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出征后,京城的局势,果然如他所料,开始暗流涌动。
李昭仿佛一夜之间重获新生,开始频繁地在朝中活动,拉拢那些之前被打压的旧臣,试图重新建立自己的势力。
他还解了温婉的禁足,两人出双入对,在各种场合亮相,大秀恩爱,企图挽回之前的颜面。
而我,则按照李玄的吩咐,深居简出,冷眼旁观。
他们越是上蹿下跳,就越是暴露得彻底。
这天,我正在府中看书,林晚晚又火急火燎地跑了来。
“如歌!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
我放下书,给她倒了杯茶。
“外面都在传,说……说摄政王在西境中了埋伏,兵败被俘了!”
“什么?”
我手一抖,茶杯险些掉在地上。
“消息千真万确!西凉的使者已经到了京城,指名要见太子殿下,商议赎回摄政王的事宜!”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兵败被俘?
怎么可能?
李玄走之前,明明说好是去演戏的。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不可能。
李玄算无遗策,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险境。
这其中,一定有诈。
“晚晚,你先别急。”
我稳住心神,“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假的。是太子他们放出的烟雾弹。”
“可是……可是西凉的使者都来了啊!而且,我听说,他们还带来了王爷的……贴身信物!”
林晚晚急得快哭了。
我的心,又是一紧。
贴身信物?
“走,我们去看看!”
我换了身衣服,带上几个护卫,直奔驿馆。
驿馆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李昭正站在台阶上,对着闻讯赶来的百姓和官员,发表着慷慨激昂的“演说”。
“各位乡亲,各位同僚!本宫刚刚得到消息,皇叔在西境,不幸被俘!此乃国之大不幸啊!”
他一脸悲痛,捶胸顿足。
“但请大家放心!本宫已经与西凉使者谈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本宫也一定要将皇叔,安全地接回来!”
“因为,他不仅是本宫的皇叔,更是我大梁国的定海神针!”
他说得声情兼备,引得不明真相的百姓们,纷纷感动落泪,高呼“太子仁德”。
我看着他那副虚伪的嘴脸,只觉得一阵恶心。
就在这时,那西凉使者,从驿馆里走了出来。
他手上,赫然拿着一枚玉佩。
那枚玉佩,我认得。
那是李玄从不离身的,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我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难道……他真的出事了?
不,不对。
我猛地想起了什么。
李玄出征前一夜,曾将这枚玉佩交给我。
他说,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让我替他保管。
他说,见玉佩,如见他本人。
那现在,西凉使者手上的这枚……是假的!
这是一个局!
一个引蛇出洞的局!
我瞬间明白了李玄的全部计划。
他假装兵败被俘,就是为了让李昭彻底暴露他的狼子野心!
而我,就是这个局里,最关键的一环。
我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走上前去。
“太子殿下,真是好一出兄弟情深的大戏啊。”
我冷笑着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到我身上。
李昭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皇婶,您怎么来了?”
他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您放心,本宫一定会救回皇叔的。”
“是吗?”
我一步步走上台阶,与他对峙。
“那不如,太子殿下先跟我们解释解释,这西凉的使者,为何不去找陛下,偏偏要来找你?”
“为何这摄政王被俘的消息,皇室还未公布,你却已经昭告天下了?”
“还有,”我指着那使者手中的玉佩,声音陡然拔高,“这枚假玉佩,你又是从何而处得来的?”
我的话,如同一颗颗炸弹,投向人群。
所有人都愣住了。
假玉佩?
李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胡说!这怎么可能是假的!”
“是不是假的,一验便知。”
我从怀中,取出那枚真正的玉佩。
两枚玉佩,虽然外观一模一样,但真正的玉佩,在阳光下,会呈现出一种温润通透的光泽,而那枚假的,则显得暗淡无光。
孰真孰假,一目了然。
“这……”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哗然。
“天哪!太子竟然用假玉佩来欺骗我们!”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摄政王被俘的消息,也是假的?”
“勾结外敌,谎报军情,欺君罔上!太子这是要谋反啊!”
李昭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彻底慌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都是她!是沈如歌在污蔑我!”
他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吼道。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所有人回头望去,只见一队玄甲骑兵,正朝着驿馆飞奔而来。
为首一人,一身玄色铠甲,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不是李玄,又是谁?!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