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依旧浑浊，死者的怨气依旧浓重。

我点燃香烛，开始念诵往生咒。

别墅里传来尖锐的女声：“那个女人又来了！她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苏月柔站在落地窗前，她用力拍打着玻璃，声音歇斯底里：“让她滚！让她滚远一点！”

我没有抬头，继续做着法事。

死者不会因为活人的恐惧而停止索命，该超度的还是要超度。

傅承砚冲出别墅，脸色铁青。

他大步走向我，眼中燃烧着愤怒：“我让你滚，你听不懂吗？”

他的手掐住我的脖子，力道狠得要把我掐死。

我没有反抗，只是抬手指了指河面。

一角白色衣物正从水中浮起，在浑浊的河水中格外刺眼。

“傅先生。”我掰开他的手，声音平静，“我来工作，不是来见你。”

他愣住了。

我重新下水，河水冰冷刺骨。

那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我用尽全力将她拖上岸。

这是第一千六百三十二具。

傅承砚站在岸边，脸上的表情复杂得我看不懂。

愤怒、痛苦、还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在他眼中翻滚。

苏月柔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但我捕捉到了她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怨毒。

“承砚，我害怕。”

她拉住他的衣袖，声音颤抖，“那些死人好可怕，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做这种事？”

傅承砚回头看她，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别怕，我们回去。”

他们转身离开。

我继续处理着尸体，动作麻木。

但我知道，苏月柔不会放过我。

她回来了，我的“工作”快要结束了。

3

傅承砚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整理新到的纸钱。

他站在门口，身形疲惫得让人意外。

他的声音很轻。

“月柔虽然回来了。”

“但她精神状态很差，总说当初是被人推下黄河的，然后一直漂流到河岸。”

“还好有好心人家将她救起。”

我手中的纸钱停顿了一下。

“今晚我为她举办回归宴会，你来帮忙做个法事，为她祈福。”

他递过来一张请柬，“她需要你的帮助。”

我看着他眼中难得的恳求，心里涌起一丝奇怪的暖意。

也许，他终于愿意承认我的价值了。

也许，这一次他真的需要我。

我点头接过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