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慈善晚宴上,顾延之拍下那幅名为《初见》的油画。主持人打趣问他,
要将这份千万级的浪漫赠予哪位佳人。他握着话筒,目光却越过台下的我,
望向我身后的林薇薇。“赠予我生命里,永远的月光。”全场哗然,闪光灯几乎将我淹没。
而他,拿着画,走到林薇薇面前,温柔地对她说:“别怕,有我在。
”他以为我会像往常一样,为了顾家的脸面,笑着为他打圆场。但他不知道,我们的婚姻,
就在今天,到期了。1圈内人都知道,顾延之有个白月光,叫林薇薇。而我,苏晚,
是顾延之的太太,一个拆散了他们的“恶人”。当年顾家和林家联姻在即,
顾延之却在订婚宴前夜,飙车来苏城找我。他说:“苏晚,我只要你。”我信了。
我以为爱情能战胜一切,包括门第、偏见,和他心里那抹时隐时现的月光。婚后五年,
我成了别人口中“最沉得住气的顾太太”。他去陪生病的林薇薇,
我替他在董事会上稳定人心。他为林薇薇庆生包下整个海岛,
我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别墅和一桌冷掉的饭菜。所有人都劝我:“忍忍吧,男人嘛,
总有点过去的情怀。你只要坐稳了顾太太的位置,她就永远上不了台面。
”我曾以为我也能忍。直到这场慈善晚宴,他将我的尊严,当着全港城的名流,踩在脚下。
林薇薇穿着一身楚楚可怜的白色纱裙,站在他身后,接受着所有人的瞩目和他的保护。而我,
穿着他亲自为我挑选的所谓“女主人”的红色礼服,像个笑话。手机在手包里震动了一下,
是顾家老宅的管家发来的信息。“太太,老夫人的专机已经备好,随时可以送您去机场。
”我回了一个“好”字,然后平静地关掉手机。宴会还没结束,我就提前离场了。
没人注意到我的离开,包括顾延之。他的全部心神,
都在安抚他那受了“惊吓”的白月光身上。回到我们位于半山的别墅,这里曾是我以为的家。
我没有上楼,而是直接走进了书房。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五年前,新婚第二天,顾延之就让我签了这份协议。他说:“苏晚,
这不是不信任你,是顾家的规矩。以防万一。”当时的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毫不犹豫地签了字。协议里写明,若离婚,我自愿放弃顾家的一切财产分割,
只能带走我的个人物品。他大概以为,这份协议能将我永远捆在他身边。他不知道,
真正捆住我的,是我心底仅存的那点爱。而现在,那点爱,也随着那句“永远的月光”,
彻底熄灭了。我拿出另一份文件,是五年前我和顾老太太的约定。顾延之不知道,
当年我肯嫁,不是因为他那句“我只要你”,而是因为顾老太太亲自找到了我。
她说:“苏晚,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延之他被林家那丫头迷了心窍,但我看得出,
他对你是不一样的。我需要你,帮他坐稳继承人的位置。五年,
只要你安安分分做五年的顾太太,帮他度过最关键的时期,五年后,无论你们感情如何,
我都放你自由,并且,这间上市公司的原始股,算是顾家给你的补偿。
”老太太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她不谈感情,只谈交易。她知道林薇薇那种心术不正的女人,
只会成为顾延之的软肋和顾家的祸害。而我,家世清白,性格隐忍,
是最好的挡箭牌和贤内助。我当时答应,一半是为了我当时还爱着的顾延之,
一半是为了我父亲濒临破产的公司。如今,五年之期已到。顾延之的地位固若金汤,
而我也仁至义尽。我将两份文件放在一起,用手机拍了张照,发给了我的律师。
“可以启动了。”2我离开得很安静。除了律师和顾老太太,没人知道。
我没有带走别墅里的任何一件奢侈品,只带走了我母亲留给我的一架旧钢琴,
和我大学时期的画稿。飞机落地苏城时,正是江南的梅雨季,细雨蒙蒙。
我深吸一口带着湿润水汽的空气,感觉像是重获新生。我用老太太给我的那笔钱,
盘下了古城河边的一栋老宅子,按照自己的心意,改造成了工作室。
我重新拾起了我的专业——中式园林与室内设计。大学毕业后,为了做顾延之的“贤内助”,
我放弃了去世界顶尖设计所深造的机会。这五年,我所有的才华和精力,
都用在了为顾家的豪宅做四季陈设,为他的每一次宴会设计场地。他夸我:“苏晚,
你天生就该做这个。把家里打理得这么好,我很有面子。”他不知道,我的梦想,
是设计出能流传下去的作品,而不是在一个金丝笼里,做一个精致的摆件。工作室开张那天,
没有剪彩,没有宾客,只有我和我新招的两个助理,在院子里吃了一顿火锅。
我给工作室取名“晚来”。雨后晚来,一切都还来得及。与此同时,香港的顾延之,
终于发现我“失踪”了。据说,他回家发现空荡荡的衣帽间和书房时,第一反应是,
我又在闹脾气。他给我打电话,无人接听。他让助理查我的行踪,
助理回复:“太太……好像回苏城了。”他冷笑一声,对电话那头的助理说:“由她去,
不出三天,自己会哭着回来。苏城苏家早就败了,她除了我,还能依靠谁?”他挂了电话,
转头就接到了林薇薇的电话。“延之,我脚崴了,好疼……你能不能来看看我?”“等着,
我马上过去。”他拿起车钥匙,毫不犹豫地出了门。在他看来,我的“离家出走”,
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是他繁忙工作中一点无伤大雅的调剂。他笃定,
我爱他爱到离不开他。他笃定,没了“顾太太”这个身份,我一无是处。三天过去了,
我没有回去。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还是没有回去。直到一个月后,
他的律师把法院传票递到他面前时,顾延之才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看着那份他无比熟悉的离婚协议,和我签下的名字,气得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她敢!”他当即订了最早的航班,杀到了苏城。3他找到我的工作室时,
我正在院子里侍弄一株新移栽的腊梅。他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却满脸风尘仆仆的怒气,与我这方静谧的小院格格不入。“苏晚,你闹够了没有?
”他站在月亮门下,声音里压着火。我放下手中的小水壶,直起身,平静地看着他。
“顾先生,我想我的律师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离婚。”“离婚?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因为一场宴会?苏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薇薇她身体不好,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你是我的妻子,就该大度一点。”又是这样的话。
五年了,每一次他为了林薇薇而忽略我、伤害我之后,都会用这套说辞来搪塞我。
从前我会为了他口中的“大度”而委屈自己,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我不是不懂事,
我只是不想再当你的妻子了。”我淡淡地说,“协议是你早就让我签好的,我只是执行而已。
你该高兴,甩掉我这个包袱,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照顾你的‘月光’了。”我的平静,
似乎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让他愤怒。他几步冲到我面前,攥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捏碎。“苏晚!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你开工作室的钱是哪来的?是我给你的!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我被他捏得生疼,却没挣扎,只是抬眼看着他。“顾延之,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许诺过什么?”他愣住了。“你说,你会对我好,
会保护我,会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敲在他心上,
“你做到了吗?”“你给我的,是数不清的冷落,是日复一日的等待,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将另一个女人捧在心上。你给我的,不是家,是一个华丽的牢笼。”“至于这笔钱,
”我甩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拍在他胸口,“这是老太太给我的。与你无关。
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大概没想到,我背后还有老太太。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不可置信。“你……你竟然联合奶奶来算计我?”“算计?
”我笑了,“顾延之,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只是在拿回我应得的。这五年,我为你,
为顾家,付出了什么,老太太比你清楚。”“好,好得很!”他怒极反笑,捡起那张卡,
狠狠地摔在地上,“苏晚,你给我记住!离了我,你会后悔的!我等着你回来求我!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后悔?
我最后悔的,是当年为什么会爱上他。4离婚官司打得很顺利。因为有那份协议在,
加上顾老太太在背后施压,顾延之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得不签字。拿到离婚证的那天,
苏城的天空难得放晴。我把那本暗红色的册子随手扔进抽屉,感觉压在心上五年的大石,
终于被搬开了。我的工作室,也渐渐步入了正轨。我接的第一个项目,
是城中一个百年茶社的翻修。我泡在工地和图书馆里,查阅了无数资料,
将传统榫卯工艺和现代极简美学结合,最终的设计稿让茶社老板赞不绝口。项目完工后,
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许多人慕名而来,我的订单排到了第二年。我忙得脚不沾地,
也快乐得前所未有。我终于不再是谁的附属品,我就是我,苏晚。偶尔,
我会从一些财经新闻上看到顾延之的消息。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商界帝王,雷厉风行,
杀伐果断。据说,他恢复单身后,林薇薇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上位。
她开始以女主人的姿态出入顾家老宅,甚至在社交媒体上,
隐晦地晒出一些在顾延之别墅里的照片。顾家的股票,因为这不清不楚的关系,
还小小地动荡了一下。胡诗晴,顾延之的表妹,一个从小就跟我不太对付,
但内心不坏的大**,特意打电话来跟我八卦。“喂,苏晚,你看到新闻没?那个林薇薇,
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我哥竟然也由着她,我看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不过你放心,
”她话锋一转,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语气,“奶奶发话了,说顾家的大门,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林薇薇想当顾太太,除非奶奶死了!哈哈哈,气死她!
”我听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怎么没关系!你不知道,
我哥他……”胡诗晴顿了顿,声音小了下去,“他最近老是一个人发呆,
还偷偷看你以前设计的那些图纸。我上次还发现,他手机屏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