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的雨季来得猝不及防。我站在公寓窗前,看着雨水拍打玻璃,模糊了外面的城市轮廓。
三个月了,这座花园城市对我而言依然陌生得像另一个星球。手机屏幕亮起,
是暖暖发来的语音消息:"爸爸!我今天画了我们的家!老师说要送去参加比赛!
"背景音里能听到林初夏轻声提醒她别太吵。我按下录音键:"真棒,宝贝!
是什么样子的画?""秘密!"她咯咯笑着,"等比赛结束给你看!"自从她们离开上海,
这样的日常通话成了我最期待的时刻。林初夏总是礼貌而克制,简单汇报暖暖的近况,
然后就把手机交给女儿。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墙,
似乎随着地理距离的拉远而变得更加坚不可摧。门铃响了。我放下手机去开门,
意外地看到苏曼站在门外,浑身湿透。"路过新加坡,顺便来看看你。
"她晃了晃手中的红酒,"不请我进去?"我侧身让她进门,递给她一条毛巾。"路过?
新加坡和上海之间可没有陆路。"她耸耸肩,熟练地找到开瓶器。"好吧,
我承认是专程来的。林初夏不知道。"我接过酒瓶,给她倒了杯酒。
"有什么事需要跨国专程?""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苏曼抿了口酒,
锐利的目光扫过我的公寓——空荡的客厅,堆满文件的餐桌,半空的冰箱。"显然,
只是勉强。""我很好。"我生硬地回答,"工作很忙。""忙着用工作麻痹自己?
"她毫不留情地戳穿,"秦墨,三个月了。如果你还爱她,就去追回来。如果不爱,
就彻底放手。现在这样算什么?"我握紧酒杯,冰凉的玻璃刺痛掌心。"事情没那么简单。
""有什么复杂的?"苏曼翻了个白眼,"五年前她为了保护你离开,
五年后你为了保护她们放手。听起来像一对情圣,实际上是一对傻子。
""你不明白——""我明白得很。"她打断我,"你害怕再次受伤,所以选择安全距离。
但爱情从来就不是安全的,秦墨。真正的原谅不是忘记过去,而是带着伤痕继续前行。
"我沉默地喝完酒,苏曼的话像针一样刺进心里。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推给我。
"明天下午三点,滨海湾的'星尘'咖啡馆。她每周这个时间都会在那里工作。去不去随你。
"我盯着那张纸条,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为什么帮我?""因为我看不下去了。
"苏曼站起身,"你们两个明明相爱,却非要互相折磨。暖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而你们...需要彼此。"她离开后,我站在窗前直到深夜,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
就像五年前那个分手的夜晚。我想起林初夏眼中的泪水,想起她抱着熟睡的暖暖离开的背影,
想起她说"我需要重新开始"时的决绝。苏曼说得对,是时候做出选择了。——第二天下午,
我在"星尘"咖啡馆对面的书店里徘徊了近一小时,透过橱窗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林初夏坐在角落的位置,笔记本电脑前放着一杯咖啡,偶尔皱眉思考,偶尔快速打字。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比离开时长了些,随意地扎在脑后。三个月不见,
她看起来...更美了。那种专注工作时微微抿唇的习惯,那缕总是滑落的刘海,
那些我熟悉的小动作,让我的胸口发紧。正当我鼓起勇气准备进去时,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到她桌前,说了什么。林初夏礼貌地微笑摇头,但那男人坚持坐下,
开始滔滔不绝。即使隔着玻璃,我也能看出她的不适。我快步穿过马路,推开门时,
正好听到那男人问:"所以,你是单身吗?"林初夏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与我相遇。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嘴唇微微分开。没等那男人回头,她抬起左手,
无名指上那枚我五年前送的婚戒在灯光下微微闪烁。"抱歉,我一直是秦太太。"她轻声说,
目光依然锁定在我身上,"只是他...忘了。"这句话像闪电击中我的心脏。
那枚戒指——我以为她早就扔了,却原来一直戴着。陌生男子顺着她的目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