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我腹中的妖胎心声,也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警告!警告!子嗣命格被污染,宿主气运值正在急速下降!与母体生命链接出现异常!】
白婉儿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惊恐地发现,自己院中那棵为了营造祥瑞假象,而被道士用秘法催开的枯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变黑。
最后“啪”的一声,竟从中裂开,流出腥臭的黑色汁液!
她的祥瑞,破了!
她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疯了一样地冲上来,指着我尖叫。
“杀了她!夫君!快杀了这个妖妇!她在用妖术害我们的孩子!杀了她,才能保护我们的麒麟儿啊!”
她的失态,她的疯狂,让她那副楚楚可怜的伪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顾玄最终没有下手。
麒麟儿也好,天煞孤星也罢,那终究是他顾家唯一的血脉。
他将我关进了府中最偏僻最阴冷的废弃院落,派了数十名重兵把守。
美其名曰静心安胎,实则与囚禁无异。
我被囚禁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却开始了我的妖胎养成计划。
我开始服用道长给的第二阶段的秘药。
那药丸漆黑如墨,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道长说,此药能激发胎儿最原始的凶性,让它从借运的仙胎,彻底沦为嗜血的妖胎。
果然,没过几天,我腹中的心声就彻底变了。
变成了一种充满了原始欲望的、混沌的嘶吼。
【饿……好饿……我要血……我要吃肉……】
胎动变得无比剧烈,那小小的拳脚仿佛带着万钧之力,时常将我踢得痛不欲生,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移位。
但我都生生忍了下来。
这点痛,比之前世的产床血崩,又算得了什么?
而这些狂躁与嗜血,都通过那条看不见的借运脐带,如实地反映在了白婉儿的身上。
她开始变得嗜血、易怒。
先是控制不住地生吞活剥院子里的活禽,后来发展到时常无故发疯,将身边的丫鬟婆子打得遍体鳞伤。
顾玄去看她,她竟像野兽一样,在一次争吵中,像疯狗一样扑上去,死死咬住顾玄的胳膊,撕下来一大块血肉!
她那温柔善良的伪装,正在被我腹中妖胎的反噬,一层一层的,无情撕碎。
我的父亲,从终南山玄真道长处为我寻找破解之法后,终于风尘仆仆回到京城。
他听闻了我被国公府合府囚禁的消息,当即在太傅府,摔了他最心爱的砚台,雷霆震怒。
第二天,他连官服都没换,直接坐着轿子,闯到了荣国公府门口,要求见我。
顾玄和刚被白婉儿咬伤心烦意乱的婆母,自然是以妖胎不祥,恐冲撞太傅为由,百般阻拦。
我父亲站在府门前,听完下人的回禀,不怒反笑。
他冷笑一声,从随从手中,拿过了一对镶着金龙的双鞭。
“既然国公府的大门进不得,那老夫,今日便亲自为你们开门!”
那是先帝御赐的金鞭,上打昏君,下惩奸臣!
他扬起金鞭,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国公府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