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锈

铁笼内，血腥味浓郁得仿佛能直接品尝到铁锈的味道，浓稠得几乎化不开。陈默“噗”地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那唾沫在肮脏不堪的笼底板上溅开，宛如一朵绽放的暗红花朵，格外刺眼。此刻，他的视线一片模糊，右眼高高肿起，只剩下一条细缝，左眼也被汗水蜇得生疼，像是被撒了一把盐。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一群马蜂在他脑壳里疯狂飞舞，搅得他头疼欲裂。

“砰！”

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精准地砸在了陈默的太阳穴上。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向后退去，后背重重地撞在铁笼之上，生锈的铁丝网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仿佛在痛苦地**，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崩塌。他清晰地感觉到后腰处有一块皮肤被铁丝无情刮破，温热的鲜血顺着脊背缓缓往下流淌，带来一阵酥麻又刺痛的感觉。

“第七拳。”他在心中默默计数，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直至血腥味愈发浓重。这个习惯，起始于三个月前，那时，他被嗜赌成性的父亲狠心卖到了“铁笼”俱乐部，从此沦为任人欺凌的人肉沙包。

光头拳手不屑地甩了甩手腕，皮革拳套里填充的铁砂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陈默心里清楚，那拳套里至少掺了半斤铁砂。就在上周，另一个可怜的沙包就是被这样的拳头生生打碎了颧骨，至今仍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叫啊！你这个废物！”光头拳手咧开嘴，露出一颗醒目的金牙，那金牙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连喊痛都不会吗？”

观众席上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和嘘声，仿佛一群饿狼在肆意嘲笑猎物的无力。陈默透过肿胀的眼睑，瞥见那些身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和浓妆艳抹的女人正举着香槟杯，眼神中满是冷漠与戏谑，像在观赏一场残忍的斗兽表演。一个啤酒罐“咣当”一声砸在笼边，泡沫混合着尿液飞溅而出，溅落在他的小腿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