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楚……”姜贺远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你为了救我，竟然舍得抽施斯明的血……所以，你对我并不是毫无感情的，对不对？”

镜头里的沈幼楚动作一顿。

“你说话呀，”姜贺远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长久的沉默。

施斯明死死盯着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终于，沈幼楚轻轻“嗯”了一声。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姜贺远得寸进尺。

沈幼楚放下水果刀，抬起头：“是，我是对你动心了，你满意了？！”

视频戛然而止。

施斯明的呼吸猛地停滞，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他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大颗大颗砸在手机屏幕上。

她说什么？

她说她……对姜贺远动心了？

那个撞死他父母的凶手！那个毁了他一生的恶魔！现在却成了她心尖上的人？！

两年前，沈幼楚分明还跪在他父母墓前发誓：“我沈幼楚这辈子只爱施斯明一人。如果我没有做到，就罚我永失所爱，永远都找不到施斯明！”

当时他哭得说不出话，甚至把这句话当成最后的救赎。

现在想来，简直荒唐。

施斯明突然笑出声来，笑得浑身发抖，笑得眼泪横流。

他看着手背上输液的针头，猛地一把扯掉，血珠瞬间涌出，在苍白的手背上绽开刺目的红。

可这点疼算什么？

比起心里那个被活生生撕开的血窟窿，这点疼简直微不足道。

沈幼楚不是说如果违背誓言就永远找不到他吗？

好。

那他就让这个誓言，彻彻底底成真。

他摇摇晃晃地走出病房，走廊的灯光刺得他眼睛发疼。

“沈先生，您还不能出院……”护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施斯明没有理会，径直走向电梯。

整容科的灯光冷得瘆人。

“你好，”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要进行全脸整容！”

“您确定吗？全脸整容可不是小事。”医生推了推眼镜，严肃地看着施斯明。

施斯明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脸，这张曾经让沈幼楚痴迷的脸。

“我确定。”

“手术排期紧张，最早也要半个月后。”医生递来一份同意书，“您先签字吧。”

施斯明嗯了一声，毫不犹豫签下名字时，忽然想起两年前签结婚协议时，沈幼楚也是这样把钢笔递给他，温柔地说：“斯明，签了它，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了。”

现在，他要亲手把那个她爱的“施斯明”，

彻彻底底的抹去！

……

接下来的日子，沈幼楚一条短信都没发过。

施斯明也没有联系过她，独自办了出院手续后，便做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他去了离婚律师事务所。

他要快点结束这场荒唐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