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珂淡淡扫过一圈，面色不变。

从前争地盘时，这些人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如今三大天王看似臣服人皇，实则只是面上和谐，他们恨她却又不能动手，只好在这些不痛不痒的地方戳几句。

宁珂懒得理会，看向观南：“人皇找我什么事？”

观南眼中闪过一抹轻佻。

“三位天王远道而来，你便来跳一曲魔族独有的舞给大家助助兴。”

宁珂怔愣一瞬，随即直接拒绝：“我不跳。”

魔族的舞只为心爱之人，观南没资格让她跳。

听宁珂拒绝，观南眼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他声音蓦地变冷：“你敢不听我的话？”

宁珂的眼神瞬间冷下。

观南还以为自己爱他入骨，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

可若不是因为他的脸，宁珂对他和对别人根本不会有半分差别。

可看着观南那张脸，宁珂那句‘我不’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

披甲天王又轻笑一声。

“人皇可是放话，说宁珂的舞比我从广寒宫带来的仙娥还要好，如今宁珂不肯比，就算输了。”

“宁珂可是人皇手下的第一大将，还以为真的是忠心耿耿，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人皇原来连区区小女子都驾驭不了……”

几人拱着火，观南面上越发难看，他起身走到宁珂面前。

却没有发火，而是伸手，替她捋了捋散落的长发。

“宁珂，听话。”

说话时，观南的神情褪去冰冷，宁珂甚至恍惚觉得是镜尘在对她说话。

可是，他从不会这么说……

记得那时末日来临，战况十分凶险。

宁珂看着镜尘终日紧锁的眉头，为了哄他高兴，给他跳了那支舞。

可看清她在做什么，镜尘却忽然变了脸，直接打断她。

“六界生死存亡之际，你不该想这些事情。”

那还是镜尘第一次凶她，宁珂又羞又恼负气出走，带着魔族去了域外战场厮杀，任凭镜尘如何道歉都不肯见他。

可后来，直到他倒在她怀里那一刻，宁珂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做好了牺牲的打算。

神魂消散前，镜尘看着宁珂，眼底竟是愧疚。

“对不起，我没办法允诺你一生一世，宁珂，我不配看你跳那支舞。”

他觉得她的舞应该跳给能陪她一生一世的人。

却不知晓，她从来不在乎什么一生一世，只在乎他。

眼前视线忽然变得模糊，宁珂看着观南那张和镜尘别无二致的脸，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下一秒，便听见自己的声音哽咽开口。

“我跳。”

观南眼中终于满意：“那便去吧。”

宁珂被推到大殿中央，感受到周遭无数道戏谑目光，深深闭上眼。

镜尘这个笨蛋，因为珍视不敢看她的舞蹈，可到头来，除了他没看，谁都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