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侯爷夫人是来救赎的

退!侯爷夫人是来救赎的

主角:姜挽陆沉
作者: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退!侯爷夫人是来救赎的第5章

更新时间:2025-08-02

几日后,晨光熹微。厚重的书房雕花木门紧闭着,姜挽敛衽行礼,声音平静:“侯爷。

”门内,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停顿了。片刻的沉默后,陆沉低沉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种不自然的紧绷:“进来。”门被老管家从里面拉开一条仅容托盘通过的缝隙。

老管家端着紫檀托盘出来,上面没有公文,只有两样东西:一碟精巧得如同艺术品的蟹粉酥,

热气氤氲;旁边是一个触手生凉的白玉小瓷瓶,瓶身莹润,贴着“玉髓生肌膏”的朱砂标签。

老管家垂着眼,恭敬地将托盘放在姜挽身侧的矮几上,低声道:“侯爷吩咐,

夫人务必用此药,莫留遗憾。”说完,便躬身退回了书房,门随即关上。没有言语,

没有对视,只有这无声的、价值千金的馈赠,沉重地诉说着主人的歉意和补偿。

姜挽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玉瓶。就在她准备行礼告退时,门内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罕见的迟疑和生硬:“手腕……可还疼?”姜挽动作一顿。没等她回答,

门内的声音又迅速响起,像是为了掩饰什么,生硬地补充道:“……府中往来,

怕留痕有碍观瞻。”这句欲盖弥彰的话,将他那点别扭的关心暴露无遗,

仿佛在冰冷的石壁上凿开了一道缝隙,透出底下暗涌的暖流。午后,

陆沉处理完案头堆积如山的军务,并未像往常一样闭目养神或研读兵书。他站起身,

脚步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带有目的性的走向府邸那个偏僻的小院。院门虚掩着。

他没有进去,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静静地驻足在门外。目光穿过门缝,落在廊下。

姜挽盖着厚厚的灰鼠毛毯,倚靠在廊柱旁。那只受伤的手腕搁在柔软的锦垫上,

包裹的细布依旧显眼。她另一只手拿着一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

而是有些失焦地望着庭院,

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一种他看不懂的、源自悠远过往的沉静忧伤。

陆沉就那样站着,高大的身影如同院门外另一根沉默的廊柱。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看着她在寒冷中寻求一丝温暖的身影,

看着那只代表着她为他和他的儿子所承受痛苦的手腕,

个年龄的沉静沧桑……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心疼、怜惜和一种强烈到近乎灼热的保护欲,

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他心中最后残存的冰墙。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权衡利弊的定北侯。

他只是一个被眼前女子坚韧灵魂和沉静力量深深撼动、并渴望靠近的男人。

他想握住那只受伤的手给予温暖,想驱散她眉宇间那抹深藏的阴翳。“夫人,

药熬好了……”春桃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从厨房出来,一眼看到院中立着的陆沉,

惊得手一抖,药碗差点脱手,“侯……侯爷?!”陆沉猛地回神,

像被从一场深沉的梦境中惊醒。他深深地看了廊下那个依旧望着雪景的身影最后一眼,

那目光复杂得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然后,他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身,大步离去。

披风在风中扬起,留下春桃捧着药碗,在院中目瞪口呆。陆沉独自站在书房的西窗前。

窗外是庭院一角,更远处是姜挽那个小院的方向。

他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冰冷的玄铁镇纸。目光掠过窗外熟悉的景致,

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他想起了前妻,那位门当户对的将门之女。记忆中的她,

永远是端庄得体的,发髻纹丝不乱,衣着华贵合宜。他们之间,

像一幅精心绘制的工笔画:有对家族责任的共同承担,有对景昭教养的严肃讨论,

有在宾客面前举案齐眉的完美演绎。他敬重她的识大体和治家有方,

如同敬重一位值得信赖的同袍。她的早逝,留给他的是沉重的责任和对景昭更深的亏欠感。

府中保留着她的院落,供奉着她的牌位,是规矩,是体统,是对景昭生母身份的交代。

那是一种如同面对祠堂里先祖画像般的、庄重而疏离的怀念,带着尘埃落定的沉重,

却从未有过撕心裂肺的痛楚。他甚至记不清她身上是否有特别的香气,

只记得她总是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如同上好瓷器般温润却冰冷的光泽。

而姜挽……陆沉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那方小小的菜畦旁。

他仿佛又看到那个挽着衣袖、裙摆沾泥、专注侍弄着几株嫩苗的身影。

她不像前妻那般完美无瑕,她带着旧日的伤痕(手腕上那刺目的白布便是证明),

她会在疲惫时流露出脆弱,但她身上有种野蛮生长的、无法被驯服的生命力。

她的坚韧源于自身的伤疤,她的温柔带着泥土的芬芳,她的沉静下藏着不屈的灵魂。

她不需要扮演任何人,她就是姜挽。这份真实和鲜活,如同最锋利的阳光,

刺破了他情感世界长久以来的灰霾。前妻是他人生中一段庄重却已翻篇的画卷,而姜挽,

则是他冰冷世界里突然燃起的、温暖而真实的光源,照亮了他从未察觉的情感荒漠,

让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何为心动,何为想要靠近、想要守护的炽热渴望。

当陆景昭在回廊下,顶着大病初愈的苍白脸色,用尽全身力气般将杏花别扭地往前一递,

干涩地挤出那句“喂…上次说你配不上我爹的话…我收回”时陆沉正站在书房的东窗边。

半开的窗棂,恰好将回廊下这幕青涩而珍贵的和解收入眼底。

他看到了儿子脸上强装的倔强与掩饰不住的窘迫,

如同初次离巢的幼鸟;看到了墨竹捧着花、如同捧着一块烙铁般的手足无措,

悄然浮现在他紧抿的唇角。这笑意里,

尖锐、学会以笨拙方式表达心意的欣慰;有对眼前这荒诞又温情一幕的无声感慨;但更多的,

是一种沉沉的、饱含着无声情愫的目光,穿透空间,牢牢锁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他仿佛能看到门后的她,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了然和温柔的笑意,

收下那枝象征着新生与和解的花。她以她的方式,化解了这府邸里最尖锐的敌意,

并开出了意想不到的、带着生命韧性的花朵。陆沉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扇紧闭厨房门上。

窗外的暖阳落在他骨节分明、曾握惯了刀剑的手上,也落在他紧抿的唇角。

在无人窥见的角落,他眼底那片沉积了多年的、仿佛永不消融的坚冰,彻底消融殆尽,

化作一泓深沉的、涌动着无声爱意与坚定守护决心的暖流。他紧抿的唇角,

在阳光投下的阴影里,极其轻微地、却无比真实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枝被少年别扭递出的杏花,不仅映照着陆景昭心境的蜕变,也如同一面无声的镜子,

清晰地映照出这位定北侯心中,那场早已完成、却深沉如海的蜕变。

他与前妻相敬如宾的过往,已成泛黄的、定格的画卷;而与姜挽之间,

这带着疼痛理解、笨拙关怀和无声守护的当下,才是他心之所向的、真实而滚烫的余生序章。

黄昏,暖风带着庭院里草木的清气,吹入半开的书房窗棂。案上堆积的公文已被处理完毕,

难得的清闲时刻。陆沉端坐于紫檀木书案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光滑冰冷的玄铁镇纸,

目光却落在窗边小几上,那里插着一枝粉白的杏花,是几日前他经过姜挽小院时,

见她院中杏花开得正好,鬼使神差地折了一枝带回。心中那份潜藏已久的情愫,

愈发蓬勃难以抑制。姜挽被老管家请来,说是侯爷有事相询。

她安静地站在书案前几步远的地方,一身素净的月白衣裙,眉目沉静,

手腕上那道淡淡的疤痕在宽大的衣袖下若隐若现。书房里很安静,只有风拂过书页的沙沙声。

陆沉终于抬起眼,目光不再是平日的深沉审视或含蓄的关切,

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热度,牢牢锁在她身上。那眼神如此直接,如此滚烫,

让姜挽平静的心湖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涟漪。“姜挽。”他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像是在沙漠中跋涉了许久才寻到水源。这是他第一次,在私下里,

完整地叫她的名字,不再是疏离的“夫人”。姜挽心头一跳,抬眼迎上他的视线。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景昭他……多亏有你。”他顿了顿,目光更加灼热,

仿佛要将她融化,“这侯府……因你在,才像个家。我……”他深吸一口气,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句在心底盘旋了无数遍的话,

清晰地、郑重地说了出来:“我心悦于你。愿以余生,护你周全,免你惊扰,

与你……白首不离。”空气仿佛凝固了。夕阳的金辉落在陆沉深邃的眼底,

那里翻涌着期待、紧张,还有一种罕见的、近乎虔诚的赤诚。然而,姜挽脸上的平静,

在最初的惊愕之后,并未如他期待般化作羞赧或欣喜。那层平静如同水面结起的薄冰,

迅速覆盖了所有波澜。她微微垂下了眼睫,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手指下意识地抚过袖口下那道淡淡的疤痕。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沉重得令人窒息。

陆沉眼中的光芒,随着这沉默的延长,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那份笨拙的赤诚,

如同暴露在寒风中的火苗,迅速冷却。

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眉宇间升起的疏离和……一种深沉的抗拒。终于,姜挽抬起头,

目光平静无波,“侯爷厚爱,姜挽愧不敢当。照顾景昭,是出于本心,并非为了侯爷垂青。

至于余生……”她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极淡、带着点自嘲的弧度,“姜挽出身微末,

所求不过一方清净,安稳度日。侯爷人中龙凤,前程远大,实在不必将心思耗费在姜挽身上。

侯爷的‘心悦’,姜挽……承受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

精准地刺在陆沉刚刚鼓足勇气捧出的热忱之心上。“承受不起……”陆沉的脸色,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血色。他挺直的背脊似乎僵硬了一瞬,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翻涌的期待和赤诚瞬间被一种巨大的失落和茫然所取代。他像是被人迎面重击,

一时间竟有些无措,只能死死地盯着她平静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

却只看到了拒人千里的疏淡。书房里只剩下暮色和令人心慌的寂静。那枝案头的杏花,

在昏暗中仿佛也失去了颜色。姜挽微微屈膝:“若无他事,姜挽告退。”声音依旧平静,

说完,便转身,步履平稳地离开了书房,没有一丝留恋。沉重的雕花木门在她身后合拢,

发出沉闷的声响。陆沉依旧僵坐在书案后,维持着那个姿势,久久未动。

案头那枝杏花柔嫩的花瓣,在无声的寂静中,悄然飘落了一瓣,落在冰冷的镇纸上。

姜挽的拒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陆沉心中刚刚燃起的炽热火焰,

留下的是冰冷的灰烬和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巨大失落。

他不再是那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运筹帷幄的定北侯,

而是一个在情场上铩羽而归、茫然无措的普通男人。接连几日,定北侯府的气压低得吓人。

仆役们走路都踮着脚尖,大气不敢出。陆沉依旧处理公务,但效率明显降低。

他常常独自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姜挽小院的方向,一站就是许久。眼神空洞,

背影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落寞和消沉。案头那枝杏花已经枯萎,他却迟迟没有让人清理,

任由那抹衰败的粉白刺眼地存在着。失落并未熄灭他心底的渴望,

反而催生了一种近乎执拗的、笨拙到令人发指的“追妻”行为。

姜挽的小院里开始出现各种“不明来源”的东西:清晨推开门,

出几碟极其精致、明显是京城顶级酒楼才能做出的点心;库房里最好的绸缎、最柔软的云锦,

像流水一样被送进她的院子,堆满了箱笼。

陆沉出现在姜挽可能经过的回廊、花园的频率显著提高。但他不再是沉默地擦肩而过,

而是会停下来,试图说些什么。然而,每每对上姜挽那双平静疏离、带着淡淡询问的眼睛,

他准备好的话就堵在喉咙里,最后只能生硬地问一句:“今日……天气不错?

”或者“饭菜……可还合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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