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未婚夫撕毁婚约那天,骂我浑身铜臭,只配给他们家快倒闭的织造坊当个算账的。
他要娶县令千金,没问题。但他千不该万不该,
是把我推给他那个带个拖油瓶、穷得叮当响的大哥。我笑了,这可是他自找的。我要嫁过去,
当他亲大嫂,掌他家的权,把他看不起的破烂生意,做成全城的头一份!
我要让他穿着我织的布,花着我赚的钱,最后跪下来求我这个大嫂,给他一口饭吃!
1我那个秀才未婚夫陈文轩,当着我的面,把唾沫星子都喷我脸上了。「沈月,你听好了!
我陈文轩要娶的是县令家的千金王**,不是你这种满身铜臭的商贾之女!」他昂着下巴,
一副读书人特有的清高样,眼神里的厌恶像是要溢出来。
「我爹那个老顽固非要讲什么狗屁恩情,我告诉你,这恩,我不报!
你要是真想嫁进我们陈家,也行!」他突然阴险一笑,指着院子角落一个闷头劈柴的男人。
「嫁给我哥!他那个破织造坊眼看就要关门了,正好缺个会拨算盘的寡妇!你们俩凑一对,
多配!」那个被叫做“哥”的男人,陈文远,手里的斧子一顿,抬起头,
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我爹当年从山匪手里救过陈家老爷子的命,
这门亲事,是两家老爷子用命换来的。可现在,这门亲事成了陈文轩眼里的耻辱。
我没哭也没闹,反而觉得他这提议,简直是天才。我看着陈文轩,故意慢悠悠地说:「好啊。
」陈文轩愣住了。他哥也愣住了。「你说什么?」「我说,好啊。」我拍了拍手上的灰,
笑得比谁都灿烂,「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以后见了面,记得恭恭敬敬地,
叫我一声大嫂!」2陈家老爷子陈伯伯提着一根藤条冲进我家时,
我正在堂屋里喝我娘新酿的桂花酒。「月丫头!伯伯对不住你!我养了个畜生啊!」
陈伯伯气得满脸通红,手都在抖。「那混账东西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去把他绑来,
给你跪下磕头认错!」我赶紧放下酒杯,扶着陈伯伯坐下。「陈伯伯,您先消消气。这事儿,
我觉得文轩……他说得有道理。」「啊?」陈伯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
我给他顺着背,一五一十地分析:「您看,强扭的瓜不甜。他心里没我,
我就是八抬大轿嫁过去,那也是守活寡,最后闹得两家成仇人,何必呢?」
「可……可我们陈家不能做背信弃义的小人啊!」「所以我不退婚啊。」
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换个人嫁。文远大哥的织造坊是不是快撑不下去了?
他一个人带着女儿暖暖,日子过得苦吧?」我掰着指头给他算账:「我爹从小教我做生意,
管账、盘货、跟人谈价,我哪样不行?我嫁过去,织造坊我来管,暖暖我来带,
家里的中馈我来掌。您就说,这笔买卖,划算不划算?」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像个小狐狸。「最要紧的是,我成了陈家的大少奶奶,以后陈文轩见了我,得低头叫大嫂。
他再敢给我甩脸子,我这个长嫂,是不是能名正言顺地教训他?」陈伯伯听得一愣一愣的,
手里的藤条都掉在了地上。他看着我,像是第一天认识我。最后,
他几乎是逃一样地跑出了我家,
嘴里还念叨着:“这丫头……这丫头……”我冲着他的背影喊:「伯伯!我等您消息!
我不委屈,我觉得这买卖,值!」3没过两天,我爹就让我提着两包新炒的瓜子去陈家。
我一进门,就看见陈文远在院里修一个旧纺车,他四岁的女儿暖暖蹲在旁边玩泥巴,
小脸花得像只猫。看见我,陈文远明显手足无措,一张脸憋得通红。我把瓜子放下,没理他,
直接走到暖暖跟前,掏出手帕给她擦脸。「哎呀,我们暖暖这是画了什么呀,都成小花猫了。
」暖暖怯生生地看着我,小声喊了句:“姨姨。”陈文远站了起来,
声音沙哑又局促:「沈……沈姑娘,别听文轩胡说。我……我配不上你。
我就是个没用的……还带着个拖油瓶……」「你那个织造坊,眼看就倒了,我不能拖累你。」
我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陈大哥,我爹常说,男人没本事不可怕,怕的是没担当。
你一个人撑着家,照顾女儿,你是有担当的。不像某些人,只会怨天尤人。」
我把一双新做的护膝塞到他手里。「我看你总蹲着干活,对膝盖不好。至于配不配得上,
不是你说了算。」我故意说得很大声:「你要是觉得亏欠我,那以后就把我当祖宗一样供着,
赚的钱全给我,家里的活全包了,这不就扯平了?」
这话正好被一阵风似的冲进来的陈文轩听见了。「沈月!你还要不要脸!又来纠缠我哥!」
他鄙夷地看着我,「别以为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就能赖上我们陈家!我告诉你,
我陈文轩要娶的是……」他话没说完,陈文远已经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闭嘴!」陈文远很少发火,但这次,他眼里全是冰碴子。「给沈姑娘道歉!」「哥?
你疯了?你帮一个外人?」「她是你未来的大嫂!」陈文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以后说话,给我放尊重些!」陈文轩的表情,像是吞了一百只苍蝇,从涨红到铁青,
再到煞白。我冲他挑衅地扬了扬眉毛,心里乐开了花。小样儿,好戏还在后头呢!
4提亲那天,我爹看着陈家抬来的十抬聘礼,脸黑得像锅底。等陈家人一走,
他就把我叫到堂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沈月!我问你!那个姓陈的小王八蛋那么羞辱你,
你为什么还要嫁进他们家?还是嫁给一个带着孩子的鳏夫!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我心里一酸,走过去抱着我爹的胳膊。「爹,陈文轩是**,可陈伯伯和文远大哥是好人啊。
」「我不委屈。嫁给陈文轩那种眼高手低的白眼狼,他就是中了状元,我也得天天看他脸色。
可嫁给文远大哥不一样。」我小声说:「爹,女儿是去当家做主的,是去抄底的!
现在织造坊越破,我将来赚得就越多!这叫风险投资!」我爹被我这套歪理说得哭笑不得。
「你这丫头!主意比天都大!」他叹了口气,摸着我的头,「罢了!既然你自己选了,
爹不拦你。但记住了,陈家要是让你受了半点委`屈,你给老子卷铺盖回家!爹养你一辈子!
」没过多久,陈文轩又来堵我了。他一脸憔悴,眼下乌青。「沈月,你非要这么报复我吗?」
我冷笑一声:「报复你?陈秀才,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嫁给你哥,是因为他踏实、肯干,
是个爷们儿。不像你,除了会念几句酸诗,还会干什么?」他被我戳中了痛处,脸色惨白。
「我……王县令要四百两聘礼……我……我拿不出来……」「哦……」我恍然大悟,
故意拉长了声音,「所以,娶不起贵的,就想起我这个‘便宜’的了?陈文轩,
你这算盘打得,我在铺子里都听见了。」他急了,抓住我的手腕:「月儿,我知道错了!
你别嫁给我哥,你嫁给我!我以后一定对你好!」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晚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你让我嫁给你哥的那天起,你和我,
就完了。以后见了面,记住我的规矩。」「叫我,大嫂!」新婚夜,盖头被掀开,
我看到了陈文远。他穿着大红的喜服,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脸红得像块布。
「我……我给你打了热水……你先洗漱……」他结结巴巴地说完,就想往外跑。
我叫住他:「你去哪儿?」「我……我去睡柴房。」我气笑了:「陈文远,
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你让我独守空房?传出去,别人是笑话你,还是笑话我?」
他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叹了口气,把一串钥匙和一本账册拍在他面前。
「这是织造坊的钥匙和账册?」「嗯……」「行,从今天起,织造坊归我管。」我看着他,
「你负责技术,我负责经营。家里的事,也归我管。你负责劈柴挑水,我负责貌美如花。
有意见吗?」他愣愣地摇头。「那还不赶紧去烧水!」我瞪了他一眼。他像是得了圣旨,
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我心里突然觉得,这笔买卖,好像真的做对了。
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陈文远已经去坊里了。我翻开那本烂得像咸菜干的账册,
只看了一眼,就想骂娘。这哪里是账本,简直是笔糊涂账!我花了一整个上午,
才把账目理清,发现织造坊不仅没钱,还欠了一**债。中午,我提着食盒去了织造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