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状元郎他后悔了

退婚后,状元郎他后悔了

主角:沈嘉楹周屹桉
作者:18岁忧郁王子

第2章

更新时间:2025-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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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内,沉香的气息幽微盘旋。

皇后慕容氏身着深青色蹙金凤穿牡丹袆衣,眼角已经生了细纹,但眉目间依稀可见当年的倾国风韵。

殿外传来一阵清脆急促的环佩叮咚之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满室的沉寂。

守在殿门的宫人无声地躬身行礼,一道窈窕明媚的身影已带着一阵香风步入殿内。

皇后闻声抬眸,眼神里满是焦急,看见爱女之后立刻伸出了手:“青禾,快过来。”

青禾是沈嘉楹的字,取的是“风禾尽起,嘉穗盈车”的吉兆,是圣上在她十岁时亲赐,期盼她能为家国带来丰饶与祥瑞,也彰显对她的宠爱。

不过皇后平日里很少这么叫她,一般是叫她的小名苗苗,所以沈嘉楹听到这个称呼时,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未及坐定,皇后便屏退了左右,声音压低了些。

“北境军报,比明面上传来的更凶险。戎狄陈兵十万,朝中主和之声日盛。陛下……陛下虽未明言,但母后看得出,他在权衡。”

她爱怜又惶恐地抚上女儿的脸颊,指尖微颤:“和亲之议,绝非空穴来风。母后思来想去,夜不能寐,唯有立刻为你定下一门根基深厚、无人可指摘的亲事,方能破此僵局。”

“太傅嫡子谢玉衡,家世清贵,人品端方,更与你自幼一同长大,知根知底。你若嫁他,一生安稳顺遂,陛下那里,母后也自有道理可说。而且母后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情意。”

沈嘉楹静静听着,并没有说话哭闹,只是心里想这一天果真还是来了。

她一反常态地反手轻轻握住皇后微颤的手,指尖温暖。

“母后宽心,女儿都明白。”她语气平稳,竟有几分安抚的意味。

“北境烽火关乎国本,女儿身为宗室女,若父皇真有旨意,即便远赴大漠,也自是份内之事。”

皇后闻言,心头猛地一揪,几乎落下泪来:“胡说!我儿金枝玉叶,岂能去那虎狼之地……”

沈嘉楹微微一顿,她也不是不怕,只是身为大雍唯一的公主,享万民奉养,承父皇母后万千宠爱,到了该承担的时候,没有退缩的道理,这也是她这几天思量出来的结果。

“母后疼我,我岂不知?只是……”

她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矜,“正因我是母后和父皇的明珠,是这中宫最尊贵的公主,即便要嫁,也当是风风光光、权衡利弊后的抉择,而非如眼下这般,像是被人逼得仓皇逃窜,匆匆抓个人来垫背一般。”

“谢家哥哥自然是极好的。可正因他好,这门亲事更不该是如此情境下的急就章。母后,您细想,若此刻急急定下,外人会如何看待?是赞母后慈爱,还是会非议我沈嘉楹乃至中宫,是惧了那戎狄,才忙不迭地将女儿塞进清流之家避祸?这岂非折了天家颜面?”

“况且若我这么做了,难保有人不会拿这事来攻讦哥哥。”

皇后怔住了,她原以为女儿会哭闹或单纯地抗拒,却没料到她能说出这般通透又傲然的话来。

担忧未减,心中却油然生出一股复杂的欣慰与酸楚。

她的苗苗,真的长大了。

只是这长大的代价……

沈嘉楹又宽慰了皇后几句,方才告退。

殿门轻轻合上,将那抹海棠红的身影隔绝在外,椒房殿内重新归于沉寂,只剩下沉香袅袅。

皇后独自坐在凤座上,脑子中的思绪极乱。

她的青禾,她那自小在锦绣堆里、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女儿,要嫁去那苦寒之地,面对语言不通、习俗迥异、甚至可能残暴不仁的戎狄首领……

“不,绝对不行!”皇后猛地攥紧了手,护甲硌得掌心生疼,却不及她心中恐惧的万分之一。

青禾自小就没受过委屈,心气又高,若真是嫁到那蛮荒之地,恐怕会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她可以忍受政敌的非议,可以帮太子谋划其他的助力,但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跳进火坑。

青禾和青砚不同,对于女人来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哪怕青禾贵为公主。

若是留在京中,还能有她和她哥哥为她撑腰,可要是真去了北境,那便是一生的蹉跎和煎熬。

说她自私也好,狭隘也罢,作为一个母亲,她绝不愿意受苦的人是她的女儿。

而且谢家世代清流,太傅于朝中德高望重,门生故旧遍布天下。谢玉衡那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品性才学皆是上乘,与青禾又有青梅竹马的情分。

有这份情谊在,他一定会善待青禾,二人结合于太子的地位也多有助益。

她深吸一口气,唤道:“来人。”

心腹女官应声而入,垂首听命。

皇后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威仪:“立刻,悄悄去请太傅夫人递牌子入宫,就说本宫想念她,想与她……叙叙家常。”

有些话,陛下那里或许还需时机,但先与谢家通个气,将意向定下,总是没错的。

一直侍立在侧的心腹杨嬷嬷闻言,脸上却浮现出忧色。

她上前半步,压低声音劝道:“娘娘,此事是否再斟酌一二?陛下对北境之事尚未明示,此时若急着与谢家通气,怕是……太过显眼。万一惹得陛下不快,觉得中宫手伸得太长,反倒不美啊。”

况且陛下与娘娘的感情这几年并不算太好,这么做只怕是会雪上加霜啊。

“本宫知道轻重。”她的语气平静。

“陛下是青禾的父亲,更是天下之主。正因圣意未明,本宫才更要未雨绸缪。难不成要等和亲的旨意下来,再去哭求转圜吗?那才是真正的被动!”

她微微侧首,目光终于落在嬷嬷写满担忧的脸上:“陛下或许会有一时的不快,但本宫赌的,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终的不忍。更何况,与谢家结亲,于国于太子,都非坏事。纵有微词,本宫一力承担便是。”

嬷嬷深知皇后爱女心切,此刻已是箭在弦上,只得将满腹的忧虑咽下,躬身道:“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安排,必做得稳妥。”

皇后看着嬷嬷退下的背影,轻轻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殿内沉静的香气。

她何尝不知道嬷嬷说的有道理?

可是她不能再等了,多等一刻,北境的战报就多一分险恶,朝堂上主和的声浪就可能高过一分。

若等事情确定了下来,才真是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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