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后。
海棠被身侧的动静惊醒,一双大手贴上她腰侧的软肉,四处游走。
不一会儿,便让她气喘吁吁。
门外响起小厮的低声提醒,”老爷,该上朝了。“
傅致远堪堪停住。
海棠连忙起身为他穿衣。
男人被扰了兴致,显然情绪不佳,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的动作。
海棠柔顺地低着头,摆弄他腰带。
傅致远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海棠讶异地瞪圆了眼睛,“老、老爷....”
男人粗粝的指腹在她两颊软肉上摩拭,惹来阵阵酥麻。
“今晚我过来用膳。”
海棠登地红了脸。
用膳....吃的自然不只是饭。
海棠低低应了,微垂着脸,露出一截白嫩纤细的脖颈,看起来美丽又脆弱。
傅致远的眼色深了深,却没了其他动作。
傅致远走后,海棠才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
她疾步去了净房,好一会才拎着换下的亵裤出来。
“都已三十余日了,还不来月事,难不成......”
难不成她真怀上子嗣了?!
人人都说母凭子贵,若她生下老爷的孩子,那夫人,是否不能再轻易拿捏她一家子的生死?
【炮灰丫鬟还笑得出来呢,你怀孕死期就开始倒计时了。】
【原著里,要不是第一胎早产,导致婴儿孱弱,她都活不到生二胎。】
海棠看着弹幕,脸色微变。
这些天里,她也从弹幕上知晓了傅致远侯爷的身份,也逐渐弄懂,他们居然是活在一本穿越时空攻略傅致远的话本里。
海棠搞不懂穿越攻略是什么意思,更对自己是什么话本子里一个小角,还是凄惨的小角保持怀疑。
她明明是有血有肉的人,爹娘哥哥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能是话本里随意被人捏死的小角色呢?!
可她不得不信,这些日子,傅致远虽然不怎么与她说话,却在那事儿缠得紧。
因此一些伺候的下人也对她有了好脸色,更有甚者偷偷巴结她。
她也得以打听些消息。
譬如前头那个伺候侯爷,却未能有孕的女子下场凄惨。
苏虞绝不会容许,沾染了自己男人的女子,活在世上。
海棠因此对那从未谋面的夫人有几分憎恶与恐惧,可这一月有余,她都未曾得见这位夫人,也不被允许踏出所住的莺苑。
按照弹幕所说,想来是那夫人恨极了自己,不愿见到她。
【看小炮灰起床那羞涩样,怕是对狗男主动心了吧?】
【原著里,小炮灰直到死,都不知道她‘难产’本就是狗男主他们去母留子的计划,干净利落还省得脏手,没了她,男女主才能心无芥蒂地爱下去。】
【她要是相信男人会为了这点露水之欢保护她,炮灰得也不冤枉!】
海棠只当作没看见弹幕的嘲讽。
她当然知晓,傅致远对她的身子很满意,但也仅限于此。
除了夜里房事放肆时,他会逼着她说些羞人的话,其余时候,两人并未有过什么交流。
她才不会觉得傅致远喜欢自己呢,顶多是这副身子让他受用!
但她不会坐以待毙,就算傅致远只是喜欢这副身子,她也要想法子,让他舍不下她.....
【她是不是知道自己怀上了?这下狗男主要回京了。】
【这一走,就要等到丫鬟生子时才会回来了。】
什么,傅致远要走?
海棠一震,不由攥紧了手。
那她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本来就没什么情分,等傅致远回来早不记得这个小炮灰了,哎,可惜啊,咱们的女主还是容不下她!】
慌乱间海棠咬住了舌尖,突然的刺痛和一丝铁锈腥味让她陡然清醒了不少。
她必须要跟在傅致远身边!
若是真的有孕,便不能让人知晓,否则只会被困在这莺苑中,做一只孵蛋的鸟雀,被人随意操控生死。
海棠看着手边洁白的亵裤,旋即把手指伸进口中,狠狠咬破。
“嘶——”
指尖破了口子,往外冒着血珠。
她将血珠按在亵裤上涂抹。
【不是,她在干什么?!】
【她不会是在假装自己来姨妈了吧?】
【这炮灰是想隐藏怀孕的事?她怎么突然开窍了,原来剧情不是这样儿的啊!】
“这会子还没起?还真是轻浮浪荡的货色,一点都上不得台面,还不快让她滚出来!”
“夫人那里还等着回话,她担待得起吗!”
屋外响起嘈杂声,听音色,海棠猜是苏虞身边那个大丫鬟,秋蕊。
月余以来一直伺候海棠的小丫鬟翠儿讪讪地推门而入。
“海棠姑娘,秋蕊姐姐来了,夫人,夫人召你过去!”
她眼神下移看见了海棠手中的亵裤,迎上去:“交给奴婢吧。”
翠儿瞧见亵裤上一汪血红,不由眼里露出些许失望。
这莺苑里只她一个丫鬟,说是伺候主子,实则海棠也不过是个通房丫鬟,无名无份的。
侯爷虽来得次数不少,但也不见有什么额外照拂,以后的前程都指着海棠肚子里能不能揣上肉。
看见海棠来了月事,她自然高兴不起来。
海棠垂下眼睛,权当自己没看懂翠儿的鄙夷与失落。
“还请你告诉秋蕊姐姐,我换身衣裳就去给夫人请安。”
进府近两月时间,她与男主傅致远几乎夜夜相对,这却是头一回要和女主苏虞面对面。
海棠早已从惧怕里生出勇气,哪怕她是弹幕里神仙们说的什么主角,自己也要为了家人,与她斗一斗!
海棠跟着秋蕊到了正院,秋蕊让她候在门口,自个进去禀报。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日头到了中午,晒得海棠面皮发烫,脸上也有些汗涔涔的。
门口两个小丫鬟时不时看她一眼,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海棠膝盖酸软,有些站不住,此刻也强忍着不敢动。
她识不得几个字,只是在几个哥哥跟前听过许多轶事。
她知道,不能让苏虞发现她的心思,不能将她的恨意流露在脸上。
她要柔顺恭敬,就如同在傅致远面前表现的那样。
二哥说过,蚂蚁也能挖空大树,她须得慢慢筹谋.....
又等了半个时辰,海棠嘴皮都被晒得干裂,里边才传来动静。
秋蕊打起帘子,居高临下睥着海棠。
“夫人午睡起了,进来吧!”
海棠应了一声,才跨出步子就踉跄了一下,她的腿站麻了。
两个小丫环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秋蕊冷眼瞧着,却没有要扶她的意思。
海棠咬着牙走上台阶。
越过门帘,扑面而来一股暖香,其中夹杂着几分药味。
海棠被困在莺苑里,虽然能打听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却没人敢告诉她夫人院里的事。
苏虞,她病了?
海棠低着头暗暗思忖,跟着秋蕊绕过屏风。
还没抬眼,就听见秋蕊尖声道。
“进府是怎么学的规矩,还不快给夫人磕头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