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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许昭禾猛地抬头,眼底满是怒火。
那套世代相传的银针更是师父压箱底的宝贝。
拜师那天,师父郑重地交到她手里:
“针灸包是中医的命根子,要守得住手艺,更要护得住它。”
这套银针对她来说,意义非比寻常。
温景谦全都知道。
听到她拒绝,温兮月立刻缠上温景谦撒娇:
“景谦,正好我最近研究古籍缺套趁手的工具,想来她这种半吊子,也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不如给我。”
“我早一天摸透针法,爷爷就能早一天醒过来呀。”
温景谦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抬手招来保镖:
“去我书房,把太太的银针取来。”
“温景谦!”
许昭禾崩溃地冲上前,“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擅自送给别人?”
“银针是师父传给我的,我绝不答应给其他人用!”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温景谦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昭禾,听话。爷爷要是没被你耽误,现在早就醒了,就让兮月用一下怎么了?”
“我保证,等她让爷爷醒过来,立刻原封不动还给你。”
果然,温景谦还是把温老爷子昏迷怪在了她的头上。
可若是他们肯听她的,如今温老爷子不仅早就能醒来,还能多至少五年的寿命。
许昭禾自嘲地笑笑,一步也不肯退:
“温爷爷的病,我会亲自为他针灸,但银针谁也不能动!”
闻言,温景谦眼底覆上一片寒意:
“许昭禾,平时你说要历练,我找病人陪你玩闹也就罢了,爷爷的命金贵,绝不能给你练手。”
“轰”的一声。
许昭禾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那些她熬夜辨证,施针到手指发麻的日夜。
那些病人康复后送来的锦旗,在他眼里竟只是玩闹?
当年蒋老爷子病危,多少名医束都手无策,是她从阎王手里抢回了这条命。
平时上门求医的人,想要见她一面都难如登天。
如今,她的医术却被温景谦贬得一文不值。
屈辱像潮水般将她淹没,许昭禾咬着牙转身就走。
温兮月却突然大喊:
“快抓住她!她要去抢银针!”
两个彪形大汉立刻上前,铁钳似的手架住她的胳膊。
许昭禾拼命挣扎,手腕被勒得生疼:
“温景谦,放开我!难道你还想要囚禁我不成?”
温景谦慌忙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
“带昭禾回病房养伤,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养伤?
许昭禾眼里满是讽刺,不过是另一种软禁罢了。
她被强行拖回病房。
看着房门在眼前重重关上,她浑身一颤。
冷的不止是身体,还有那颗曾经因为温景谦炽热跳动过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微的声响。
没一会儿,温兮月拿着那个熟悉的针灸包走了进来。
她故意晃了晃手中的银针,笑得张扬:
“许昭禾,你以为死撑着不答应就有用吗?”
“只要我在景谦面前撒个娇,你视若珍宝的东西,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
许昭禾指尖猛地攥紧床单,布料被绞出深深的褶皱。
从前她不懂,温兮月为何总对她抱有莫名的敌意,哪怕她一再退让也不肯罢休。
直到那天听到对方话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她才彻底明白。
温兮月要的,是温景谦身边的位置。
可她许昭禾,不愿沦为两人感情游戏里的牺牲品。
“温老爷子迟迟不醒,也有你的手笔,你怕他的身体再次崩盘,对吗?”
“你胡说什么?!”
温兮月的表现,正好印证了许昭禾的猜想。
趁温兮月失神,她猛地站起身,想要抢回银针。
但连日的伤病让她身形一晃,指尖刚触到针灸包,就被温兮月狠狠推了一把。
“嘭”的一声。
许昭禾重重摔在冰凉的地板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温兮月蹲下身,用手指死死捏住她的下巴:
“许昭禾,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抢景谦?”
她凑近许昭禾的耳边,声音又轻又毒:
“今天我就让你看清楚,他到底是信你,还是信我!”
话音刚落,温兮月突然扇了自己一记耳光,白皙的脸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红印。
“杀人了!救命啊!”
她尖声哭喊起来,“许昭禾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打我!”
病房门被再次推开。
温景谦脸色铁青地冲了进来。
目光扫过温兮月红肿的脸,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许昭禾,你对兮月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