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下雨,摊子没什么人。
裴行之吃着馄饨,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
“月娘,你是个好姑娘,心善,手也巧。”
“这世道,女子立身不易。你这般勤勉聪慧,凭一己之力安身立命,比许多夸夸其谈的男子更令人钦佩。”
我的心一跳,低下头搅着锅里的汤。
他沉默了片刻。
“我打算去从军了。”
我愣住了。
他又叫了我一声,这次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我有些话,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
“此去边关,生死难料。若我能挣得军功回来,你能否……”
他停顿了一下。
“若我回不来,朝廷的抚恤银钱我会提前立好字据,托人尽数交予你。”
“你拿着,或是添作嫁妆,或是自己好生度日,总好过无所依傍。”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这个人怎么比我还傻?
把自己的后事,把我的退路,都想得这样清楚明白。
他见我眼圈红了,似乎有些慌。
想抬手,又克制地放下,只是笨拙地补充。
“你别有负担。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不是要逼你什么。你若不……”
“我等你。”
这三个字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