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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赏她什么了？”

慕容烨的眉头微蹙，眼底掠过一丝探究，显然没明白我和谢瑶方才的哑谜。

刚要追问，谢瑶便踮起脚尖，直接堵住了他的唇。

她声音娇媚，指尖划过慕容烨的胸膛时，满是暧昧。

“你是要继续追问，还是陪我？”

喉结滚动的刹那，慕容烨眼眶发红。

一把抱起谢瑶便压向了身后的软榻。

女子婉转的轻吟从身后传来时，我知道，他忘了刚刚想问什么。

我也没打算提醒。

只在转身走出大殿的那一刻，将袖中摸出的毒一饮而尽。

“娘娘！”

一直候在殿外廊下的丫鬟小西见此情景，顿时大惊失色。

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后，跪在我身边失声痛哭。

“您明明知道那是毒药，为什么要喝！？”

哭声混杂在风雪中，格外悲凉。

“我这就去求陛下！瑶姑娘简直太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害您！”

在殿内时，她碍于尊卑不敢插嘴，也清楚慕容烨从来不会向着我。

但此刻看着我饮下毒酒跪在雪中，她再也顾不得一切。

可在她要离开时，我伸出冰凉的手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袖。

“小西，别去。”

“我早就不想活了。”

“为什么？”

小西忍不住哽咽。

我却抬手轻轻抚去她发间沾染的雪花，脸上绽开一抹释然。

“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若是旁人走到我这个位置，定然不会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可是。

“小西，我的灵魂早就死了。”

“早在五年前那个塞外的黄昏，就随着那个人一同埋葬了。”

人人都说我爱慕容烨如命，为了他能一展笑颜，甘愿受辱、生死无悔。

可他们不知道，我对慕容烨所有的纵容与隐忍，不过是因为他那张与故人一模一样的脸。

在被找回丞相府之前，我在塞外流浪了三年。

那里黄沙漫天，却有我此生唯一的光。

他是慕容烨的双胞胎哥哥，却因为“双胎不祥”的流言自小就被送出宫，成了暗卫营里刀尖舔血的存在。

那年我被马贼掳走，是执行任务路过的他救了我。

他带着我在塞外的草原上看星星，在沙漠里找水源，在破旧的驿站里为我煮一碗热粥。

我们在漫天风沙中相知相爱，约定好等他完成最后一个任务。

褪去暗卫的身份，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做一对平常夫妻。

可那最后一个任务，他失手了。

为了保护当时还是太子的慕容烨，他硬生生挡下致命一击，死在了我的怀里。

我从小就倔，认定了的人便不会放手，他死了，我自然也不想独活。

可在弥留之际，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求我活下去。

他说他生辰时曾向神明许了一个空白愿望，此刻便用这愿望换我一世安稳。

他让我去丞相府认亲。

以丞相嫡女的身份，以慕容烨未婚妻的身份，嫁给慕容烨。

“阿舒，他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你好好活着，把他当做我来爱好不好？就当是替我，好好看看这人间烟火。”

他声音微弱，却带着无尽的期盼。

我答应了，也照做了。

这五年来，我顶着皇后的头衔，小心翼翼地守在慕容烨身边。

看着他那张与阿殊别无二致的脸，贪婪地捕捉着他偶尔流露出的、与阿殊相似的笑容。

谢瑶没回来之前，我甚至有过一丝错觉，或许这样自欺欺人地活着，也挺好。

可谢瑶回来了。

她的出现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慕容烨的深情，也照出了我的自欺欺人。

让我明白，无论慕容烨与阿殊长得多么相像，他终究不是阿殊。

阿殊会把最后一口水留给我，会为了保护我不惜性命，会把我的话放在心尖上。

而慕容烨，不会。

他不爱我。

我也累了，不想再演了。

于是。

我选择让出这不属于我的皇后之位，让出这五年虚假的陪伴去找我的阿殊。

我要告诉他。

我做不到把别人当做他来爱，做不到在没有他的世界里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