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在树洞,偷听我十年

他藏在树洞,偷听我十年

主角:树洞江屿
作者:明山客

他藏在树洞,偷听我十年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9-29

我和童年玩伴的秘密树洞,被我改造成了天然录音室。

某天心血来潮录下心事:“好想回到小时候,那个陪我爬树的家伙去哪了?

”三天后树洞里多了个蓝牙音箱和U盘。点开是陌生男声的低笑:“小哭包,

你踩断的树枝还在我抽屉里。”我们开始用树洞电台匿名分享生活。

他总在深夜放我喜欢的歌,我对着树洞倾诉职场委屈。直到暴风雨夜,

我哽咽着说:“其实我知道你是谁...”身后突然传来踩断树枝的脆响。

转身就看见他浑身湿透站在雨里:“猜对了,奖励是...你弄丢的玻璃弹珠。

”1电台节目的片尾曲播完了。我摘下耳机,死寂瞬间涌进来,撞得我耳膜嗡嗡响。

又是一个熬到半夜的班。把自己摔进驾驶座,肌肉里都透着酸软。

感觉整个人被这城市榨干了。车刚并上主路,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噼里啪啦,

一瞬间糊满了整块挡风玻璃。前方,红色的车尾灯连成一条凝固的河。一动不动。

脑子里也不知是哪根弦搭错了,我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头拐进了一条黑漆漆的小巷。

是老城区。一个只敢在记忆里反复打转,却不敢轻易踏足的地方。就当是抄个近路吧。

可心里那股子想逃开这片钢筋水泥的劲儿,骗不了自己。车灯就像两把刀,切开雨幕,

在两边湿淋淋的旧墙上刮过,墙皮翻卷着,露出底下的红砖。巷子到了头。

一棵巨大的老榕树,撑开一团墨黑的影子,蛮横地堵住了去路。就那一下。我恍惚间,

不再是那个二十六岁的电台实习DJ,林晚。我又变回了十岁那个夏天。***“林晚!

你磨磨蹭蹭的,树洞里的糖果归我啦!”树上传来的男孩声音,清亮又带着一股子得意。

“江屿!你耍赖!”我气得腮帮子鼓成两个包,仰头冲他喊。“我还没说开始呢!

”他是我邻居,是跟我抢着爬树的死对头,也是我肚子里所有秘密的同谋。那年夏天,

我俩就是在这棵横跨了两家院子的老榕树上,拨开藤蔓,找到了那个树洞。“这,

就是咱俩的秘密基地!”他当时一本正经地宣布,眼睛亮得吓人。“最高机密!”那个树洞,

没过几天,就真成了我们小世界的中心。写满悄悄话的作业本纸条,被我们撕下来,

揉成一团塞进去。他宝贝得不行的独角仙标本,也藏在里头,

还有我那一把自称“宇宙宝石”的玻璃弹珠。闯了祸,也第一个跑来跟树洞汇报。

“我妈不让我吃冰棍了,就因为我打碎了个破花瓶。”“我爸非要我画画,

可我想造会飞的房子!”小小的树洞,装满了我们那些大人根本不懂的委屈,

也塞进了我们所有不着边际的梦。***雨声小了些。我熄了火。雨滴敲在车顶上的声音,

嗒,嗒,嗒。身体自己就动了。推开车门,一步步走向那棵老榕树。它比记忆里还要苍老,

虬结的树根死死抓着地面。那个被我们视作珍宝的树洞,就安安静静地待在那儿,

洞口挂着青苔和藤蔓,是一道时间留下的旧疤。一股滚烫的东西直冲鼻腔,又酸又胀。

我伸出手,指尖抖得厉害,拨开洞口湿乎乎、冷冰冰的苔藓。树皮粗糙的触感,

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一滴雨水顺着树叶滚落,不偏不倚,“叮”的一声,坠进洞口。

那声音在树洞里滚了一圈,空灵,干净,带着一股子很特别的混响。我浑身一麻。

职业病犯了。这他妈的……是个天然的混响器啊。身体的反应快过了脑子,

我已经从包里摸出了那支便携录音笔。这是我的吃饭家伙,我总带着它,

满世界地“偷”声音。我弯下腰,把录音笔探进那片幽深的黑暗,按下了录音键。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雨水滴落的嗒嗒声,全都收了进去。录着录着,

一个疯了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我把嘴唇凑到洞口,用一种近乎耳语的气音,

对着里面的录音笔开了口。“……好累啊。”这两个字撕开了一道口子,

后面的话就再也刹不住了。“真想回小时候……那个陪我爬树,陪我往这儿塞纸条的家伙,

现在……跑哪儿去了呢?”话音落下,眼前的世界已经水汽弥漫。我按下停止键,

拔出那张小小的内存卡。薄薄一片塑料,夹在指尖。心脏在胸腔里一通乱撞。我松开手。

那张存着我所有狼狈心事的内存卡,就这么滑进了树洞深处,

跌入那片潮湿的、属于过去的黑暗里。一封永远也寄不到的信,总算是寄出去了。

2那张被我丢进树洞的内存卡,跟个鬼魂似的,在我脑子里晃了足足三天。开会走神。

录节目念错词。我翻来覆去地骂自己冲动,骂自己是个傻子。可心里头,

偏偏又有一撮小到可笑的火苗,贼固执地亮着。万一呢?万一那封“信”,真有人收呢?

第三天一下班,我终究是没忍住。车子自己拐了弯,熟门熟路地扎进了那条旧巷子。

夕阳把老墙烤得一片暖黄。我站在榕树下,心脏“咚、咚”地撞着肋骨,

手心全是黏糊糊的汗。我屏住呼吸,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把手探进了树洞。

没有想象中潮湿的泥土。也没有腐烂的枯叶。指尖,碰到了一个东西。冰凉,光滑。是金属。

心跳骤停,我猛地把手抽了回来。手心里,静静躺着一个极简风的迷你蓝牙音箱,

还有一个用防水袋包得好好的银色U盘。脑子“嗡”的一下炸了。谁?这是谁放的?恶作剧?

还是……一个疯狂的念头冒出来,血“轰”地一下全冲上了头。我死死攥着那两样东西,

几乎是逃回了车里。***回到公寓。“咔哒”一声反锁上门,

我整个人脱力似的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那两样东西被我摆在书桌正中央,

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我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它们。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尖叫,

让我把它们扔掉!可另一个声音却在不停地催,快,快打开它!两个念头要把我撕成两半。

我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最后牙一咬,还是坐到了桌前。连接音箱。开机。

“叮”的一声轻响。手抖得不听使唤,我来来**试了好几次,

才把那个银色U盘**电脑接口。文件夹里,就孤零零一个音频文件。

鼠标指针悬在播放键上,我的食指却僵住了,怎么都不敢按下去。我到底在怕什么?

又在期待什么?我闭上眼,心一横,点了下去。一阵轻微的电流沙沙声过后。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音箱里淌了出来。很低,很有磁性,还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慵懒笑意。

那声音钻进耳朵,带来一阵酥麻的暖意。“嘿,神秘的小哭包投稿人。”轰——我整个世界,

当场炸开了。小哭包……这个外号,已经十几年没人叫过了。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我。江屿!

我忘了呼吸。浑身的血都凉透了。音箱里,那个带笑的声音不紧不慢地继续着。

「收到你的『午夜树洞电台』首播投稿了。风雨声的混响效果绝佳,给你打个五星好评。」

他顿了顿,声音里的笑意更明显了。「至于那个『爬树的家伙』……」我下意识死死捂住嘴,

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他啊,

这会儿大概正对着抽屉里那根被某人踩断的、还发誓要珍藏到老的树枝发呆呢。」

踩断的树枝!是他!真的是他!那是只有我们俩知道的,我童年最丢人的秘密!他还记得!

他一直都记得!一阵热意猛地涌上眼眶,眼前瞬间就糊了。我死死捂着嘴,

肩膀却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一下比一下厉害。眼泪一颗接一颗地往下砸,

在桌上晕开一小片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十六年的想念和委屈,原来……就是这个味儿。

音频快结束时,他的声音轻了下来,里面藏着若有若无的期待。

「……『树洞电台』信号接收良好。频道二十四小时开放,随时等待你的……下一期节目?」

最后一个拖着长音的问句,让我那颗快要蹦出喉咙的心,猛地一停。3那个带着问号的尾音,

一下,又一下,搔着我的心。痒,麻,还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子甜味儿。

我来来**地拖着那段音频的进度条,非要把他的每一声低笑,每一个字的发音,

都死死刻进脑子里才罢休。我抱着音箱在床上滚来滚去,心里美得直冒泡,

活脱脱一个偷吃到糖的傻子。十六年了。那个分享了我整个童年的男孩,

用这么一种……我压根没想过的方式,回来了。「树洞电台」?好,这个游戏,我接了。

***第二天上班,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同事莉莉一胳膊肘撞过来,挤眉弄眼地打趣。

「哟,林晚,昨晚做贼去了?还是……终于想通了,谈恋爱了?」我脸颊一热,赶紧摆手。

「瞎说什么呢,没睡好罢了。」可心底有个小人儿在嗷嗷叫:这可比谈恋爱**多了!

一整天,我人都在工位上,魂儿早就飞了。开会的时候,老板的嘴巴一张一合,

我一个字没听进去,眼睛就盯着墙上挂钟的秒针,看它一格、一格地往前蹦。

脑子里来来**,就一件事儿:怎么回他那个「树洞电台」?下班铃一响,我拔腿就往家冲。

对着我那宝贝录音笔,清了清嗓子,掐出了这辈子都没在电台里用过的、最俏皮的声线。

「咳咳,这里是『树洞电台』,我是主播……嗯,小哭包。」我说完,自己先没绷住,乐了。

「那个……感谢我们唯一的听众朋友,给了本台首播一个五星好评啊。不过嘛,

关于珍藏断树枝这种怪癖……我个人建议啊,这位朋友有空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比较好。」

小小的报复得逞了。我顿了顿,把声音放轻了些。「但说真的,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你还记得,也谢谢你的回信。这感觉……怎么说呢,挺奇妙的。就好像一部电影,

全世界就两个观众,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录音最后,我放了首最近常听的歌。

「今天的点播环节,送上一首《夏夜晚风》。祝它能带走你所有的疲惫。那么,下期再见。」

我把录好的文件存进新U盘,照样用防水袋包好。搞得跟个秘密特工接头似的,

趁着天黑摸到老地方。U盘塞进树洞。指尖擦过粗糙的树皮,我的心「咚咚」地砸着胸口,

又有点盼着,又有点怕。***我俩的「树洞电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开播了。雷打不动,

每隔三天,交换一次U盘。那个小小的树洞,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电波频率。我的生活,

因为这个秘密,一下子活了过来。我开始在录音里,跟他叨叨我的日常。

「今天录节目又被骂了,那个制片人简直是行走的灭火器,专门跑来打击我的。」第二天,

我收到的U盘里,他的声音暖烘烘的,很稳。「灭火器?那就让他见识下什么叫森林大火。

下次直接把最好的状态砸他脸上。另外,送你一首『Fighting!』,专治各种不服。

」那是一首鼓点巨猛的电子纯音乐。我戴上耳机,音量直接拧到顶。胸口堵着的那团气,

就跟着每一个重重的鼓点,被砸得稀碎,全散了。

「我们公司楼下那家开了三十年的馄饨店要拆了,好难过,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个味道了。」

他的回复里,声音带着笑。「我替你去吃了最后一碗,

老板说他儿子会在三条街外的新商场重开,味道不变。别难过了,有些东西,换个地方,

还会再碰上的。」我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嘴巴不自觉地张着。他……他真的去了?

就为了一碗馄饨?为我录音里随口的一句抱怨?他话总是不多,但每一句,

都正好戳在我心窝最软的地方。他就是那个最完美的听众,一个只属于我的、神秘的知己。

我们从不聊彼此的现状,不问工作,不问生活。可有一次,我录音时抱怨,

为了一份配音稿熬到半夜,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他的回复里,照例打趣我,

末尾却加了一句。「听着就很累,早点睡,别学我,一画起图来就忘了时间。」画图?

我的呼吸顿住了。对啊,他小时候的梦想,不就是造会飞的房子吗?我捂着发烫的脸,

耳机里,他为我点的安眠曲还在流淌。现实里,是写字楼的格子间,是老板紧锁的眉头,

是永远也改不完的文案。可一戴上耳机,就是另一个世界了。一个他用声音和音乐,

专门为我搭起来的秘密基地。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地方了。每天最盼着的事,

就是去树洞里摸出那个小小的U盘。等到夜深人静,我戴上耳机,整个人都泡进他的声音里。

小时候那个面目模糊、爱跟我抢糖吃的男孩,正跟耳机里这个沉稳、温柔,

又带点小坏的男人声音,一点点地对上了号。我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4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在我心里磨了整整一天。连工作都没放过。下午,

我接了个零食广告的配音活儿。导演的要求挺刁钻,声音得又甜又俏,还得带点小钩子,

勾人食欲的那种。我对着稿子,清了清嗓子,结果一开口,满脑子都是江屿那懒洋洋的腔调。

他每次在音频里贫嘴,尾音都习惯性地往上挑,不着调,却总能挠得人心头发痒。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学着他的调子来了一句。「草莓味的夏天,

你要不要尝一口呀?」录音棚外,导演猛地一拍大腿。「对了!就是这个感觉!

晚晚你开窍了啊!」旁边的同事莉莉也跟着起哄,朝我挤眉弄眼。「可以啊林晚,这小奶音,

这小尾调,啧啧,谈恋爱了?快说,被哪个帅哥滋润了?」热气「轰」一下就冲上了我的脸。

我赶紧摆手否认,心里却「啵」地一声,像是被拧开了一瓶冰镇汽水,

甜滋滋的气泡一个劲儿地往上冒。帅哥的滋润倒是没有。可帅哥声音的「滋润」,假不了。

这份因他而来的「开窍」,让我一整天都晕乎乎的,走路都带飘。

也让我……胆子变大了一点。我们之间,总隔着一层毛玻璃,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能看见模糊的人影,可就是谁也不伸手去捅破。这种朦胧感折磨死人了。我不想猜了。

我得要个准话。***晚上,我坐在书桌前。录音笔的红点一闪一闪。

我的心脏一下下撞着胸口,又闷又沉。这一次,不聊日常了。我要扔一颗炸弹下去,

一颗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忆里的炸弹。「……今天,我点一首老歌吧。」我嗓子发干,

声音绷得死紧。「是动画片『星空下的约定』的主题曲。不知道……我唯一的这位听众朋友,

还记不记得。」我停下来,给自己攒了点勇气。「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少年宫汇演那次。

我们合唱的就是这首歌。那时候真小啊,第一次上那么大的舞台,台下黑压压全是人,

我紧张得快哭了,腿肚子都在抖。」我说到这儿,自己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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