易。
"何贝贝感到一阵愤怒冲上头顶："所以你和你祖父就趁人之危？
""我给你提供了一个逃离原生家庭的机会。"霍言卿冷冷地说，"在这里，
你有自己的房间，衣食无忧，
还能接触到任何你想读的医学书籍——霍家的藏书室有从明朝至今的医典。作为交换，
你只需要扮演'霍太太'这个角色，应付一些必要的社交场合。"何贝贝紧咬下唇。
他的话刺耳却真实。比起回到那个地狱般的家，或者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个提议确实像一根救命稻草。"我的腿..."霍言卿突然说，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
"是两年前一场车祸造成的。医生说神经损伤，恢复概率很低。"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
"祖父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才有了今晚这场闹剧。"何贝贝不自觉地看向他的腿。
剪裁精良的西裤下，那双腿看起来完好无损，却无法支撑主人站立。"我睡在哪里？
"她最终问道，声音已经平静许多。霍言卿似乎对她的迅速适应有些意外，
挑了挑眉："隔壁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李管家会带你去。"他操控轮椅向门口移动，
"明天上午十点，祖父要见我们。别迟到。"何贝贝点点头，
突然想起什么："我的...行李？""你的父母什么也没给你准备。
"霍言卿的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厌恶，"衣帽间里有准备好的衣服，不喜欢可以换。
"他离开后，何贝贝独自在喜气洋洋的新房里站了很久，才慢慢蹲下身捡起那把剪刀。
生与死之间，原来只隔着一个误会。敲门声响起，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外，
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少奶奶，我是李管家，带您去您的房间。
"何贝贝跟着李管家穿过长廊时，注意到他时不时投来的审视目光。那不是普通的打量，
而是一种评估，甚至带着某种敌意。"少爷脾气不好，少奶奶多担待。"李管家假惺惺地说，
"自从出了车祸，换了好几任看护都不满意。
"何贝贝敏锐地察觉到这话里的试探："我只是他的妻子，不是看护。
"李管家干笑两声："是，是，老太爷特意交代的，少奶奶主要任务是...陪伴。
"她的房间就在霍言卿卧室隔壁，宽敞豪华得令人窒息。
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花园，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新款，
梳妆台上摆着顶级护肤品。这比何贝贝从小到大住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奢华百倍。
"早餐七点送到房间，老太爷不喜欢等人。"李管家离开前说，
"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叫女佣，尽量不要直接打扰少爷。"门关上后，何贝贝终于崩溃了。
她滑坐在地毯上，抱紧双膝无声地哭泣。这一天太过漫长，从被父母出卖到成为豪门媳妇，
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哭够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进浴室。镜中的女孩眼睛红肿，
脸上的新娘妆已经花了，像个小丑。她拧开水龙头，用力洗去脸上的妆容，
露出原本清秀的轮廓。何贝贝盯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起霍言卿说的"医学院录取生"。
她急忙从内衣里掏出那张被体温焐热的录取通知书，它已经皱皱巴巴，
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她还有这个。也许，在这个金丝笼里，她还能保住最后一点自我。
第二天早晨，何贝贝被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一个年轻女佣端着早餐托盘站在门外。
"少奶奶早安，我是小翠。"女佣笑容真诚，"老太爷吩咐给您准备了新衣服，
在衣帽间最前面。"何贝贝道谢后，小翠犹豫了一下，
压低声音说："李管家让您穿那件藕荷色的旗袍，但...少爷不喜欢那个颜色。
"何贝贝挑眉："霍言卿...少爷喜欢什么颜色？""蓝色。"小翠脸红了，
"特别是深蓝色。"最终何贝贝选了一件深蓝色连衣裙，既不张扬也不过分保守。
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考虑霍言卿的喜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九点五十分，李管家来领她去见老太爷。霍言卿已经等在走廊上，他今天穿着深灰色西装，
膝盖上搭着一条薄毯。看到她的装扮，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记住，
"在他们前往老太爷书房的路上，霍言卿低声说，"在祖父面前表现得温顺些。
他喜欢传统的儿媳。"霍老太爷的书房充满了威严感，满墙的古籍和古董彰显着主人的地位。
老太爷坐在一张红木书桌后，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走进来的两人。"睡得还好吗？
"老太爷直接问何贝贝，完全跳过任何寒暄。"很好，谢谢祖父关心。
"何贝贝按照霍言卿的建议，微微低头回答。老太爷哼了一声："言卿没欺负你吧？
"何贝贝感到霍言卿的身体微微绷紧，她平静地回答："少爷对我很尊重。""少爷？
"老太爷皱眉，"他是你丈夫，叫什么少爷！"霍言卿突然开口："祖父，
我们还需要时间适应。"老太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叹了口气："罢了。
何贝贝，从今天起你负责言卿的日常起居。他的复健治疗十一点开始，你陪着去。
"何贝贝正要答应，霍言卿却冷冷地说："她不是护工。""她是你妻子！
"老太爷一拍桌子，"照顾丈夫天经地义！"眼看气氛紧张，
何贝贝轻声说："我很乐意帮忙，如果...言卿不介意的话。
"这个亲密的称呼让两个男人都愣了一下。霍言卿抿紧嘴唇没再反对，
老太爷则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对了，"老太爷突然说，"下周是言卿堂叔的生日宴，
你们一起出席。贝贝需要好好打扮，别丢霍家的脸。"离开书房后，
霍言卿立刻恢复了冷淡："你不必真的照顾我。祖父的话听听就好。"何贝贝推着他的轮椅，
意外地发现这个动作竟然很自然："我知道。但既然要演戏，就得演**不是吗？
"霍言卿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你适应得真快。""生存本能。
"何贝贝平静地回答。在原生家庭长大的二十年，她早就学会了快速适应各种恶劣环境。
复健室在主宅的东翼，设备先进得堪比顶级医院。治疗师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
看到何贝贝时明显惊讶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专业态度。"霍先生，
今天我们继续下肢神经**训练。"治疗师说，然后转向何贝贝，"夫人要留下来观摩吗？
"何贝贝看向霍言卿，后者面无表情地说："随她便。"于是何贝贝坐在一旁，
看着治疗师为霍言卿的双腿做各种**和**。他的腿肌肉已经开始有些萎缩，
但程度比何贝贝预期的要轻，显然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护理。治疗过程中，
霍言卿始终紧咬牙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一声不吭。
何贝贝不禁对这个男人的意志力产生了些许敬佩。回房间的路上，何贝贝忍不住问："疼吗？
"霍言卿冷淡地回答："习惯了。"午餐在霍言卿的私人餐厅进行，菜色精致但分量不多。
何贝贝注意到他吃得很少，而且完全避开了一些据说对神经恢复有益的食物。
"你不喜欢芹菜？"她试探地问。霍言卿放下筷子："不喜欢它的味道。
""但它含有丰富的—""我知道它含有什么，"霍言卿打断她，"我不需要营养学讲座。
"何贝贝识相地闭嘴，却在心里记下了这一点。饭后，霍言卿去了书房工作，
而她则被小翠带着熟悉霍家大宅。"这里是藏书阁，"小翠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
"少爷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何贝贝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藏书阁占据了整整三层楼，
从地板到天花板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她几乎是跑向医学专区，
惊喜地发现这里不仅有现代医学著作，还有许多珍贵的古代医典。"我可以在这里看书吗？
"她急切地问。小翠笑了："当然，您是女主人啊。老太爷特意交代，
家里所有地方都对您开放。"何贝贝抽出一本《本草纲目》的明代刻本，
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书页。也许，在这个陌生的豪门里，她还能找到一些属于自己的空间。
下午茶时间，何贝贝回到房间，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里面是一部最新款手机和一张信用卡。"少爷吩咐的，"小翠解释道，"说您需要这些。
"何贝贝拿起手机，发现通讯录里只存了一个号码：霍言卿。她犹豫了一会儿，
发了一条短信："谢谢。"回复几乎是立刻到来的："不必。只是必需品。
"何贝贝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冷冰冰的丈夫，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不近人情。傍晚时分，
李管家突然来访，手里拿着一份清单："少奶奶，这是您需要熟悉的霍家规矩。
老太爷希望您尽快掌握。"何贝贝接过那厚厚一叠纸，粗略翻看了一下，
内容从用餐礼仪到社交禁忌无所不包。"这么多？"她忍不住问。
李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说："霍家不是普通人家，少奶奶既然嫁进来了，自然要守规矩。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特别是关于...男女之防的规矩。老太爷很看重这个。
"何贝贝感到一阵不适，但还是点头应下。李管家离开后，她仔细阅读了那些规矩，
发现其中许多条明显是针对她的，
比如"不得擅自进入少爷卧室"、"不得在未经允许情况下触碰少爷"等等。
晚饭是她独自在房间吃的。小翠告诉她，霍言卿有工作要处理，会在书房用餐。夜深人静时，
何贝贝站在窗前，望着月光下的花园。短短一天，她的生活天翻地覆。父母出卖了她，
错地把她送到了一个可能比原生家庭更好的地方——尽管这个"好"伴随着无数未知的危机。
她想起霍言卿复健时隐忍的表情，想起他给她准备的书房和手机，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这个男人像一本合上的书，而她甚至不知道是否应该尝试去阅读他。隔壁房间传来一声闷响，
接着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何贝贝心头一紧，犹豫片刻后还是冲了出去。
霍言卿的房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看到轮椅翻倒在一旁，而他半跪在地上，
手撑在打碎的玻璃杯碎片上，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别过来！"他厉声喝道，
但何贝贝已经蹲下身，小心地避开碎片去扶他。"你需要帮助。"她平静地说，
手稳稳地托住他的手臂。霍言卿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何贝贝咬紧牙关才没被带倒。
他的身体比她想象的更结实，肌肉紧绷着，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混着药膏的气息。"轮椅。
"他简短地指示。何贝贝扶他坐回轮椅，然后迅速找来医药箱，不容拒绝地拉过他流血的手。
"只是小伤。"霍言卿皱眉。"小伤也会感染。"何贝贝熟练地用镊子取出玻璃碎片，
消毒包扎，"好了。"霍言卿看着手上整齐的绷带，表情复杂："你学过医？
""只是看过一些书。"何贝贝轻描淡写地回答，实际上她在高中时就自学了基础护理，
为了照顾经常生病的自己和不负责任的父母。她收拾好医药箱，
又拿来扫帚清理玻璃碎片："你经常这样...摔倒吗？
"霍言卿的表情阴沉下来："不关你的事。"何贝贝点点头，不再追问。
她帮他把轮椅推到床边，然后识趣地准备离开。"何贝贝。"他突然叫住她。她转身，
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犹豫："...谢谢。"这句简单的感谢让何贝贝心头一暖。
也许，在这个冰冷的豪门里，她和他都能找到一点人性的温暖。"不客气，"她轻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